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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六夫人只淡淡一笑：“您就别跟我打哑谜了，老太太是萧家的宝，别说是用干女儿的血，就算要我的心，只要老太太能长命百岁我也是愿意的。”
萧六夫人素来乖巧，从不忤逆老太太，说着又红了眼眶，老佣人便将信将疑地听了。
老佣人推着老太太出门，萧六夫人便催促洛离和金可儿快走。
“万一老太太能说话了，咱们可就都完了。”
一直看戏的洛离正在玩弄一把打火机：
“咱们完不完的不知道，这老太婆想要长命百岁，死后又想万年的地方怕是保不住了。”
萧夫人忙拉过洛离的手：“这可不能乱来，这地面上还住着好几十口人呢，毁不得。”
“您放心吧，老太太奸着呢，怕被上面的人连累，这地宫既防水又防火。她这地宫是个八卦阵图，少了她的正殿就行了。”
出去的时候路过正殿，洛离顺手将点燃的打火机丢进了毛皮地毯上。
她要毁的不是这地宫，而是锁在这地宫里的婴蛊，其中一个可能还是替她死的。
阴郁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若不一把火烧了，洛离心里就不能踏实。
地面上，萧家的人紧张地忙出忙进。
萧家的老祖宗快不行了，五个儿子都带着太太和儿女赶回来了。
萧夫人紧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我们这算不算是作孽了？”
洛离懒散地答应：“不算。”
“可要不是......”
“没有可是，她早该死了。”
洛离的声音很低，却像是浸了冰一样冷。
她靠在门框上，眯缝着眼睛看向远处，侧脸像是结了一层冰。
萧夫人突然有些害怕，也有些后悔，她是不是不该把这个小姑娘扯进来。
她的女儿死了就死了，老太太若是清醒了，这孩子她怕是都保不住了。
洛离眼睛的余光看到萧夫人神情悲切，又心软了一下，她走过去拉住了萧夫人的手。
用她掌心微微的温度捂着萧夫人凉透了的指尖，轻声安慰道：
“你也看到了，她能活到现在，都是靠着“吸人血”，谁的命不是命啊。”
“别说她本来就是命数该绝，就算是死在我手上的，我也不会后悔。有什么事我担着，您不必有心里负担。”
萧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洛离的手背：“是我连累你了，等老太太的事情过去了，我去一趟灵岩山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因为某种可能性，亲生女儿几个字让洛离心口一颤，喉咙又梗又涩。
“我陪你去。”
“啊？”
洛离重复了一遍：“我陪你去灵岩山，找无欲那老秃驴，找他要会你的女儿。”
洛离表情认真，眼眶泛红，隐忍让她睫毛颤抖，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萧夫人将洛离搂在怀里，她的女儿若是还在也有这么大了吧。
“好孩子，谢谢你了。”
第231章
老太太当晚就咽了气，萧家六房，只有六房不争不抢。
整个萧家除了六夫人住的西楼，别的地方都很热闹。老太太一辈子“专政”，所有的家业都握在手里，也没个遗言，五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已经争得头破血流。
灵岩山飘着小雨。
萧月澜将萧夫人和洛离送到山门处，拿了放行条。
“妈，还是让我送您上山吧。”
萧夫人是有私心的，这一趟若是有什么闪失，她至少也还有个儿子。
“阿离啊，你也和哥哥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我也就是跟那老东西要个说法，就算是死了不也得把骨头还给我吗？”
洛离正弯腰卷起裤脚，脚踝处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萧夫人见过洛离脚踝处的胎记，但是没见过这般模样的。
“这是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流血了？”
洛离想着有些事，打个预防针也好。
“天晴就没事，下雨就这样，我都已经习惯了。”
“先回车上，我给你包扎一下。”
萧夫人把洛离带回车上，拿出车载医药箱，仔细地帮洛离处理伤口。
脚踝处温温热热的，带着萧夫人掌心里的温度，洛离突然觉得那该死的伤口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一直想问，这不是胎记吧？”
