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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猛地挣脱了小艾，蹬蹬蹬朝着陆季言扑过来，从背后抱住了陆季言。
感受到背上柔软温热的小身子，陆季言身子微僵，好一会儿，才无奈道：“待会，我来陪你。”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小小姐，你是女孩子，少爷是男人，不可以一起睡觉哦。”
等陆季言离开，小艾小声道：“只有夫妻才可以睡在一起哦。”
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在问：“什么是夫妻？”
“小小姐，你跟我进去洗澡，我讲给你听好不好？”小艾趁机拉着小丫头一起进房间了。
书房里，陆季言刚接了一个电话。
回转身来时，就见到小丫头正站在书房门口，穿一袭淡粉色睡裙，长发披散在肩头，沐浴过后愈发显得【创建和谐家园】嫩的小脸蛋上绽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那笑容明媚无邪，绚烂的有些夺目。
一双清澈的眸子更是水波潋滟，仿若有星辰蕴藏其间。
陆季言微微怔了一下，眼前的小女孩，竟依稀仿佛四年前那个站在阳光下，对着他灿然而笑笑的那个小女孩……
“哥……哥……”她侧着头，虽然声音有些滞塞，但，一字字，很是清晰：“我……们......做.....夫妻。”
小艾说了，只有她和哥哥才是夫妻，才可以睡在一起。
陆季言脸色微黑。小孩子瞎说什么呢？
“小小姐……”小艾着急忙慌的追过来。
陆季言淡淡扫了了小艾一眼，小艾心里这个心虚：“少爷，小小姐她不肯睡觉……”
“不该说的，不要说。别教坏了小孩子。”陆季言俊美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
“是，是……”小艾一阵胆寒。
陆季言这才低眸看向身边的女孩，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柔和低沉：“走吧，去休息。”
“嗯……”小丫头很是自然地拉住了陆季言的手。
祝承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陆季言眼里的那一闪而过的温柔，不由怔了怔。
他家少爷向来尊贵冷峻，行事更是杀伐果决，从不拖泥带水，何曾如此放低姿态，对一个小女孩子千依百顺，宠爱有加？
若非看在小小姐心智有损，她父亲又对少爷有恩的份上，少爷断然是不可能这样对她的吧！
他上前一步道，“少爷，萧影回了。”
“书房等。”陆季言嗓音淡淡，牵着女孩往外走的脚步未停。
祝承：“……”
他怎么忘了，少爷还得哄小小姐睡觉哩？
等到小丫头终于睡熟，陆季言这才去了书房。萧影已在房间里等候多时。
黑沉沉一袭影子，笔直地隐在暗处，无声无息，人如其名。
如果不是深谙萧影的作风，一般人根本就无法迅速发现萧影的存在。
第20章 有个问题，想不太明白
从暗处走出来的萧影看起来很年轻，那张脸眉目分明，带了几分淡漠的英气，只是浑身上下充斥着几分沉暗冰冷的气息，不似祝承那么可亲近。
陆季言拉开书桌后的椅子坐下了，这才看向萧影，“说吧。”
“少爷，疗养院失火乃是有人故意纵火，意欲致慕小姐于死地。”
萧影高大的身躯骤然跪下，一字字道：“属下无能，未能查出此人是谁。至于谁送慕小姐来的兰城，属下也尚未有明确结果。”
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大意外，陆季言语气淡淡的：“说说你的调查结果。”
“大约四年前，有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慕小姐秘密到了疗养院，自称慕小姐是她的女儿，以一个假名字，住进了疗养院。
对方要求慕小姐必须单独住在一间小院内，且疗养院必须派专人照顾慕小姐。此人一次性缴纳了一年的费用，但此后从未来看过慕小姐，留下的电话，也无法打通。”
“疗养院没有留存此人的影像资料，但有员工听当时接待的疗养院院长提起过，送慕小姐来的人操一口纯正的京都口音。
这几年疗养院费用已上涨不少，疗养院院长联系不上此人，但又担心家属来找麻烦，无法将人驱逐，是以颇有怨言，对照顾慕小姐的护工私下虐待慕小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和祝承赶到兰城的头一天晚上，疗养院突发大火，有关部门判定为意外，火灾原因为线路老化。疗养院院长第二日便遣散了所有员工和病人，不知所踪。
我查到此人在大火之后便火速离开兰城，我一路追踪，找到她的时候，她的人，已经死了。”
陆季言微微蹙眉：“死了？”
“是。纵火的人也在追查她的下落，只怪属下晚了一步，这才被对方抢先杀人灭口。”萧影的头垂得更低。
“灭口的人，怎么判断是纵火者？”陆季言眉目微沉。
“我查了院长的手机通话记录，在大火发生当晚，半夜两点左右，她给她丈夫打过一个电话。”
萧影说话时，声音很平，脸上就如同一尊没有任何表情的雕塑，“她丈夫说，她在电话里非常惊慌，语无伦次地说自己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发现有人在疗养院放火，还试图杀死一个小姑娘。
“她丈夫要她赶紧报警。疗养院的病人因为被警方及时疏散，没有伤亡，但慕小姐不知所踪。
这院长看见了凶手的脸，因为过于惧怕，第二天遣散了所有病人和员工，连夜驾车和家人离开兰城，打算去南方的一座小城避一避。
“他们抵达那座小城没两天，这院长便被人发现从家中窗户坠亡。我去看了死者的尸体，脖颈有很浅的掐痕，极可能是死后被人扔下楼，营造了跳楼【创建和谐家园】的假象。”
“我想，那院长电话里说的小姑娘，便是指慕小姐。我想，凶手正是想要杀死慕小姐，然后借那场大火来掩盖慕小姐死亡的真相。”
