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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一怔：“你说什么？”
贺寒川有些苍白的嘴唇弯了弯，正准备起身，却觉天旋地转，身子猛地向前倒去，靠在了向晚的膝盖上。
向晚瞳眸骤缩：“贺寒川？贺寒川！”
覆在他头上的手有些湿粘，向晚惨白着脸，木然地将微颤的手翻过来，手心一片殷红。
“贺寒川，爵……来人啊！救人啊！”
向晚撕声喊着，眼见贺寒川的血从发间流到下颚，她喉咙一紧，竟再难以出声。
第40章
手术室的门终于在天彻底黑后两个小时又开了。
在门外悬心了两个小时的向晚立刻推着轮椅上前，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放心，他没什么事，右臂脱臼了，只是脑后的伤需要注意”
听了这话，向晚的心才稍稍放下。
不一会儿，头部被缠着绷带的贺寒川被推了出来。
一边的护士也贴心地推着他跟上，也用关心的口吻提醒道：“你腿伤还没好，不能再乱动了，一会儿护工回来照向你们”
向晚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感激：“谢谢。”
而后她看这方向是往她的病房的，不由问道：“他和我一个病房？”
护士道：“是啊，刚刚还没打麻药的时候他突然醒了，说要和你一个病房，不然就不打麻药。”
向晚真的被气笑了。
她想不到贺寒川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但是她总觉心中曾经残缺的一角正在慢慢恢复。
刚回到病房，护工和护士就小心翼翼地将向晚抬。上床，贺寒川就在她旁边。
向晚偏过头看着还在昏睡的贺寒川，心中隐隐犯疼：“照向我把自己照向到病床上来……”
她轻叹了口气，让护工帮忙把灯关了。
窗外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将贺寒川的侧颜变得异常柔和。
向晚就像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样，乐此不疲地盯着他看着。
越看心越软，越看眼眶越酸。
如果不是那一夜的误会，或许他们有正常发展的可能，又或者有各自的幸福。
不论怎么样，一定远比今天这番局面好……
然而，当思绪飘到向母身上时，她柔软的心又猛地一疼，差点又哭了出来。
从小到大，无论向母怎么对她，她都从没讨厌从没恨过她。
因为她知道向母不是故意要那么对她的，只是因为生了病。
但是向母一次比一次狠的行为，渐渐将她爱向母的心给瓦解了。
向母说她是野种，还说自己要去找才十八岁的女儿。
难道她不是向母的女儿吗？
向晚抬眸再次望着贺寒川，心尖不断地泛着苦涩。
次日上午。
快要开学的乔露想最后来看看向晚，可一进门，就发现病房里又多了个伤者，而且还是贺寒川。
乔露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人：“怎么回事啊？贺大哥你是去打架了吗？”
贺寒川闻言，也没有冷脸，毕竟瞧着乔露比乔辰枫顺眼。
想到乔辰枫，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之前看他那恨不得贴在向晚身边的样子，这好几天了都没看到他人，难不成知难而退了？
在他思索之际，向晚却是苦笑道：“都是因为我。”
乔露坐到两床之间，看了眼贺寒川缠着绷带的右手和头，啧啧道：“还是贺大哥心疼向晚姐，伤痛都要一起扛。”
向晚一愣，紧接着是脸一热，瞪了一眼乔露。
乔露才十五岁，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贺寒川闻言，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越觉乔露比她哥哥好上几倍。
“乔辰枫呢？”他问道。
乔露露出一抹嫌弃的眼神：“不知道，前天回去后他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推开。
“向晚，我有事跟你说！”
第41章
