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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她再看茉莉花,满池的茉莉花花瓣已经变了质,他们的纯洁无暇,早已经被玷污的一无所剩,就像现在的她,已经被人给彻彻底底的玷污了。
反锁了浴室的门。
如濛跪在浴室冰凉的地板上,她脏了,她要洗澡,好好的洗澡。
昨晚,那宛若噩梦一样的浴池只会让她觉得恶心,她不要在浴池里洗澡,打开花洒,将旋钮调到最大。
冷水,呼啸着奔涌而下。
如濛坐在淋雨花洒的冷水下,用冷水拼命地冲刷着她自己。
昨晚,如濛倔强的只掉眼泪不哭泣,可是现在封闭的浴室,封闭的环境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花洒的冷水开到最大,如濛哭了,她放声的大哭,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童一样嘶吼着哭泣着。她脏了,彻底脏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脏!
不能,绝对不能让自己这么脏下去,如濛用手拼命地搓着她身上的痕迹,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搓揉,娇嫩的肌肤,本就脆弱,她搓红了,搓青了,可痕迹还是没有消失,像是烙印在上面的一样,消失不了。
厌恶至极,如濛只觉得心里有一把怒火在烧,搓不掉,洗不掉擦不掉,发了狠,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臂,像是要咬掉一块皮肉一样,把自己咬地鲜血淋漓。
冰冷的水混着血水从她身上流淌下来。
她这不洁的身子,她这浑身是伤的身子。又冷又疼,如濛抱着自己,狼狈得蜷缩着,不想露出脸上此时的狼狈。
她的骄傲,她的尊严,过了昨晚都被一个叫祁校珩的男人狠狠得踩在了脚下。
冰寒的水冻得她浑身瑟缩,哭够了,如濛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靠着冰冷的瓷砖,她任凭冰冷的水冲刷着,让她的神智越来越清晰。
虽然抗拒,虽然挣扎,但是如濛心里一直都清楚祁校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既然落入了他的圈套,他可能放过她?
就像是刑徒等着执行枪决的死期一样,如濛等着这天的到来,明明已经清楚了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可是真的在经历这一场浩劫以后,她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忍受,她接受不了祁校珩这样对她。
可,祁校珩这么做了。
即便她想要报复,可她动不了祁校珩分毫。
对于现在的祁校珩来说,她反抗不了,脆弱的不堪一击。他想要就能要她,多恶劣都没有人能阻止他。
关了花洒,如濛裹着浴巾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浴室的地上还有昨晚她脱下来的衣服,如濛俯下身去捡,衣服的口袋里掉出来一张机票,这是顾庭烨给她的,要她去英国找宁之诺的机票。机票本是两张,一张是顾庭烨的,一张是给她的,可是因为她的执意拒绝,顾庭烨将两张机票都塞给了她,他说,“如濛,你自己去找他,不愿单独一个人去,找一个你愿意让她陪着你的人去,总之,不要一个人去。”
两张机票,如濛也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只剩下了一张。
被水打湿,上面的字迹都看不清楚了。
头痛的厉害,滚烫滚烫的额头,让她在淋过冷水的短暂清醒后又变得意识开始模糊。
这是今天上午10点30分的机票,对于正午的现在来说早已经是废纸一张了。
没有想过,如濛从没有想过要到英国去见宁之诺。
可是,现在她被伤的这么厉害,她昏昏沉沉的大脑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看到机票的那一刹那,她内心隐匿的脆弱彻底爆发出来,就像是曾经无数次在孤儿院被欺负后的无依无靠,这一刻,她想听宁之诺的声音。
不见面,见不了,但是她想听他的声音。
踉踉跄跄的出了浴室,为了拿桌上的手机,如濛又一次支撑不住的摔在地板上,可很快她又支撑着站起来,拿到了手机。
拿了手机,如濛选择了从小她捉迷藏时最爱躲的衣柜,瑟缩颤抖着,她再次躲进了衣柜。
像是躲进衣柜就能安心一样,关上衣柜门的瞬间仿佛她又回到了儿时,回到了她自己和之诺捉迷藏的游戏。
小时候,她躲在衣柜里害怕他发现她,找到她,可是现在她是等着她来找她。
经受了一夜的情事,又淋了冷水,现在的如濛已经发起烧来,她完全是烧糊涂了,错觉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孩童时代。
黑暗的衣柜里。
仿佛是下意识,又是无意识的如濛按着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
这串号码和自己曾经的16年的生活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这是宁之诺的,宁之诺的手机号码。
烧昏了头,如濛自己都忘了现在的她早已经和曾经与宁之诺的关系不一样了,可电话还是就那么拨往了英国。
英国。
躺在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如雪,他正在一边打着点滴,一边苍白着脸昏昏欲睡,可以看得出浅眠的人被病痛折磨的非常的痛苦。
急诊室里。
安琳等着最新的宁之诺身体检查结果内心慌乱的很,她坐也坐不下,站着也觉得别扭,直到在看到凯文医生拿着检查化验报告单告诉她,宁之诺的身体现状保持的很好,虽然以后的日子里还是难逃最后的那一劫……但是那一天可能会尽量的向后推迟。
安琳接过检查结果报告,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仿佛虚脱了一样的大肆喘息。
还好,还好,尽管还是不如人意,可这结果已经比她想象中的已经好过了太多,至少不是近期的一个月内他就会……
病房里。
自从宁之诺住了院,他几乎像是与外界隔绝了联系,除了偶尔有宁家人打过来的电话,几乎是不会有人与他联络的。
可今天放在病房床头柜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宁之诺被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吵醒,他皱着眉等着有人替他来接,可是病房里没有人,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苍白着脸,吃力地用自己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去接。
