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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她的身边只有他,她觉得走不稳了,连一句求助的话都不和他说。
当真是,让人怒的很!
一上午的好心情就此被坏了,祁校珩看着在前面走得倔强的小姑娘,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不想看她在摔倒,怕她摔疼,他站了一会儿就站不住了。
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像是被她在自己的心中下了一道蛊,慢慢得他的心被蚕食地无法不去理会她。
冷漠也好,疏远也好,她越是排斥,他就越是想要靠近。乱了心神,已然不知道谁才是谁的宿命!
欠她的!
输给了自己,输的祁校珩内心火气很重。
压着火,他脸色难道得快走了两步,很快就赶上了小女孩儿比蜗牛还慢的步子,但是他不上前,就在她身后跟着,她慢,他也慢,就是不上前扶她。
如濛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且感觉到了那人骤然不对劲的情绪。
怎么了?
她已然不知道她又哪里惹了他。
可,边走边想,如濛像是又突然想明白了。
芦苇地本就不好走,长跑的肌肉酸疼感有些磨人,想要转身回头,却还是踉跄了一下,就这一踉跄,祁校珩已经面色沉郁的仿佛习惯性抱住了她。
既然抱住,就抱起来,抱紧了她。
“谢谢。”
一听这客套的话,祁校珩更觉得生气。
抱她入怀,祁校珩脸色不善,他说,“这么客气的话,用得着对我说么。”
如濛本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得这么说而已,可见如今见他生气,如濛只好说,“我说惯了,你要是不愿意听,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说惯了,你对谁都是如此?”
“是。”这问题他问的怪异。
祁校珩低头看怀里的她,想问她如果宁之诺每日帮你你也会对他说谢谢。
不过这话,只是想想,他没有问。
他知道问了,两人又要心生间隙。
既然现在说什么话都是生气,那他索性不说了。
祁校珩难得沉默,可抱着如濛,如濛感受的到他走得越来越快。
叹了一口气,如濛无奈——这人,真是!
她现在要再不知道他的怒意为何,怕是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抬眸,凝视着有怒气的祁校珩,如濛第一次主动环上他的脖颈,这是一个极度亲昵的姿势,却被她做的那么自然。
因为她如此温情的动作,更因为她妻子眉眼间的温软,祁校珩停下了步伐,不再走。
如濛靠近他,她说,“不向你求助,是因为我信你,我信我的丈夫总会在我受伤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
温婉的嗓音,在这个正午像是一首曲调动人的歌儿。
这一刻犹如春风拂过苏州河畔,有朵花在祁校珩的心中已然绽开了。
她说,她信他。
他的妻子不动声色地把世上最珍贵的一种情绪此时此刻赋予了他。
可他呢?
骤然的惊喜过后,祁校珩的内心里完全是对她的愧疚。
第109章 他所谓的报酬
户外环境,晴空朗朗,有微风吹拂着如濛的发,荷塘水光一晃,她看到自己随意坐着的影子一旁多了人影,屈膝半蹲,清洗干净后放开了她的脚,那人的手重新向上握住了她的脚踝,低着头,他的指生的修长有力,很吸引人。
如濛虽然不太喜欢烟味,可是在她脑海中,祁校珩指间夹烟一个最普通的动作却让她记忆深刻。
缘由主要还是出自他的这双手,不论是手握原子笔伏案书写,还是夹烟沉思,都有种已然蛊惑人的味道,更何况这双手也并非紧紧外表吸引人华而不实。
因为这双手,有多少商界的不菲合作项目顺利达成,因为这双手,生生撑起了业界万人瞩目的‘盛宇’;又因为这双手承受着多少员工家庭的正常生活开销。
祁校珩的手,这样有所作为的手,本该是在商务化的业界创造无数‘奇迹’,让人为之骄傲的手,于今日正午他却用它做着一个人世间太过平凡,也太过普通的动作。——祁校珩在给他妻子做【创建和谐家园】。
半屈膝而蹲,眸中的暗沉退去,沾染了人间烟火,此时的他不是占据高位的祁总,只是人世间一个普通的爱妻子的丈夫。
修长的指,循序渐进,从脚底、到脚趾,到脚背,脚踝,小腿,膝盖最后到大腿。
一点点地按过穴位,一边按,一边观察着他妻子的反应。
【创建和谐家园】不及别的缓解肌肉酸楚的方式,按对了穴位是对被【创建和谐家园】人的缓解,要是按错了,那就是在折磨人了。
且【创建和谐家园】的时候,一定要看,按到每个穴位时不适感的程度深浅,要是不适的厉害了,就不能再继续了。
见他妻子蹙眉,祁校珩问,“是不是觉得疼了?”