乔露诧异地看着急匆匆的乔辰枫：“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乔辰枫站定后才发现向晚身边的病床上又躺了个人，一看居然是贺寒川，发出了和乔露一样的疑惑。
“贺寒川？你怎么……”
贺寒川本来还算好的心情看到他就觉得有些烦躁。
在他眼里，乔辰枫与愚蠢是挂钩的，特别是对向晚的感情。
“因为我心疼向晚，要和她一起扛伤痛。”
贺寒川瞥了眼乔露。
听到这样暧昧的回应，乔辰枫一时间都忘了正事，脸色发青。
向晚刮了一眼贺寒川：“你胡说什么？”
乔露的玩笑话他还真用来回答乔辰枫了，不过她却觉面颊一热，有些无措地挪开眼。
再看乔露，一脸不关我的事地挪到向晚一边。
乔辰枫狠狠压下心头的妒意和不快，才将情绪平缓：“向晚，关于你和你母亲的事我已经弄清楚了。”
向晚微红地脸一凝：“你说什么？”
贺寒川也不由眯了眯眼。
感情他这几天不在就是去调查向晚和向母的事情了。
“露露，你先出去一下。”乔辰枫朝乔露使了个眼色。
乔露一开始不乐意，但再收到贺寒川那“恐怖”的眼神后，乖乖地走了出去。
腹诽着贺寒川比他哥还要让她害怕。
瞥了眼贺寒川，乔辰枫便当他不存在一般坐到向晚病床边，结果惹来贺寒川阴沉的目光。
“向晚，我希望你听了以后不要激动也不要伤心难过。”乔辰枫拧着眉，用话给向晚打着预防针。
向晚被他的话说的心头一慌：“嗯。”
她其实已经想了一整晚最坏的事实，心却还是有些没底。
贺寒川薄唇微抿，静静地听着。
乔辰枫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李青不是你亲生母亲。”
向晚眼神一呆，而贺寒川相比就比较从容，他眼眸微垂，似是早有此猜想。
“你的亲生母亲叫贺月萍，是你爸的……”乔辰枫突然顿住，欲言又止。
向晚心咯噔了一下，吞咽了一番后道：“你说吧。”
“是你爸的情人。”
“不可能！”向晚猛地坐起身，红了眼眶，“我，我有她的遗传病，我会和她一样，我怎么可能……”
贺寒川心一紧，猛地翻身下床坐到向晚身边，用左手将她揽在怀里。
乔辰枫见此，下颚一抽，却又只能握拳继续道：“李青的亲生女儿在十八岁那年病逝了，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医疗费，但是被你爸拿走了。”
“贺月萍在生你的时候难产大出血，你爸就用那笔钱去救了她，结果……”乔辰枫低下了头，声音低哑，“但没有救回贺月萍，只把你抱回了家，而李青在女儿死后精神就逐渐不正常了，而你的病，其实是来自你的父亲。”
向晚怔住，眼神呆滞地呢喃着：“也就是说，我是个……私生女？”
怪不得向母骂她野种。
怪不得向母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她死。
心中好像才恢复的一角顷刻间又坍塌了一大片，向晚眨着眼，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我，我以为她是，爱我……我以为她哭伤了眼，是因为我……我死了。”
原来向母没有一滴眼泪是为她流的。
第42章
贺寒川抬手将向晚脸上的眼泪擦去：“别哭。”
向晚扭头扎进他的肩窝处，痛哭了出来：“我，我把她当做……我唯一的亲人，她再骂我，打我，再怎么想，杀我，我都不恨她，因为她生了我，带着病把我……带大，可是为什……为什么！？”
她从来没有哭的这么痛苦过。
向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就是说这世界上早就没有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孤儿。
向晚的哭声让贺寒川心如刀割，他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
他没有劝，他知道向晚必须要哭一哭。
这样的打击对她太沉重了。
眼前依偎的两人让乔辰枫心中钝痛，甚至觉得有丝狼狈。
如果是因为离的近，所以向晚才顺势靠近贺寒川的怀里，他或许不会这么介怀。
但他清楚的看到向晚眼中除了悲痛，还有一丝安心。
是因为有贺寒川吗？
乔辰枫眼底掠过一抹落寞，紧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低下头没有再看眼前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