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夜离脚步一顿,望向她时,眉心不觉一蹙,她的脸色很是苍白:“发生何事?”
“是爹……”
未等夏沐兮道完,便已被打断。
“王爷,您的马。”门口,守卫牵着他的那匹汗血宝马恭敬道。
“今日发生一些急事,恐不能与你回夏府了。”
扔下这句话,夜离已然匆忙绕过她,飞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夏沐兮一怔,扭头望着夜离匆忙离去的背影,广袖在寒风拂动,仍旧俊逸非凡,恍若谪仙,她却觉得……他离着自己,越发远了。
她的惊惧,他终是不能感受半分的。
回到后院,夏沐兮只飞快收拾了些许衣裳,便欲匆匆折返。
“小姐,您去哪儿?”芍药在一旁插不上手,急的险些落泪。
夏沐兮站在门口,对她笑了笑:“芍药,有人问起来,便说我回夏府住一段时日。”
虽然……也许并无人稀罕她的下落。
行至王府门口,夏沐兮方才察觉到,送她回来的马车早已不见了。
天色阴沉沉的,又开始零星的飘着雪粒。
夏沐兮一顿,攥了攥手中的小包袱,起身沿着墙根处走着。
她一直在忍耐,可眼下夜色深沉,孤身一人在黑暗中走着,她终究有些承受不住了。
呼吸变得沉重,她身形微晃,提着包裹的手扶着墙壁,另一手遮住双眼,泪珠倏地便落了下来。
无声的哭泣。
原本以为,上天要她重生,她便能逆天改命,却终究不过是错觉罢了。
“吁——”身侧官道上,一辆马车徐徐停下,轿帘掀开,露出一张绝色容颜。
“我瞧着是哪家姑娘在这深更半夜不曾归家,敢情是你这无盐女啊?”男子的声音玩味而调侃,带着几分华丽的风流。
夏沐兮身子一僵,重重擦拭了下双眼,抬脚便朝前方走去。
“怎的?为夜离守身如玉啊?”一人轻飘飘自马车而下,夏沐兮只感觉到自己眼前黑影一闪,一人已经拦住了她,手中,还提着一个灯笼,红黄色的烛火,映的人眼睛微痛。
掩饰的狼狈,再无所遁形。
“……”扶闲似也顿住,半眯双眼,垂眸打量着身前的女子,“哭过了?”
“扶闲公子看错了。”夏沐兮轻吸一口气,冷淡道,而后攥了攥手中的包裹,便欲离去。
“去哪儿?”手腕却蓦地被人抓住。
“和你无关。”
“本公子送你啊。”扶闲说得慵懒。
“不用……”
夏沐兮话未说完,便已被人拽向马车。
冬夜甚寒,此刻夏沐兮方才察觉,马车中,竟这般温暖。
“去哪儿?”扶闲复又问道。
“夏府,”夏沐兮轻靠着轿壁,声音喑哑,终又补充一句,“多谢。”
马车,飞快朝夏府而去。
“怎的?和夜离吵架,离家出走?”马车渐停,夏府已至。夏沐兮临下车前,听见扶闲这般道,幸灾乐祸。
“……”手指微僵,夏沐兮终冷硬道:“和他无关。”话落,直接下马车。
夏府门口,绯色马车停驻许久,方才离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是不是在宫中?
爹爹不见了!
