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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杜鹃脸色瞬间青黑下来。
许是因着夏沐兮一大早便不见人影,眼下她的房里,爹爹夏长林和兄长夏羡渔都在。
夏沐兮一进门,便迎来了二人目光,夏长林起身:“晚儿,一大早你去了哪儿啊你!”语气苛责却不掩担忧。
“爹……”夏沐兮呢喃,眼圈不觉就红了。
前世,夜离监国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夏家老小贬谪江南,爹去世,她也只堪堪看了最后一面。这个世上最疼爱自己的男人,今世还好生活着。
从没想到……竟还能见到。
夏长林本准备了满肚子的指责,如今见小女儿竟落泪了,当下也顾不上说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小王爷又欺负你了?和爹说说,爹给你做主!”
他的确欺负了,可她却不是因着这个哭,夏沐兮摇摇头:“没有,爹,女儿只是想您了。”说完,扎在夏长林怀中,掩住了泪眼。
夏长林不知发生何事,也只得抱着小女儿安慰着。
一旁,夏家长子夏羡渔,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故作潇洒的扇了扇:“爹,小妹这不是回来了,白着急一场。”
“你还说,哪有自家小妹不见了不着急的?”夏长林瞪了一眼夏羡渔。
“我冤枉,我心里甚是着急呢!”夏羡渔连连摆手,不忘调侃,“若是我不见,怕是到晚上都没半个人影去寻呢!”
“你小妹如今心情低落,你竟还有开玩笑的心思!”夏长林作势便要敲打他。
“无非便是因着夜离那档子事儿,”夏羡渔笑了笑随意躲开,“改日我给他府上送点奇珍异宝,便说是小妹的心意……”
“不要!”他话还没说完,本扎在夏长林怀中的夏沐兮直起身子,眼睛红红的望着他,“大哥,不要给他送东西,更不要以我的名义!”
前世,这样的傻事她做的太多了,恨不得要全京城都知道她喜欢夜离,大凌首富家的千金,什么奇珍异宝买不到?却偏偏纷纷往王府送,不要钱似的。
“小妹,你莫不是病了?”夏羡渔听她这么一说,登时睁大双眼,伸手便一探夏沐兮的额头,以往,这小妹巴不得整日跟在他身后打听夜离的事呢。
“我是认真的。”夏沐兮将夏羡渔的手拂落,扭头严肃望着夏长林,“爹,我……我不喜欢那夜离了!”
第四章 他可会抗旨退亲
夏长林一听自家女儿这番话,当下脸色变了变。
要说这夜离,母家本为相国,可后来被皇帝以谋逆之名抄了家,夜离也被早早夜了靖元王,断了夺嫡的念头,此一生他大抵也就是一个散漫闲王了。
可夏沐兮三年前偏生对这“闲王”一见倾心,闹得全城皆知,待她及笄后,更是在他跟前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着婚书。夏长林最终不忍自家女儿绝食数日、日渐消瘦,捐粮献银,好容易求圣上赐婚,而今,自家女儿竟说“不喜欢那夜离”了。
“晚儿,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夏长林瞧着怀中女儿,“你不是爱惨了那夜离?为着他,你可是绝了整三日食啊!”
“……”夏沐兮一滞,确是这般,前世为了能嫁给夜离,她生生把自己饿瘦了一圈,终是爹心软了,“可是爹,我如今……想通了嘛……”
“真的?”夏长林仍旧满眼怀疑,以往她不是没有过被夜离回绝,回家怒气冲天说“再喜欢夜离便是猪狗”的时候,“你若是早两日提及,爹也就不说什么,可如今天子亲赐婚约……”
夏沐兮头脑猛然清醒。
是了,皇上亲自赐的婚,哪能说毁就毁?
“……不过你若是当真想通了……”夏长林还在嘀咕着。
“爹!”夏沐兮打断了他,勉强一笑,“我……只是开玩笑罢了。”抗旨不尊,乃是大罪,前世爹为她受了苦,今生再不该这般了。
“嗯?”
“真的只是开玩笑,”夏沐兮重重点头,“我不过说的气话,你想,我那般爱他,好容易能与他结亲,哪能轻易放弃!”
许是想到她以往为夜离做的那些大胆泼辣之事,夏长林不疑有他。夏家商号遍布全国,自有不少事要忙,又交代了夏沐兮一句,他方才匆匆离去。
反倒是一旁始终没作声的夏羡渔,目送着夏长林离开后,语出惊人:“你和夜离,到底发生何事?”
