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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闻言,顿时大喜,先是行了礼,才随着他走了进去。
这院内果然晒着许多的药草,进来便可以闻到药材的清苦气息,男人轻车熟路的走进去,自顾坐在正位上,指了指座位道:''坐吧。''
顾九道了谢,打量了眼这个房内,见家徒四壁的清贫,更加肯定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孙大夫了。
不过与那说书人所言的不同,这位孙大夫瞧着倒并不落魄,且认真看去,眉眼中还有几分凶恶,大抵是因着神医都脾气大的缘故?
她心中这样想着,就听得那人道:''你且先说说看,怎么知道我在此处居住的?''
对此,顾九早有说辞,诚挚道:''先前便听得先生医术无双,碰巧从朋友口中得知,冒昧前来,还请先生勿怪。''
她不能将前世的事情说出,但也知道他这个时候是只给贫苦人家看诊,所以便编出来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
那人捋了捋胡须,才道:''罢了,我寻常时日不爱留名,你今日能找来,也算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了。你猜的不错,我便是孙伯殷,不过大夫谈不上,一介乡野郎中而已。''
闻言,顾九越发恭敬,道:''您过谦了,今日叨扰,实在是我的不是,改日必然专程登门道谢。''
孙伯殷摆了摆手,道:''倒也不必了,你说你家中亲眷生病需要看诊,这个事儿我可以答应。但我这人看诊有规矩,不登门,只能你带病人前来,你可能做到?至于诊金么……我一向视钱财为粪土,届时你将草药钱出了便是,其他一概不收。''
顾九早知他的性格,当下便道:''先生仁德,您的规矩,我们自然是遵守的。只要能替我家人看诊,晚辈必有重谢!''
顾念蓝的身体不大好,不过到时候仆从抱着前来,应当无大碍,且这个孙神医医术高明,说不定到到时候另有转机呢。
对于她这话,孙伯殷只是摇了摇头,又道:''行了,那你就择日将人带过来给我看诊吧。''
顾九自然没有异议,当下便约定了明日带着顾念蓝过来,定下此事之后,她又再三道谢,方才离开了。
今日她的运气实在是好,这般顺遂就找到了人,又求得了看诊的机会,顾九当下不敢耽误,辞别了孙伯殷,便朝着顾府的方向行去。
她得快些回去将事情告诉父兄,明日一早便带蓝儿来看病!
谁知顾九才转过一条巷子,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位才拿了她二两碎银的瞎子老道士,正拿了个鸡脖子啃的香,且那一双眼睛非但不瞎,反而还明亮的很!
那老道士就坐在破庙门口的台阶上啃鸡脖子啃的香,旁边还有一个老叫花一脸艳羡的问道:''牛鼻子,你今儿又骗到不少钱吧?都吃上烧鸡了!''
那老道士拿着鸡脖子的手往旁边躲了一躲,鄙夷道:''什么叫骗,老头子我这是独门秘诀,童叟无欺,能叫骗吗?啊?''
''拉倒吧,就你这德行,还童叟无欺,欺的就是他们!也不知道谁今日这么倒霉哟。''
老叫花笑了他一顿,自己却先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当下便就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瞧着这人吃东西,他饿的更厉害了,还是赶紧去寻吃的才是正道!
待得那人走了,老道士这才朝着他的方向呸了一声,转而将啃得干干净净的鸡脖子扔在地上,手一揣,便往破庙里走去。
顾九看着那人的背影进了破庙,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她倒是没想到,这老头儿非但眼睛不瞎,还好用的很呢。
就凭着刚刚走的那几步路,就知道他的腿脚也好的很,根本用不上盲杖。
听刚刚他们话里的意思,这老头儿可没少外出骗人,这个老不正经的……
她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看着那人瘦骨嶙峋的背影,到底没有上前揭穿他,而是转身朝着别的方向走去。
罢了,就算是眼睛好又怎样呢,这么一大把年纪,住在这破庙之中无处容身,便是有那二两银子,又能好到哪儿去?她又何必去揭穿他。
只是顾九却不知道,她才走后,那破庙内便传来了孩童的哭声。
那是属于婴儿的、细弱无力的哭啼……
第15章 借夫君的名号一用
出了巷子,顾九欣喜的直奔顾府而去。
听得顾九回来的消息,刘氏第一反应便是女儿受了委屈。否则昨日才回门,怎么今日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谁知女儿进门后,非但没有半分的委屈,反而是满脸的喜色:''母亲,大喜!''