是国内的来电。
宁之诺感到分外的奇怪。
虚弱的指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刹那,他有些疑惑,电话的另一端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言语。
可再继续听,宁之诺怔住了,不是没有人言语,是沙哑的嗓音有人在嗫喏着像是在啜泣。
这啜泣一声连着一声,脆弱的,伤痛的,无助的,像是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直接刺入了他的心脏。
第102章 困惑,惩罚还是深爱
“濛……如濛……”
他太熟悉她了,尽管没有开口说话尽管没有言语沟通,他听得出一定是如濛的声音。
漆黑一片的衣柜里。
高烧中,如濛蜷缩在里面昏昏沉沉地哭泣,直到听到手机的另一端传来自己熟悉的声音,她以为自己做了梦,在梦中,她再也无所顾忌地像个孩子一样开始哭泣着,流着眼泪。
昏迷中,她想说话,想要喃喃着说着呓语,她想回应对方,可喉咙嘶哑间像是在撕扯着她发不出一丝声响。
“濛,是你对不对?”宁之诺急了,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支撑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濛,怎么了,你则么了?说句话好不好,说句话。”
他问她,一遍又一遍,可听到的永远是对方像孩子一样无助的啜泣声。
焦急,急火攻心。
“咳咳咳……咳咳咳……”
这焦灼的火,让与病魔抗争中的宁之诺一下子喘不上气来开始大肆的咳嗽,歇斯底里的咳嗽,咳出鲜血染红了病号服。可是他顾不得现在的自己,顾不得打着的点滴已经开始回血的手臂。他唤如濛,像是在幼年时无数次唤着她的名字一样,他叫她。
可是对方除了啜泣,没有丝毫的回应声。
她的啜泣声,一声接着一声,沙哑又无助。
“濛,咳咳……你说句话,咳……你说句话好不好?”他在乞求她,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想了,他只想知道现在的她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苍白无力的支撑着自己,宁之诺快要被这样的啜泣逼得为她担心的发疯。
可是,没有回应,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永远回应他的只有让他心疼到极致的啜泣声,那伴随着啜泣声的眼泪,像是掉进了宁之诺的心里,烧烫的他,让他浑身痛的越过了了身体抗争疾病的病痛。
到底受了什么伤害?
她受了什么委屈?
他的濛在哭泣,他怎么还能安心呆在这里。
“濛,别哭,别哭……”
听着宁之诺的声音,烧的迷迷糊糊的如濛以为喉咙嘶哑着,可就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病床上的宁之诺焦急地唤着她,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无用,她在哭泣,可是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输液针头早已经被硬生生的扯出了皮肉,鲜血混着药液一滴一滴地在雪白的病床床单上晕染开来。
担心,焦急,压抑着的火气急涌而上,对于现在身体无比脆弱的宁之诺来说简直是要命的【创建和谐家园】,死死地攥紧手机,手臂上青筋突起。
“濛,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单手支撑着虚弱的身子,这个血气方刚的英俊男人一次又一次地用着乞求的嗓音在试图和如濛通话,他在求,在乞求如濛哪怕是能发出一点声音也是好的。
“濛,你这是在折磨我么?你折磨我可以,咳咳咳……你别折磨自己好不好,咳咳……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别这样……”心脏在一点一点被撕扯,滴了血,像是裂开了巨大的伤痕。
如濛受了伤,她那么痛,他听得出来,不言语,不说话他也都听得出来。
是谁,到底是谁这样的伤了她?
她这样的好,这样的脆弱,怎么忍心?对方怎么忍心伤她至此。
宁之诺不知道如濛到底遭受了什么,她啜泣的每一次他都在受着病痛侵害的同时受着对她担忧的折磨。
“濛,不哭,咳咳……”抑制不住胸肺的撕裂痛,他顾不得其他,她的啜泣像是一把火烧的他连理智都不想要了。单手撑着,他一点一点地下了病床,双腿虚软无力直接摔倒在地上,连着撕扯着他皮肉的输液针,输液管被扯着牵引着玻璃吊瓶一起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满地的玻璃碎渣子锋利的迸溅进他的血肉,迸溅进他的骨,迸溅进他的流着鲜血的臂膀,也仿佛迸溅入了他的心脏。
无力地喘息着,宁之诺站不起身,如此的狼狈的他现在是那么的痛恨自己,更恨透了自己这样的无用。
濛,在哭,如濛在哭,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多可笑。
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惩罚他伤了她,惩罚他那样决然的推开了她。
可是,不如此又怎么行呢?
他不想让她受他连累,不想让她知道曾经丑恶的背后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想让她单纯的活,不想让那些人找到她。
本是为她好的,怎么会演变成如今的模样,那么痛,那么疼的她到底遭受了什么?
大肆喘息着,宁之诺因为极度的压抑整个人开始呼吸不畅……
听到声响,安琳跟着医生护士进来的同时,遏制不住的惊叫出声。
她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满地的鲜血,满地流淌的殷虹鲜血,宁之诺脸色苍白地躺在血泊中,仿佛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气……
一阵慌忙和慌乱中护士医生进进出出将他抬上了病床,而后直接推进了急救室,在此期间,所有人都焦急着,谁都没有发现宁之诺的五指用了全力,紧紧地抽紧,仿佛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握住了那支手机……
莲市,宜庄。
此时也正乱作一团。
只因为,祁太太不见了!
祁校珩早上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他的小妻子,酣甜的睡容,经过昨晚的一夜蜕变,他看着如濛即便再睡梦中,眉眼间都沾染了丝丝缕缕的妩媚,他的阿濛,他的妻累坏了。
他不忍心扰她,起身将蚕丝被在她身上紧了又紧,祁校珩才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