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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寝内的咳嗽声也随之沉静下来。
“爹?”夏沐兮掀开厚重的帘子走进去。
屋内很是温暖,夏长林便坐在软塌上,身上披着件厚重的黑色披风,手里拿着杯热茶,脸色虽与平常无二,可夏沐兮怎么看都觉得他似乎有些瘦了。
“爹,您没事吧?”夏沐兮走上前去。
夏长林眼底慌乱一闪而过,很快恢复从容:“怎得突然回来了?也不差人知会一声?”
“想回便回了,”夏沐兮笑了笑,上下端详了眼他,“您的脸色不好看,我先去叫太医……”
“不用了,”夏长林抓住了她,“天色渐冷,前几日外出时感染了风寒,已经好些了,倒是你,突然来找我指定有事,有事就快说,免得再将风寒传染给你了!”
“真的?”夏沐兮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夏长林“横眉冷对”:“你自个儿爹你都不信了?”
见他仍旧极有气势,夏沐兮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说吧,到底有何事?”夏长林复又问道。
夏沐兮低了低头:“就知道瞒不过您,”说到此,她倒也没再拐弯抹角,“爹,您知道红玉琉璃盏吗?”
“红玉琉璃盏?”夏长林点点头,“天下罕有的宝物,自是听说过的,你问此物作甚?”
“女儿突然想要了嘛,”夏沐兮吐了吐舌头,“过几日便是圣上诞辰了,朝堂上的情况您也应该听说了几分,女儿听闻圣上也对那红玉琉璃很是欢喜,便想着寻摸到这宝物,送给圣上,讨个欢心。”
“你倒是有心了,”夏长林望着她“醋溜溜”道,“八成又是为了夜离那小子吧?这几日他可是朝堂上的红人啊。”
“……”夏沐兮垂眸,所有人眼中,她都是爱夜离入骨的形象,久了……她连辩驳都懒得了。
“果然是女儿大了啊,”夏长林调侃一声,却也没过多打趣,“那红玉琉璃盏,我的确听说过,听闻此物出自西北天山,当年被人偶尔挖出,整块红玉只有女子拳头大小,后来被人一分为二。”
“那岂不是有两个红玉琉璃?”夏沐兮疑惑。
“是,”夏长林望着她,“我曾经不是爱收集这四方宝物?便四处托人打听,想着不管谁人拿着,总能拿钱买回来。”
“可您没买回来……”夏沐兮道,当初爹还失落了好一阵呢。
“是啊,”夏长林也想到当初之事,微微一笑,“可沐兮,你可知,这世上,有什么是白花花的银子都买不到的吗?”
夏沐兮不解。
“是至高的权势,”夏长林半眯着眼睛,“有一块红玉琉璃,就在宫中。”
“不可能啊,”夏沐兮否认,“若在宫中,皇上应当已有红玉琉璃,为何还想要这宝物?”
“谁说在宫中就一定是在皇上手中?”夏长林笑看她一眼,“这世上,多的是隐蔽的事儿,当初其中一块红玉琉璃几经周转,曾到了镇南王手中,镇南王便想借花献佛献给圣上,可半路不知为何被人截胡了,后来,听说三年前,有一女子入宫时,这红玉琉璃在她身上出现过,不过也只是传闻罢了……”
镇南王,三年前,女子入宫……
镇南王与夜离来往密切,夜离以“清君侧”之名,与太子对兵时,镇南王也曾助过他。三年前女子入宫,而曲烟正是三年前入宫。曲烟对她提出“红玉琉璃”的赌,满眼的志在必得。
所以……红玉琉璃在曲烟身上吗?夜离送给曲烟的?
曲烟认定了她不会成功,这才提出打赌一事?
“这么说……除了去问当初入宫的那个女子,别无他法了……”夏沐兮低声道。
夏长林看了眼她:“倒也不是全然无法。”
“嗯?”夏沐兮猛地抬头。
“方才不是告诉你,这红玉琉璃被人一分为二吗?”夏长林无奈摇摇头,“还有另一块呢。”
“您知道另一块在哪儿?”
“自然。”夏长林点头,“另一块在陈国皇族手里待过。”
陈国……夏沐兮自然知道,大晋北边的陈国,疆土与大晋不相上下,可……她连京城都未曾出过,哪里认识什么陈国皇族:“这……说了还是白说。”她恹恹道。
“只是在陈国皇族手里待过而已,”夏长林摸着胡须笑了笑,“我听闻,那皇族之人曾听过如意阁伶人一曲,惊为天人,转手便将红玉琉璃送给那伶人了。”
“这般珍贵的宝物,就这么轻易送人?”夏沐兮咋舌,“那伶人得惊艳到什么……”
话,戛然而止。
夏沐兮默默坐在原处,脑子里莫名出现一人穿着绯衣、风华绝代的模样。
扶闲。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冤家路窄
夏沐兮脸色并不好看。
她怎么也未曾想到,另一块红玉琉璃,竟然会在扶闲手中,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更何况……
夏沐兮顿了顿,那日,她还曾问过扶闲可知道红玉琉璃,他说了什么?
他平淡说了句:“听名字,应该是块红石头吧。”丝毫没有听闻宝物的诧异。
而她竟然觉得他只是在胡扯而已。
“沐兮,沐兮?”夏长林唤着她。
夏沐兮陡然回神,脸色青白不接,许久才勉强一笑:“爹,我只是突然想到些什么……”
“看你脸色也不好看,有事便快走吧,都成亲了,便不要成日往这边跑了,再者道……我这风寒若是真传染你了……”夏长林又嘀咕了几句。
夏沐兮半眯着眼睛:“爹,您在变着花样的想赶我走吗?”她怎么觉得爹最近这般奇怪?
