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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助理抱着文件走进来说道，“祁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放下手中的黑色原子笔，祁时砚点头示意他放在办公桌上就好。

  　　“祁总，法律顾问团队首席叶小姐，邀您参与‘盛宇’的一次视屏会议，10分钟后开始连线美国。”

  　　“好，我知道了。”

  　　“对了，祁总叶总监已经处理好了美国分部公司的一些问题，她近期会离开耶鲁大，重回‘盛宇’总部。您看是不是要……”

  　　“你去接。”

  　　“嗯？”于灏惊愕了一下。

  　　祁时砚挑眉，“有问题？”

  　　“没，没有。”

  　　于灏此时的心里是觉得有些不合适的，叶夏青虽然只是总监不错，但是她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她是业界有名的法律团队首席，也是‘盛宇’多年来的法律顾问。这个女人回来，只他去机场接似乎还是有些敷衍的感觉。

  　　不过上司这么说，他也没有办法不如此照做。

  　　视屏会议，连线。

  　　处于美国的律师团队，各个都是整齐划一的黑色西装，会议室最正前方的位置有意留了出来，因为那本该是最高上级该坐的位置，也就是祁时砚的位置。

  　　然而处于总裁席位左侧坐着一身正装的叶夏青。

  　　她在透过视屏会议连线向祁总裁汇报最近‘美国公司交易纠葛’最终的解决结果，神情严肃，语调是律师界最常用的快语速。

  　　但是会议室有心的人也许会注意到叶夏青越说她的语速似乎越来越慢，这不是雷厉风行，绝对敬业、对工作一丝都不懈怠的叶总监的风格，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答案可以解释，那就是我们的叶总监叶夏青女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走思失神了。

  　　叶夏青确实是在失神，只因为会议室视屏会议中的这个男人，她的上司──祁时砚。

  　　祁时砚是在听她汇报工作问题不错，但是也下请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在屏幕内，不在她身上更不在律师团队的所有人身上，她的上司的视线是在总裁办公室窗台上的一株茉莉上。

  　　国内的办公室内没有关窗户，风似乎大了，吹得拿一株茉莉花枝乱颤的，上司甚至不惜在会议的中途简短的离开了一会儿，直到将窗子关上，才折回来继续听。

  　　虽然说是视屏会议，但是一般召开这样的会议，大都是交流最重要，所以一般人只会听声音，不会注意视屏会议的屏幕里那简短的几秒钟发生了什么，可作为向上司汇报工作的代表人，叶夏青不经意间注意到了这一幕，并且有些微微的失神。

  　　茉莉花？

  　　一个男人的办公室里有茉莉花，不寻常，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她的上司祁时砚。

  　　花，是温软的象征，女孩子大多喜花。

  　　一个男人开始钟情于某种花，无疑是和一个女人有关。

  　　从2007年到现在合作3年，成为‘盛宇’特约法律顾问总监2年，在叶夏青的认知里，将一株茉莉花放在办公室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里，实在不是祁时砚这个男人的行事风格。

  　　今年，在8、9月份在到现在的10月，将近3个月的外出美国处理美国公司的公司法律【创建和谐家园】，叶夏青自然不知道她上司身边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更不知道在‘盛宇’暗箱操作的有问题的子公司‘恒丰’被人暗中探察细节是祁时砚有意应允的。

  　　所以，在基本的会议告一段落后，叶夏青主动提出了，最近‘恒丰’在被人正细化着调查的事情。

  　　“祁总，国内的‘恒丰’受到了人的细密调查。”

  　　本是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叶夏青却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祁时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而后，算是了事。

  　　上司的反应太过平静，让身在美国的叶夏青非常的焦急，她继续说道，“那些人的来路不简单，其中有专业的新闻记者，如果恒丰的问题被他们知晓后在查到证据，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这事我知道，不必多说。”

