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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里的孩子皆没有姓氏的,哪天被大人领走了,孩子就跟着那家的姓。
“念念。”
“念念。”
从姓名册里查到她的名字,男孩儿就一直这么叫她。
不厌其烦,每天很多遍。
“念念,我是之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清明的眸子微笑着眯了起来。
从此,晦暗的世界仿佛有了光彩。
像桔梗花的颜色,温暖的蓝紫。
别人说她是哑巴,只有之诺不厌其烦地教她说话。
7岁才开始牙牙学语,免不了被孤儿院的孩子嘲笑。
可他不介意,蹲在她身边耐心地教她。
“蒙……蒙……”
“之……诺……”
他说这几的字发音的同时,拉着她的手指覆在自己的唇上。
小以蒙蹙着眉,感受着手指下的轻颤。
“蒙……蒙……”
“之……诺……”
放慢语调,无限制的夸大口型,男孩儿让她看着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他额上的汗水,她也急切地想要迎合他,努力发声。
干涩的嗓子,像是被凝冻了。
任凭她怎么努力,开口还是沙哑可笑的“呜呜咿呀”声。
“之诺,小哑巴太笨了你教不会她的。”有恶意的嬉笑。
之诺不理会他们,继续耐心的教她。
“她是笨蛋!”
“小哑巴!噢噢!”
“小哑巴!”
童言无忌,所以更是尖酸恶毒。
以蒙早已习惯,可一向温和的男孩儿生了很大的气。
他冲过去,和几个捣乱的孩子拼命厮打起来。
对方人多势众,很快他就被打倒了。
小孩子恼怒了,打架更是不会顾及的。
都说孩子是天使,可孤儿院的孩子却都是小恶魔。
尤其是这些被遗弃内心有伤的孩子们,出手更是狠毒。
脸上,头部,腹部,都是人体肉身最脆弱的地方。狼狈的之诺被打到这些地方,浑身是伤。拼命的挣扎,爬起来又被按在地上。
小以蒙焦急地跑过去,却被几个男孩儿恶意的拉开。
“小哑巴,就凭你,你还想救他?”
“呜呜……”
喉咙沙哑得颤抖,第一次,年幼的她这么痛恨自己不能说话。
“果然是小哑巴,哈哈……”
“不准你们这么说她!”
再次被【创建和谐家园】到的之诺,翻身而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朝着踢打他的孩子就挥舞了一拳。
这一拳,意想不到的大力。
十多岁的孩子,被打掉了牙齿,看见流血,彻底恼了。
掏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一刀捅进了之诺的腹部。
瞬时,鲜血奔涌而出。
“之诺!”
眼看着男孩儿被刺伤,小以蒙情绪极度崩溃,艰涩的嗓音宛若被冲破一样。
两个字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男孩儿应声倒地。
她哭了,他却笑了。
殷虹的鲜血在蔓延,刀子掉在地上,周围的孩子各个小脸儿煞白,怕极了四散而逃。
有孩子被吓哭了,可其中一个孩子哭得声音最大。
是最安静的小以蒙。
“之……诺……”
雪白的裙子染得猩红,她跪在地上,无助地叫着他。
以蒙第一次开口说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
她说的是,“之诺。”
原来,她的声音这么好听。
欣喜能冲刷疼痛。
“念念乖,我没事儿的。”
年幼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被桶伤的严重性,他吃力的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学着母亲去世前的样子安慰她。
院长赶来的时候,被吓得心跳几乎停滞。
两个孩子死死地抱在一起,狼狈,浑身沾满了血。却仿佛连体婴,再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仿佛做了很长的梦,吃力地睁开眼,以蒙发现自己是哭醒的。
枕头很湿,上面沾着未干的泪痕。
“感觉怎么样?”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
以蒙一怔,克制住了将要流出眼眶的清泪。
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她心下立刻明了,这是在医院。
艰涩的喉咙,撕裂般就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恐慌,惊愕。
只一夜间,她竟然又不能说话了。
双手按在喉咙上,任凭她再怎么努力,终究徒劳。
桎梏住女孩儿颤抖的肩膀,祁时砚让她镇定下来,“扁桃体出血,伤的太厉害,失声只是暂时的。”
女孩儿抬眼,脸上的苍白稍显缓和,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失态略微懊恼,她将脸转到一侧,不再看身边的男人。
昨晚因为以蒙身子虚,药量不敢下得太重。凌晨的时候,护士来挂了新的点滴,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输完了。
到了拔针的时候,护士小心翼翼地蹲在病床边,看了一眼以蒙,发现她无大碍才低头去拔针头。
手上的医用胶带刚刚撕开,以蒙的脸就被一只手推着转向了另一边。
怔愣间,只听耳边传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别看。”
以蒙被祁时砚强制扭过头,微微晃神。
“好了。”
护士开始收拾医用托盘,她脸侧的长指才移开。
等以蒙转过头,发现手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只有输液的那一处覆着一张透气性创可贴。
第一次输完液拔针,没有那么狼狈,她还是惊讶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血管太细的原因,以蒙以前输液拔针,总是流很多血,染得整个手都是。祁爸爸见了,总是心疼。
起身,以蒙想要去趟洗手间,却因为失声不知道该如何与身边的祁时砚表达。
指了指门外,她颓败地打算放弃。
谁知,祁时砚蹙了蹙眉,扶她起身坐好喊了护士进来。
“先生,有什么事儿吗?”
“带她去趟洗手间。”
以蒙望着祁时砚的侧脸慌了心神,他竟然懂。
“小姐跟我来。”
护士去挽以蒙的左手,祁时砚站在一边看着女孩儿纤白手背上的创可贴,拧眉,“换右手。”
“啊?”
小护士没明白过来。
祁时砚走过来,把以蒙的右手交给护士扶着。
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护士想着刚刚那一幕,心下明了,原来是左手有伤,怕弄疼了女孩儿啊。
“你男朋友真是细心又体贴呢。”护士羡慕地对着以蒙微笑。
男朋友?
以蒙蹙眉,不能出声就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