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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兮抬眼一瞧,正望见夜离站在门口,此刻他早已换下一身喜服,只穿着件白色袍服,身上带着淡淡酒香。
“王爷。”芍药匆忙下跪施礼。
“退下。”夜离声无波澜。
“是,”芍药顿了顿,扭头望着夏沐兮,“小姐,奴婢就在外头伺候着。”语毕,便要走出门去。
“慢着。”夜离却蓦然作声。
芍药身躯一僵,夏沐兮也紧张起来,夜离素来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今后,靖元王府没有小姐,只有王妃。”夜离淡淡道一声。
芍药脸色发白的领命走了下去。
屋内,唯余夏沐兮和夜离二人。
烛火仍旧跳的活跃,两根红烛,本是美好寓意,可如今他们,一个面无表情站在床边,一个满脸病容躺在榻上。
“看来,今夜倒是省事了。”良久,夜离打破静默。
夏沐兮知道他是何意,前世,洞房花烛夜,他就没在房内度过,致使以后众多时日,她均都被王府上下的人编排,更是被夜离身边的丫鬟压了一头,只因她不受宠而已!
“看王爷这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让人觉得鱼水之欢对王爷而言十分吃力呢。”夏沐兮眼也未抬讽刺道。
夜离脸色一青,他最近似乎总轻易被她气到,可转瞬已然平静:“只是与你的鱼水之欢让我深感不屑而已。”话落,他扭头便要离开。
夏沐兮微顿:“王爷今夜不能走。”她猛地作声。
本将要走到门口的男人背影微顿:“哦?”他饶有兴致转眸,“不是说成亲后井水不犯河水,待得合适时机便和离吗?”她就知道,这个女人那时不过是耍手段!
“和离是真的,”夏沐兮抬眸望他一眼,“只是今夜,你不能走。”说着,她吃力朝床榻里面挤了挤,偌大的床,睡下四五个人都有富余,更何况只有夜离一人?
“……”夜离仍旧一动未动。
“你以为你我成亲,没有其他人看着?”夏沐兮继续道,“洞房花烛夜,你离开,且不说府内人如何编排,那些背后一直盯着你的人,又如何想?”
夜离虽然只是闲王,可背后仍有不少人对其谨慎观望。
此话一出,夜离果真转过身来,眼底添了几分兴致,他打量她几眼,似是才认真看清楚这个女人般,她比他想的,要聪慧些。
他缓缓朝床榻走了几步,夏沐兮已经腾出了身边十之六七的位子,似是巴不得和他划清界限。
眉头微蹙,夜离伸手,刚要解开腰夜。
“叩叩——”却在此刻,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
夏沐兮本有些紧张的心一僵,继而缓缓回落,复又冰冷。
呵,果真和前世一般。
门外,有人声音恭敬道着:
“王爷,宫里头来人了,说是贵妃娘娘请您进宫坐坐。”
第二十六章 把王爷的东西搬出去
贵妃娘娘?曲烟?
夏沐兮静静靠着床榻,方才还想留夜离做做样子的心思都没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曲烟就是夜离的软肋。
果不其然,方才被她一番话险些说服的男人,此刻神色又挣扎起来。
夏沐兮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左右往后二人都要和离,今后府内风言风语不过就忍耐片刻罢了。
“王爷出去时,不要忘记换了喜服。”免得惹人耳目,她成了京城笑柄。
夜离一怔,垂首望着床上的女人,她的脸色仍旧苍白,肩头上的白布,隐隐透着血迹,此刻她正闭着眼睛,眉心轻蹙。
“王爷还没走?”许是没察觉到脚步声,夏沐兮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只在看见夜离眼底情绪时愣住,心中一酸,好久嘲讽一笑:“王爷在可怜我?”
眼底明晃晃的可怜,只看着便让她心中不屑。
夜离心惊,猛地收回目光:“可怜你?你有甚让本王可怜?”
“我的确没有让王爷可怜之处,”夏沐兮顺着他的意思,“左右你我二人这场姻亲不过是契约一场罢了,总归要和离的,王爷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
岂料她这般说,夜离脸色更是难看:“本王的事,何须你来拿主意!”说完,转身便欲离去。
夏沐兮睨了一眼夜离的背影,喉咙猛地一热:“咳咳……”她掩唇,轻轻咳嗽一声。
手已碰触到门的夜离微微停滞。
“王爷舍不得我?”女人刻意带勾的语气传来。
夜离神色一沉,再未犹豫,打开门大步流星离开。
“咳咳咳……”看着那人走了,夏沐兮才掩唇剧烈咳嗽起来,方才忍下的咳,像是瞬间爆发一般,肩头的伤口拉扯着皮肉,痛极了,痛的她泪都快流出来了。
“小姐……”门口一声低呼,芍药匆忙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温水,“小姐,您慢点喝,慢点喝……”
一只手,轻轻在她后背上细细敲着。
“芍药……”终于咳完了,夏沐兮不着痕迹的擦了一下眼角,“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芍药急的眼圈都红了,“今天是大喜日子,王爷怎么还离开了?”
“他该离开,从一开始,就该离开。”夏沐兮喝了口温水,逐渐平静下来。从一开始,二人的纠缠就是一场错。
“小姐!”芍药不解,“老爷若是知道小姐这般,定要心疼死了……”
爹……夏沐兮双眸微动,扭头望着芍药:“所以,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我爹,知道吗?”
