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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被打入冷院的时候,好几次都好像生了幻觉,觉得是夜离来看她了,赤脚跑到门口,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影,可一眨眼,那身影便消失了。
她喜欢穿白衣的夜离,那让她觉得他很温柔,而不是一身玄衣的肃杀模样。
“你终于来了。”她开口,言语之间,带着几丝不为人知的反讽和期待。
夜离蹙眉,竟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可看着她的眉眼,他却觉得心中沉闷,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原来,你曾经来探望过我吗?”再开口,夏沐兮言语中的期待全数消失,只剩讽刺。
夜离双眸不悦一紧,他自是不痴,听得明白她言语之中的嘲讽:“王妃这话是何意?”
冷言冷语的语气,如同泼在夏沐兮头上的一盆冷水,让她清楚认识到,眼前人是夜离,尚不是日后那个情绪内敛,始终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的监国王爷!
“没事,”察觉到夜离探究的眼神,夏沐兮避开了他的目光,“方才一闪神,看错人了。”
此话却是不假,她的确看错人了,前世今生,她弄混了。
岂料夜离听见她这番话,眉眼更加冷峻,她方才望着他,眼底虽说有讽刺,可深处那强大的情感与铺天盖地的绝望,压得他心中沉甸甸却又异常满足。
如今,她的眼前浅淡凉薄,仿佛他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哦?”所以,他启唇,声音轻描淡写,“不知王妃方才将本王看成了谁,竟说出那番情真意切的话?”
他没病吧?
夏沐兮睨他一眼,“王爷哪只眼瞧见我情真意切了?不过是……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说到此处,恐他还继续问询般,反问,“怎么?难道王爷很是在意?”
“妄言!”不出预料,夜离径自否认,声音果决,“本王岂会在意那等小事。”
意料之中的回答,夏沐兮毫无意外,目光只缓缓望向那漆黑的屋内,看来今夜无缘去看看这个自己前世死去的地方了。
“王府毕竟不是夏家,这般深夜,王妃身子不好,还是好生歇息吧。”再开口,夜离已经恢复平日的从容。
夏沐兮收回放在那屋落门口的目光:“王爷说的是。”而后扭头,便要朝门口而去,未曾想牵扯到了肩头伤口,她低呼一声,身子都歪斜了几分。
“你……”夜离一紧,手竟不自觉伸出。
夏沐兮却已伸手死死扶住一旁的木柱,伤口又一阵剧痛,她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额头上一阵凉汗。
夜离死死盯着自己堪堪伸出的手,良久,不着痕迹的收回。
他竟……要扶她?
定是今夜天色好,他鬼迷了心窍才这般。
只是……夜离眯了眯眼睛,高风说的对,她并未在装,只用肉眼他也能瞧出,她的神色苍白如纸,当是旧伤复发了。
思索间,夏沐兮已经走到冷院门口,等也未等他。
夜离面色再一沉,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屋落。
他不喜欢此处,以往是因为此处太过死寂,像极了他的曾经。
而今,他不喜欢,竟因着……此处竟会让他莫名惊惶不安!
第三十五章 他发现了真相
这几日王府的大夫都很是忙碌。
探脉象、观气色,王妃的身子都很是正常,可伤口就是好不利索,刚有要结痂的迹象,便又会扯开,冒出脓水,伤势又复发。
大夫们也只能开些固本培元的药补补身子,叮嘱万不可多走动,静养身子便好。
对这些,夏沐兮自然乐呵呵应下,她的伤,她自己清楚的紧,反倒是芍药,每次都急的一筹莫展,到后来,便是进食都恨不得不让她动手,直接端到她嘴边喂她吃。
若不是夏沐兮三令五申自己没事,只是伤口脆弱经不起折腾而已,她怕是能被芍药摁在榻上直到伤口好利索再动弹。
如今这番,夏沐兮是满意的。
这段时间,许是证明自己丝毫不关心她,夜离鲜少到她这儿来,即便是偶有照面,也是受了宫里头那位或者爹爹的吩咐,来看看她的伤势,坐不了半柱香便离开。
是夜,本该是夜离三日一来她房内的日子,也是夏沐兮“不经意”加重一下伤势的日子。
可傍晚时分,夏沐兮便听芍药满眼愤愤说“王爷明知今晚要陪小姐,还入宫去了”,她闻言,心中只松了一口气。
不用再折磨自己的伤口,想来夜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她匆忙命芍药拿来蜜饯、点心和瓜果,又将前几日没看完的话本拿来,多备几支蜡烛,准备熬一小会儿夜,将那狐狸书生的故事看完。
芍药看自家小姐这没有上进心的模样,满眼无奈:“小姐,如今你已成亲,便是这王府的女主人,怎可……”说到此,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止了话头。
夏沐兮拿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声音囫囵:“怎可怎样?玩物丧志?”
