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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的脑海里，根本没有过去的任何记忆。
有的，只是一年多前，自己来到哥哥身边的时候到现在的种种。
于她而言，哥哥是她的全部，可是，于哥哥而言，她又是谁呢？
陆季言：“……”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判断错了什么。
他以为慕瑶重回慕家，最大的问题会是难以适应陌生的环境，以及，和他的分离。
可是，却没想到，在女孩的心里，她更介意的，是这个问题。
陆季言意味深长的看着女孩：“在我而言，你和她，都是慕瑶。”
“哥哥撒谎。哥哥明明知道，我只想呆在你身边。”
慕瑶仰着小脸，定定望着陆季言，眼睛红红的，“可是哥哥还是送我回了慕家。”
陆季言：“……”
竟被小姑娘说得无言以对。
他发现自己不仅判断错了情势，还将自己置于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
无论怎么解释，无论怎么做，好像都会伤害两个慕瑶中的一个……
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回去，对慕瑶并不是件好事。
他原本就不愿意让慕瑶回去，更不愿意她去冒险。
白天的慕瑶不可以，晚上的慕瑶，同样不可以。
“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
陆季言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开口，“慕家那边，我去解释。”女孩眨了眨眼，本来泪水涟涟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哥哥的意思是，我可以留在你身边？”
陆季言：“是。”
“想留多久都可以？”
陆季言：“是。”
“那我想一辈子留在哥哥身边，可以吗？”小丫头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好了很多。
陆季言凝视着女孩好一会儿，“如果，你愿意的话，自然可以。”
慕瑶突然不说话了，侧着头，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瞧着陆季言。
眼底仿佛有万千星华浮动，流光溢彩，璀璨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第122章 有些风中凌乱
慕瑶突然不说话了，侧着头，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瞧着陆季言。
所以哥哥其实也不希望她回去，是因为另一个慕瑶要回慕家，哥哥才答应的吗？
好一会儿，小丫头的脸蛋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哥哥，我会好好呆在慕家的。”
陆季言：“……”
他有叫她呆在慕家吗？他刚不是明明叫小丫头留下吗？
“哥哥，我先回去了。记得你刚才说过的话，千万别忘了。”
说完这句话，小丫头竟然很开心的，就这么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眼睛里就跟有星星一样的亮：“哥哥，等我哦。”
等她，重新回来，等她，可以真正留在他身边的那一天。
看到小丫头就这么走了，而且，是步伐轻快头也不回的走了，陆季言有些风中凌乱。
小丫头的反应，怎么有点超出意料之外？
上一次，他对晚上的慕瑶说：留在陆家，以任何名义都可以。
结果小姑娘直接怼回来了，说她根本就不想留。
这一次，他对白天的慕瑶说了同样的话：留在他身边，多久都可以。
结果，人小姑娘直接回慕家了？
所以不管是白天的慕瑶还是晚上的慕瑶，都算是拒绝了他要她留在陆家的苦心吗？
这边，慕瑶心情愉悦的重新回到了慕家。
慕沉送走慕瑶，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刚刚放下来。
漫步走到荷花池边，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想事情。
没成想一转头，就看到刚才还哭哭啼啼要找哥哥的小姑娘，此刻正眉眼含笑的站在身后。
慕沉这个震惊：“怎么又回来了？”
“嗯，以后，我就住在慕家了。”
和方才失魂落魄泫然欲泣的样子不同，这会儿小丫头好像心情很好：“我想通了，哥哥就住在慕家隔壁，我想去找他很方便的。”
慕沉：“……”
刚才是谁扯着他袖子求他送她回陆家的？是谁哭着说只想留在陆季言身边的？
看着眼前不像是在说笑的小姑娘，慕沉忍不住脸色微沉：“小小姐，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我没忘的。你说慕家很危险，叫我不要回慕家。”
慕瑶一本正经的看着慕沉：“可是我想明白了，如果我一直躲在哥哥身边，我就一直也长不大。”
只有她真正长大了，才可以做哥哥的女朋友。
只有做了哥哥女朋友，以后才可以嫁给哥哥，才可以永远留在哥哥身边。
“我想要做一个优秀的人。我要勇敢的去面对不喜欢的事。”小丫头一脸认真的继续说。
忠伯对她说过，“京都和兰城会很不一样。就算有很多不喜欢不如意的事，小小姐你也一定要坚强勇敢的学着去接受。”
忠伯还说，“你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勇敢，还要优秀，或许，整个京都，再也找不出比你更优秀的女孩子……只要你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小姑娘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补充，“嗯，我要做一个配得上哥哥的人。”
