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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向晚又冷飕飕地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贺寒川的神情像是被冰封了一般，虽然没有说话，但向晚却依旧感觉到他那冷厉的气势向她扑了过来。
“脾气又见长了，又找到人给你撑腰了？”贺寒川冷嗤一声。
向晚眉目一狞，转头死死瞪着贺寒川，差点哭了出来：“贺寒川！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贺寒川眼底的晦暗让人害怕，但微蹙的眉头似乎带着些悔意。
他只是想让向晚坦诚些，却又说了伤了她的话。
而向晚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看到我没死，其实你心里很失望吧？”
第28章
向晚紧紧攥着被单，力气似乎比做复健的时候还要大。
“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我什么样的解释才能让你满意？”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也逐渐发颤，语气更是不由地带上了委屈。
从认识贺寒川到嫁给他，再到离婚，她遭受了他多少冷暴力，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他给她最多的东西就是一个冷漠的眼神。
哪怕在这两年里，都记不起一点有温度的回忆。
贺寒川心底一颤：
“向晚……”
“因为我没死成，所以你要来践踏我最后的尊严吗？”向晚低下头，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
贺寒川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起，下颔的线条绷着，每一个弧度都透着低气压的凉意。
“哒一哒一”
几滴晶莹的眼泪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像是几朵浅灰色的花。
贺寒川一怔。
这是向晚第一次在他面前哭，豆大的泪珠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每一下都带着一股锥痛。
他张了口，想要安慰两句，一声“向晚”却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乔辰枫在门口就看见向晚低着头在抽泣，心一急，也没看清旁边的人是谁，直接走了进来从柜子上抽出纸递给她。
“你怎么了？”乔辰枫关心地问道。
向晚没有回答，只是睁着眼看着被眼泪浸湿的地方【创建和谐家园】。
乔辰枫眉一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个人，他正要斥责两句，却见眼前人是贺寒川的时候，满是怒气的眼神变成了诧异。
“贺寒川？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乔辰枫的疑问，向晚也惊讶了，她抬起头，见贺寒川的眼神不知何时再次冷了下来，甚至比以前更要刺骨。
贺寒川看着乔辰枫，想起他曾说“女朋友在这儿做复健”，那么他的女朋友，就是向晚吗？
他漆黑的瞳眸似是带着浓浓的硝火气：“看来这两年你过得很好。”
贺寒川的目光在乔辰枫身上，但向晚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而乔辰枫误以为贺寒川是在跟他说话，回头看了眼向晚，也忘了刚刚的事，咧嘴一笑：‘是挺好的，毕竟多了个人。’
贺寒川压着火，连嗓音都发哑：“挺好，挺好的。”
他紧握的左手指缝中挤压着戒指，似是想将它碾碎一样。
向晚带着些许残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解释的意思。
贺寒川顿时觉得他听可笑的，悔恨了两年，思念了两年现在看来更像是自作多
又或者是他该受着的，就像当初他对向晚一样。
乔辰枫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贺寒川和向晚好像认识。
“……”
他才长了口，贺寒川忽然转身离开，走的让他猝不及防。
向晚绷直的背在贺寒川消失在门门外那一刻彻底的软了下来，她看向窗外的飘雪，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擦着眼泪。
乔辰枫将手中的纸再次递了过去，她才接了过来。
只是她没有道谢，反而低声说：“对不起。”
“向晚，你认识贺寒川吗？”乔辰枫忍不住问道。
向晚没有回答，还是看着窗户。
贺寒川对她的刻板印象始终没有改变，哪怕她再死一百次，也改变不了。
她只是抱歉，用乔辰枫来做挡箭牌。
向晚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第29章
乔辰枫愣住：
“那你刚刚哭什么？
向晚将眼泪擦干净，缓和了一下情绪：“刚刚轮椅卡住了，他路过帮就送我回来了，至于哭，我想我妈了。”
半真半假的话却乔辰枫相信了。
“过几天我带你去看她吧。”乔辰枫提议道。
向晚想了想，点头：“好。”
不过她没有打算出现在向母面前，只用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出了医院，贺寒川还没上车，突然以前打在车门上，“咚”一声响让路人都吓了一跳。
他看着车窗中自己的影子，脸色难堪，眼底满是阴翳，薄唇微张地喘着气。
贺寒川转头，看向住院楼5楼的地方，心口又闷又疼。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向晚会和乔辰枫认识，更想不到他们居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想到这些，他就跟被人用刀子捅进胸口一样。
他看向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黑着脸伸手将它取下，可才抽到骨节的地方，他动作一顿。
戒指银白色的光比血更刺眼，让贺寒川不由想起两人登记交换戒指那天。
他不情不愿，向晚虽然很安静，但眼底的欣喜藏不住。
贺寒川唇角不觉弯起了一个小弧度，可眼中却又透着浓厚的无奈。
最后他还是将戒指推了回去，最后望了眼住院楼，上车离去。
自从那天和贺寒川撞见后，向晚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每天醒来，她的床头都会多一杯热牛奶。
起初她还以为是护工或者护士，但是她问了句句，她们都说不知道。
向晚捧着还温热的牛奶，心绪万千。
乔辰枫要忙公司的事，两天才来看她一次，乔露回家了，除了他们兄妹，就只有贺寒川知道她在这儿了。
她抿了一口牛奶，暖意直达心底，又带着些许苦涩。
贺寒川这是什么意思？
前几天才挖苦讽刺她，这是表达歉意吗？
一转眼元宵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向晚看了眼窗外，天阴沉沉的，眉头蹙了
贺寒川每天都在她没醒的时候来，他不用上班了吗？
正当她逐渐走神时，乔露的声音在病房里跟炮仗一样炸开了。
“姐！”乔露几步就跑到了床边，惊喜道，“我刚刚听护士说你现在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向晚点点头：“嗯，但不能站太久，而且还要靠东西撑着才行。”
乔露咧嘴一笑：“很厉害了！看来不用半年，不对，应该说不用三个月，你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向晚也笑了：“但愿吧。”
她眼底忽的荡起一阵迷茫。
腿好了，她能干什么？以前她是空乘，可以后也不能继续做空乘了，她的遗传病病没有好，不过是在靠药抑制着。
否则，她的记忆力可能会继续极具退化了。
“对了，我刚刚遇到之前救你的大叔了。”乔露说。
向晚愣了一下，仔细分析了一下。
之前救她……大叔？
是贺寒川吗？
向晚突然笑了出来，乔露的称呼直接将她和贺寒川拉开了一个辈分。
“他脸色好像很不好，还差点晕倒了。”乔露一只脚盘在床上，低头玩着手机。
向晚的笑意凝固了：“你说什么？”
第30章
乔露抬起头：“就刚刚，我在电梯里看到他的，他好像没有认出我。”
“不是，你说他差点晕倒？”向晚语气里带着一丝焦躁。
好好的，贺寒川怎么会要晕倒，作为机长，他的身体素质和比平常人强些的。
乔露耸耸肩：“对啊，还好电梯里还有个医生，不然我肯定扶不住他。”
向晚紧蹙起了眉头：“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啊。”乔露又继续看着手机，忽然似是察觉了什么，又抬起了头，“姐，听起来你好像很担心他哎。”
向晚喉间一紧，才觉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
她眨了眨眼，试图掩饰她的过分关心：“没，毕竟以前是同事。”
乔露盯着她，一双猫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但我也看得出那个大叔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