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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辰枫眼底掠过一抹落寞,紧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低下头没有再看眼前的两人
直到贺寒川胸前湿了一片,向晚才停止哭泣,红红的鼻头和肩膀一耸一耸,俨然是哭过了头。
贺寒川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将向晚脸上的眼泪擦干:“不哭了。”
乔辰枫站起身,抬眼看着他们,目光平静:“向晚,李青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了……”
他停住,还是让向晚自己决定。贺寒川冷着眸子看着乔辰枫。
以向晚的个性,她怎么会去控告向母,此刻她除了伤心难过,怕还有愧疚。
果然,向晚沉默了一会让后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道:“不,我想再想想。”
她垂下眸子,心里一片矛盾。
追根究底,向母其实也是受害者。
亲生女儿本来可以活下去的,却被她和她的亲生母亲剥夺了活下去的权利。
要不然向母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乔辰枫也沉默了几秒,看了眼贺寒川后道:“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外的乔露见乔辰枫纠着一脸走了出来,立刻凑了上来:“怎么回事啊?我刚刚听见向晚姐在哭。”
乔辰枫站定后,回头望了眼病房门:“露露,你是不是也觉得向晚和他比较合适?”
乔露难得地正经起来,她拉住他的手,劝道:“哥,向晚姐早就跟你说过她不喜欢你了,而……”
她停顿了一下,一边回忆一边道:“那天救向晚姐的贺大哥,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
下山的路又远又陡,贺寒川背着向晚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但没有一次伤着向晚,他反倒摔得灰头土脸。
哪怕当时她只有十三岁,也看的出贺寒川有多珍惜向晚。
良久,乔辰枫才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乔露的头:“你这孩子,老是掺和大人的事。”
乔露又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这叫旁观者清。”
“向晚姐注定是我向晚姐,当不了我嫂子的。”
听了乔露的话,乔辰枫眼眸一暗:“我知道。”
从看到向晚看贺寒川的眼神开始,他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还抱着一丝侥幸。
但两年的陪伴还是无法撼动已经在她心中扎了根的人的地位。
“走,我们去给你向晚姐买点吃的吧。”
第43章
贺寒川这一受伤,请假的时间直接延长了两个月。
向晚为已被送回养老院的向母事情伤神之际,还替他担心着。
“三个月时间,你可能会被调班了,如果一会去就飞不熟悉的航线,你能适应”
“只要不是瑞士,飞哪条航线都行。”
贺寒川清冷的声线和温和的语气意外的合拍。
向晚默然,眼神闪了闪。
瑞士,是因为她在那儿差点丧了命吗?
两人无言的时候,贺父和贺母的声音越来越近。
“好好的怎么还住院了?”贺母焦急的语气像是以为贺寒川受了多严重的伤一羊。
“医生都说了是小伤,你哭什么?”贺父虽然冷静些,但却步伐匆匆地走在前头。
病房门被打开。
“贺寒川,……”
贺母嘴里的关心在看到床上的向晚时哽在喉咙里,两眼呆呆地看着她。
“向晚?”贺父也是一脸震惊,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掉在地上。
向晚看到他们,鼻头一酸,闷声喊道:“爸,妈。”
从前过的再不好,在贺父贺母哪儿的确是感受到了一丝家庭的温暖,哪怕贺母嘴上说她两句,可每次回家都是做她最喜欢吃的菜。
贺母似乎忘了是来看贺寒川的,两步并作一步跑上前抱住向晚,哭道:“我是不是眼花了……向晚,你还活着,你没事啊!”
向晚含着泪,抱着贺母:‘嗯,我没事,妈,你别哭。’
贺母又哭又笑地模样让贺父都忍不住红了眼:“向晚没事,你哭什么?”
“我是高兴!”贺母瞪了他一眼,放开向晚后见她双腿缠着绷带,心又揪起来,“这腿怎么了?”