夏沐兮心口一颤:“我与他能发生甚么事?”
“以往提到他,你不是含羞带怯便是咬牙切齿,而今……”夏羡渔绕着自家小妹转了一遭,“……怎的平添怨恨?”
夏沐兮登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后退几步:“什么……什么怨恨?大哥你只会胡说。”
“既是胡说,你激动作甚?”夏羡渔故作风雅的挥了挥折扇,若是京城姑娘瞧见怕是托负一片芳心,奈何夏沐兮只有翻白眼的冲动。
“我不恨他。”此话,夏沐兮说的极为认真。
她的确不恨夜离,前世,他待她其实并不算差,给了她王妃所需的一切,甚至还要好上几分,他只是不爱她罢了,试问不爱一人,又算甚么错呢?
夏羡渔又朝她望了一眼,察觉到她所说确是实话,这才收回目光:“如此甚好,”说完,一拢折扇,“倒是你大哥我多事了。”
说完,袍服一动,人也风流转身。
“大哥……”夏沐兮唤住他,“你……还是收收心思、多看看身边人吧,免得……吃苦……”
前世,大哥风流,日日万花丛中过,而大嫂,正是大哥的贴身丫鬟。等到大哥终于认清心思了,大嫂也早已心灰意冷、准备另嫁他人了,大哥颓然了好久,若非被贬谪江南,大嫂驾马跟上,怕是二人便永别了。
“小丫头,倒是教训起你大哥了!”夏羡渔不甚在意冷哼一声,刚走到门口,看了眼跟在身边的贴身丫头,倜傥一笑,“玄素丫头,今儿个陪爷去凌云阁坐坐……”
那名唤玄素的丫鬟只神色平静应下,转身之时朝着夏沐兮处望了一眼,小姐方才那句“多看看身边人”,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意有所指。
夏沐兮对她笑着点点头,在心底轻唤一声“大嫂”。
人终于都散了。
夏沐兮重重吐出一口气:“芍药,芍药……”她扬声唤着。
“小姐?”两个丫鬟同时出现在门口处。
夏沐兮看也没看杜鹃:“芍药一人来伺候着就行。”
一席话,说的杜鹃脸色青白不接,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福了福身子退下。
“小姐,您有何吩咐?”芍药小心翼翼上前。
“无需这般小心,”夏沐兮上前,轻轻覆上她的手背,“你放心,芍药,你的好,我记在心里头呢。”
芍药一听,眼圈都跟着热了:“小姐奴婢嘴笨,小姐心思玲珑,今后小姐有什么事,奴婢便是豁出命去都给办成……”
“我哪有这般好,”夏沐兮顿了顿,“命是你自个儿的,现在我只想好生沐浴一番……”
“奴婢这就去给您备水。”
浴桶温水备齐,不过一盏茶功夫,夏沐兮徐徐褪去外裳,只一侧头,便望见脖颈下、肩膀处还带着昨夜的欢爱痕迹。
“小姐……”芍药呆呆望着坐在浴桶中的小姐,以及她背上的印记。她虽懂得不多,可也知……自己是印不上这些痕迹的。
“此事,不要同任何人提及,”对芍药,夏沐兮不免多了几分前世的依赖,她缓缓躺在浴桶边上,“我只当……从未发生过。”
“……是。”
夏沐兮闭上双眸,脑子里却不断转着,这场御赐之婚,夏家不能抗旨,她也不会置夏家于危险之中,可若是……
她猛地睁眼,若是夜离主动退了,便万事大吉了!反正如今夜离只是不入圣眼的“闲王”,反正他也不愿娶她!
想通这一点,夏沐兮压下心底角落中那小的足以忽视的失落,徐徐笑开。
此刻,靖元王府内。
方才还在夏家的夏羡渔,一袭绸子袍服,正坐在书房的长椅上,望着对面的白袍男子:“你和沐兮究竟说了什么?”
夜离微微蹙眉,不知为何竟想到昨夜那女人的主动,喉结微动:“什么说了什么?”结亲前欢爱,谅那女人如何泼辣,怕是也不敢将此事公之于众。
“她怎的会突然说不喜欢你了?”夏羡渔原话道出。
夜离眸光一聚,良久讽笑一声:“她第一次这般说?”光他亲耳听见的,都不下五次了,可每次说完,不出三日便再次纠缠上他。
夏羡渔被他话一堵,也是无奈摇首,从袖中拿出请柬:“明日,同几家世子相约,你也前来吧。”
夜离望了一眼请柬:“又是她的主意?”
