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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这般做,是顺应了王爷的心思。”夏沐兮声音极淡,她转移了目光,静静望向桌面那一柄红烛,声音平和,“王爷心底深处,定是也不愿同我同榻而居的吧。”
“……”夜离一滞,薄唇轻抿。
他本该承认的,他自然不愿和她同居一室,可是……可是不知为何,那一夜,她睡梦中极为不老实的翻转,还有……定亲那夜,她的热情似火,都让他难以忘却。
喉结微动,夜离垂眸,同样不再看她。
“王爷,你心中有人,我知道,”说到此处,夏沐兮双眸低垂,不看任何,她早就知道,夜离是固执的,他喜欢一人,不会轻易改变,只是前世的她不信邪罢了,“你我二人都不愿同榻,我伤口复发,合了我二人的心思,你也没有发怒的缘由,不是吗?”她淡淡反问。
夜离却越发僵凝起来,理智清醒告诉他,夏沐兮说的是对的,可是心,却更加沉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吐出口的却是:“王妃何时这般贴心?你究竟有何目的?”
话落,心底终是忍不住一番郁结,明明……他不想这般说。
夏沐兮倒没有半分诧异,左右在夜离心中,自己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若是此刻他不怀疑,便不是多疑的靖元王了。
“你就当……”她幽幽开口,“我爱王爷入骨,便想多体贴王爷几分吧。”
以往,她用“爱夜离”这个理由,没有任何人怀疑,因为全京城的人都知,夏家女儿追当今靖元王,追的满城风雨啊!
夜离眯了眯眸,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法分辨她话中真假。
若是假的,她逼亲也好,追他也罢,甚至给他下药,种种事迹她都能做得出来,如今自残,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若是真的……她说起“爱”时,眼底无波无澜,再无以往之神采,那种平静的淡然,让他心底极尽怀疑。
“是么?”察觉到男人的探究,夏沐兮干脆抬头,直直对上夜离的眸。
一如既往的漆黑深邃,丹凤眼微眯着,让人瞧不出他的真切想法。
若她是皇帝,定也不会对此人掉以轻心的,一个能看见野心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看不透的男人!
“王妃这般想的,最好也这般做下去。”夜离薄唇轻启,声音仍旧谨慎。
“自然。”夏沐兮颔首。
一阵寂静,无人言语。
夏沐兮等了很久,若是以往的夜离,此刻怕是早就忍不得和她共处转身离开了,可是今日……
她忍不住抬头频频朝他望去,他吃错了什么药?
肩头,还在作痛着,一阵阵的痛意,惹得她额头上阵阵冷汗袭来,唇色也越发苍白。
扭头,又望了一眼夜离,却见他双目依旧犀利,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管了!
一咬牙,夏沐兮干脆走到床边,熟练的从枕头下拿过金创药,这些日子,她房中一直常备着这些药,只等着伤完自己,再给自己上药。
旁人不疼惜自己,她还是要疼惜几分的。
将外衫褪下,又小心翼翼掀开雪白的亵衣,左右她和夜离都赤身相对过,她也无须羞涩,直接露出肩头的肚兜系带。
今日的力道果真是鲁莽了些,以往也就勉强见点红,今日竟出了好大一块血,难怪这般痛。
她伸手,从袖口拿出素帕,小心翼翼擦拭了一番伤口周围,只在不小心触碰到伤口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伤……真痛。
等到擦拭完后,方才将金创药瓶打开,一点点往伤口上洒着药粉,黄色的药粉刚沾上伤口,蛰痛便铺天盖地袭来,她须得紧咬红唇,才能堪堪忍住不叫出声。
一旁,夜离听见动静,望着女人的动作。
她很熟练,他能看出来,以往自己身上受过的刀剑伤口亦不少。
可她不该熟练。
他还记得,她肩头上的那个伤口,是因为救他所致。那日,若非她,也许他早已暴露了会武功的事实,多年的韬光养晦毁于一旦。
可最深刻的,却并非这些家国大事,而是……
那一日,她挡在他身前时,动作那般义无反顾,眼神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另外一个人,强大的情感和铺天盖地的绝望复杂而又和谐的交融着。
他从不知,一个女人的眼神,会有这般磅礴的力量以及……动人心魄的美。
“嘶……”药粉触及到伤口正中心,夏沐兮终忍不住轻哼出声。
夜离猛地回神,望着女人仍旧上药的动作,良久,只随意从袖口掏出一个红色瓷瓶丢在桌上:“那药性冲,靖元王府不缺好药。”
夏沐兮上药的手一顿,望了一眼桌上红色瓷瓶,不解其意。
夜离脸色一沉,眼神明显有些不自在:“若是旁人知晓,怕是觉得我王府亏待了王妃呢!”