萧影顿了顿，“只是有个问题，我想不太明白，以凶手避过监控潜入这院长家中，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杀死的手段，为何没能杀死慕小姐，却任由慕小姐从疗养院逃脱？”
第21章 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陆季言沉思未语，显然，对这个问题，也不得其解。
“要么是凶手根本杀不了慕小姐，要么，是凶手突发善心，放走了慕小姐。”
萧影依旧是声音平直地说出自己的判断，“属下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陆季言微微挑眉：“何以见得？”
“少爷别忘了，慕小姐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极真空手道黑带四段高手。”
萧影对于慕瑶在武学上的造诣，可谓是记忆犹新，耿耿于怀。
能够达到极真空手道黑带四段，一般至少都在二十岁以上，京都能够达到这种段位的极真高手可谓屈指可数，仅有寥寥几人而已。
慕小姐年岁虽轻，却在武学上有着超乎寻常的造诣，年仅十四岁，就达到了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第一种可能性，不存在。”陆季言皱了皱眉，断然否认，“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小丫头心智失常，当年的一切都不记得，所学的技能只怕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他亲眼见过小丫头身上的伤，密密麻麻惨不忍睹。
若小丫头还会空手道，又怎会被照顾她的护工虐待得伤痕累累而不知道反抗？萧影其实也不太知道慕小姐到底是怎么逃脱的，只是凭直觉猜测而已。但少爷毫不犹豫的否定，也让萧影有些疑惑了。
说实在的，当日他和祝承找到慕瑶时，确实都被慕瑶那个样子给惊到了。
谁能想到，当初年少成名宠冠京都的慕家二小姐，竟然沦落如斯，痴痴傻傻地从垃圾堆里捡水果吃？
他和祝承将她带上车时，小姑娘除了乱咬乱踢，几乎就没什么像样的反抗，那惊恐不安瑟缩成一团的样子更是令萧影不忍直视。
这样一个女孩，又怎么可能还是当年京都霍霍有名的极真空手道四段高手？
萧影默然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闷闷的：“个中原因，属下一定会查清楚。
凶手既然不惜纵火烧了疗养院来杀慕小姐，按理说绝对不可能放走她。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说起来，萧影跟着少爷多年，做事折戟而还的只有两次。
两次，竟然都是和这位慕小姐有关。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只怕你去查，也不会查到什么。”
陆季言冷眸幽深，他派萧影和祝承暗中查找小丫头的下落，本不该有什么人知道，可是这凶手仿佛对他们的行踪很是了如指掌，甚至，比萧影和祝承的动作还要快，先一步赶来兰城对小丫头下手，分明，是不想让他找到小丫头。
既然凶手对他们的行动如此了解，那么自该知道，先前小丫头无人保护尚且一击不中，那么而今小丫头已经纳入他的羽翼之下，便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成功的机会。
对方若是聪明，只怕一段时间内便会销声匿迹，不肯再轻易露出马脚。
“那少爷的意思是？”萧影略不解，难道，就这么放过想要杀害慕小姐的人？
“等。”
陆季言的眸光幽暗莫测，对方的目标是小丫头，纵然眼下无计可施，可是以后，若是找到新的机会，一定会卷土重来。他们要做的，便是等待。
第22章 回京都
“你回去后好好查一查当年小丫头被死亡的真相。”
明明人活得好好的，为何慕家的人却召开新闻发布会，向整个京都昭告她的死亡。
她伯父慕弘义到底是被蒙蔽者，还是当年那场闹剧的策划者。这一切，都有必要弄个明白。
“不管查到什么，记着，在我回京都前，都不可轻举妄动。”陆季言声音微沉。
萧影躬身：“是。”
“去吧。”陆季言摆摆手，萧影起身，眨眼间，已如影子一般没入窗外的黑暗之中。
春日阳光明媚。
花园中，小丫头着一袭白裙，如一只可爱的精灵在秋千上飘来荡去，一头乌黑如缎子般的长发，在空中飘舞翻飞。
陆季言斜倚在秋千旁一棵梨花树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碧绿小巧的玉埙送至唇边，为小姑娘吹起被许宗桓美其名曰为音乐疗法的那首曲子。
风吹过，簌簌梨花如细雨般飘然落下，泛着淡香的柔软花瓣打着旋儿落在男人的肩头，又被轻风吹卷而起，擦着女孩笑靥灵动的面颊掠过，穿入她飘扬的黑色长发之中。
时光流转，景物变幻。
那一树梨花转瞬落尽，枝叶繁密成荫，眨眼间，枝头已结满黄澄澄的香梨。
再转眼，叶落殆尽，枯枝苍然，漫天雪花飘落，枝头又如绽放一树冰雪“梨花”。
“少爷，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祝承躬身站在陆季言身后，低声开口。
陆季言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追随着雪地里的那一抹小小身影，“让她再玩会儿。”
雪地里，一个身穿毛绒绒雪白羽绒服的少女，正蹲下身去，在梨花树下捧起了一捧皑皑白雪，很专注地覆在了身旁一个雪人的身上。
“小小姐，你回头。”
帮着少女一起做雪人的小艾，已然发现不知何时伫立在不远处的陆季言，含笑小声提醒少女，“少爷在那边。”
那少女眉目如画，长发如墨，肤白胜雪，绰约生姿，闻言果然回眸，正对上陆季言注视的目光。少女嫣然一笑间，明艳生辉，竟是比那一树冰晶剔透的“梨花”还要动人心弦，惹人怜爱。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