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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目光骤然紧缩,他望着她,眉目复杂,良久……
“曲妃小产了。”他开口,声音极轻。
夏沐兮睫毛微顿,原来曲烟之前有孕了啊。如今小产,难怪夜离日日陪在宫中呢。
她的父亲,哪里比得上曲烟那个未成形的孩子。
“所以呢?”夏沐兮安静下来,声音很低。
所以,为何陪着曲烟的人是他?为何不能是旁人?
“本王方才便说了,今夜定然回府……”夜离再次开口,声音低了许多。
其实,于夜离而言,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吧。
夏沐兮垂眸,声音低了许多:“夜离,你知道吗?父亲原来早就病了……”
“贵妃娘娘……”寝宫内,传来宫女的低呼。
夜离身形一滞。
夏沐兮猛地抬头,她看着夜离,在他的目光中,并未看见丝毫诧异。
“你早就知道了,夜离?”她低声问着。
夜离眼神闪烁了一下,夏长林生病一事,他的确知道的早些。
“你果然,早就知道,”夏沐兮怔怔道,许久嗤笑一声,“也对,你那么多暗卫,你总是有本事的,什么能瞒得过你?”他只是不在意罢了。
“娘娘,您慢些……”宫女的低呼已经到了寝宫门口处。
夏沐兮的目光绕过夜离,朝他身后望去,穿着一身如雪白衣的曲烟,脸色苍白的被宫女搀着,靠在门口处,那般虚弱,我见犹怜的模样。
“阿离,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曲烟的声音,带着颤抖。
夏沐兮睫毛微颤,不像她,说话死气沉沉,难怪……夜离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呢……
她双眸中的光,终于暗淡下来。
前世的教训,与曲烟相比,她简直不值一提。
她还可以一路跑来找夜离讨个说法,而曲烟如今却是连声音都这般虚弱。
所以,此刻夜离眼底迟疑着。
“烟烟,你怎么出来了?”他望着曲烟,却似乎又想到什么,转头飞快望了眼夏沐兮。
夏沐兮始终面无表情望着。
夜离唤她,永远是冰冷的“夏沐兮”,或是嘲讽的“王妃,”唯有对曲烟,是真切的、亲昵的“烟烟”。
这便是差距。
她这个王妃,果真当得窝囊。
“你且先回去吧,”夜离到底是疲了,他望着夏沐兮,“本王今夜回府。”声音添了几分艰涩。
话落,他已看向高风:“护送王妃回府。”
夏沐兮仍旧面色无恙站在原处,一动未动。
“王妃,属下送您回去……”高风上前,说的小心翼翼。
夏沐兮终于动了动身子,看向高风:“麻烦高护卫了。”她颔首,继而垂眸对着夜离处施礼,“臣妾告退。”声音恭谨疏远,再无情绪。
夜离神色一紧,开口还欲说些什么。
夏沐兮却已转身,缓步却坚定朝着反方向走去,再无半分迟疑,一次头也未回。
早该知道自己的位子,扮演好“王妃”便是了,不该因为他的丝毫纵容,而心生了妄念。
爹下葬之时,只有个女儿在一旁守着算什么?被人风言风语算什么?“下堂妃”又算什么?
她自己一人也可以。
宫门,出的格外顺利。
夏沐兮径自走到马车旁,高风早已飞快上前抓紧缰绳,稳住马车,伸手便欲搀扶他。
夏沐兮却看也未看,一人爬进马车中。
高风顿了顿,收回伸出的手:“王妃……回王府还是夏府?”他问的迟疑。
“……”马车内死寂了许久,方才一声喑哑疲惫的女声传来,“回王府。”
既然夜离说今夜会回,既然如今他连皇宫的守卫都已控制,那么,那些前段日子刻意回避的一些事,该说开了。
这场表面的姻亲,也该断了。
是夜,戌时。
王府门口,唯有两个灯笼亮着,在候着归人。
前堂,偌大的正厅只点了一盏烛火,在夜色中慢慢摇曳着,衬的这夜色越发萧瑟。火炉里的火苗已有些苟延残喘,可没有王妃的命令,无人敢进去添柴。
夏沐兮一人静【创建和谐家园】在正厅的侧椅上,指尖冰凉,却恍然未觉。
不知多久,门外一阵脚步声徐徐传来。
她的目光微动,抬头望向门口处,早已适应黑暗的双眼,能看见黑影微动。
“吱——”的一声,紫檀木门被人徐徐推开,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夜离。
待望见正厅中的女子时,他轻怔,好一会儿方才道:“你……”
刚开口,便已戛然而止。
夏沐兮起身,安静半跪在地上,低头恭道:“臣妾参见王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和离书
正厅内,一盏微弱烛火下,瘦弱的女子跪在他的身前,头微低着,极为恭顺。
便是声音,都那般有礼温和。
可夜离看着,听着,只觉得胸口积郁了一团怒火,偏生发作不得。
他站在原处,微微低头,他甚至看见她头顶那一个孤零零的旋,好像孤零零的她一般。
“你这是何意?”好久,他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夏沐兮仍旧安静伏低姿态:“给王爷请安。”
夜离一滞,下瞬身子竟不觉避开了她,走向正厅。
她一贯无礼,平日里更是鲜少自称“臣妾”,她从未对他跪拜过。若是旁人,无礼者他定会让那人付出代价,可这人是夏沐兮,他似乎觉得……本该如此。
夏沐兮……跋扈惯了,不懂礼便不懂了。
却为何,如今她懂了,他心中偏生越发烦躁?