慕沉呆了呆。她的逻辑，好像没毛病。
所以她回慕家最终的目的，依然，是为了陆季言？
因为陆季言，才不惜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都忘了过去的事了，为什么还是这样……
第123章 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
慕家主宅，纵然宴会上的宾客早已散去，但此时客厅内依旧灯火通明。
慕菡浑身湿透的坐在沙发上，身上沾满了水草，浑身直打哆嗦，脸色白得跟个水鬼一样，肿着印有五根手指印的半边脸，哭得快要断气了。
先前她想害慕瑶不成，反被慕瑶扔进荷花池，又被反复踩入水中，差点这条命就没了。
她着实被慕瑶那个样子给吓到了，直等到慕瑶走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朝岸边游过来。
眼下还是春末的天气，夜晚的池水冷得跟冰水一样。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慕菡真真是快要被冻僵了，游得那叫一个艰难。
而且她今日为了她父亲的寿宴，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的是白色蕾丝边小洋裙。
可这池里的水草太多，那裙子又特别沾水草，挂住了慕菡好多次。
她费尽力气千辛万苦抖抖索索着好不容易划到岸边，却怎么都爬不上岸去。
一者冬春时节池子深水又浅，上岸没那么好上，二者，慕菡方才被淹得够呛，肚子里都被水灌满了，身体重得像个皮球，而且又游了那么半天，根本没啥力气了，爬到一半就坚持不住又掉了下来。
三者，她是铁了心要慕瑶死，所以，提前让下人把岸边可以攀援着上岸的几块青石，全都给推水里去了，结果害人反害己，现在轮到她自己爬不上去了。
这个院子荒僻，为了害慕瑶，慕菡还特意吩咐下人不准靠近这个院子，是以，哪怕此刻她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来帮忙把她拽上来。
她泡在水里冷得快要失去知觉时，终于有脚步声传来，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父亲慕弘义说话的声音，连忙就放声大喊救命。
慕弘义赶过来一看，发现自己女儿在水里，赶紧让佣人把她捞上来了。
慕菡上岸后一眼就看到了慕瑶。
她站在慕弘义身后不远处，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冷冷的看着她。
慕菡当时脑子就炸了，眼冒凶光奔着慕瑶就扑了过去，疯了一般要打慕瑶，嘴里还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慕弘义刚刚在宴会厅当着京都各世家的面，保证要照顾好慕瑶，这会儿宾客们都还没走完呢，自家女儿就嚷着要杀了慕瑶，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还了得？
他当机立断，立马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正扇在了慕菡脸上，沉着脸道：“你疯了？瞎说什么？这是你堂姐，慕瑶！”
他这一巴掌打得还挺重，本以为慕菡会躲过去，可慕菡哪里想到她亲爹会扇她耳光，一点儿没防备的被扇得原地转了个转，眼冒金星。
她摸着脸一脸懵逼，震惊的喃喃：“堂，堂姐？”
等她愣神的功夫，慕弘义已经吩咐佣人：“带二小姐回去换衣服！”
自己却陪着慕瑶进去，亲自送她去卧室了。
等他下楼的时候，想到慕菡刚才那浑身水草湿哒哒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等将客人全部送走，快步回到主宅客厅时，远远的就听到了慕菡撕心裂肺的哭声。
柴秋竹和大女儿慕蓉正在旁边相劝，可是慕菡却还是哭个不住。
第124章 还不联手撕了我
“行了，有完没完？”慕弘义今天的心情不太好，看到慕菡尤自在那嚎丧，黑着脸吼了一句：“还不赶紧去换衣服？是嫌这个样子不够丢人？”
慕菡被慕弘义一吼，气得眼泪都停了，愤怒的反唇相讥：“我怎么丢你人了？你嫌我丢人你别生我啊？”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怎么能对她说出那种话？”慕弘义被慕菡这么一顶撞，更恼了，“你是不是想让宗家陆家都来找我的麻烦？”
“你一个做爸爸的，看到我掉到水池里也不关心一下，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一耳光，你现在还有理了吗？”
慕菡越说越委屈，又开始哭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点就死在荷花池里了？”
“好了好了。赶紧上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慕弘义心里甚是烦躁，看到慕菡浑身湿透，脸还肿着，心里也是有些心疼的，“以后慕瑶会常住慕家，再不准对你堂姐无礼。”
“她差点杀了我，她才不是我堂姐！”
听到“堂姐”这两个字，慕菡的情绪就有些激动，好像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般，声音都尖锐了好几个度，“今天是她把我推到水里去的！她还好几次把我踩到水里，成心想要淹死我！”
“她推你进去的，怎么可能？”慕弘义狐疑的看了眼慕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