刘氏的一颗心瞬间落了地,一面拉着她的手走到罗汉榻前坐了,一面嗔怪道:''都是嫁了人的大姑娘了,怎么行事还如此的莽撞?这是怎么了,让你欢喜成这个样子,都不通报一声便跑了回来。''
顾九笑眯眯的任凭母亲数落,待得她说完之后,才将那神医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那神医医术高明,只是有些恃才傲物,好在他现在已经答应给蓝儿看诊,这下蓝儿必然能恢复成正常孩子了!''
闻言,刘氏也不由得大喜,问道:''当真如此么?若真是这样,若兰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
若兰是顾鹤鸣的原配,也是顾念蓝的生母,当年生孩子难产死的,临终前只见了孩子一眼,最后一句话便是抓着刘氏的手哭:''这孩子……只求娘怜惜她……''
哪怕现在顾鹤鸣续弦,在刘氏心里也比不上先前那个媳妇,对于这个孩子更是上心不已。
更何况,顾念蓝又是个乖巧的性格,三房的孩子里面,刘氏偏疼她的厉害。
此时得了顾九的肯定,刘氏又欢喜的念佛:''阿弥陀佛,那真是太好了,你放心,若是这位神医当真如此厉害,咱们顾家必然亏不了他!''
顾九点头应了,安抚了母亲激动的心情,又得知顾念蓝才喝了药睡下,也不去打扰她,待得说定了此事,又问道:''父亲可在家里么?''
刘氏笑着应声道:''你来的巧,一早他就出去了,却是才回来。这会儿应当是在书房,找他有事儿?''
顾九因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我来之前,夫君让我给他捎几句话,说是跟官场上有关的,是好事儿,让我去跟他说一说。''
昨日顾九原本就想跟父亲单独谈谈,只是当时秦峥在,所以她没有找到时机。
今日既然过来了,倒是可以跟父亲好好儿说一说。
只是前世那些事情若是说出来,只怕家中都要拿她当傻子的。所以她早想好了说辞,直接拿秦峥做借口。
反正在父亲看来,自己与秦峥是夫妇一体。故今天自己说了什么,他也只当是秦峥的意思,断不会再去求证真伪的。
顾九心里打定主意,虽说对于借了秦峥的名头有些过意不去,但眼下也寻不到更好的主意了。大不了以后找机会亲自向他赔礼就是。
好在刘氏并未多问,听得她这话,当下便笑道:''那你快去吧,待回来咱们再说话。''
顾九应了,起身行礼之后便去了书房。
顾承泽才从外面回来,正处理生意上的事务,听得门外顾九声音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得见女儿脚步轻快的走进来,诧异的笑道:''阿九回来了?''
顾九笑眯眯的给顾承泽请了安,一面撒娇道:''父亲这是什么话,就这么不欢迎女儿回来么?''
闻言,顾承泽睨了她一眼,吩咐仆从给她倒茶,道:''小没良心的,为父倒是希望养你一辈子,也不知是谁不中留的。''
听得这话,顾九嘿然一笑,接茶道了谢,在顾承泽左侧下首的椅子上坐了,道:''父亲疼爱女儿的心思,阿九最知晓不过了。''
她先将寻到孙伯殷的事情说了,果然见顾承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蓝儿那孩子体弱,若是这位神医当真有本事,顾家花多少银子都在所不惜的。''
他说到这儿,又道:''倒是难为你了,那大夫可有为难你?''
顾九摆手笑道:''神医虽有些脾气,但却是个心地好的,并未为难便答应下来。''
她说着,又道:''不过女儿今日来,却不止是这一件事,还有另外一桩。''
见顾九收敛了笑容,顾承泽也放下了手中的笔,挥手让仆从们都退下,待得房中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才道:''说吧。''
顾九沉吟一番,将自己想好的说辞和盘托出:''其实今日来,夫君也嘱托我跟您说几句话。当今圣上勤勉朴素,一向节俭惯了,我朝上下官员皆效仿,顾家虽不是官家,却也是皇商,可家中行事,未免有些奢靡了。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中,便是把柄一件。''
说到这里,顾九顿了顿,瞧着顾承泽的脸色郑重起来,便又继续借着秦峥的名义给他下猛药:''且我听他的意思,似乎已经有人盯上了咱们家,所以夫君托我跟您说句老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说完之后,顾承泽的神情有些冷峻,到底顾忌着顾九还在,因勉强缓和了神色,点头道:''你回去告诉世子,就说我知道了。''
顾承泽瞧着女儿的脸上满是担忧,心中又有些不满,这女婿本是好意,只是阿九一个小姑娘,焉知不会被这几句话给吓到?
