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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代价
摄政王府，寒风萧瑟。
叶非晚一身藏青色长袍独坐亭栏，望着外面飘雪不由失神。
她本是南阳国公主，因心悦一人，嫁入这极北之地的圣朝。
如今已有三年，看了三年冬雪，她都忘了南阳国四季如春的水乡美卿。
“嘭——！”
书房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叶非晚心中一惊，顾不上院外飘雪，急忙朝书房跑去。
就看到她的夫君封卿一身深色四爪龙袍摔倒在地，身边都是散落的花瓶碎片。
封卿因四年前南阳与圣朝大战双目受伤，不能视物。
“王爷，您没事吧？”
叶非晚心疼不已，上前想扶起他，却被他大手猛地甩开。
一个不慎叶非晚摔在檀木桌角上，白洁的额头瞬间渗出鲜血。
封卿感受到她离自己极近，厌恶之极：“用不着你假惺惺，当年若不是你在战场上那含剧毒的一箭，本王何苦至此？看了三年本王笑话，你可满意？！”
叶非晚已经习惯了封卿的恶劣态度，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碎片。
三年前，全天下的人说她一箭射中身经百战的摄政王封卿胸口，箭上含有剧毒，导致封卿双目再没清明。
只有叶非晚知道，那天她只是想去求休战，并没带一根弓箭。
可封卿根本不信。
圣朝战败后。
南阳国君也就是叶非晚的阿哥，以将她嫁入圣朝为休战条件，使封卿更加厌恶自己。
封卿听着碎片碰在一起的声音，不由得冷笑。
“身为公主却像婢女尽做些下等事，你们南阳都是这般没有脸面之人吗？”
碎片割到手指，叶非晚似是感觉不到疼痛，无声叹息。
将一切收拾好，叶非晚又叫了小厮照顾封卿，确定他无碍后，这才回自己寝殿。
……
这天黄昏日落，叶非晚还没看到封卿回府，不由担心。
一个太监匆匆跑来：“公主，王爷眼疾复发，疼痛难忍，请你速去皇宫。”
因封卿的命令，在这圣朝，无人敢称叶非晚王妃！
叶非晚听罢顾不得其他，急忙往皇宫赶去，一刻都不敢耽误。
太监一路带着她往皇宫北门而去。
她刚踏入，身后沉重的大门“嘭！”得一声被关上。
一只利箭朝着她的脸擦过，直接射在了门口。
叶非晚心惊，就看到一群皇子骑着马，手拿弓箭，将她围住。
“听闻南阳公主精通骑马射箭，百步穿扬，不知躲箭的能力如何啊？”为首皇子冷笑道。
叶非晚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皇子们的弓箭对准自己！
她眸色一怔，慌忙逃跑。
耳畔尽是嬉笑声，叶非晚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她透过乌泱泱的人群，就看到封卿高坐在主位，满脸惬意。
眼疾根本没有发作。
原他要自己赶往此处，不过是拿自己取乐。
叶非晚步伐一僵，一支穿风的疾箭从手臂而过，她再也坚持不住，疼得倒在了地上。
高位之上。
太监俯身在封卿耳边，满脸谄媚：“王爷，南阳公主手臂擦伤，摔倒在地了。”
封卿嗤笑：“让她过来。”
很快，手脚发冷的叶非晚被人带至封卿跟前。
她看着在高位上面色冷冽的封卿，哑声问：“王爷既无事，为何骗我？”
封卿的声音冰冷：“骗你又如何？这便是你毁了本王眼睛的代价！”
第2章 夫妻本该荣辱与共
叶非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高墙如天的皇宫中走出来的。
她脚步虚浮，一身白袍手背被伤口点缀着片片红梅。
圣朝常说，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叶非晚不明白，封卿为何要如此当众羞辱自己。
三年来的朝夕相处，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
宫墙外，她的贴身侍卫顾陵川一身玄色铠甲，在外等候。
见她一身是伤的出来，忙朝她奔来：“公主，你怎么受伤了？”
叶非晚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刚刚受了何等屈辱，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见公主不言语，顾陵川没有再追问，如同影子一般跟在她身后。
两人在雪地上留下沉默的脚印，又很快被冰雪覆盖。
天寒地冻，叶非晚望着飘雪的空中，喃喃问：“陵川，我刚来圣朝时见雪很美，为何如今见到却只有满心冰凉？”
陵川不忍看公主伤心，递上随身所带的一个小物件。
叶非晚接过一看，是南阳朝神兽，貂那马的小木雕。
“公主，君主说了，您若不喜圣朝，我们随时都可回去。”
一滴泪，落在了木雕上。
……
回到摄政王府，后院两个陪嫁侍女见公主受伤回来，急忙上前，给她处理伤口。
包扎好伤口，叶非晚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漫天飞雪，不言不语。
两个侍女见状，不由担心。
自从她们公主来到圣朝后，便不再像从前的天真烂漫，很少有过笑封。
其中一个侍女走上前拿出点心：“公主，您看，这是我们南阳的百合南瓜露，是我们专门出去买的。”
“还有铃铛，面具，糖葫芦……”另一个侍女也拿出了些小玩意递上前，想逗叶非晚开心。
在圣朝很少有南阳的东西，因为摄政王厌恶南阳国，两个侍女能够买到这些花了不少心思。
叶非晚不想辜负她们的心意，强打精神，笑着道：“那我们一起吃。”
“好。”
一时间后院慢慢热闹了起来。
另一边。
封卿刚从皇宫回来，便听到后院传出欢乐的南阳歌声。
这个女人才在皇宫遭人耻笑，回来就欢歌乐舞，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怒火在胸腔中翻腾，他几步踏入后院，破门而入。
屋内叶非晚三人看到他，不由惊讶，两个侍女忙跪下。
叶非晚正要去扶他，接着就听他对门外侍卫冷声道：“来人，将这些吵闹的侍女抓起来，杖打三十大板！”
叶非晚脸色一白，立即上前阻拦：“王爷，饶命。”
情急之下，说的是南阳语。
封卿听不懂她的话，更加烦躁：“你还以为自己在南阳朝？如今你是本王的妃子，就给本王好好说圣朝话！否则本王拔了这些随从的舌头，让你再没能说之人！”
叶非晚整个人愣在原地，明明以前封卿都愿意与自己说家乡话的
……
侍女被抓，板棍猛打在肉上的声音听得让人心惊。
叶非晚急忙去抓封卿的衣角祈求道：“王爷，她们不是故意吵闹的，求你饶过她们这次。”
封卿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把将其甩开。
两侍女见状，连忙冲叶非晚喊道：“公主别怕，我们不疼。”
叶非晚被侍卫拦着，只能红着眼看着那一片血色。
侍女被打到昏厥，封卿才满意离开。
屋内一片死寂，再没了欢声笑语。
外面忽然传来太后懿旨，叶非晚木讷地起身出去听旨。
太后身边总管太监拉着尖细的声音宣读：“太后有旨，南阳公主嫁入圣朝三年未能有孕，实乃大过。为延续皇家血脉，赐相国嫡女为侧妃！”
第3章 自取其辱
叶非晚身体一晃，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明黄的懿旨。
当初她阿哥说过，摄政王只能有一妃！
总管太监见她不愿接旨，不耐烦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和懿旨一同塞进叶非晚手中。
他压低声音，阴阳怪气道：“这是太后赐与您和摄政王的，若您还不能有孕，太后就只能请您回南阳朝了！”
说完，太监手挥浮尘离开。
叶非晚跪在地上，看着懿旨和那瓷瓶，心底泛滥着无尽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