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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0月、11月、12月都不到,更不要说一年,她走得这样的潇洒,祁校珩从来就知道如濛这样的人,她从来不交心。
她没有对他交心,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了。
就像是做了一场空梦,在这几个月中全都是他一味的在扮演‘丈夫’角色的独角戏,对方没有丝毫的回应。
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却在走之前又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她不在乎他,他一早就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的,现在再想也无济于事。
她的妻子只是被他束缚着强行捆绑到了身边而已,她不愿意,一直都不愿意。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输过的祁校珩,第一次惨败至此。
桌上的牀头还摆放着,他有意放在那里的相框,照片里的她和他,本就是一个取景框在里面的没有真的在一起拍照,多像他们的婚姻,利益使然让他们强制走到了一起,然而却没想到,是他真的在付出真心。
她走了,但是‘盛宇’的工作还在等着他,董事会,高层会议,无数的会议在等着他去处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即便被‘情’伤的伤筋动骨,可他还要强撑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冷静的处理一切大小事务。
只因他是祁校珩。
牀头柜上的木质相框被祁校珩反过来扣在上面,他不想看到那张清丽的脸,看到只会让他觉得内心难以遏制的痛。
出了卧室,走到玄关处,他的那双黑色拖鞋旁,一双湖蓝色的棉拖让他看得眼睛都疼了。
往日里,他妻子不爱穿鞋,最爱赤着一双雪白的玉足,在地毯上踩来踩去。
他见了总要训她半天,每次都追在她身后,只为了这一双湖蓝软拖。
可现在,这双拖鞋还在,本该穿着它的人早已不见了影踪。
祁校珩自持自己向来为人冷漠不重情分,可是和他的阿濛比起来,他终究是输给了她太多的于心不忍。
就像现在,即便她伤他那么重,他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得在想,这么冷的天,阿濛会被冻着么?想完,转念他就有讽刺的笑了。
——能脱离他的身边,她说不定觉得轻松自在多了。毕竟,他的妻再也不用忍受他了。
出了宜庄,于灏已经泊了车在等着他了。
“祁总,关于今天的商业谈判。”
“不留余地,不让分毫。”
于灏一愣,看着如此面色冷冽的祁校珩,感觉到了他在一天过后越发的不近人情,更加的疏远难靠近。
“是,我知道了。”应了他一声以后,于灏打开车门让祁校珩上车。
车子缓缓开动,林荫大道上,于灏一边开车一边在斟酌着要不要开口。
“祁总。”开腔的同时他有些迟疑。
“说。”
“按您说的,已经给太太打了很多电话,可是她好像不接。”
祁校珩笑,眼神满是冰寒,“她向来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一句话,让于灏噤了声,感觉得到上司现在怒意,但是有些问题不得不去问,“祁总,简赫让我问您关于太太的行踪,您看要不要……”
“不用管她,别再跟着她。”
“是。”
谈这些话题都是在触祁校珩的逆鳞,稍有不慎或许就会惹他大怒,于灏不再问,专心的开车。
祁校珩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萧瑟的冬日风景,内心如同这寒冬一样一片苍茫。
不跟,不再让任何人跟,她愿意走,他放她走,这是他最后的气度,也是他最后能给她的。
只是这份气度能维持多久,祁校珩自己都不知道,也许三个月,也许不到二十天,不到十天,甚至是可能转念间他就会后悔。
在他后悔之前,让他的妻子没有阻碍的放松一下吧。
这么一想,祁校珩更是要苦笑了,原来他自己都觉得阿濛在他身边是被强迫的。这场婚姻到最后败给了四个字:一厢情愿。
