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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也不。
今夜的他,甚至还透着那么几分和煦,好像……二人真的只是一对夫妻共迎初雪一般。
然而,就是这份和煦,在她眼中,却如同淬了冰的毒药一般,让人痛楚。
因为曲烟想要见她,所以,他便主动前来邀约示好。
而她,夏沐兮,不过就是夜离用来讨曲烟欢心的一个物件罢了。
一旁,火炉里的木炭仍旧烧的旺盛,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可夏沐兮却从心口察觉到一阵寒冷,冷的她骨子都泛着凉意,指尖微颤。
夜离自然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眉心微皱,许久道:“你若是不愿……”
“我若是不愿,王爷岂不是无功而返了?”夏沐兮打断了他,缓缓抬眸,声音已然恢复从容,神色再无一丝异样。
夜离紧盯着她,薄唇一抿,没有言语。
“王爷放心,”夏沐兮眨了眨眼睛,勾唇笑了笑,“您都舍下面子亲自来请了,我若是拒绝的话,未免太过不识好歹。”
说到此处,她低头望着面前的一桌酒菜。
夜离吃的极少,几乎全是她吃的。
夏沐兮,嘴里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和离”“不爱”“断绝来往”,可是,在夜离难得“温柔”与她共进晚膳时,还是克制不住心中隐隐冒出的暗喜,吃的比平日都多了些。
然而……真是自作多情。
人家只是为了曲烟而已,她夏沐兮又算什么?
不过却也应了爹曾说她的那句话“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她东西都吃了,真的嘴短了,总不能再吐出来吧。
“她想要什么时候见我?”夏沐兮一直低垂着双眼,声音极轻。
“明日午时,醉仙楼三楼,天字一号房。”夜离紧盯着她头顶那个孤零零的旋,薄唇微动。
“好,”夏沐兮点点头,“我会去的。”
“……”夜离未曾言语。
夏沐兮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终于抬头看向夜离:“王爷放心,我吃了王爷的东西,便应当答应王爷的条件,两不相欠,不是吗?”
两不相欠……
夜离双眸骤然紧缩,对这四字,竟心生反感之意,可最终又寻不到那反感缘何而生,只将心底那阵恼怒生生咽下。
夏沐兮未曾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微微朝阑窗处望了一眼,夜色更深了:“王爷还有事?”她挑眉,问的随意,话里“逐客”的意味却甚是明显。
夜离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夜色的确渐深,只有窗台处一盏烛火,微微摇曳着。
莫名想到方才,她虽未曾言语,可在烛火下,吃的分外餍足。
即便她嘴上未说,方才,他还是察觉到她心中的放松,不似现在,如临大敌一般的谨慎。
心底更不悦了。
似乎……此刻方才回忆起来,自二人成亲后,他们……再未有过夫妻之实。
以往是他心中不愿、不想、不屑,后来他开始忙碌,但眼下……
他看着夏沐兮的睫毛阴影轻轻打在眼睑上,微微颤动着,烛火昏黄,却仍旧望见她脸色微白。
“你我是夫妻。”这话,不由自主便说了出来。
夏沐兮轻怔,望了他好一会儿旋即笑开:“太子那边应该有动静了吧?”没有回应他方才那句话,只随意转了话头。
“……”夜离不语。
“届时,也该是王爷收网的时候了。”夏沐兮呢喃,一手轻轻抚向自己的腰腹,她明明没有吃过荤食,为何竟感觉到阵阵反呕之意?
夜离依旧沉默。
“王爷,若有一天,你为人上人,我并不认为,你会留一个对你百无一用的我在你身侧,”夏沐兮勾唇,“所以,所谓‘夫妻’,不过只是眼下罢了,用不了多久……”
“啪——”她的话并未说完,夜离已经站起身,木椅因着他的动作在地上摩擦半步,倒了下去,发出不小的动静。
夏沐兮被惊的眨了眨眼睛,夜离本就高大,眼下他的身影死死将她笼罩在其中,压得她心上也开始沉甸甸的。
夜离转身,走到一旁,拿过椅侧的披风,长臂微扬,已将披风披于身后,动作端的是霸气外露却又风流俊逸。
而后,他看也未曾看她,起身离去。
夏沐兮静静望着被大力关上的门又重新弹开,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得她只穿了一层衣裳的身子颤了颤。
一手仍旧死死抵着腰腹处,好像……越发难受了。
“小姐,王爷怎么了?”芍药走了进来,满眼不解,将打开的门关好,这才堵住了吹进来的寒风。
夏沐兮很想对芍药勾唇,道一声“没事”,怎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翻涌,她竟再克制不住,转身跑到一旁盛放烧完的碳灰的木桶上,将方才吃下的全数吐了出来。
不知缘由的反呕,连带着眼前都因着呕吐有些朦胧。
后背多了一只手,芍药在轻轻拍着她的背:“好端端的怎么会吐了?小姐,你没事吧?”声音很是焦急。
夏沐兮摆摆手,勉强擦了擦眼泪,胃里倒是好受多了。
她直起身子,突然想到方才心中还想“总不能再吐出来吧”,没想到……竟真的吐了出来。
“小姐……”芍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圆睁望着她,“您不会是……有了吧?”