  　　祁时砚已然没有了心思在继续听，但是心有不甘的叶总监，为了公司的盈利着想，还是开腔说，“祁总，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在回国后近况将这些人的来路和操纵他们背后的人找出来，把他们送上律师……”送上律师法庭，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于办公室内和祁时砚一起听的于灏给打断了。

  　　于灏笑着说，“叶总监不必如此心急，您的心意祁总已经明白了，不过这件事情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还是在叶总监回国后再做商讨吧。”

  　　“这……”

  　　“会议就到这里，各位辛苦了。”点头示意了一下，于灏主动掐断了视屏连线。

  　　祁时砚看了一眼于灏，冷然一笑道，“于助理向来工作到位。”

  　　“祁总谬赞了。”心虚的笑了笑，看上司没有责备继续责备他的意思，于灏急忙出了总裁办公室。

  　　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意打断了叶夏青的话，这是为了叶总监叶女士好，于灏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跟着上司这么多年，于灏跟叶总监算是旧识，太过熟悉叶夏青的处事风格，刚才在视屏会议中，叶夏青所言的要将调查‘恒丰’资本操纵的背后指使人查出来，而后送上律师……于灏打断了她。

  　　因为他知道叶夏青要说的一定是──律师法庭四个字。

  　　太过心急，太过自作聪明了。

  　　叶夏青一定想不到调查‘恒丰’的人能继续查下去完全是上司纵容的后果，‘恒丰’被人盯上，祁时砚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这背后调查他的人是祁太太，所以自然纵着不管。

  　　把祁太太送上律师法庭？

  　　这样的话如果不是他及时打断，叶总监就直接脱口而出了，甚至她会依着自己身为法律顾问首席的职业病对所谓的调查操纵者进行近似‘人生攻击’的控诉。

  　　于浩翔，她不是道背后的人是谁，可上司和他都是知晓的。

  第105章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不是以蒙在女生中跑步最强，而是2010年次马拉松的赛程路途太远，不要说女孩子们就是男孩子也有因为赛程太长不愿参加的。

  　　那是一次真真正正的耐力长跑，不是比速度，就是在看谁的忍耐力强，韧性力度大。

  　　祁时砚永远记得那次以蒙的马拉松赛季跑。

  　　那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那样宁静的她在整个长得没有尽头的赛道上，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脸上的神情少了往日里的温婉多了一份恣意和潇洒。活力十足！

  　　赛程中的以蒙，是在祁时砚于雨巷见过13岁捧着桔梗花的小姑娘后的又一次心动。

  　　19岁的少女已然完全成熟，而且她成长的更好，浑身带着青春的张弛度，在赛场时恣意的驰骋。

  　　完全没有束缚无拘无束的她，让祁时砚看着的时候总会想起以蒙9岁女童模样的时候，一个人放飞风筝，风筝越飞越高后直接剪了风筝的线，笑靥如花。

  　　──这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小女孩儿，生活将她打磨的再沉静，她骨子里的潇洒和坚韧不论什么时候也都是遮挡不住的。而且，这份潇洒坚韧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让她变得越来越迷人。

  　　2010年春季的马拉松全程，祁时砚都在，甚至是小姑娘在拿到荣誉证书的时候，他都站在台下看着她。

  　　但是那个时候的以蒙眼里没有他，她在赛程领奖的那一刻直接将自己的荣誉证书塞给了身边的宁之诺。

  　　有苏以念的地方一定会有宁之诺，A大学生没有人不知的最佳校园情侣。

  　　直到颁奖结束，祁时砚坐在黑色的宾利车内，看着远处的少年背着少女一步一步地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他看了很久，直到于灏打来电话，说，“祁总，由于您今天的无故爽约，与‘欧华’集团的合约很难再继续签署。”

  　　“好，我知道了。”