“……”芍药低头幽幽望着她。
“且不说我女主人之位,那男主人承不承认,你也看见了,如今可是夜离不在府上,我百无聊赖,才这般的?”话落,她已拿起话本,“你若闲着无事,便坐下或去歇着。”
芍药瞧着她,最终一跺脚,转身走到外面:“小姐身子有不适记得叫我。”
夏沐兮浅笑一声,夜离不在,她便没有任何不适。
话说这书生和狐狸的故事虽说俗了些,可总归让人能看入迷,那风情万种的狐狸精,付出了精魄救了书生,可最后,书生却和公主成就了一番良缘……
当读到小狐狸匍匐在莲花台下魂飞魄散时,她也跟着洒了几滴泪。
也是在这时,门外芍药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王爷来了。”声音很是兴奋。
一句话,轻易将夏沐兮方才升起的感动惊没了,转眼望一眼窗外,此刻也不过是亥时,夜离怎的回的这般快?
门外,脚步声已经隐隐传来,沉稳矫健。
夏沐兮心中越发着急,这几日一直装病,可伤口却恢复的极快,若夜离今夜当真留下,一脱衣便明白她一直在装……
顺手拔下发簪,望着那尖锐的簪尖,一咬牙朝着伤口处重重扎了一下,这毫无技巧的刺,比以往要痛的多,她脸色都跟着白了白。
也是在此刻,房门被人打开。
夏沐兮匆忙将发簪藏在袖口中。
门外,男人走了进来,仍旧穿着一袭蟒袍,大抵是入宫后便直接进了来,神色严肃,眉目俊朗。
芍药小心翼翼跟在其后。
待看见夏沐兮时,芍药终未能忍住:“小姐,您没事吧?脸色怎会突然这般难看?”
夜离转眸,飞快打量了一下女人,双眼微眯。
“……”夏沐兮目光扫了一眼夜离,生怕被其看出端倪,见他面色如常,这才道,“今夜伤势有些痛,也得亏王爷关心,来探望于我。”
“可否要请大夫……”
“你先下去吧,”芍药还想说什么,却已被夜离打断,“本王照顾着王妃便是了。”
夏沐兮一僵。
芍药倒是眼睛一亮,心中直道王爷终于肯关心小姐了,飞快点头退了下去。
夏沐兮:“……”
内寝内一片寂静。
夏沐兮坐在桌旁,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夜离徐徐上前,若无其事打量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蜜饯点心瓜果,她倒是分外悠闲。
今日被宫里那位召入宫,明里在说夏沐兮伤势屡治不好,当好生照料,暗里则在警示他,他的一举一动均在掌控之内罢了。
憋了一肚子火,“罪魁祸首”却这般自在……
“拿出来吧。”夜离开口,声音轻描淡写。
夏沐兮疑惑,不解道:“什么?”
“方才王妃藏了什么,便拿出什么。”
夏沐兮袖口一僵,抓着发簪的手都紧了紧,却还是装傻到底:“我不懂王爷究竟在说什么,我在这屋内,又能藏什么?”
“哦?”夜离反问,身形却顷刻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夏沐兮伸手,手抓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已将她的手拿了出来。
“这是何……”声音,却戛然而止。
只是一个发簪而已。
夜离眉心紧皱,一个发簪,何以让她方才看见他进门时手脚忙乱的隐藏?
不对。
他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那发簪尖端,还残留着一点点血迹。
目光,缓缓移动到女人有些散乱的外衫之上,良久,似想到什么,他伸手,一点一点极尽温柔将女人肩头的外衫褪下。
夏沐兮心中一紧,直觉想要推拒,可肩头刺痛,加之力道不及夜离,只能任由他动作。
她穿着雪白亵衣,肩头比以往瘦弱了些,一点血迹沾染了衣裳,透出几抹红。
夜离缓缓将发簪尖端移动到那伤口处,轻轻比量了一下。
夏沐兮心中越发紧张,她知道,夜离素来是聪明的,他定然早已猜到些什么。
夜离却仍旧比量着,心思却全然不在簪子上,而是……愤怒,极为愤怒。
他知道夏沐兮此举是何意,不外乎……是变相回绝他“三日一同寝”的提议罢了。
明明当初逼他娶她的人是她,成亲后屡次隔开距离的人,也是她!而今,因着她所作所为而恼怒的人,却成了他!
“王妃不光对旁人狠,逼人成亲破人姻缘,对自己,也这般狠吗?”夜离的声音徐徐响起,极为温柔,却听得人心中一阵冰寒。
第三十六章 本王亦不稀罕
对自己也这般狠?
夏沐兮听着这番话,莫名想笑,却也真的笑了,微勾唇角,只是还未等笑意粲然,便已添了几分酸涩。
她从来都对自己极狠。
她苦守着一段无望的感情,任凭众人劝说死不放手,最后被伤的体无完肤。
她待他比任何人都好,哪怕他对自己素来无好脸色,她却甘之如饴。
她等在冷院里,他不休妻她便日日以他的妻自居。
即便是最后将死,她躺在病榻上,对他仍是恨意居少,只求来生莫再相见罢了。
抬眸,她望着夜离,看着这个还什么都未曾经历过的男人,眼底笑意泛着几分泪光,却仍旧笑着:“王爷,从皇上赐婚时起,你不就早就知道,我是何种人了吗?作甚此刻还问我?”
左右她在他心中,总是卑鄙的。
“夏沐兮!”迎着她的目光,夜离竟觉得心中一闷,再听她言语间的暗讽之意,心底更是恼怒。
“我以为我这般做,是顺应了王爷的心思。”夏沐兮声音极淡,她转移了目光,静静望向桌面那一柄红烛,声音平和,“王爷心底深处,定是也不愿同我同榻而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