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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母亲神智不清
到了家属答礼时,她看到柏玉蔓站在殷子瑜身旁时,心还是被狠狠的刺伤了。幸好她戴着眼镜,她所有的情绪都隐藏的好好的。
殷熙苑端详着她和滕翰林道:“紫璇,你有心了,能和滕二少一起来送爸爸。”
紫璇可没有忘记安夜对她说过的话,殷熙苑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她把自己的父亲害成这个样子,还能跟她说这样的话。
紫璇再看了眼殷子瑜,他的表情冷冷淡淡的。当滕翰林跟他说节哀顺便时,他也只是微微的点点头,不多说什么!殷子瑜怎么样,已经不送她的事了。她的指尖掐进了手心,命令自己移开脚步,不再去看他。
坐到车上时,紫璇一直很安静,而滕翰林也体贴的不去打扰她。紫璇靠着车窗着,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她呆呆的目光空洞。送她到医院门口,滕翰林停下了车,而紫璇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滕翰林心疼的看着她,他有多清楚紫璇受了多少苦,再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他都替她心酸。他的心脏开始发热紧缩,前所未有的勇气冲她涌来,他握住了紫璇的手:“紫璇,有些话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对你说。”
紫璇吓了一跳,她一转头就读懂了滕翰林眼里的意思,本能的她想要缩回手。但是翰林眼里的深情让她心软了,她没有忘记翰林曾为她做了多少事!
话到嘴边他又退缩了,他苦笑出来:“我真的好没用,这么多年了,还是说不出来。其实我早就知道答案了了不是,我还是想试一次。”
“翰林!”紫璇心疼的看着他,她的心情很复杂。这一次的殷子瑜,又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她疼的全身发痛至麻木,她根本没有办法去看到滕翰林的心。她对他有感激,有感动,但那都不是爱,而紫璇相信那也不会是翰林想要的。
“阿紫,从高中开始,我就追在你身后面。记得我第一次向你告白吗?我莽撞的走到你面前,让你做我的女朋友。而你二话不说的拒绝了我,你说不要跟一个混混交往。为了配合你,为了追上你的步伐,我努力的让自己变好,让自己能配的上你。其实,当年你告诉我你怀孕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大概都没有机会了。我已经做好了做你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哥们的打算了。可是现在,殷子瑜马上就要结婚,我在想、我在想我是不可以有一个机会?”滕翰林说的很卑微,语气里还带着乞求。
紫璇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在她最悲伤最无助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接受另一份感情。或者是说,从跟殷子瑜纠缠开始,她就没有想过她的生命里会有第二个男人。
看她的为难的脸色,滕翰林知道自己在奢望过份了。他放开了她的手:“我、我在胡说八道,你不用当真的,当没听到就好。”
紫璇落下了眼泪,傻傻的滕翰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男人呢!“翰林,我现在心理很乱,我没办法考虑太多。你给我一点儿时间,好不好?”
滕翰林惊喜万分,紫璇居然愿意考虑,也就是说他是有机会的。他忙点头:“好,我等你,无论是什么答案,我都接受。”
紫璇点点头,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要考虑的话。看着翰林眼的落寞心伤,她无法不动容。她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没办法再看他为她伤心一次。“那我先下去了!”
“我送你进去!”滕翰林说着就要下车。
“不用了!”紫璇叫住她,“你工作肯定也很忙,一会儿你进去,乐乐看见你,一时半会儿你是走不了的。我走了。”
滕翰林点头,今天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他兴奋的所有的神经都张开着,他很欢乐。
目送紫璇进去后,他才开车。一进公司办公室,秘书就告诉他:“二少,大少今天来了,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
滕翰林挑眉,滕司耀这些年极少会进公司的,除非有要事。他上楼去,推开门,滕司耀正坐在办公桌上,仿佛知道他马上进来似的。他一进去,他就面含笑意的看着他。“我看了下这几个的报表,近来的合作案你都做的不错。”
“也不是我一个人,还不是哥有一帮好手下。”滕翰林也坐下,他狐疑的看着哥哥,“哥,你今天怎么会想到来公司。”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滕司耀看似心情很好,语调也很放松,“你刚从殷棠海的追悼会上过来?”