向晚眼眸一沉:“受伤了,在做复建。”
她没有说向母伤害她的事,她也不想兑。
“人没事就好。”贺母又低头抹着泪。
一旁被忽视良久的贺寒川黑了脸:“放开向晚,她不能乱动。”
贺父贺母才想起来是来看贺寒川了,转头一看,自家儿子只是头上缠了圈绷带,其他也没什么大问题,悬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看起来没多大事儿,你也不说清楚,我和你爸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儿呢。”贺母有些责怪地看了贺寒川一眼。
贺母也小心地让向晚躺好,给她捻了下被角:“不行,这俩人都躺医院,我实在不放心,以后我就在这儿照向他们了。”
向晚一听,赶忙拒绝:“不用了妈,有护工照向就可以了。”
照向两个人,那不得累死贺母啊。
贺母却拍了拍她的手:“向晚,你还叫我妈对不对?”
向晚看了眼贺寒川,却正巧撞上他略微炙热的视线,连忙挪开了:‘嗯。’
“那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贺母叹气,“你们要是能复婚,我做梦都会笑出来的。”
贺父一听,碰了一下她:“孩子们的事情自己决定,你掺和什么。”
向晚没有说话。
复婚她还没有想过,回来遇到贺寒川到现在都没有想过。
向母的事情对她的打击还没过去,甚至她的病……
如果她站不起来,又痴又傻,完全会变成贺寒川甚至贺家的累赘。
她不愿意。
“等她伤好了,我们就复婚。”
第44章
向晚闻言,诧异地抬起头看着贺寒川。
他怎么就替她做了决定了!?
贺寒川面无表情,但眼底的笑意却也藏不住:“医生说了,皮外伤一两月也就好了。”
他又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向晚窘迫地想解释,但贺母和贺父已经笑开了。
“好,好!复婚就好!”
贺母看贺父手中那么些吃的,连忙扯着他往外走:“走,咱们出去再去给他们多买点吃的。”
贺父贺母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向晚却觉得比以前多了分尴尬。E“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向晚声音有些无力。
她不想让贺父贺母失望,所以才没有回答,贺寒川倒好,直接了当的都快把日子定好了。
贺寒川眸光一暗,反问:“是因为乔辰枫吗?”
向晚一怔,顿时火了:“怎么又扯上乔辰枫了?”
她剜了一眼贺寒川,乔辰枫当着他们的面说以后和向晚只是朋友,这事儿才过去几天,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贺寒川轻笑一声:“逗你的。”
……向晚觉得他越来越不像从前她认识的那个贺寒川了。
从前的贺寒川不会小孩子气,更不会笑着逗她。
她抿抿唇:“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想再错一次。”向晚没有直面贺寒川,她怕看到他目的眼神她会心一软就答应了。
可她的身世就跟卡在心里的一根刺一样,时刻提醒着她没有确定的未来。
半响过后,向晚听见贺寒川轻淡地说了一句:“随便。”
“随便”两个字让向晚心一抽。贺寒川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复婚吧,或许他对她只是心怀歉意。
才为两人的事纠结的心思竟显得有日难堪。
她攥着被角,望着窗外的阳光渐渐红了眼。
看着身边那紧握的连骨节都开始泛白的小手,贺寒川转过头,唇角勾了勾。往后的一个月,贺寒川果真没有再提过复婚的事情。
向晚也沉默不提,反倒是贺母不断地提醒着:“向晚的腿上的伤也快好了,挑个好日子去复婚吧,再摆个酒席结婚的时候你们只领了结婚证,这一次可要好好庆祝一下。”
向晚握着水杯,低头不语,心里却像打翻了苦药罐子一样。
“不急,也不是什么大事。”
贺寒川冷冰冰的声音刺进向晚耳朵里,痛的她手一颤。
她暗自苦笑一声,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贺母一巴掌拍在贺寒川的腿上:“小子,说什么呢!”
而后她又转头轻声安慰向晚:“别听他的,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向晚扯了扯嘴角:“嗯。”
这才是她认识熟悉的那个贺寒川。向晚眸光暗淡,心中一直掂量不清的天平好像慢慢倾斜了。
借着贺母回家拿换洗衣服的空当,贺寒川突然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向晚手边。
向晚一看,是当初离婚时贺寒川给她的那张,然后她又给了陈烨。
她抬起头,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