如濛点了点头,说,“一点点。”
放缓了力度,继续按着腿上的那处穴位,祁校珩知道他这么做,他妻子尴尬,于是他一边帮如濛按着因为长跑后酸疼的双腿,一边说,“阿濛,你看这里就是人的‘承山穴’,小腿抽筋、脚部劳累、膝盖劳累、腰背痛的时候都可以按。不仅仅是剧烈运动,平日里你们表演系的学生上完舞蹈形体课,你找一找这个穴位,自己动手舒缓一下。至于找它的位置么……”
祁校珩停顿了一下,放下他妻子的小腿,托着她的足底告诉她,“坐下后,你让脚跟着地,脚尖向上绷起,小腿绷紧,腿肚中间凹的地方就是这处穴位了,你看到了么?”
如濛听祁校珩跟她说这些,想了想,她说,“没想到祁先生还懂这些。”
祁校珩雅然温笑,“阿濛,可别小看你先生,就算不是十项全能,但还是懂些技艺的。再者说,不懂些技艺怎么谋生?”
谋生?
以【创建和谐家园】谋生?
如濛追问,“堂堂‘盛宇’总裁,占据高位,亿万资产若只能‘谋生’那我们一众普通人岂不是连活都难活成了?”
人活在世上要生存,即便不做物质主义至上的人也要赚钱求生。如濛虽然受着其父亲祁文彬的庇佑,但是自成年18岁起就不向家里要一分钱,学费有奖学金,至于住校日常开销,全是靠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她要上‘表演系’的原因,表演系经常有商业汇演,她是每次必参加的人,即便到了现在也是如此。商业汇演的艰辛,普通人要忍受的那些所谓的尖酸刻薄,她为了‘生活’习惯了的。
所以祁校珩用了‘谋生’这两个字,她自然觉得不合适,占据高位不染人间烟火的人,用这两个字太过牵强。
见他妻子心生质疑,祁校珩也不急,他说,“阿濛,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占据最高位的人,‘盛宇’也不是起初就像现在这般的,倒退十多年,你先生也只是个不起眼的普通人。”
听到这儿,如濛骤然愣了愣。
霍然,她想到了自己无意间从自己父亲和祁家人中了解到的祁校珩。
不像是普通的世家少爷,14岁被送入军校,20岁接手其母亲手下的‘盛宇’,当时的‘盛宇’企业中心完全在温哥华,而且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企业,如濛有时候很难想象‘盛宇’如何在这人的手中发展的这样的恢宏,恢宏到无一企及。
20岁还不能称之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已然刚刚迈上成熟步伐的少年,再遭受过母亲逝世的沉重打击后,是如何一步步走上这样高的位置的,其间的辛酸又岂止是一两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的?
看着现如今集万千鲜亮光彩与一身的男人,如濛在心里想:这样的男人有着怎样难以言说的过去,整整十年的奋斗,其间可有感到劳累的时候?
