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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慕蓉见慕瑶的第一面，就如此直白的问起了这些问题，更没想到，慕蓉一眼就认出了慕瑶姐。
五年前，慕瑶“去世时”，陆依依不过十一二岁，是以，对慕瑶姐的容貌，记得不是特别清楚。
她倒是忽略了，五年前慕蓉可是十七八岁，自然对慕瑶的容貌记得清楚。
人急智生，陆依依脑子灵光一闪，胡乱敷衍道：“其实我二哥口头上说是亲戚，没准他就是看慕瑶姐名字和以前的慕瑶姐一样，人也长得好看，又和以前的慕瑶姐很像，才带回家来的。毕竟蓉姐你也知道，以前慕瑶姐很喜欢我哥，我哥也很喜欢慕瑶姐的。”
“季言真是有心了。”
慕蓉叹了口气，目光再次停留在慕瑶身上，“其实你不解释我也明白，小羽都去世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依依来啦？快来尝尝阿姨亲手做的水果奶昔，还有烤饼干……”
餐厅通往客厅的门口，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惊到了似的，手里的托盘“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见慕菡慕蓉的母亲柴秋竹，脸色发白的站在那里，脚下，是碎裂一地的偌大水晶果盘，水果和饼干混着奶昔，洒落一地。
“妈，你这是怎么了？”慕蓉诧异道。
“没，没什么。妈再去重新给你弄一盘。”
柴秋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目光飘忽着掠过慕瑶的脸，仿佛有点不敢停留似的，只是看一眼就赶紧挪开，“蓉蓉，你过来帮妈一下。”
“菡菡，那你先带依依她们去我房间玩会儿，我马上过来。”
慕蓉心下虽然奇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柴秋竹过去了。
“慕沉，还不过来清理这些垃圾？”慕菡转头朝外面喊了一声。
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沉默着拿了工具进来。
看到慕瑶和陆依依在，他目光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走到那一地狼藉前，慕沉一言不发的开始清扫地上的碎渣。
第100章 还不是要跪在我面前，叫一声二小姐
“菡菡，这，这不是慕沉哥吗？”
看到蹲在地上清扫垃圾的男人，陆依依这个惊讶，拉过慕菡小声问，“你们家不是有佣人么？怎么让慕沉哥做这种事？”
以前慕瑶的父亲没去世时，慕沉在慕家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是以陆依依小时候一直是叫慕沉哥的。
虽然后来慕沉成了慕菡的司机兼保镖，但，让他做擦地打扫卫生这种事，也实在是……
慕菡目光冷淡的扫了眼慕沉，“他犯了错，这是惩罚。”
她推着陆依依，“走吧，咱们赶紧上楼吧，去看看我姐给你带的礼物。”
陆依依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和慕瑶往楼上走去。
那奶昔先前洒得到处都是，慕瑶穿的是一双软底鞋，脚下不由滑了一下。
陆依依回身不及，眼看慕瑶就要摔倒，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慕沉飞快的起身，动作敏捷迅速的扶住了慕瑶。
慕瑶差点摔倒，吓了一跳，连忙道谢。
慕沉没说什么，蹲下身继续开始收拾。
慕菡的脸色微不可见的沉了一下，却是笑着对陆依依道：“那个，依依你们先上去，我帮慕沉收拾好了再过来，你知道我姐房间的，直接进去就行。”
等陆依依她们上楼了，慕菡这才走到慕沉的跟前，用那种居高临下仿佛看着蝼蚁般的眼神瞧着慕沉，冷笑出声。
“你对那个慕瑶还真挺关心的啊？看她的眼神，也总有些怪怪的，难不成，你还真是把她当成了以前的慕瑶？”
慕菡此刻的样子，和方才在陆依依面前展现的热情完全不同，眼神里充斥着一股阴沉的戾气：“不过可惜，就算我姐说这个慕瑶和以前那位有五六分像，可她依然不是以前的那个慕瑶呢。”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脚，踩在了慕沉正在清理玻璃碴的手背上，然后，一点点旋转，用力。
寂静的客厅里，仿佛可以听到尖锐锋利的玻璃碎片刺破掌心皮肤的声音。
鲜血很快从慕沉被踩的手掌下流淌出来。
“慕沉，我告诉你，慕家不管是二小姐，还是小小姐，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以前的那个，早就死了，化成灰了。”
那鲜血不但没有让慕菡住脚，她却好像觉得很好玩一般，踩着慕沉的手掌，继续左右转动着，声音却轻轻地。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她在和慕沉聊天，根本不会想到，她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可怕的话：“你，最好给我记住了……听到没有？”
慕沉不答，慕菡狠狠踩了下去：“我问你，听到没有？”
手掌上剧烈的疼痛钻心袭来，鲜血多多的蔓延出来。
慕沉蹙了蹙眉，哑声道：“是。”
慕菡又是用力转动了几下脚，厉声道：“你以前，跟慕瑶说话，一个是就打发了？怎么回答我，还要我教你吗？”
慕沉咬牙：“我听到了，也记住了，二小姐！”
慕菡这才满意：“我记得以前，你从来不肯叫我姐大小姐，却跟一只狗似的，跟在慕情身后大小姐大小姐喊得不知道多殷勤。你更是死活不肯叫我一声二小姐，只肯这么喊慕瑶。
呵呵，记不记得有一次，我非要你叫我一声二小姐，你怎么说的？你说，你心里只有一个二小姐，就是慕瑶。”
慕菡冷嗤道：“现在怎么样？你还不是要跪在地上，跪在我面前，叫我一声二小姐。”