“小姐……”
“我和夜离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爹毕竟一介商贾,若真和皇族起了争执,你觉得谁会吃亏?”夏沐兮罕见的严肃。
芍药认真听着,继而郑重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姐。”
“嗯,”夏沐兮笑开,扭头望了一眼四周,“好芍药,把蜡烛撤了,红绸子换了,门上的喜字也摘了吧。”
芍药惊:“小姐这是……”
今日才是洞房花烛夜啊,便是寻常人家,也不会这般快就撤下这些东西,有好些人家都放好些天,就图个喜庆吉利呢。
夏沐兮勾唇笑了笑:“如果不是我现在不能动,便是床上的红被褥也要给换了。”
芍药困惑,却见夏沐兮神情认真,终究还是差了两个王府的丫鬟一起,将屋内的喜庆陈设都摘了下来。
夏沐兮静静望着,这个内寝,和她前世住的几乎一模一样了,没有半点人气儿。满意的点点头,却又望见一旁衣箱:“芍药,将王爷的东西也都收拾起来送到前庭去。”
“小姐?”芍药睁大眼睛,“您是王爷名门正娶的王妃,怎能……怎能和王爷分开而居?”
“……”夏沐兮望她一眼,没有言语。
“奴婢这就去办。”芍药虽为难,却还是走到衣箱处,收拾起来。
约莫忙到亥时,喜房内,一切喜庆的意味都没了,夜离的东西也都收拾利落送到前庭。
夏沐兮让芍药歇息去了,自己一人静静躺在床上。
前世,她就是在这么冷冷清清的内寝里,独自一人过活了两年,不同的是,那时她满心期待着夜离的到来,如今,却不同了。
她会扮演好一个王妃,只等着夜离夺权之后,给她一纸和离书、给夏家一个善终。
缓缓闭上眼睛,或许是睡前那碗中药起了作用,夏沐兮睡得昏沉。
她甚至梦到了前生,洞房花烛夜,夜离抛下她入了宫。
那时,泼辣胆大的她便穿着喜服坐在王府正厅,等了他一夜。
直到黎明将至,夜离才一袭白袍归来,神色间添了几分疲惫。他对她视若无睹,扭头便要往客房而去。
她拦下了他,问的直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是惶恐的,她问他:你去了哪儿?知不知道昨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而夜离,却只似嘲似讽望她一眼:“你已达成所愿,嫁入王府,何必再做些伉俪情深的戏?”做戏,她的洞房花烛,于他而言,只是做戏而已。
可悲的是,那时的她,明明嗅到了后宫特有的百濯香的味道,却仍旧信了他,信到最后被打入了冷院,信到求一夜和离书都不被允许,信到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冷院灯枯油尽。 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女人,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
长夜渐渐消散,东方黎明破晓。
夏沐兮在睡梦之中听见一阵嘈杂声,惹得她梦里都不安生。
“王爷,王妃身子不好还在歇着……”是芍药的声音。
却无人应声。
“啪——”直到内寝房门被人用力撞开,夏沐兮才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帷幔,继而缓缓转眸,望见了站在桌前的男人。
一袭白色袍服,身姿卓绝,恍若谪仙,如果脸色和煦些的话。
夜离。
他的脸色铁青,目光狠狠望着内寝的陈设。昨夜自己离开时,此处还一片红色喜庆,今日,竟……一派死气沉沉之感,不止这里,便是庭院中,喜字也被拆了大半。
更为恼火的是,高风指着前厅的衣箱告诉他,那是王妃命人送来的。
她存心隔开二人的距离。
夜离鲜少喜怒都形于色,可如今,竟有些控制不住怒火了。
抬手,指着满室寂然:“夏沐兮,你这是何意?”
第二十七章 井水不犯河水
夏沐兮顺着夜离手指处环视一周。
很平常的内寝,平常到她前世一人在此处生活了两年。
“王爷在宫内可还玩的开心?”忽视了他的问题,她径自反问。先错的人,不是她。
夜离被她的话一堵,眼底一虚却很快镇定:“不过是贵妃娘娘棋艺不精,邀我入宫指点则个罢了!”
“噗……”夏沐兮终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和前世一样的借口,她真不知道前世她是怎么说服自己相信的。
“你笑什么?”夜离脸色僵青。
“洞房花烛夜,邀你入宫商讨棋技?”夏沐兮抬头,眼底似笑非笑,“王爷,我在你心中究竟有多蠢?还是说,你觉得我一定会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夏沐兮!”夜离恼羞成怒,昨夜,确实只在曲烟宫中下了一整夜棋罢了。
“王爷,我始终没忘,你我二人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夏沐兮垂眸,望着眼前的红色被褥,肩头还在痛着,她却不想在他面前显露半分脆弱了,“这大喜的日子,面子我维持住,可里子,我维持不住了。”
夜离神色越发难看,他当然知道他们成亲只是交易,可是这话一而再再而三从她口中说出,却只让他心底恼怒罢了:“所以,你命人将喜字全撤了,将我的衣裳搬到前庭?”
“难道王爷想和我共居一室?还是想同我圆房,夜夜良宵?”夏沐兮笑开,“怎么?你可是喜欢上我了?”
“放肆!”夜离双眸一凛,却又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本王岂会同你这般!”
“那便是了!”夏沐兮眯了眯眼睛,他回绝的太过理所应当,本以为无反应的,心底却还是有几分阴翳,“今后,你我二人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