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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兮方才被夜离那般凝视,心中自是忐忑的,生怕被他瞧出端倪。可被他这般一说,心底竟松懈下来,原来,当他不爱她时,她便是真真切切之言都被当成手段心机。
可恨她前世怎的就一门心思爱他至深,未曾爱过自己?
“我若真欲擒故纵,会饮下避子药吗?”夏沐兮轻笑,唇色苍白之故,竟显出几分娇弱,“我若真欲擒故纵,当费尽心思也要怀上你的孩子,然后堂堂正正成为靖元王妃,不是吗?”
夜离心底本就因着避子药而郁结,被她这般一说,更是怒极反笑:“谁知夏姑娘如今又在耍什么手段?”
“我若真耍手段,也只想要退亲!”夏沐兮知晓他心底早已认定她诡计多端,也已懒得辩解,“怎么我一提及退亲,王爷便这般顾左右而言他?怎么?难道王爷忽然转了性子,发觉我亦不错,对我上心了?”
听闻她言,夜离一动未动,只目不转睛望着她的眸,神色无半点波澜。
夏沐兮一直都知,夜离的眸极为好看,瞳孔漆黑深邃,丹凤目魅人却又冷冽,被他目光轻轻一扫,便觉心中冷了几分,前世为着他这一眼,她付出良多。
如今被他这般瞧着,她却只觉心虚。
“呵……”不知多久,夜离讽笑一声,“对你上心?你配?”
简单几句话,却轻易白了夏沐兮的脸色。
他还是这般,从不知自己随意一番话如何伤人,不,也许他知,他故意拣着这些最为伤人之言说的。
“我既不配,那王爷便当废了此门亲事,迎你想娶之人,不是吗?”
“废了此门亲事……”夜离似听见笑话般缓缓朝着病榻走了几步。
夏沐兮身子朝里挤了挤,夜离装了太久闲王,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知,他有一身的武功,比之武林顶尖高手有过之无不及。
这一点,亦是前世二人结亲一年后,夜离的势力已显山露水,皇家狩猎,他为护那人而暴露了。
“如今知道怕了?”夜离走到榻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夏姑娘,当初追在我身后满城跑的人,是谁?”他微微垂身。
夏沐兮睫毛轻颤,是她。
“夏姑娘,扬言谁家姑娘敢打我主意定不轻饶的人,是谁?”
夏沐兮双手紧攥,指甲恨不得嵌入掌心,亦是她。
“夏姑娘,用十万两黄金替曲家打通入宫门路之人,又是谁?”
这一次……夏沐兮再无动作。
她想,她终于知晓夜离为何这般厌她,原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直认为,是她出了十万两黄金,替那小小刺史之女打通了入宫门路……原来如此……
唇角微勾,夏沐兮只似笑非笑望了夜离一眼:“你为何不拦?”夜离,从被夜王开始,便已在暗中培植势力,岂会丝毫势力也无?他若真想拦,拼尽一切拦着就是了,就像她前世一般,拼尽一切嫁给他!
夜离被她反问,脸色微变,却极快反应过来,一手轻伸,似是温柔抚着她的脸颊。
夏沐兮却毛骨悚然,他的指尖极冰,冰至骨髓。
“这婚,是你求着赐的,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苦,你当也要咽下去!”
第十五章 卖王爷个人情好了
这苦,她也当咽下去。
夏沐兮听着夜离这番话,唇角嘲讽一笑。前世,她将这苦和着自己的心一点点生生咽下,今生,还怕什么?
她抬首,望着眼前白衣男子:“王爷既然想娶,我又有何不敢嫁?”
夜离蹙眉,方才他竟在她眼底瞧不出丝毫情绪!
“小姐,王爷,”却未等他细思,门外一阵急切声音吵起。
夜离神色隐有不悦,夏沐兮却已坐起身子:“芍药,进来。”来人,正是芍药。
“小姐,安平郡主找到推你入水的丫鬟了,正在前厅审讯呢。说您身子若是好些,便前去指认一番。”芍药进门,终究畏惧夜离满身贵气,只低头报备着。
夏沐兮凝神,推她入水之人,她未曾瞧清楚,只隐隐约约望见一袭青色身影:“你可知那丫鬟是何人?”她一手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欲下榻,却终究因着癸水的缘故,小腹一阵刺痛,登时额头一层薄汗。
夜离何等心细之人,几乎立时察觉到她身子不适,扭头似讽似冷的睨她一眼,再不理睬。
“是……是那柳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什么?