想归想,她却仍旧没有问出口。
事实上,如濛想的是对的,能够有所成的人,定然道路是坎坷不平的。
祁先生之所以会说自己要靠‘技艺’谋生,不是说笑,不是玩笑话,更不是自我膨胀后的自谦。
实话实说而已。
20岁的年轻人要接手盛宇,及时当时他母亲‘冯怡婷’有不菲的股份,可经过商业斗争那么一混战,明显被人恶意争夺后,留给祁校珩的虽然依旧不少,可已经难以支撑他来此的地位。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一到温哥华就成为可以掌控这里的人,就算股份上有极大优势,可是人心不在,做什么,结构都是终究徒劳。
有耐心,有恒心,有毅力,祁校珩选择从基层做起,现在占据高处不胜寒位置的‘祁总’,在曾经的温哥华,连饱餐一顿的时间都没有,工作,他要不停得工作才足以交得起房租。
从国内祁家远赴加拿大温哥华,他已然和其母亲一样有气度的孤身而来,没有带祁家的一分钱。冯怡婷死后,温哥华房产变卖,完全换成股份,这女人本是为自己孩子做打算,想让她的孩子坐稳‘盛宇’的位置,谁知,异国他乡,人吃人,人陷害人,世事难料,祁校珩来此地不仅没有很好的接手盛宇,连一处居所都很难求。
后来找了一处住处,祁校珩却又要为它开始不停的工作工作。从盛宇基层做起,薪酬根本难以支付房租,所以在温哥华除了正式工作,一天要打四分零工。
祁先生白天在‘盛宇’打印文件,看工作报表,晚上就化身各种职业人,在日本餐厅洗过盘子,做过料理,当过外语家教,做过咖啡厅钢琴师,西餐厅侍应生,还有做过【创建和谐家园】师,以及等等。因此,现在祁校珩懂穴位的位置不足为奇。
孤身一人,谋生,生存,而后坚强的活着。
20岁,他被时光逼迫,成熟,只能成熟,别无选择。
成大事人,必要历经磨难,这是人们常说的道理,可对祁校珩的磨难简直可以等同成‘折磨’二字不为过,风雨后见彩虹,支撑下来就是好样的,但是如此过后,一定会造成很多的伤,很多的痛,以至于多年后一直存在。
作息不规律,饮食不规律,胃病,常年缠身。
现在30岁的男人,早已经经历了太多,所以才能有现在目空一切的能力。
目空一切,对一切都不苛求,因为有能力得到。魅力所致,想得到不难。
除了,他面前的小女儿。
靠的近,不代表心近。
不省心,太不省心了,只会让他担心,对她,只会有操不完的心。
可,谁让这是他自愿的呢?
捏了捏他妻子的脚趾,祁校珩继续说道,“阿濛,这儿是伏兔穴,在你腿外侧的膝盖上方,肌肉绷紧的时候,你看现在像不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再往下是血海,足三里,这边是风市穴,向下脚踝处是‘悬钟穴’,按它可以缓解下肢麻痹。这些穴位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下次我不在的时候自己按按。”轻抚着如濛的腿,祁校珩猝然一笑,“看这小白腿,要是不给你【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明天肿成胡萝卜,估计就可以喂兔子吃了。”
如濛:“……”
松开了她的腿和脚踝,如濛问,“好了?”
“没有。还差最后的一样程序。”
“什么?”她问的直白。
“【创建和谐家园】师哪有不要报酬的?”
第110章 回家,带我的囡囡回家
如濛一惊,她于慌忙中后退却竟然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万万不能后退的,突然的后退,让如濛直接退到了所坐青石的外侧,一个趔趄不稳,就要摔进荷塘里。
祁校珩已然没有想到如此,急忙伸了手臂去接,但是也差了那么一点点,眼看妻子就要落入荷塘中,别无他法,下意识地保护动作,他随着如濛一起入了水。
“我在,阿濛别怕。”握紧了他妻子的手,‘扑通’‘扑通’一声连着一声落水,水花四溢的同时,夫妻两个人生生愣住了?
脸上也没有任何惊惧的表情,只因为现在这戏剧性的一幕,祁校珩扶着她妻子落水后依旧是安然站立的模样,此时荷塘的水只漫过如濛的腰侧靠上的部分,至于祁校珩就更不用提了,荷塘水连他的腿都没有完全漫过。
如此浅的水,让刚才惊慌失措的夫妻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祁校珩恣意得笑着,而如濛则是眉眼稍弯,含着笑意。
“落了水,半身湿透,倒像是在此洗了个天然浴。”祁校珩无奈,又说,“浑身都湿了,一会儿怎么好回去?”
被祁校珩握着手,如濛抗拒着水中的浮力,她有些孩子气得说,“这不怪我,要想怪便只能怪你自己。”
如果他不那样的吻她,她现在怎么会掉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