夏沐兮在床榻旁守了一整夜,直到清晨时方才熬不住沉沉睡了一小会儿,未曾想,再醒来时,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她匆忙转身跑了出去,双目红肿,虽姿态狼狈长发微乱,却也顾及不得了。
然周遭服侍的下人全都苍白着脸摇首,无人知晓夏长林的下落。
夏府上下,均数寻着。
夏沐兮脚步飞快在偌大的夏府中奔走,爹拖着病躯,定然走不远。然脚步却在行至院落门口时顿住。
下瞬,她唤住了所有的下人。
“小姐……王妃?”有下人不解。
“你们先退下吧,”夏沐兮笑了笑,“无需找了,我已知晓父亲在何处了。”
眼见着那些下人纷纷离去,夏沐兮方才走向门口,却在途经院落中一株腊梅时顿住,而后折了几枝梅花,乘了马车朝着城南而去。
娘的墓,便在此处。
爹找了风水先生,卜了卦,花了好多银两,买下了此处。
这里依山傍水,春夏秋冬俱有美景,这里的地底下,埋着她的娘亲。
而此刻,坟墓前,一个人影虚弱立于那处,手中拿着一个珠钗,似在追忆着什么。
是夏长林。
夏沐兮走上前去,将手中腊梅递上前去,而后安静站在他的身侧。
她记得爹曾提及过,娘生平最爱梅与兰了。
昨夜,未能前来祭拜娘亲,爹心中定是悔的,所以,今晨才会一早便来此处。
她始终陪在爹的身侧,望着爹以袖口擦拭着娘亲的墓碑,望着他徐徐蹲下,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直到最后再静默不语。
夏沐兮终于作声,声音喑哑:“爹。”
“……”可回应她的,不过一片死寂。
夏沐兮目光徐徐落在那坟墓之上,对娘亲,她最深的印象便是爹房中的那幅画,娘很好看。
“爹,您这般下去,娘定会担心了。”她低低道着。
这一次,夏长林终于动了动,他吃力直起身子,脸色蜡黄望着坟墓:“夫人,为夫的马上便能去找你了……”
他的声音,格外嘶哑,似从喉咙深处挤出一般。
夏沐兮别过头去,掩去微红的眼眶。
一片死寂,不知究竟持续了多久。
“沐兮……”夏长林陡然作声,呼吸都随之加重了许多。
“爹?”
“往后,将我同你娘葬在一处吧,你娘生前,我们便说好的,她的坟墓旁,自有我的位子……”
“……”夏沐兮静默了下来,鼻子一酸。
“沐兮?”夏长林扭头,声音严肃了几分。
夏沐兮最终颔首:“……好,爹,我答应您。”
夏长林满意了,连连颔首,再未多说什么。
寒风阵阵而过,周遭一片冬景,唯有几株梅枝,散发着阵阵暗香。
夏沐兮望着夏长林越发弯下来的腰身,终忍不住上前:“爹,今日天色甚寒,改日我再陪您一同来祭拜娘亲可好?”
“……”长久静默后,夏长林微微摇首,“不用了。”
说到此处,他竟低低笑了一声:“沐兮,爹的身子,爹自己清楚着呢,如今尚能勉强动一动,怕是过不了几日……”
过不了几日会如何,夏长林没说。
可夏沐兮心中却是清楚的。
她偏首,再不敢看爹的身影。
这一日,爹在娘的坟墓前待了好久,夏沐兮始终在一旁静静候着。
直至天色渐晚,夏长林方才动身离去,若非夏沐兮搀着,他早已跌倒。
马车仍在一旁候着。
回到夏府时,天色已带了几分暗沉。
夏沐兮搀着爹回房歇着,而后便一人亲自去了一旁煎药。
大夫说,而今已经行将就木,喝些药吊着这口气吧。
不知多久,药已煎好,夏沐兮端着微烫的药碗回到房中:“爹,喝药了。”
“……”可回应她的,唯有静默。
夏沐兮端着药碗的手猛地一颤,许久方才上前,待察觉到爹细微的呼吸,方才松了一口气。
爹又昏睡过去了。
从昨日到今日,他不知已昏睡过多少次。
而在未来三五日里,夏长林便一直这般,昏睡、醒来,昏睡、醒来,一日之内,只清醒两个时辰。
夏沐兮日日提心吊胆,她怕爹有一日会再醒不过来,可更不敢惊扰。
“沐兮……”病榻上,夏长林的声音低低响起。
夏沐兮猛地上前,而今,她不愿浪费与爹相处的任一时刻。
“这几日,夜离那小子还在忙啊……”夏长林勉强撑着眼皮,喘了一口气。
夏沐兮手指一颤,却仍旧勉强笑了出来:“爹,今日朝堂上的局势,恐怕有变,他正忙着呢,您也知道,如今不能有丝毫差池……”
“……也是,”夏长林低低叹息一声,“这样也好。”
“……嗯。”夏沐兮低应。
“沐兮啊……”夏长林忽而又唤她的名字,声音似是不忍。
“爹,女儿在这儿呢。”夏沐兮吃力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