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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猝不及防地塞进一片肉，向晚快速地嚼了两下咽下去，在筷子再次凑到她嘴边前捂住嘴：‘我真的吃饱了。’
贺寒川却没有放下手，一双黑眸如鹰般盯着她。
向晚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只能捂着嘴转移话题：‘我，我妈呢？’
虽然乔露已经告诉她向母现在在单独的病房里，被好几个护工看着，但她觉得贺寒川应该知道的情况比较详细。
‘在病房，别担心，你先吃饭。’
贺寒川当下拿着饭盒的手，将向晚的手拉开，再将饭喂了进去，一气呵成。
向晚含着一口米饭，脸色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涩而隐隐泛红。
她伸手要把筷子拿过来：“我自己来。”
贺寒川手一躲，她扑了个空。“别乱动。”
向晚伸出去的手僵了几秒后悻悻收了回去：“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无奈。
贺寒川动作顿了顿，眼底满是隐忍：“没什么。”
向晚捏着被角，突觉压抑：“没必要，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了。”
她轻叹了口气。
受着贺寒川这样的过分的照向，只会让她不安。
“五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贺寒川手渐渐收紧，一次性筷子都像快要被他捏断了一样。
五年前？
向晚想了想，他说的是那天他们醒来躺在一起的事吧。
想到这儿，向晚更觉难受：“无论怎么样，都过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因为那一天晚上，贺寒川也因为那件事而认为她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以至于那三年的婚姻回忆起来就是个错误。
“……”
“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贺寒川的话。
一个护士满脸焦距地站在门口：“你们是昨天伤人那老太太的家属吗？”
向晚心不禁跟她着急起来：“我是，她怎么了？”
护士喘了口气才道：“她现在坐在窗户边儿上，闹着要跳楼，已经报警了，你们家属快去劝劝吧。”
第38章
向晚听了，整个人都傻了。她为什么要跳楼！？
贺寒川也是懵了一下，向母的行为已经超出他能想象的范围了。
“我，我现在就去！”向晚立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贺寒川扔开筷子，将她轻轻按了回去：“你不能去，你昨天才做了手术，不能乱动。”
他瞄了一眼向晚被绷带缠绕的腿，心底因她刚刚的动作一顿慌。
向晚哪里还向得上腿，她抓着贺寒川的手腕，红着眼：“没关系，我没事的。”
贺寒川心一疼，却未放手：“她好几次差点杀了你。”
他少有的后怕语气没有让向晚死心。
“我知道，但是她毕竟是我妈，我不能不管她。”向晚哽咽了几下。
贺寒川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软了，但还是不想她去面对向母。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说着，贺寒川就起身要走。
“贺寒川！”
贺寒川眼眸一震，心跳都好像因为这声两年都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漏了一节拍，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暖意直入心底。
向晚拉着他，软着语气道：“带我去。”
贺寒川转过头，撞上她期盼的目光，下颚一紧：“好。”
他俯身，将向晚轻轻地抱起，温柔地放在轮椅上，再把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才推着她往向母的病房去。
向母病房外本来宽阔的走廊都挤满了人，几个护士在前面嚷着让人让一让，贺寒川推着焦急的向晚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内一片凌乱，一地的玻璃碎片，床单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向母蓬头垢面的坐在敞开的窗户上，脚下踩着一把椅子，苍苍白发被风吹得像一把白色的枯草。
她眼神呆滞，却又带着防备警惕，每每扫过眼前人，都带着恨意。
向晚看着离死亡只差一步的向母，心猛地一缩。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贺寒川绷着脸，紧紧盯着向母的动作，只要慢一秒，他都会抓不住她。
病房中的陈医生和一个护士缓缓退到门边。
“老太太现在情绪稍微好点了，你们赶紧劝劝吧。”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道。
没等贺寒川有动作，向晚自己推着轮子进了病房，贺寒川一惊，连忙拉住把手。
“向晚。”他蹙眉唤了一声。
他可承受不住向晚再受什么伤害了。
向晚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几米外的向母，声音低哑：“妈，你先下来好不好，我是向晚啊，你的女儿。”
向母呆滞的眼神在听到向晚的声音后，猛地一震，面目突然狰狞起来。
“你不是我女儿！”她声音比往常更要尖，“你，你这个野……野种！你和向建业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向晚眼眸一怔，微张的唇瓣轻颤着。
向母骂她是……野种！
贺寒川听到向母这样的辱骂也是愣了。
“……”向晚潸然泪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小到大，她真的就没有从向母那儿感受过一丁点儿孩子该得到的母爱。
贺寒川站在一边，默默地握住她的
岂料向母将手中攥着的玻璃药瓶朝向晚砸去：“你们全都该死！”
第39章
向晚只觉眼前光线一暗，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
“嘭”的一声响，贺寒川低低地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是玻璃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贺寒川！”
向晚抓住他的手臂，满眼焦急。
贺寒川抿抿唇，忍着头部的钝痛低声i道：“没事。”
他直起身，却将向晚半个身子都挡在身后，生怕向母又扔出什么东西砸过来。
向晚被他握着的手不断颤抖着，不知是因为贺寒川替她挡住了危险，还因为向母的冷血。
她真的一点亲情都不念。
向母突然疯疯癫癫地模样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可前一秒还狞着脸的向母突然安静下来，眼泪从她红而有些浑浊的眼中留了出来。
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声音刺耳：“我的孩啊……她才十八啊，才十八啊！”
向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向晚心底的颤动犹如天崩地裂，她呆滞地看着向母，有种身陷迷雾的感觉。
若不是贺寒川握着她的手，她真觉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向母一边哭一边呢喃了几句，身子猛地往后一倾。
“妈一！，”
千钧一发之际，贺寒川猛地抓住向母的左手，可他半个身子都横在了窗外。
贺寒川咬着牙忍着痛。
右肩隐隐有脱臼的感觉，但他还是死死抓着向母。
“贺寒川！”向晚心骤然一紧。
好在陈医生反应快，急忙叫人拉住贺寒川，将他的身子往回拖。
向晚心急如焚地看着被人几人挡住的贺寒川。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掉下去了。
向晚脸色发白，那一瞬间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脑子有一瞬间闪过贺寒川满身血的模样，刺的她悬着的心一阵慌乱。
向母却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贺寒川：“放手！放开！”
挤在窗户旁的人互相配合着，抓住向母的手臂将她往回拉着。
终于，在三个人的合力下，将还在挣扎的向母拉了，上来，一旁的护士赶忙给向母注射了镇定剂，病房里才消停了下来。
向晚看着睡过去的向母被推走，立刻扭过头查看贺寒川的状况。
“贺寒川！”她将轮椅推到靠在墙边的贺寒川面前，声音哽咽：“你没事吧？”
贺寒川微微喘息着，抬眼看着向小艾。
见她满眼泪水，脸上湿润一片，心疼不已。
他想抬起右手替她把眼泪擦掉，却只觉一阵疼痛，动弹不了。
而眼前向晚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
他竭力控制呼吸：“没事，只是最近，可能抱不了你了。”
向晚一怔：“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