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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却又听得这般真切。
她知道他话中的“他”是谁,是南墨。
她只是觉得讽刺,原来,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王爷多虑了。”她垂眸低应,而后站起身,望向夏长林:“爹,我方才许是喝得快了些,有些头晕,先出去透透气。”
夏长林哪里不了解自己女儿?见她这一副娇憨醉态便知她的确不胜酒力了,挥挥手,让几个丫鬟陪她出了去。
一旁,夏羡渔倒是微眯双眸,目光徐徐望向夜离处,良久同样起身,悄然撤了下去。
长亭中,夏沐兮正坐在石凳上吹风,凉风习习,她的思绪也跟着清明一些。
不能再这般放肆了,夏沐兮想,往后,还是清醒些好,今日之事,再不能发生了。
她不知夜离为何要帮她挡酒,可她总归是害怕的,前世便是这般,每每想要放弃之时,他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又将她拖入单相思的坑中,挣扎不得。
今生……她再也不能这般了……
“小妹在想什么?”身后,一人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调侃。
夏沐兮扭头,正看见夏羡渔穿着一袭绯衣斜靠着雕栏木柱,朝她望着。
“大哥?”夏沐兮困惑。
夏羡渔微微摆手,周围服侍的丫鬟立即识相的起身离去。
“大哥……有事?”夏沐兮迟疑,扭头望了一眼他身后,难道宴席散了?
“放心,只有我一人。”夏羡渔眯了眯眸,“你和夜离究竟怎么回事?”他问的倒是开门见山。
夏沐兮困惑:“什么怎么回事?”
“在我面前还想要装蒜?”夏羡渔皱眉,“旁人不知,以为大哥我也不知?听闻这几日,夜离身边一直有另一个女子相伴?”
“南眉?”
夏沐兮诧异,她未曾想到,连大哥都知道了南眉的存在,看来……夜离当真是不避讳和那女子的相处了。
眉心微蹙,心底莫名沉了沉,看来……她收敛自己的情绪,是对的。
“是叫南眉吗?”夏羡渔颔首,“他和那女人什么关系?”
“只是……”夏沐兮顿了顿,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能有什么关系?红颜知己?共处一室?
“我并非为难于你,”夏羡渔看着她纠结神色,无奈叹口气,“只是今日瞧见你二人之间并非无情,夜离和旁的女子那事儿在那些世家子弟里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担心你被人编排。”
“我被编排的还少吗?”夏沐兮抬眸反问。
这些年,夏首富之女夏沐兮追男人追的满城风雨,半点贤良淑德也无,更是各家各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些,她都清清楚楚。
“也对!”夏羡渔许是想到那些,耸耸肩,“我家小妹豪爽着呢,哪是旁的女人能比的!”说完,笑开。
“那是,”夏沐兮笑,却又想到了什么,“玄素姑娘也比不过我吗?”
话落,满意望见夏羡渔神色一变。
“大哥,你和玄素姑娘……”
“什么事也没有!”夏羡渔脸上笑意顿消,直起身子很是严肃,“小姑娘家不要问这般多问题,我先回宴席了。”说完便朝反方向走去。
夏沐兮望着他的背影,摇头轻笑一声,还好,今生的大哥开窍的比前世早一些,只希望……往后他二人能安生共度吧。
一人又在长亭里坐了一会儿,脸上的燥热消散大半后,才缓缓起身朝着旁厅走去,却未曾想,转过前方长廊,远远便瞧见另一端,一袭青衫的男子缓缓而来,身姿颀长,从容温润。
南墨。
他也瞧见了她,轻怔片刻后便已反应过来,走到她跟前:“晚晚。”他唤她。
夏沐兮也笑开:“南大哥已经吃完了吗?”
“嗯,”南墨颔首,“同你一般,有些不胜酒力,便提前退了出来。”夏家翁婿其乐融融,他虽被夏家款待,终究是局外人,心底难免有些不自在。
“嗯。”夏沐兮点点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干站在原处,良久,“之前要芍药还你的帕子,可是收到了?”也只能没话找话了。
“便在此处。”南墨将帕子拿出来,笑了笑,“晚晚的女红大有长进。”他没想到,她的女红竟这般好了。
原先那个闯了祸会哭哭啼啼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终究还是成长为了大姑娘,甚至已经结了一桩良缘。
心口微滞,话却已经问出口来;“晚晚,他待你……可好?”
问完南墨方才一愣,继而心中苦笑一声。
岂会不好?若是不好,方才她怎会那般依赖的抓着他的衣角,唤他“相公”?