“得亏你看出来了!”夏长林瞪她一眼,“不然要我直接说出来,多伤你的心思。”
夏沐兮:“……”不过见爹的确有些疲了,她终究站起身,“那爹,我便改日再来看您。”
“好说好说。”夏长林“不耐烦”挥挥手。
从夏府出来,还不到午时。
夏沐兮坐在马车里,晃晃荡荡朝着王府的方向走着,心里却是纷杂一片。
最终,在马车将要转向王府那条街道时,她开口:“去如意阁。”红玉琉璃盏的事,她想要去问清楚。
如意阁毕竟是欢阁,夏沐兮脸皮尚有些薄,便没到正门,只在后门处敲了敲门环。
不多时,一个小厮走了出来,到底是最大的欢阁,便是小厮穿的都是绸子的衣裳:“这位姑娘有事?”那小厮只在门口露出一颗脑袋,小声问着。
“请问,扶闲公子可在此处?”夏沐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来温和几分。
小厮上下打量她一眼:“公子正在午睡,姑娘可有公子的请帖?”
“并无,可……”
“那姑娘请回吧。”小厮说着便要关门。
“且慢!”夏沐兮匆忙上前,“你便说,是一个叫夏沐兮的人要见他。”
小厮迟疑。
“你且放心,他认识我。”夏沐兮补充一句。
小厮半信半疑的关门进去通报了,不多时,脚步声再次传来,小厮打开门:“抱歉,这位姑娘,公子说……不见。”
夏沐兮:“……”这个扶闲!顿了顿,复又道,“你可有说过我的名讳?”
“说了……”小厮抱歉一笑,“公子说,若是旁人,他也许便见一见了,可是……夏姑娘,他定不会……”
夏沐兮:“……”
恰好此刻,一阵凉风拂过,夏沐兮灵光一闪,她若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扶闲曾在提及红玉琉璃的时候,说“本公子想吃驴打滚了”,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她转身便走。
所幸如意阁距离集市并不远,寻了个最大的点心铺子,买了上好的驴打滚,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她重新回到如意阁后门处。
仍旧是方才的小厮,见到她便满眼为难:“夏姑娘,公子不见……”
“把这袋子物件交给你家公子!”夏沐兮将驴打滚塞到小厮怀中,“便说,他若是再不见,我便状告他强抢民女!”
所谓“强抢民女”,自然是上次她在大街上,被他抓到如意阁一事,那时,街上不少百姓可是瞧见了的。
小厮看了眼驴打滚,惋惜的摇摇头,看这姑娘穿的很是名贵,可惜脑子不大好使。
旁人要见公子,不说送金送银,便是上好的宝物都砸来,也不一定能见到,这姑娘竟妄图凭着一袋驴打滚便见公子?未免太过天真。
匆匆跑到后院主屋里头,打开门,烧的旺盛的火炉烤的屋内暖烘烘的,小厮恭恭敬敬走进去:“公子,那个姓夏的姑娘又来了,说您要不见她,便……状告您强抢民女。”
床榻之上,男人松垮垮穿着件红衣,双眸微眯,似有光华流转,闻言只慵懒开口:“不见。”
“是,”小厮应了一声,却又想到什么,“对了,那姑娘竟还要用一包驴打滚打发公子……”说完,便将驴打滚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身便欲离开。
“慢着……”床榻上,红衣男子慢条斯理直起身子,眯眼打量了一下驴打滚,许久唇角微勾,“……见见也无妨。”
小厮显然受到了惊吓,好一会儿才应声:“是。”匆忙离去。
夏沐兮跟在小厮身后,看着周围的景致。
上一次手臂受伤,被扶闲拉着,她也没心思欣赏此间美景,而今看来,此处倒是雅致,可是对于见惯了豪华院落的她而言,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她心头上的熟悉之感。
之前来到扶闲的主屋,那股熟悉感便席卷心头,而今,这种熟悉感越发强烈了。
“夏姑娘,公子便在屋里头呢。”小厮恭敬福了福身子,没有跟进去。
夏沐兮只身走进屋内,倒是比外面暖和的多。
“强抢民女?”帷幔后,男人慵慵懒懒的嗓音传来。
夏沐兮惊了一跳,匆忙抬眸望去,影影绰绰的纱幔,一人赤脚走了出来,一身松垮垮的红衣披在身上,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
以往她总觉得扶闲比女子生的还要绝艳,而今倒觉得……他身姿竟也这般……好看。
匆忙垂首:“若不这般说,怕扶闲公子不肯见我。”
“怎的不同本公子顶嘴了?”扶闲缓缓走到她跟前,遗憾的摇摇头,“虽说听话了,可惜……不如以往有趣了。”
夏沐兮:“……”她忍,仍旧垂眸道,“上次还听说扶闲公子喜欢吃驴打滚,这次特地买来了些。”
“哦,下人拿上来了,”扶闲点点头,“不过上次是上次,今日本公子突然想吃杏仁酥了。”
“你……”夏沐兮猛地抬头,瞪着此人。
“怎么?”扶闲挑眉。
夏沐兮:“……”最终低头,“改日,改日一定将杏仁酥送上来。”
“甚好,”扶闲一拍手,“那你便改日再来吧。”
夏沐兮:“……”
“本公子知道你想问什么,”见她不懂,扶闲却也不恼,继续道,“不就是红玉琉璃盏那档子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