“嗯!”滕翰林多少了解哥哥,他做每一件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
“殷子瑜这个月十八结婚,我已经收到喜帖了!”他手指按在桌上的喜帖,指尖划着圈儿,“折腾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得不放弃奚紫璇。想来好笑,当年为了得到奚紫璇斗的你死我活的。现在,我和他都各自另娶,奚紫璇反而单了!”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滕翰林被哥哥这种神态弄的极没有耐心。
“你和奚紫璇一起去的追悼会的吧?”滕司耀不答反问。
“是的。”滕翰林回答,“我把紫璇送回了医院。”
“紫璇发展的怎么样?”滕司耀又问。
滕翰林不得不佩服滕司耀,他这么问,好像已经料到发生的事情。这让他又有点儿不悦,他淡淡的说:“我和她一直都是好朋友。”
“翰林,滕家人不该是人这样的。”滕司耀扬起眉,头倾近了他,“你喜欢奚紫璇这么多年,现在殷子瑜不要她了,正是你的大好机会,滕家人要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
“我不会勉强紫璇。”滕翰林瞬间明白了滕司耀的用意,“哥,你最近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积极的想要让我和紫璇在一起?”
“我是心疼你。”滕司耀说,“奚紫璇是你最爱的女人,现在机会来了,我希望你能抓住。”
滕翰林绝不会去相信哥哥有这样的心思,他的哥哥他过于了解。他冷血无情,当年他的恳求,都是因为生死一线,他才会答应放过紫璇。而现在,他绝不会会是因为担心他的爱情而撮合他和紫璇的。“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希望你都能考虑一下,我是你的弟弟。我不会勉强紫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本来就抱着得不到紫璇的心的。就算她最后还是不能接受我,我依然尊重她,做她的好朋友,好哥们。”
言下之意,翰林已经向奚紫璇告白了,滕司耀暗黑的眼眸里闪烁出亮光。他的弟弟,最后还是没让他失望啊!
紫璇进了医院,迎面就撞上了来去匆匆的护士和医生。她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病房,张欣纯正要病房。一看到紫璇就抓住了她:“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不好了,你妈跑到天台去了!”
紫璇脸色大变,这些天她都没有心情再理会奚矜琳。她还在医院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已经不想去管她。可是现在听到母亲跑到天台要去【创建和谐家园】,她还是觉得心惊肉跳。“你在这儿照顾乐乐,我去看看。”
紫璇爬到天台时,天台已经围了几个医生护士。一个医生看到她,认出了她。他们不知道她和奚矜琳的关系,只是关心的问:“奚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有人要【创建和谐家园】,你还是先下去吧!”
“没事的,这是我妈。”紫璇顾不得身份不身份的,她看到奚矜琳站护栏边上,傻笑着喃喃自语。“妈,你在做什么?快过来!”
奚矜琳回头,晃着头看紫璇,拍手大笑:“紫璇,你是阿紫,你是我的女儿阿紫!”
“对,我是阿紫!”紫璇已经注意到母亲神智不清了,才短短几天,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妈,你先过来,先到我这身边来好不好?”
“奚小姐,殷太太现在精神上存在很严重的问题,你先不要冲动。”医生看她一步步的要过去,及时拉住了她“我妈精神存在很严重的问题?”紫璇被重重的打击到了,好像一夜之间天地都变了色。“我妈怎么会这样呢?她之前还是好好的。”
“殷太太长期处于极重的压力状态下,她好像受了极大的打击,所以才会这样。”医生一边注意不远处的奚矜琳,一边向她解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心强烈的钝痛压下来,她痛的难以呼吸。“妈,你过来好不好?我是阿紫啊,你过来我身边!”
“阿紫,阿紫!”奚矜琳神情很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是阿紫,阿紫不要我了,阿紫她不要我了。”
紫璇拼命的摇头,她不是真的不要她,真的不管她。她只是还在生气着,还在受伤着,她是她的母亲,她再怎么生气都不可能不管她啊!