夏沐兮着实诧异,即便前世,柳如烟也以娇弱得人心,岂会做这般愚蠢之事?且今生她二人的仇怨还没结下,她作甚要陷害自己?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定有蹊跷。
何止夏沐兮,便是一旁夜离眉头都微微蹙起。
夏沐兮朝着夜离望了一眼,哪怕脸色苍白,却还是恶趣味笑了出来:“既然已查明真凶,芍药,走,待我们前去指认一番。”
任由芍药小心搀着她,夏沐兮裹紧了身上披风,朝着前厅缓步走着。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抹身影,夏沐兮嘲讽一笑,无需回头她也知是谁,这个男人……当真对那张脸毫无抵抗呢!
“郡主,当真非如烟指使绿儿推夏姑娘下水,彼时如烟正在凉亭中与众人吟诗答对……”
夏沐兮方才走到正厅门口,便听见这番话,抬眼,正瞧见柳如烟站在正厅中央,小脸煞白,眉心轻蹙,双目含着水光,当真是我见犹怜。
她身侧,则跪着一个丫鬟,丫鬟穿着青色衣裳,低着头,瘦弱身躯正在瑟瑟发抖。
见到夏沐兮前来,众人纷纷侧目,见她脸色苍白,与方才来时的明艳大相径庭,眼底登时添了几分惋惜,又见身后夜离也跟了来,这才匆匆转了目光。
“沐兮,你来了。”安平郡主见她前来,匆匆从主座站起,倒也非只因今日那一曲甚得她意,夏沐兮毕竟是首富千金,在自己府上出了这种事,自然怠慢不得。
“郡主。”夏沐兮福了福身子。
“你身子不好,免礼了,”安平郡主扶住她,扭头望向夜离,“沐兮身子不适,你这当未婚夫的,也不好生扶着!”
虽是嗔怪,总归不忍苛责,只象征性般训斥两句。
一旁,柳如烟眉目微抬,朝着夜离望来,眼底尽是楚楚可怜。
方才被安平郡主训斥都无甚表情的夜离,眼下却微微蹙眉:“姑母,此事还须得好生审讯一番才是。”
“呵……”夏沐兮轻笑,果真是夜离呢,如前世一般,见到那眉眼便护短的紧。
她的笑,自然引来四周众人目光。
夏沐兮缓缓摇首:“郡主无需再审讯了,我现下就可指认,”说着,她手指翩翩指向地上丫鬟,“推我之人,就是这个绿儿!”
一席话落,那绿儿抖得越发厉害,便是柳如烟脸色都难看几分。
“沐兮,你可是看清楚了?”安平郡主扫视众人,端的是郡主的威风。
“最初还未敢确认,毕竟我跌倒之际只看见一袭绿影,可瞧着满座丫鬟,唯有这绿儿姑娘一袭绿衣,岂会错认?”瞧着其他丫鬟,大多穿着藕白色麻衣,站在人堆中格外不引人注目,唯有这柳如烟的丫鬟,似是和主子一般也与其他丫鬟与众不同,穿的戴的,都极为名贵,尤其……
夏沐兮眯了眯眼睛,尤其那绿儿头上戴着珠钗,甚是眼熟呢……
“柳小姐,如今人证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说?”安平郡主转身走到主座,声音恢复威严。
柳如烟惊惧望了眼夜离,俯身跪在地上:“郡主明察,如烟冤枉。”八字刚落,泪珠连连。
夏沐兮眯着眼睛瞧着那可人儿,只恨自己前世宁被打入冷院,也不在夜离跟前掉一滴泪、服一下软、认一声错,那夜离便认为她永不会痛……
见柳如烟这般坚决不认,绝美小脸上尽被泪染湿,加之又是户部侍郎之女,安平郡主左右为难,一时之间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柳小姐,你说不是你,可有人瞧见?”
柳如烟轻眨双眸:“彼时我在凉亭,与众人吟诗作对,靖元王还曾见到我、对我颔首示意呢!”