人失意的时候,不论是男人女人,不论是因为职场上还是情场上,都会选择买醉,就是喝酒。
祁校珩这样的男人内心淤积的东西太多了,除了靠拼命得工作来发泄情绪以外,他工作过后的剩余空挡,就是没完没了的商业应酬。
商业应酬说白了就是一场接一场没完没了的酒场。
照常来说,一般是没有人敢堂而皇之地上前来灌祁校珩的酒的。
即便是不得不喝的酒局,以祁校珩常年应付这些场合的技巧,通常一圈下来,一般是一杯酒都没有喝完的。
祁校珩因为过去的饮食不规律,有严重的胃病,他不是酗酒的人,更因为如濛曾经总在他应酬前时不时嘱咐一句,“酒要少喝。”
这句来自他妻子的叮嘱,更是深入到了他的内心,自那以后,祁校珩喝酒更少了。
但是,今晚这人明显的情绪不对,于灏跟在身后见平日里最会避酒的上司,现在却直接接了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
今晚,上前对祁校珩邀酒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是有求必应,简直受宠若惊。
这个男人在笑,可是眉宇间是数不尽的萧杀和寒意,这样的笑于灏更明白上司内心的隐忍。
即便是纵酒,可祁校珩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在为失意纵酒的情绪。
一杯一杯回了敬他酒的人,他最后选择一处安静的沙发上坐下。
修长的指,单手握着水晶高脚杯,眉宇间的清俊和气质的冷傲,在他举手投足间都吸引着在场的无数名媛。
于灏就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他觉察到上司情绪的低落,唇边的浅笑虚假疏离,只是为了骗人的。
上司真正的情绪,他往日里也感觉不到,只不过今天祁校珩喝了酒,内心的压抑太重,让于灏有一丝的觉察。
第132章 哪有什么利益婚姻?
应酬的酒会还没有完,祁校珩是彻底醉了,自从20岁他母亲去世的那次他彻底的宿醉过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酗酒喝醉过。喝酒伤身,祁校珩虽然常年应酬要喝酒却不至于喝醉。且,在他这样理智的男人认知里,醉酒只是自我欺骗的逃避一时之举,没有什么大的用途。
可,今晚祁校珩被蒋曼碰触到了内心的痛处,在她母亲去世后时隔十年再次纵酒,为了他的妻子。
简赫接到于灏的电话的时候,叶夏青正在做一期的文件整理,听到祁校珩与商务会所的应酬上喝醉了,微微惊异的同时,对简赫说,“带我过去,祁总不宜多饮酒,纵酒过多会犯胃病,我知道他常吃的是哪种胃药。”
简赫愣了愣,不像于灏和叶夏青有多年交情,他对所谓的叶总监多是工作上的同事关系,稍有戒备后,又觉得上司醉酒,照目前来看找个女人照料最合适。
蒋曼心细,平日里熟悉法律条款的她,更是恪守上下级的本分。
三思熟虑过后,简赫点了点头,说,“好吧。”但,这声答应里有太多的不安。于灏,他,叶夏青同为上司的得力助手,但是简赫对于这位所谓的律政界佳人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戒备。
黑色的宾利加速行驶进夜幕中。
叶夏青坐在车内,失了往日一个律师该有的淡漠和平静,伪装在深层次,但是在不经意间很是会有漏洞,但是她的内心无疑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十分担心祁校珩。不仅仅因为对那个男人的黯然倾慕之意,更因为他是自己的上司。07年到12年的现在,整整5年的合作,成为盛宇的法律顾问5年,在叶夏青对祁校珩的认知里,他绝对不会是恣意纵酒过度的人。
祁校珩因为应酬,饮食不规律常年有胃病,叶夏青一早就知道。
同为下属,下属和下属也是有区别的。
叶夏青和于灏,简赫的区别就在于她是一个女人,即便平日里一脸刻板严谨模样,但是她身上有女性特质的心细和体贴。
叶夏青虽然不是祁校珩的特别助理,更不用像于灏那样时时跟着,但是在她不在国外处理工作的时候,也常常做助理的事情。
她的上司祁校珩是个非常挑剔的男人,对于纯净水,咖啡,茶都有自己特殊的喜好,和偏爱。在‘盛宇’熟知这些的一个是于灏,另一个就是她。
于灏熟知这些是因为他在祁校珩身边十年,且一个助理应有的职业操守让他必须细心周到至此;
而,叶夏青呢?