萧夫人发现这伤疤像是烫得，又像是刀伤，不像是胎记的样子。
“嗯。”
“那是怎么弄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从萧就有的，也许是被什么东西咬过？谁知道呢。”
萧夫人低低地叹了口气，更心疼洛离了。
她记得她的女儿也是小腿被咬了一口，她跟这孩子还真是有缘分呢。
“跟哥哥留在车里，我自己上山就行了。”
“我陪您去，老太太那颗夜明珠是我外婆的，我怀疑是被那老秃驴偷去了。”
萧夫人不好再坚持，只得带着洛离一起上山。
萧夫人是灵岩寺的常客，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无欲法师住的地方，柴门校园，简陋得很。
小徒弟奉了茶：“师父要晚些时候才回来，二位先坐一会儿吧。”
待小徒弟出去，萧夫人贴着洛离的耳朵：“这老东西搜刮的财物不少，这住的地方怎么这样简陋。”
“您是不是忘了萧家的地宫了？”
萧夫人神色了然。
傍晚时分，无语法师回来了，看到洛离的时候微微一愣，便笑着跟萧夫人打招呼。
“听说老太太仙逝了，正打算明天到府上拜访，怎么还劳驾您受累上山呢？”
不等萧夫人搭话，洛离抢先开口道：
“这不是为了感谢您吗，我妈怎么会觉得累。”
无语法师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继而微笑着问：
“这位是夫人家的小姐？”
萧夫人想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先是被老秃驴牵着鼻子东拉西扯的说了些无聊的话。
洛离等的心烦，一步跨上了物欲法师身后的桌子上，抓住老秃驴的后领子一拉，将那颗又胖又圆的脑袋锁死在臂弯里。
突如其来的攻击，连萧夫人都下了一跳。
“少废话，我妈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若不然，我炸翻你的地宫，看看锁着些什么肮脏东西。”
洛离一只手控制着老和尚，另一只手倒转书包，十二个水晶灵牌从老和尚的头顶落下来。
“最小的六个月，最大的二十五岁，这些都是你和那老太婆勾结起来干得肮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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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啊，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的哦。”
“谁有空开玩笑。”
洛离抓着无欲的脖子把人拉了起来。
“孽畜，孽畜，我就说你个孽畜钱老太太还不信。我就知道等你长大了，会更难对付。只恨我当年没有再狠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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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松，老家伙像一滩烂泥顺着墙跪了下去，墙壁上留下一道血痕。
萧夫人吓得早就说不出话了，看着洛离锁门，逼着无欲法师打开地宫的门。
无欲法师的地宫和萧家老太太的不一样，没有金银珠宝，更没有金碧辉煌，只有几盏灯昏暗地发出一点微光。
亡魂曾经集散过的地方，带着一股阴气沉沉的怨气。
十二只石匣子，里面是十二具白骨。
无欲被洛离捆绑，扔在墙角里。
萧夫人一入这地宫就冷得发抖，正抖抖索索地，借着昏暗的光看那些石匣子上模糊的字迹。
“星离，我的小星离在哪儿啊？”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女儿。
洛离绕着石壁走了一圈，摸到了一道暗门，入门的地方是一条麻绳，麻绳上挂着十二张照片。
麻绳背后的墙上，贴着五六张照片。
萧夫人见洛离没有动静，立马跟了进去，虽然光线很暗，但她还是看清楚了，墙上有洛离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上都画上了暗红色的叉。
洛离缓步走过去，捏紧的拳头在袖管里发颤，紧绷的脸颊像是有虫子爬着，麻麻得，直入头皮。
五岁的她刚从火堆上取下来；
八岁的她被钱家表哥扔在臭水沟里；
十二岁的她被洛怀远扒了衣服抽鞭子；
十六岁的她被钱佳芬带回来的疯子锁在地窖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