“这可冤枉,”夏羡渔连连摆手,“沐兮可全然不知情,皆是我邀的。届时,李家小将军、兵部尚书之子皆会前来,怎的,来不来?”
倒都是熟人。
夜离颔首:“自然。”
第五章 笑这般美作甚?
翌日。
夏沐兮才用过早食,便瞧见一个小小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一直冲到她怀中。
低头瞧见那小人脸,夏沐兮才笑开,南熙这孩子正扎在她怀里不出来呢,白净的小脸上双眼亮晶晶的。
“熙儿这是怎么了?”夏沐兮摸了摸小孩的头,声音温柔。
前世,她同夜离成亲三年,莫说怀孕,便是夜离碰过她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她终究是喜爱孩子的。
思及此,夏沐兮脸色骤然一白,手指都跟着颤了颤。
“晚晚姐,你是不是不要熙儿了!”好久,南熙才闷闷在她怀里道着。
“熙儿说的这是哪里话,”夏沐兮忍不住笑开,“我怎会不要你?”
“那他们说你要嫁人了,你不要嫁给旁人可好?我哥……”
“熙儿!”南熙话还未道完,便被门口一人打断,南墨走上前来,将南熙拉出夏沐兮怀抱,“没看晚晚姐脸色不好,还这般缠着她。”
“我……”南熙被他一说,小脸一委屈。
“我没大碍,南大哥。”夏沐兮打着圆场。
“脸色这般白,可是淋雨后还未好?”南墨抬头,对着她时倒是没了方才的严肃。
“昨日本就无碍。”夏沐兮笑着摇摇头,余光瞥见南熙小脸委屈的快要哭了,心中一软,“走,晚晚姐带你去后院荡秋千!”
夏家后院,自然也是大如御花园,藤架上,两个秋千并列,夏沐兮和南熙一人一个。
“哥,快推我,我要荡的比晚晚姐高……”果然是小孩,玩起来方才的委屈都不见了。
夏沐兮瞧着南熙神采飞扬,心中也添了几分痒意,前世她在病榻上躺了太久,性子都被磨平了,今世身子轻松了,性子似也跟着活泛起来,当下脚一蹬地,秋千荡的高高的。
“都这般大了,怎的还如此孩子气!”南墨望着她吃力模样,无奈摇摇头,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上前,轻轻推着她身后,看着女子因着兴奋而微红的脸颊,心口涨的满落落的,转瞬却又想到她已定亲,心思复又沉了几分。
……
“不愧是首富家中,此番美景,我也只在宫中见过啊……”却在此刻,后花园门口处,一行四人徐徐出现。
夏羡渔穿着一身碧色绸子袍服,端的是风流公子哥儿模样;他左侧则是穿着一袭齐整玄衣的男子,神色冷清的紧,模样周正,正是李将军幼子李广陵;而他右侧之人则穿着靛蓝色长袍,模样白净可爱,可他今年分明已二十有二,只是一张娃娃脸罢了,正眉飞色舞,方才那话,正是出自他之口,此人确是兵部尚书之子郑欢。
而三人后方,一袭白衣的男子,面色清浅,眉目艳绝,模样更是生的呼之欲出的华丽。他薄唇微抿,只徐徐跟在几人身后,正是夜离。
对夏府,他自不陌生,夏沐兮曾不止一次假借夏长林或夏羡渔之名义,邀他前来。然今日,他已出现在夏府大半日,她却始终没现身,这般情况,从未发生过。
前方,一阵女子轻语欢笑之声,几人抬眸望去。
却见那紫藤架下,一袭杏色纱织裙裾的女子,正坐在秋千上,眉开目笑,神情粲然,声音也悦耳如铃,以往分明只算是小家碧玉之色的脸上,竟因着这份纯粹的神采,添了几分绝艳。
“我说昨日我前去邀约南兄,南兄道今日有事,敢情是来陪夏妹妹啊!”郑欢顶着一张娃娃脸上前打趣着。
夏沐兮循声扭头望去,一眼便望见那后方的夜离,当下喉咙一紧,指尖微颤,却很快反应过来,故作平常朝着其他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