作为‘盛宇’法律顾问的首席律师,她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些,她的工作更和这些所谓的上司喜好琐事八竿子达不到一起,但是,这个女人牢牢记住了,自己漠然得暗暗记住了祁校珩的诸多喜好。
原因是什么,一切不言而喻,一个女人在祁校珩身边这么多年,即便只是工作关系,她对自己上司的倾慕之意也在一天天加深。
可,到了叶夏青这个年纪,二十九岁的女人倾慕于一个男人,和普通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一样,她们更理智,也更成熟,她知道什么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不同于蒋曼坠入爱河,爱而不得的彻底疯魔,叶夏青是理智的,也是足够聪明的,即便对她的上司有倾慕之意,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表露分毫。
那是什么时候她平静无波的默然倾慕起了变化呢?
大抵是她这次从美国归来后,祁校珩的众多反常中,让她对他的倾慕不能拘泥于内心。
一如今晚他在商务会所醉酒的行为,更是反常,也让叶夏青心中的涟漪更大。
叶夏青不知道今晚祁校珩纵酒至此的原因,但是她是担心他的,坐在车内望着车窗外的灯红酒绿她极度地担忧着上司。
一直到到了一家药店的门口,叶夏青示意简赫,“将车子停下来,给祁总买一些胃药。”
简赫虽然和叶夏青相处不多,但是,她的细心,让他觉得很有道理。
进了药店,叶夏青很快就找到了她上司常吃的一种胃药。
因为默然的有注意过,所以她买的很快。
回来,上了车,她被座驾上的简赫载着直向商务会所而去。
抵达商务会所的时候,于灏已经离席,简赫和叶夏青再大堂经理的带领下,在一间休息室找到了醉酒的祁校珩,此时的祁校珩已经醉的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好在醉酒后这人不闹腾,只是睡着了而已。
因为力气悬殊的问题,简赫架着祁校珩出了商务会所的应酬宴会,而叶夏青帮着打开车门让简赫和祁校珩上去以后,她接了简赫递过来的车钥匙,到驾驶的位置去看车。
今晚,如此一来,一切都显得得体至极,也显得十足的平静。
可是,车子开到一半,也许是由于向市郊区宜庄的路因为修理,暂时不太好走,醉酒中的祁校珩受到路程颠簸的影响,不是喝酒后的呕吐不止,他大肆地呛咳,是酗酒后胃出血的前兆。
且车子越开,咳得越厉害,叶夏青一边开车一边和后面的简赫商量到,“这么厉害,不然我们将祁总送到医院吧。”
“不用。”简赫熟识上司的私家医生邢凯,和邢凯打过电话让他前去宜庄后对叶夏青说,“继续走,回宜庄就好。”
“欸,好。”刚才开车的同时听到了简赫和私家医生的对话,叶夏青也放心了很多。
可是,车内,祁校珩的咳嗽就没有停止过,渐渐开始咳血。
简赫知道这是胃出血,连带多日饮食有问题,上司今晚这酒喝得太不应该了。
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这是祁校珩这么多年来少有的意识极度不清醒,他做梦了,梦见他的妻子阿濛,梦见她在自己的梦里越走越远,自己不论如何拼尽全力都追不到她。好不容易追上了,他想要拥抱她,却发现如濛已经安然蜷缩在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另一个男人是宁之诺。
自婚姻关系开始以来,虽然他不曾言说,可是宁之诺永远是扎在祁校珩心里的一根刺。
每到情绪极度脆弱的时候,那样的心底伤口就会越扯越大。
阿濛是他的,他的。
梦里他愤懑,痛心却和现实一样还是追逐不到他的妻子。
这样的梦让祁校珩惶恐至极,像是他的妻子要永远远离他一样,他伸手再也碰触不到阿濛柔软的发。
醉酒,病痛折磨,即便是再要强的男人,都有心底难以言说的痛。
简赫看祁校珩苍白憔悴至此,也只能连连叹气,他何时见过如此的祁校珩。商场上无往不胜,冷傲严苛的男人,不该是这样的。
咳血的迹象越来越严重,简赫问座驾上的人,“叶总监,这药怎么吃?”
早已经在暗中太过熟悉祁校珩吃药的规律,叶夏青想都没想,不假思索地告诉简赫,“先给他吃白色药片3片止痛,干吃不能用水,2分钟后如果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再给祁总吃黄色药片1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