原是这般。
夏沐兮了然,也不推辞:“如此,那便多谢王爷了。”
夜离垂眸,轻哼一声转身便朝门口走去,背影终在门口处停顿片刻:“同房之事再作商议,王妃不用日日伤身,免得宫里头那人和夏长林以为你伤势多严重呢,毕竟……”
“……本王亦不稀罕与你同榻!”
话落,这次并未迟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房门关闭,声音很大。
第三十七章 王爷……夜夜笙歌
生气了吧。
夏沐兮朝门口睨了一眼,一贯追在他身后的女人突然用尽心思回绝与他同房,以他的高高在上,不悦也是情理之中。
收回目光,打量着面前的红色瓷瓶,掀开瓶塞,一股淡淡的清凉香气传来,并非药粉那般厚重的中药味。
想来夜离还不算良心尽失,这药,仅看着便是好东西。
“小姐……”却在此刻,芍药忧心忡忡走了进来,望着她,眉心轻蹙着,“您方才和王爷说了什么?我怎么见王爷……脸色阴沉着便走了?”
“只是话了话家常而已,”夏沐兮不着痕迹的将药瓶收在袖口,免得被芍药看见,她再多想。
“话家常?”芍药明显是不信的,“可王爷今夜不该留在房内陪着小姐吗?怎的……”她还以为,小姐和王爷终于重归于好呢。
像那日晨般,王爷穿衣的动作都轻了许多,似是担忧怕吵醒小姐似的,那之后,前院的人都给了小姐几分尊重呢!
“我身上有伤,他怕碰到我的伤口。”夏沐兮淡淡解释一句。
“是这样吗?”芍药虽还有所疑,但见小姐一脸淡定从容,也只得信了,“那小姐的伤……”
“不碍事。”夏沐兮无奈,“你不也瞧见了,我比方才可精神了许多呢。”
芍药左右端详一眼,见她确是这般,终于放下心来,又嘱托几句这才退下。
话本是再看不下去了,夏沐兮瞧着那书生和公主最后好生生活在一块,便想到夜离和曲烟二人,心中郁结干脆将话本扔到角落里去,躺在床上,闭眸,歇息。
许是真气到了,接下来几日,夜离再未曾出现在后院。
自伤被人察觉,夏沐兮也不再折腾自己的伤口,日日喝药,继而涂抹夜离给她留的药,不得不说,夜离的药比大夫开的药粉好用多了,不会很痛,反带着一股清凉之意缓解伤口灼热,且伤势恢复的也是极快。
转眼之间,她的伤口结的痂开始脱落,除却不能剧烈动作外,再无异样。
约莫第五日午后,夏沐兮正如往常般在房中歇着,便见芍药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眼圈微红。
她放下书本,神色难得阴沉了几分:“怎的?可是有人欺负你?”王府里,有人忽视她无所谓,可有人欺负芍药,她却很难不气。
芍药是前世陪她生死的人,她势要将其护在羽下的人。
“不是,”芍药委屈的望着她,眼圈更红了,“小姐,是……是王爷……”
“他啊,”一听夜离,夏沐兮反倒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小姐!”芍药走到她跟前,“我前几日便听闻,三皇子给了王爷几个【创建和谐家园】……以往王爷都回绝的,这次却应下了,听闻是夜夜笙歌,未曾想……今日去前院取药,竟真的望见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
夜夜笙歌?