不过,顾大人却不知被埋怨的儿婿是被自家夫人给拿出来''顶锅''的,只是平白受了''牵连''。
因此他又放柔了神情,宽抚道:''你放心,为父心中自有分寸,不会有事儿的。''
他总觉得顾九还是小孩子呢,可一眨眼,稚童已然成了人妇,也要主一家事务了,纵然他不舍得,但女儿终归是大了。
得了顾承泽的话,顾九便也安心下来,复又恢复了笑容,道:''爹爹做事,女儿自然是放心的。您也不必太过紧张,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顾家一向持身正,也不怕那些人手段下作。''
顾承泽笑着应了,略与她说了几句,便道:''昨日你走后,蓝儿找不到你,哭了小半夜才睡下。你今日既然来了,去看看她吧。''
顾九先前就挂念顾念蓝,此时听得这话,顿时起身笑道:''那女儿先去看看,父亲您且忙着,我便不搅扰了。''
顾承泽温和的笑着点头,待得顾九起身走了,他方才敛起了笑容,神情冷肃道:''去,将大少爷请过来。''
''父亲。''
顾鹤鸣进门时,看到的便是顾承泽浓眉紧锁,他脚步微顿,挥手让人出去,这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印象里,上一次顾承泽这个表情,还是小妹出事,执意要嫁给秦峥的时候。
听得他的声音,顾承泽抬起头来,道:''近来收到的书信还频频么?''
这话一出,顾鹤鸣的脸色也微变,沉吟道:''回父亲,那位的示好不断,这几日尤甚。''
毕竟,顾家几日前嫁女,可谓是风光无限,这样的示好机会,那位怎么可能放过。
他说到这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顾承泽叹了口气,将顾九的话说了一遍,末了又道:''虽说今上是勤俭之人,但这京中铺设排场者并不在少数。顾家虽富,然底蕴较之那百年世家却次之,如何会因铺张被人盯上?更何况,秦峥身在大理寺卿,他让阿九来传这些话,怕是大有深意啊。''
第16章 他家夫人委屈了?
听得顾承泽这话,顾鹤鸣略微沉吟,便是一身冷汗,试探着分析道:''难不成,是那位的示好,让有心人想以此来做文章?''
西楚国礼仪治国,最讲究礼法,立储更是如此。
当今皇帝正是春秋鼎盛之年,膝下已经成年的皇子有四位,偏偏这四位无一人是中宫皇后所出。都说是立嫡立长,皇帝无嫡子,大皇子又是个跛子,如此一来,嫡长便都不成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余下几位皇子暗中可谓是波涛暗涌。
顾家虽不在官场,却也是皇商,且在京中几代,可谓是个移动的钱袋子。几位皇子示好频频,这其中,又以最有希望的三皇子为甚。
顾家原本是保持中立的,可因着先前顾九执意要嫁明国公世子秦峥,顾家便动了心思。
一介商户如何给女儿做支撑,除非他们跃了龙门,譬如,搭上皇子。
也正是因为,顾家才松动了口风,三皇子闻弦歌而知雅意,近来跟顾家的互动也越发的频繁了起来。
然而今日秦峥让顾九来说的话,却让他们出了一身冷汗。
皇家倾轧的残酷,他们并非不知道,但却未曾想过,如今还未开始,就先被人盯上了。
顾承泽叹了口气,道:''只怕这铺张是明面上的借口,实则是想借此来提醒咱们,不可做的太过。''
毕竟,顾九如今嫁给了秦峥,结了亲家,这利益便挂钩了。若是出事的话,那谁也逃不得关系。
顾鹤鸣闻言,应声道:''其实儿子先前也是这个想法,只是未曾料到世子竟如此敏锐。其实按理说来,咱们顾家是皇商,又不是官家,倒也不必争个高低,用这等风险的方式去博富贵。''
以他的意思,其实是想远离三皇子的,毕竟当今圣上春秋鼎盛,现在站队实在是为时过早。再者顾家不比那些名门望族,他们若不站队,只怕新皇算计的便是整个家族,但他们不过是商户,比他们富贵的大有人在,只消低调些,被清算的可能性很小。
毕竟皇家人才不将他们看在眼里呢。
至于寻常的来往,顾家是皇商,跟官家人来往无可厚非,只要平日里不做错事,不被人抓着把柄,谁会跟他们过意不去?
顾承泽捏着太阳穴,待得缓解了那一阵的头疼之后,方才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先前是为父太冒进了,幸好如今还不算晚。''
闻言,顾鹤鸣自然大喜,因试探着问道:''那儿子就先将三皇子委婉的回了?''
顾家在京城百年,到底也有些根基,回绝其实并不难,只要做的婉转些,不伤了三皇子的情面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