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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渊接起电话，没有出声。
轻微的呼吸声传来，洛离莫名地头皮发凉，一开口声音竟有些低哑。
“是我。”
“嗯。”
“跟你说一声晚上不回去吃饭，直接去学校。”
“嗯。”
电话直接被挂断，发出“嘟嘟嘟......”的忙音。
洛离看着手机屏幕眉尖微微地蹙起，这男人今天心情又不好了？
洛离垂着脑袋，额头抵着膝盖，脑子里将昨天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上午陪大佬去公司，为了不惹事她甚至连办公室都没出，下午在学校上课，放学回白家陪老爷子吃晚餐。
自从上次陪老爷子吃了晚餐，乔叔每天下午就在门外蹲点，只要洛离回去就要她去陪老爷子吃饭，说是这样老爷子能多吃一些。
想来想去，她的确是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不过昨晚大佬没回房睡，好像是睡在了书房，大约是公司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洛离抬起头甩了甩脑袋，他高不高兴跟她有什么关系？
瞎捉摸！
萧月澜从后视镜里看着脸色一会儿一变的女孩，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你很怕白大哥？”
男人突然出声，说的又是这样的话，洛离莫名被吓了一跳，不悦地瞥了一眼镜子里的男人。
“瞎说！”
洛离撇过视线看向窗外，她那哪儿是怕，是不想得罪他。
萧月澜唇角一扬，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白大哥性子看着冷，骨子里却是温和的人，我们小时候都怕他的，只有沐曦不怕。”
洛离好奇地转过视线。
“谁？”
萧月澜突然止住了话头，抿唇轻笑，不再说话。
158 有些话现在不说，将来可能就没机会了
洛离也没再问，毕竟她跟这个男人也不熟，在背后议论大佬总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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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澜绕到后排，帮洛离拉开车门。
“过几日母亲和奶奶会去白家一趟，说是一定要当面好好谢谢你。”
“不用。”
谢来谢去地做什么？
萧月澜挽唇一笑：“我奶奶快九十了，她说不想带着太多遗憾离开，你就接受吧。再说的确是你救人在先，应当接受感谢。”
“随便吧。”
洛离转身朝校门里走。
萧月澜脸上挂着浅笑，萧白两家有一年多没来往了，借着这个机会说不定能够重修旧好，那倒是他接管萧家以后做成的第一件大事了。
洛离捏着手机往宿舍走，大拇指摩挲着手机按键，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洗完澡出来，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依然没有任何讯息。
洛离的手机几乎很少会响，里面只存了两个电话号码，其中一个几乎是不会再响了。
洛离闷闷地钻进被窝里，整晚睡得都不太踏实。
天边刚泛起一缕白光，枕头下面的手机就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洛离摸出手机，眯眼看到一串陌生号码，划开了接听键。
低缓的男声，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我在校门口的咖啡馆等你。”
电话一闪，断掉了。
谁？
大佬？
说话这么霸道的，应该是大佬吧？
这么早约她在咖啡馆见面？
是不是心情太差，又想牵手了？
洛离无奈地捶了捶额头，爬起来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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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离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气扑鼻而来。
咖啡厅里只亮着几盏幽暗的等，舒缓的音乐如流水倾泻。
洛离抬眸扫了一圈，在靠窗的卡座里找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穿着浅灰色的西装，慢条斯理的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座位旁边放着一只银色的行李箱。
看身形，不是大佬。
洛离蹙眉看了一下腕表，她要不要再回去睡一觉？
像是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程应突然转身，朝洛离挥了挥手。
啧，被看到了。
洛离只得走了过去：“有事？”
程应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睛定定地看着洛离的脸，眼底弥漫着酸涩，忧伤还有些许期许。
这样的目光，让人窒息。
“要没事我就先走了。”
洛离两手抄兜里，转身就想走。
她进白家是不得已，招惹了一个男人就已经让她吃不消了，至于一直追着她要报恩的程应，她是真的无意招惹。
至于报不报恩，她更是无所谓。
程应一把抓住了洛离的手腕：“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洛离眉心蹙得越发厉害，白家有什么事跟她有关？
洛离频频低头看表，大佬一般七点半早餐，八点十分出发，八点四十五分到白氏。
作为生活助理，她唯一的工作是在八点四十五前替大佬准备一杯温水。
“有话快说，我很忙的。”
程应眉宇间一层阴郁，暗暗隐去了眸底的痛色。
“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离开林城了，这一去就是三年，再回来时......”
159 他不恨她，只恨他自己太弱
程应喉头哽咽，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桌面反射出脸上阴郁的神色。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洛离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像是这样就能离那压抑的气场远一些。
半晌后，程应抬起头来，眼底泛起一丝决然的勇气，缓缓开口讲起了一个故事。
“你去过明城吧？”
不等洛离回答，程应唇边浮上一抹微笑，自顾自地道：
“还记得雨巷吗？”
见洛离一脸茫然，程应唇边的笑容渐渐惨淡。
“洛洛，听我讲个故事吧，我发誓听完这个故事我往后便不再缠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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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离将手上的勺子放进瓷盘里，抬了抬眼皮无所谓道：
“说吧。”
来都来了，不听白不听吧。
“那是一个雨季，我去明城接父亲的骨灰被绑架，他们以为我是程家的孙子所以能以我为筹码逼程家替父亲还赌债，可惜最后发现我只是一个冒牌货。”
程应眼底一片苦涩，有些事不是他能选择的，可结果却只能由他来承受。
洛离看在眼里，却也没说什么，天下人的幸福都差不多，不幸却各不相同。
谁又真的能懂谁？
程应见洛离脸上柔和了几分，眼底的忧伤便浅淡了一些，接着道：
“他们打了我一顿，以为我已经断气了，将我丢进了一条巷子里。明城的雨特别大，我就那么泡在路边的水坑里，血水冲进了雨水里，又被我喝到肚子里，就那么挨了三天。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一个天使般的女孩出现了，她将我拖出了水坑，给我清洗伤口，喂药......”
程应一双灼灼地眼睛，看着洛离，像是在期待什么。
洛离莫名朝后靠在了椅背上，心下不安地跳了几下，这应该跟她没关系吧？
对面的女孩一脸茫然，程应心下划过失落，将手伸到对面，摊开掌心。
洛离垂眸看过去，程应手心里躺着半张学生证样的东西，只有姓名一栏写着一个洛字。
洛离直摇头：“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吧，天底下姓洛的人多了。”
程应眼底闪烁的希冀幻灭，余下一片荒芜，他刻在骨子里的脸怎么会记错。
是她不记得他了，也不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