不会儿,警察来了,为首的警官道:“你们都下去,这里交给我们。”
“警察先生,我是她的女儿,你让我留下来,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能劝服她的。”紫璇流着泪儿求警察。
警察疑惑的看她,这俩位都是极有名的人物。一位是殷棠海的太太,而眼前的则是大名星violet奚,她们居然是母女关系。跟着上来的还有记者,耳朵尖的听到了紫璇的话,想上来采访。后面马上有警察拦住,人命关天,谁也不许乱来。“那好吧!你留下!”
128我们是警察
“殷太太,我们是警察,有什么话你对我们说,我们会帮你的。你先过来,那边很危险。”警察冲着另一边的奚矜琳喊道。
“警察?”奚矜琳似乎不明白他的身份,“警察是什么?”
“警察是来救你的,我姓耿,你可以就耿警官。殷太太,那边很高很危险,先过来。”耿警官头疼的看着她,仍不厌其烦的大声说。
“那你能帮我把阿紫找来吗?”奚矜琳居然爬上了护栏,“阿紫不见了,她不要我了!”
“妈,我就是阿紫啊!”紫璇看得心惊肉跳,哭着大喊,“我没有不要你了,真的,你是我妈啊,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你先下来,下来好不好?”
“阿紫不会要我了,我对不起她。”奚矜琳一脸沮丧的低着头,“棠海死了,我再也不是殷太太了。我、我要怎么办?我不想再回夜都了,不想再回那个魔窟。”
紫璇这一刻才深深明白,母亲做了那么多,都是想要摆脱夜都。当年她动了害章玉的念头,为的是要离开夜都。这么多年来她的所做所为,是怕有一天还要回到夜都,她居然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妈,没有人会再送你回夜都的。”紫璇小心的一步步走近她,“我是你的女儿啊!我会照顾你的,你下来,来我这里!”
奚矜琳抬头看着紫璇,她的眼前似乎有点点的清明,那真的是她的女儿,她的阿紫。“阿紫,你还要我?你还要我这个母亲?”
“要,我当然要。”紫璇用力的点头,泪如雨下,“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你都是我的母亲啊!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奚矜琳开心的笑了,她爬了起来,居然就这么站在护栏上。所有人都惊呼,而她什么都不知道,开心的大笑。她想走向女儿,没想到整个身体都往后掉。
命玄一刻时,紫璇扑了过去,她抓住了母亲的手,而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幸好跟在他身后的耿警官抓住她另一只手,她和奚矜琳都被挂在半空中,惊险万分。
紫璇感激的看着抓着她的警察,低头安慰母亲:“妈,你抓紧我,造成不要放手!”
奚矜琳已经有几分清醒,她眼里涌出泪来:“真的是你,阿紫,你真的还要我,真的还认我是你的妈?”
“嗯,你一辈子都是我妈。”这些天体力几乎透支,她咬牙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妈,你抓紧了,不要害怕,警察会救我们的。”
耿警官最后联合几个警察最后将她们母女拉了上去,站在楼下看的和楼上的都松了一口气。紫璇顾不得手疼的虚脱,将母亲抱在怀里。
“妈,没事了,没事了!”她安慰着还在颤抖的母亲。
“奚小姐,先下去吧!”耿警官对她说,“你和你母亲都需要休息。”
紫璇抬头:“谢谢人,警官,真的很谢谢你。”
耿警官欣赏的看着紫璇,以往他对明星都没有太多好感。大部分的明星都是高傲娇弱的,要么就是虚伪的让他想吐。而眼前的女子,身上的勇气和韧性让他刮目相看,特别是她的那句警察会救我们。那种绝对的信任,深深的触动了他。
“我叫耿堃,两方一土的那个堃。”耿堃笑着对她说。
紫璇感激的看着她:“你好,谢谢!”
耿堃还想跟她说什么,哪怕随便几句都好,看她脸色苍白,还有她怀里发抖的奚矜琳。“我们先下去,你还站的起来吗?”