靖元王,便是夜离,亦是夏沐兮的未婚夫。
这话说出,分明意指夏沐兮因着拈酸吃醋陷害她,毕竟……夏沐兮以往的性子,绝对有可能做出这般事!
说话滴水不漏的功夫,夏沐兮终还是服气柳如烟的。
一旁,夜离闻言,似要上前确证其事。
夏沐兮却陡然快走几步,刚巧拦在夜离跟前。
夜离蹙眉,望着女人仍因着腹痛不敢挺直的腰身,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鱼水之欢那个清晨,这个女子走路时的诡异姿态,心口竟微微一热,他猛地敛神。
“郡主,我说推我之人是绿儿,可没说绿儿是受柳姑娘指使啊!”夏沐兮笑出声来,声音软糯几分。
“嗯?”安平郡主困惑。
“这绿儿虽是柳姑娘的丫鬟,可是……她头上的簪子未免太过招摇,我瞧着倒像是翠玉轩的上品。”话音刚落,众人目光纷纷落在那绿儿发间。
果真是翠玉轩的簪子,玉质澄澈,当属名贵之物。
那绿儿闻言,脸色登时一白。一旁的官家小姐处,有一女子神色也大变。
夏沐兮缓缓侧眸,望向那官家小姐处:“前几日,靖元王和我同去翠玉轩时,倒是瞧见太守之女江雅云江小姐买了这个簪子啊!”
江雅云,正是前几日在醉仙楼遇见的女子。
听见夏沐兮这番话,江雅云立时起身,指着她高呼:“夏沐兮,你……血口喷人,你分明……”
“我是否血口喷人,靖元王说说?”夏沐兮干脆将问题抛给夜离,左右是他要英雄救美。
夜离眯眸打量一眼夏沐兮,几不可察的颔首。
王爷亲证,此事便已板上钉钉。江雅云虽表面与柳如烟交好,心底确是对她嫉恨,便收买柳如烟的丫鬟推夏沐兮落水,本欲一石二鸟,未曾想簪子泄露了她。
事情已有定夺,那绿儿大抵是要入牢了,江雅云身为官女,自有家法处置。
众人纷纷散去。
“多谢王爷,多谢夏姑娘。”那边,柳如烟已然起身,对着夜离福了福身子,话音婉转,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夏沐兮笑:“柳姑娘谢王爷就好,毕竟……我也只卖个人情,让人英雄救美罢了!”
此话一落,柳如烟脸色越发羞红。
“芍药,我们走。”夏沐兮眯眸,她可不愿在此处见那二人眉来眼去,转身任芍药扶着,走出正厅。
哪想刚走出正厅,身后一阵嘲讽之言:“夏姑娘也当真言行不一啊。”说什么要退亲,今日还不是宣示【创建和谐家园】般说他与她一同去翠玉轩?那日,他分明是陪江雅云前去的!
夏沐兮脚步一顿,莫名她竟听懂了夜离话中之意,微微转身,却见柳如烟站在正厅内,望向她处,眼底情绪不甚清楚,却隐约透着幽怨。
她缓步走到夜离跟前,微微踮脚,声音平静:“王爷,我的东西,我随时可以拱手相让,但绝不许旁人抢!”
第十六章 皇贵妃召见——
夏沐兮本欲说,对于夜离,她早已将其拱手相让了。
这个人,她招惹不起,也……再不愿招惹。
可如今当着柳如烟的面,这话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瞧着身后那娇柔美人儿那眉目含情的模样,她若是男子定然也心生怜惜。
可惜,她不是。
是以,夏沐兮微微踮脚,凑近到夜离耳畔,未曾想夜离竟没同以往般退避三舍,反而只微微蹙眉。
“……包括你,夜离。”夏沐兮细声道,唇瓣隐隐擦过夜离耳畔,而后撤开,只留下一袭女子馨香,“芍药,我们走。”
这郡主府发生这种事,她是再无心思待在此处了。
身后,夜离却仍旧立于远处,眉心越发紧蹙,方才那女子唇瓣似是挑衅似是调戏般擦过他的耳畔,他竟感觉到自己心口处微微一酸。
夏沐兮,何曾这般……诱人了?倒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