夏沐兮无奈望她一眼:“绝无可能。”且不说她和夜离成亲后,再未圆房,只她自己心中,也知道自己方才为何呕吐。
心里作祟吧,她本就吃的多,吃的满,听了夜离那番话,心口便一阵阵紧缩,连带着胃里都开始翻涌起来。
“对了,芍药,”夏沐兮漱了漱口,拿过绢帕擦拭了下唇角,“明日午时,我有要事出门,你便不用跟着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岂会有事?
夜离昨夜本就睡得极晚,今晨又醒得早,一想到昨夜之事,他心中便再难宁。
最初,他的确心存了一同迎初雪之意的,可是后来……因着曲烟那番话,还是说了出来。
而夏沐兮,虽故作平静,可是……她脸色并不好看,甚至他离开时,也瞧见了她一手死死按着自己的腰腹,眉心紧锁。
这幅模样,生生折磨了他一整夜。
一人静静待在书房,面前的折子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干脆打开窗子,望着窗外一片雪景。
天寒风大,天色阴沉,他却恍然未觉,只朝着后院处望着。
没有了郁郁葱葱的树夏,他能够轻易望见后院的院落,甚至……还能隐隐瞧见角落处冷院里那棵歪脖子树。
夜离凝眉。
不知多久,门外一阵叩门声响起,紧接着高风的声音恭顺道:“王爷,近午时了。”
近午时,快到约定的时辰了,该去醉仙楼了。
“嗯。”夜离低应一声,目光仍旧望着后院处,“去请王妃。”
“是。”高风应了一声,脚步渐行渐远,可不多时却又折返回来,声音微凝,“禀王爷,芍药姑娘说,王妃一早便去了醉仙楼了。”
一早便去?
夜离本垂在身侧的手陡然紧攥,她倒是……去的早。
不愿与他一同前去吗?
心思……似更加沉闷了,紧抿薄唇,他终究不发一言,拿过一旁的披风,长臂一挥,披风披于肩后,人已飞快朝门口大步流星走去。
……
醉仙楼,天字一号房。
夏沐兮的确来的极早,用过早食便来了。
的确是因着不愿同夜离一道儿前来,他为了别的女人对她故作温柔,一想到她心中便极为反感。
显然此处早已定下,她方才报了名讳,掌柜的便亲自将她引上楼。
天字一号房很是豪华,地上绒毯厚重,火炉烧的旺盛,一旁燃着香炉,一缕檀香幽静自然。
面上是上好的碧螺春,泛着浓郁的茶香。
夏沐兮摩挲着茶杯,她不喜欢喝碧螺春,很是苦涩。
“吁——”等了不知多久,一旁半开的窗子,传来楼下的勒马声,听来很像高风。
夏沐兮缓缓起身,侧身望着窗外,倒是一怔。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的确是夜离不假,巧合的是,另一侧同样驶来一辆马车,那马车下,徐徐下来一个娇媚佳人,一袭白衣胜雪,外罩着粉色披风,白色绒毛将她的小脸包裹着,透着几分红润。
曲烟。
那二人当真有缘。
夏沐兮自嘲一笑,重新坐回到桌旁,目光沉静。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方才的掌柜的引着夜离与曲烟二人一同走进厢房。
夜离依旧一袭白衣,竟与曲烟身上的衣裳相得益彰。夏沐兮不由庆幸自己今日穿了一袭浅碧色小袄,免得和曲烟撞了,自取其辱。
那二人也看见了她。
夜离并未言语,只目光紧紧盯着她,很是冷峻,似要将她冰冻住似的。
夏沐兮眯了眯双眸,避开了夜离的注视。
“上菜。”夜离对掌柜的挥挥手,自始至终,目光未离夏沐兮一下。
夏沐兮依旧不看他,只瞧见曲烟正步步莲花般朝自己走来。
“前几日便想见夏姑娘,一直没得机会,今日多亏了阿离呢。”曲烟的声音格外缥缈,不适在皇宫里的端庄,反多了几分女子的娇俏,她走上前,对她颔首,“夏姑娘,好久不见。”
夏沐兮很想说,最好别见,却终是没说,只坐在那里,抿唇一言不发。
“夏姑娘?”许是没听见她的回应,曲烟再次启唇,眉眼困惑。
夏沐兮抬眸,一眼便望见夜离眉心紧蹙,大概……是怪她冷落了曲烟吧,她缓缓站起身。
却在此刻,门外,店小二手拿食盘,其上放着一碗滚烫的豆腐羹,因着她突如其来的起身,撞到那食盘,豆腐羹在盘中一晃,全数倒了,汤水洒落。
夏沐兮只觉自己手臂一阵灼热,紧随而至的便是灼痛。
夜离神色一沉,上前走了两步。
“实在抱歉,这位姑娘,您可有事?”店小二诚惶诚恐问道。
夏沐兮只微微摇首,未曾言语,不过猜也能猜到此刻自己的狼狈模样:豆腐羹洒在手上,衣裳都被弄脏了,手臂也一阵阵的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