紫璇的脚是有些虚软,而且她的手还抽抽的在痛着。耿堃看出了她的困难,连同奚矜琳将她扶了起来,正好有个记者来拍了照。
紫璇被搂到一个陌生的怀里,她不太习惯,可实在没了力气。在耿堃的帮助下了,下了电梯,送母亲回到病房,医生忙过来给奚矜琳检查。
“奚小姐,你也去检查一下,你的手很可能被拉伤了。”耿堃担心的看她,叫了护士。
紫璇感激的看他,这个警官是个好人,她心里叹道。“耿警官,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让那些记者离开好吗?”
耿堃这才注意到,这是日报的记者,常常他们出案子会跟着,他也对此很反感。他嘱咐了副队几句,对她说:“他们马上就走了,这家报纸不会乱写的,放心。”
紫璇点头,另外有医生来了,请她另一间病房。一检查,她肌肉确实被拉伤,要好好休息,长期手不能用力。她从病房出来,耿堃还在,紫璇心里叹息,还是警察好。
张欣纯这时急急忙忙过来,担心的看她:“没事吧!”
紫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不陪着乐乐呢!”
“乐乐睡了!”张欣纯看了眼一旁的警察,“谢谢你,警官。”
耿堃的注意力还在紫璇身上,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奚小姐,那我们先回去了,好好休息。”
紫璇目送他离开,才在张欣纯的搀扶下坐到一般的椅子上。她神色黯然苦涩,母亲还在病房内,而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violet,别担心了,你妈会没事的。”张欣纯坐在她身边安慰她。
紫璇摇头:“我知道她会没事的。只是,欣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事情为什么要发生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我现在好怕?我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我妈,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乐乐站起来,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自己?”紫璇说完,积聚的泪水涌出来,她一脸的慌乱迷蒙。
“violet!”张欣纯抱住紫璇,拍着她的背。她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她相信如果自己处于紫璇这样的境地,她恐怕会更慌更乱。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紫璇在她怀里哭泣,哭出来对她来说才是好的。
不到一会儿,医生出来。紫璇忙擦掉眼泪上去:“医生,我妈她……”她问不出口,只得等医生的答案。
“殷太太的精神受了极大的【创建和谐家园】,我们给她打了镇定剂,她暂时睡下了。”医生同情的看着她,“前些天殷太太的状况还是挺好的,虽然偶尔会说糊话,但是并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控。我听护士说,她是看到了电视转播殷老先生的追忏会,受了【创建和谐家园】才会这样。”
“那我妈是不是以后,都会这样?”紫璇艰难的问道。
“恐怕是的。”医生回答,“我建议殷太太最好转到专门的精神病院,我们这里已经帮不到她。”
紫璇呆愣住,母亲真的疯了吗?要把她转到精神病院,她怎么能狠的下心。
张欣纯紧紧张抱住她:“没事的,violet,没事的。”
“我不能那么做,欣纯,我不能!”紫璇抱着张欣纯哭,“怎么会这样?就算是惩罚,是不是太重了呢?”
张欣纯动容的流出泪水,可怜的紫璇,老天爷对她真的很残忍。
紫璇回到乐乐的病房,乐乐刚刚醒,看她眼睛红肿,一脸憔悴。阿紫又哭了吗?乐乐心疼的看她:“阿紫,你去了哪里?你为什么又哭了?”
紫璇搂着乐乐:“我没事,我刚刚去看外婆了。乐乐,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买晚餐。”
乐乐直直的看她,阿紫有心事,而且是很难过的事情,她不愿意告诉她。乐乐点点头:“阿紫,我想吃上次的那个山药粥,很好吃哦!要是有鸡腿就好了!”
“乐乐,你现在还不能吃鸡腿哦!那些太油腻了!”紫璇亲了亲她的头顶,“那我去买晚餐,你先玩一会儿游戏,或者看看书。”
乐乐点点头,眼睛涩涩的,她用力的笑出来,不让阿紫发现。
紫璇走出了病院,殷子瑜站在病房门口不远处,他还喘息着,他是急急的赶来的。他定定的看着她,却一句话不说。紫璇胸口中一恸,说:“你先去陪乐乐,我去给她买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