“来人,掌灯,上茶!”夜离蓦然扬声道,声音蕴藏着几分怒意。
夏沐兮仍旧跪在门口处。
上茶的小厮端着茶,低头恭敬的匆忙而来,却被门口处的人影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盘抖了抖,冒着热气的茶溅出些许,落在夏沐兮头上、脸上。
夜离脸色微变,却在望见跪在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时,紧抿薄唇,一言不发。
小厮满眼惊惧,匆忙跪下:“王爷、王妃饶命,小人眼拙未曾看见王妃……”声音颤抖,诚惶诚恐。
夏沐兮睫毛颤了颤,茶很烫,溅在脸上有些微痛意。
“滚出去!”夜离蓦然作声,声音阴沉。
小厮匆忙将茶盘放下,掌上烛台,转身诚惶诚恐的快步离开。
整个过程,夏沐兮始终跪在原处。
夜离紧盯着女人的侧颜,她的背挺的笔直,目光低垂着,一言不发,似是存心与他作对一般。
她瘦了虚弱,下颌处清晰见骨。
烛台大亮,衬的正厅也越发清晰,甚至……她脸上被溅出的热茶烫出的红印,都瞧的一清二楚。
夜离心中越发烦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若不开口,她定能一直跪下去。
“你也起来!”最终,他作声。
“多谢王爷。”夏沐兮安静颔首道谢,徐徐站起身,“今日臣妾擅自入宫寻王爷,请王爷恕罪。”
不过扮个进退有度的王妃罢了,她自是能够的。
夜离凝眉,心中因她的疏离不悦,却只是揉了揉眉心:“这几日宫中事务繁多……”
他的声音骤然停下,目光死死盯着方才夏沐兮坐的侧椅旁的桌面。
那上面,放着一夜书信,很是平整,上方,工整的小楷静静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很是刺眼。
似是成亲初次,二人将“和离”放在台面上来。
“王妃这是何意?”夜离仍旧紧盯着那和离书,声音紧绷,身躯微紧。
夏沐兮缓缓上前:“如王爷所见。”她将和离书拿在手中,看着上方字迹,许久竟勾唇笑了出来,“王爷如今出入皇宫自如,想必掌权也不过一朝一夕的事吧?”
夜离神色微变,薄唇紧抿,并未言语。
“王爷可还记得,你我二人曾说,夏家定会对您鼎力相助,也请王爷给夏家一条活路,届时,臣妾定然应下和离,绝不含糊。”夏沐兮眯了眯眼睛,声音如叹息,“如今,是时候了……”
说着,她将手中和离书递到夜离跟前:“王爷看看,若无异议……”
话未说完,夜离陡然抬眼,看也未看和离书,目光死死盯紧她:“因为谁,想和离?”
“什么?”夏沐兮凝眉。
“这么迫不及待的和离,是因为谁?” 他的话,恨不得从牙缝中挤出一般。高风被夏府拒之门外,可却亲眼看见扶闲进了去。
夏沐兮神色微沉,却很快讽笑一声,夜离果然总是用最坏的想法来想她啊……
“因为王爷啊,”夏沐兮半眯着眼睛,掩去其中的情绪,“如今王爷注定成为人上人,我又何必占着王妃之位不放呢?今后,王爷权势在握,还不是想娶谁便娶谁?”
“本王说了,烟烟这几日小产,且与我派兵驻宫有关……”
“王爷承认自己想娶的人是曲烟了?”夏沐兮打断了他。
“放肆!”夜离陡然作声。
夏沐兮睫毛颤了颤,许久,她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