  　　看了一场春季马拉松赛，丢了一次重要的收益将近百万的项目合作订单。

  　　于灏想：这场免费的春季大学生马拉松贷，上司不但不是免费观看而且付出了高昂的观赛费用。

  　　看马拉松赛与‘欧华’集团签署合约孰轻孰重？

  　　当时的于灏不敢妄加揣测，但是，上司的行为举止已经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但是，人们常说花钱消费为的是自己心理上的愉悦或是满足，那年祁时砚为一场春季马拉松赛消费百万，可是他得到了什么？

  　　哪怕仅仅是一点心理上的满足也好。

  　　没有，什么都没有。

  　　2010年，19岁的少女和13岁的她仍旧一样，她根本连看都看不到他，即便他站在离她很近的距离，隔着不到几步远的路，甚至有意增加彼此见面的时机，她依旧看不到他，眼睛里没有，心里更没有。

  　　冷傲如祁时砚，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无用功。

  　　但是，对她的执念早就生成，这是连他都难控制的情绪。

  　　那天马拉松赛后，祁时砚在车内看着19岁的女孩子伏在那个男人的肩头，越走越远。

  　　而他作为她的陌路人，也该像默然而来的那样默然的返回，就如同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人，靠近她不太容易。

  　　被忽略，被视为空气，应该是有情绪，有不甘，甚至是有怒意的选择就此不予理会，但是这些祁时砚全都没有。

  　　他有他自己的心思，简单概括八字足矣：‘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今天以蒙跑3000米，祁时砚自然不会认为她会坚持不下来。他很明白简赫在替他担心什么。

  　　──可是祁家的阿念怎么可能是软弱的小白兔儿呢？狡猾的小九尾狐最擅长的就是平静下的隐匿，越是平静越是真实。平时温和乖巧，可骨子里的坚韧是一直藏着的，一个3000米不能将她怎样的。

  　　小九尾狐生的实在太安静宁美了，让所有人都误以为她是一只无力的兔子了。

  　　连跟随他身边的简赫都一丛骗了去。

  　　可是，兔子哪有攻其不备，出手快到无法估量的呢？

  　　祁时砚看着桌上今早叶夏青对于‘恒丰’公司被调查一事做过的详细记录，觉得小九尾狐很快就会得手了。

  　　一边看叶夏青的记录，祁时砚一边纵容的笑，敢查他，怕是只有他小妻子一人了。

  　　于灏，站在一边看着上司玩味的笑，只觉得，亏得这次调查‘恒丰’的人是祁太太，所以对方被他纵容着在一点一点挖掘到隐藏在‘恒丰’背后的信息，如果这人不是祁太太，怕是在起初‘小荷要露尖尖角’的时候已经被这个男人赶尽杀绝。

  　　不出手，不是‘善’。

  　　如今弱肉强食的时代里，内心城府，心狠手辣的人字典里是不存在‘善’这个字的。

  　　但是他会‘温和’、会‘善’，因为对方是祁太太。

  　　陪着祁太太在暗中玩儿如此【创建和谐家园】的侦查游戏，祁先生很乐意，且耐心十足，兴致勃勃。

  　　利益已经不再是这个男人的所求。

  　　和金钱相比，没有祁太太的一笑来得重要。

  　　于灏在出神，恒丰’和盛宇息息相关，上司不在意太太查到这之前的资本联系，但是他和‘盛宇’的高层一样，微微有些担忧。

  　　“于灏。”

  　　“是。”

  　　“放宽心，这样的调查针对我，不针对公司。”

  　　祁时砚一早明了，以蒙即便知道了这商业机密不过是威胁威胁他而已，不会真的影响‘盛宇’。

  　　被上司一语道破心思，于灏有些尴尬。

  　　“这么热的天，楼下的商业界有卖绿豆汤的麽？”

  　　迟疑了一下，于灏这才注意到祁时砚是在对他说话，“应该是有的。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人去买。”

  　　“不用了，我亲自去。”摆了摆手，祁时砚说，“是时候到时间了，应该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