夏沐兮想到这几日夜离始终未曾出现,竟是在夜夜笙歌?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想笑。
夜离素来不喜旁人近他身子,前世她用了小半年才终于能为他宽衣解带,今生,那些【创建和谐家园】若真能近夜离身子,她也愿乐见其成。
只是……她倒是没想到,夜离竟会用这般幼稚的手段来打击她,他可是一朝王爷……
不,不对。
夏沐兮飞快否了自己脑中想法。
她前世对夜离那从容镇定的监国王爷太过印象深刻,竟忘记了,二人成亲初期,他也曾为了羞辱她,应下【创建和谐家园】进府,甚至还邀她一同前去观赏。
只是前世,夏沐兮性子还有棱角,直接大闹一通,将那些【创建和谐家园】散了去。
那些【创建和谐家园】中,还有三皇子派来监视夜离之人,同样被夏沐兮阴差阳错的遣走了。那之后,虽说夜离对她仍旧不温不火,二人关系却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
现在想来,夜离那般聪明,岂会不知【创建和谐家园】中有监视他之人?请她去观赏那些【创建和谐家园】,有气她的想法,亦有……借她之手将那些【创建和谐家园】赶走的心思。
狡诈!
夏沐兮轻哼一声,可怜她历经一世才想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去。
“小姐!”芍药见自家小姐不言不语,更是着急了。
若是旁人知晓王爷成亲不到一个月,便接了别的女子入府,还夜夜笙箫,到时小姐别说在京城,便是王府,都不会有人高看小姐一眼的。
“怕什么?”夏沐兮轻飘飘抬头,“不过就是几个【创建和谐家园】罢了,这不是还没纳侧妃吗?”
柳如烟入府,那是在两年后了。
事实上,成亲一年,她始终无孕,便有不少人要夜离纳侧室了,只是夏沐兮次次大闹,和夜离不欢而散。
最后一次,是在成亲一年半后,彼时夏沐兮已知晓夜离心上人是曲烟,她找到夜离,她告诉他:“我是你的妻,你唯一的妻,若你想纳侧室,便先休了我吧。”
自那之后,要夜离纳侧室的风言风语,再没有传到后院来过,她还沾沾自喜过,夜离对她有几分在乎。
“【创建和谐家园】?”芍药惊叹,“小姐,那些【创建和谐家园】打扮的花枝招展,卯足了劲想在王爷面前留下几分印象,万一王爷……”
“他不会。”夏沐兮打断她,想被夜离看上,不需要花枝招展,“曲烟”两个字,沾一点边他便会多看几眼。
“小姐……”芍药越发看不透自家小姐的想法了,“王爷这分明是存心给小姐看的呢,王爷那日这么生气,您去哄哄王爷……”
“芍药!”夏沐兮无奈,她托腮望了眼窗外,“我去哄他也是没用的,说不定啊……他非但不领情,反而邀我一同前去看那些【创建和谐家园】跳舞,羞辱于我呢!”
“王爷岂会这般……”
“王妃!”芍药的话并未说完,却听见半开的门外,男人恭谨的声音传来。
夏沐兮抬眼朝门口望去,待望见高风面色平静站在门口对她抱拳行礼时,当下双眸微亮,朝芍药看了一眼,示意道:看吧,来了。
“高护卫有何要事?”夏沐兮询问。
“王爷口谕,王妃这几日伤势渐好,不宜日日闷在房中,当外出走动一番,恰逢这几日三皇子派了【创建和谐家园】前来,想邀王妃前去前厅,为您去去霉气。”
一番话说得当真是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