那柔柔弱弱的一声相公,听得人心中酸酸涩涩,却又酥酥麻麻的。
“瞧我,多问了。”没等夏沐兮回应,南墨已自问自答,“今日还要回去看书,以应对今年的秋闱,晚晚,我便不再多陪了。”声音失了几分从容。
“南大哥!”夏沐兮却突然唤住了他。
南墨脚步微顿。
夏沐兮张了张嘴,其实没什么想说的,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为何总想到前世,南大哥始终未曾娶妻,高中状元,官至刑部,后又被夜离贬去南方……跌宕起伏的一生,本不该他一介书生承受的,可他却均数经历。
她有时会想,是否和自己有关?转念一思虑,却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晚晚?”她久未言语,南墨心中更是困惑。
夏沐兮抬头,勉强笑了笑:“南大哥,往后,不论是为了谁……都不值得你用前途做赌。”
顺遂过这一生吧。
第四十八章 叫晚晚总归不合适
南墨听着夏沐兮的话,轻怔。
他抬头,望着眼前的女子,她分明只说了那一句话,却好似说了千言万语,眼神不再似以往烂漫无瑕,反倒添了几分女子的烦扰。
是……夜离带给她的吗?
“晚晚……”他声音微有呢喃。
“瞧我胡说的呢!”夏沐兮却已经反应过来,眯着眼睛笑开,“南大哥不是还要读书?”
“……是啊,”南墨颔首,“那我便先回去了。”
“嗯。”夏沐兮点头,“我也要快些去找爹爹了。”
南墨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外,同样转身,朝着另一处走着。
却在走出长廊,穿过一旁的莲池小路时,顿住了脚步。
前方,夜离正站在那里,神色平静,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周身散发着寒气,丝毫不像……那传闻中的闲王。
南墨思虑片刻,还是微微作揖:“王爷。”
夜离仍旧神色未变,便是声音都无一丝波澜:“南公子无需多礼,只是不知南公子可有时间?”
“王爷若是有事不妨直说?”南墨自是聪明之人,夜离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岂会不解其意?
“本王知,南公子同内子自小一起长大,关系自是密切的紧,只是如今,本王既已与沐兮成亲,南公子虽说心无杂念,可毕竟是男子……”话已至此,恰到好处的停顿下来。
南墨神色微变,夜离的意思,他是明了的,即便他与沐兮自小一起长大,却终究男女有别,再不可如今日一般单独相处了。
方才,自己还在问沐兮他待她可好,未曾想不过片刻他便已经找上门来。
所以……他定然是在意沐兮的吧。
“王爷提点的是,”南墨颔首,“确是在下逾矩了。”
“南公子深明大义,”说明了来意,夜离也不多做停留,微微颔首便要朝夏沐兮消失处走着。
南墨轻怔,同样朝反方向而行。
“还有,南公子,”已走到莲池小路尽头的夜离止住了脚步,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南墨听得清楚。
“……”南墨未曾言语。
“往后,‘晚晚’这类亲昵闺名,还请南公子能不叫便不叫了。”因为,每每听见,都让人心情烦躁。
这话,夜离是永不会说出口的。
那个女人唤他,永远是一口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王爷”,而他,也唤她一声“王妃”,唯有人前做样子时,会唤她一声“沐兮”。
“晚晚”,一个太过亲昵、旁人叫却又分外刺耳的称呼。
话落,未等南墨应声,夜离已经朝着前方走去。
南墨仍旧立于远处,神色平和,良久,一阵凉风袭来,夹杂着午后的余温,他终未能忍住,拿出帕子掩唇轻咳一声。
却在望见帕子右下角那株兰花时,微微怔住。
他自有自己的抱负,书生意气,当顾天下黎民百姓,男女情爱于他,总归是有些遥远的。
直起身子,再无方才颓靡,他缓缓朝前方走去……
……
夏沐兮回到宴席时,那里除了几个正在收拾的下人外已经无人了,一问之下才知,原来爹爹心情高兴,拉着夜离喝酒,结果自己反倒醉了,而夜离,仍旧脚步平稳去后院寻她了。
寻她?
夏沐兮诧异,她并未在后院碰见夜离,难不成他也醉倒了?
抬脚便往回走,哪想还没走出旁厅,迎面而来的人不是夜离又是谁?
听下人说,他也喝了不少酒,可是看他的神色,哪有丝毫喝酒的迹象?脚步四平八稳,神色淡定如常,一袭白色袍服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浮动,竟有几分缥缈之姿。
唯有走近了,夏沐兮才嗅到他身上的酒香。
早该知道的。
夏沐兮静静想着,夜离酒量好的很,她以往还曾存了灌醉他的心思,想与他肌肤之亲,最后反倒是自己早早的倒下了。
即便是二人初夜那次,也是下了药,才得逞。
她似乎……没见过他真正喝醉后的模样。
不,夏沐兮很快摇头否认。
她见过。
那是搬入冷院之后了,夜离的那一簪伤还没好,也无人管她。
她便坐在院子里发呆,也是在这时,夜离走了进来,明明身子还没好,却仍是喝得满身浓重酒香,他走到她跟前,坐下,仰头,望了好久的月,而后,突然转身,望着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他说:“夏沐兮,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