她抬起脚，嫌弃般的在慕沉的衣服上擦了擦鞋底，傲慢得跟个骄傲的孔雀一样，上楼去了。
慕家厨房内。
柴秋竹脸色有些发白，颤抖着唇，“蓉蓉，那，那个女孩是谁？”
“妈你不是知道吗？”慕蓉一进厨房，就开始洗水果，边洗边道，“就是菡菡说的依依家的亲戚，叫慕瑶的那个女孩啊。”
“菡菡先前只说名字一样，可，可没说长得也，也像……”
“长得是有几分像，菡菡那时候小，可能也记不清慕瑶的模样了，也是正常。”
慕蓉忍不住笑着道，“依依说得对，她要不是和小羽同名同姓，长得也有些像小羽，季言也不会带她回陆家。这么多年你啥时候见过陆家在兰城有个亲戚？”
“她，她不会真的和慕瑶有什么关系吧？”柴秋竹想起那个女孩的样子，尤自一副见了鬼似的惊魂未定。
“妈，你瞎说什么呢？小羽都去世多少年了。”
慕蓉诧异的回头看了眼柴秋竹，“妈，你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
“没，没有，我就是觉得她长得很像慕瑶，尤其，尤其是那双眼睛……”
“妈，这世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啊。一些明星的替身，简直能以假乱真。”
慕蓉说着笑了，“那小姑娘长得像小羽有什么不好的？她比小羽还要乖巧可爱几分，我还挺喜欢的……”柴秋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没再说什么。
花园里。慕瑶沿着花径走着，只是信步而行，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处荷花池边。
荷花池边，有许多花树，树下设有颇有古风构造的石桌石椅。
不远处，正对着荷花池的一处院落，与其他地方不同，看起来有些萧条。
那院子明明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似的。
可是，没来由的，她却很想进去看看。
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那院子走去。
慕瑶没有注意到身后，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一双眼睛正带着几分惊惧，几分阴沉死死的盯着她。
院落里异样的安静，地上尚自集满了秋冬的残叶，枝头，却已然绽出新绿，给这院子增添了一点生机。
“慕小姐？”
慕瑶正要走进去，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里？”
小艾找到慕瑶时，只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站在荷花池边，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方才慕瑶说去个卫生间，没想到好一会儿没回来，小艾也就急忙出来找她。
眼下见她人无恙，也就放了心。
“小小姐，依依小姐还在等你。我们赶紧过去吧。”
小艾伸手去拉慕瑶的手，结果被吓了一大跳，小小姐的手，怎么这么凉？
第101章 慕瑶，是我
距离京都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
陆季言出席完项目合作仪式，推掉了晚上的宴会，直奔机场。
还没上飞机，就接到了陆依依的电话。
陆依依在电话里跟做错了事似的，还没说话就哭了：“二哥，对不起，我不该带慕瑶姐去慕家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季言的脸色已然沉了下来：“你带她，去了慕家？”
“慕蓉姐回来了，说要我们去她家吃饭，我不想丢下慕瑶姐一个人，就，就带她去了……”
陆依依又是自责又是惭愧，抽泣着道，“慕瑶姐说去卫生间，去了一会儿没回来，然后小艾去找的时候，在，在慕瑶姐以前住的院落边，就是荷花池那里找到了她……”
“小艾说她当时就有点不对劲，眼神都有些直直的。小艾问她怎么了，她说想见二哥你，小艾说你出差去了，然后她，她就说要回家，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我们不知道怎么了，就赶紧带她回来了，结果……”
陆季言声音微紧，“怎么了？”
“结果慕瑶姐一回家就躲进了房里，还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谁喊都不答应，谁跟她说话都不理，我不放心，强行掀开被子看了她一眼，她整个人就好像，好像没了魂儿一样……”
陆依依哭得泣不成声的，“二哥，我真的好害怕……二哥，你什么时候能，能回？”
陆季言的脸色如同罩上了一层冰霜，“三个小时后。”
推开慕瑶卧室的门，陆季言缓缓的走到床前。
目光异常复杂的盯着被子里瑟缩着小小的一团。
她太瘦了，这么蜷在被子里，若是不仔细看，都会以为里面什么都没有。
“慕瑶，是我。”
男人低低出声，动作轻柔的掀开了被子一角。
被子掀开，女孩抱着膝盖，紧紧的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弱小无助至极。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脑袋深埋着，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
大手轻轻拨开女孩的发丝，女孩竟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
目光落在女孩的脸上，陆季言的心，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般，狠狠的缩了一下。
女孩清美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原本明澈灵动的眼神，此刻却黯淡无光，空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