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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已经包扎好伤口了,养些日子便无大碍。”大夫忙过一阵,扭头恭敬道谢。
“嗯,赏。”夜离挥挥手,却始终未曾前行半步,仍旧站在原处,望着病榻上的女人。
良久。
“你放心,”夏沐兮望着头顶的帷幔,泪已经停下,她也平静下来。
夜离眯了眯眸,望着女人淡然的模样,心底隐隐不悦。
“救你,是因为我如今嫁与你,你死了对我没好处。”
第二十四章 为何不拜堂?
“……你死了对我没好处”。
夜离的脸色,随着女人这番话而冰冷下来,他目不转睛盯紧她的眼睛,里面,竟带着一丝他不熟悉的陌生。
“夏姑娘能这么想最好了。”最终,他这样说道。
夏沐兮仍旧看着头顶的帷幔,这里,她是熟悉的,前世,夜离不愿与她同房,便会在这里歇着,她便总是不识好歹的拿着膳盒或点心来找他,哪怕他对她连个笑都吝啬,可站在他身边,她也是欢喜的。
终究不过是前世旧梦而已。
夏沐兮忍着肩膀的痛,轻轻叹出一口气:“夜离,没有下次了。”她呢喃一声,她没有几条命能这样下去,前世死在冷院,今生又为他挡了一剑,没有下次,也不能再有下次了。
夜离指尖微凝,他死死望着她。
他一向聪明,可此刻竟有些不解她方才话中之意,仿佛……放弃什么的决然,而她所放弃的东西中,极有可能……包括他!
心底陡然一恼。
“王爷。”门外,高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大步流星。
夜离神色几乎顷刻恢复常色,大手一挥儿已将床榻旁的帷幔放下,挡住病榻上的女人,目光幽深漆黑:“嗯?”
“街上尸首已处置完毕,血迹也已清洗,只是前堂尚有宾朋,皆是朝堂大臣在候着王爷……”高风说着,目光复杂望了一眼帷幔后病榻上的人影。
今日发生这种事,众人皆始料未及,王爷虽不受圣宠,却毕竟还是王爷,朝堂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可大喜之日王妃被刺伤,说来不算光彩。
夜离蹙眉,刚要启唇言语,却在瞬间,嗅到了胸口女人沾染的血腥味,一路驾马飞驰,血迹已经干涸,在红色喜服上看不出来。
莫名便想到她倒在自己怀里还戏谑说“抱歉弄脏你衣裳”时的模样,明明伤口还在流着血,却还这般不着调……
“王爷?王爷?”高风的声音传来。
夜离猛地回神,继而神色微震,他不喜欢自己心思被血腥味轻易扰乱的感觉:“什么?”
“今日,这堂……还拜吗?”高风问的小心翼翼。
夜离微顿,若不拜,势必为京城中的人所嘲弄,可如今夏沐兮的身子……
“为何不拜?”帷幔后,女人的声音传来。
高风一震,甚至夜离也朝那边望去。
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传来,竟是夏沐兮凭着自己的力道坐了起来,脸色微白,额头一阵冷汗:“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为何不拜?”
“……”夜离眯眸,一言不发。
“可夏姑娘的身体……”
“叫喜婆进来,替王妃梳妆打扮。”夜离陡然作声,打断高风余下的话,他竟然……听见“夏姑娘”三字后,心底越发不悦。
不拜堂,也许今后,她仍旧被称作“夏姑娘。”
“是。”王爷发话,高风自不敢违逆,微微垂首领命去办。
靖元王迎娶王妃,迎亲路上被刺客袭击一事,已闹得满城风雨,便是喜堂上的众多皇族贵胄都听说了,有可怜可叹的,有幸灾乐祸的,正等着看这一场没有新娘的姻亲如何收场。
夏羡渔以女方兄长的身份坐在主厅侧坐上,皇族规矩,唯有回门之日才能允许王妃亲友面见王妃,如今他能前来,已是托了和夜离关系不错的福。
他自然听见了那些风言风语,心底终究有几分忐忑。
“嘟——”蓦然一声喜乐声传来。
“新郎新娘入场!”一声高喝传来,两道红影出现在前方转角处。
新郎一袭喜服,眉目如画。
新娘凤冠霞帔,步履温婉。
红色盖头随着女子的动作微微动着。
众人屏息,望着那二人一步步行至近前。
“不是说新娘伤到了?我怎么瞧着没事?”
“不知道啊。”
“谁知道眼前这人是不是夏家那个大小姐啊……”
周遭人窃窃私语,却在此刻,一阵细风吹过,将女子盖头轻轻吹起衣角,女子面容露出大半,妆容细致,朱唇如血,面色动人,赫然正是夏家大小姐夏沐兮,一时之间,众人噤声。
夏沐兮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嗅到了口中细细的血腥味,忍着肩头上的刺痛,一步步跟在夜离的身侧,直到行至喜堂内。
“一拜天地——”有人高呼着。
隔着喜帕,夏沐兮转身,面对门外,微微弯腰。
“二拜高堂——”
夏长林不能出现,皇帝亦不会出现,高堂正座,唯有一纸明黄色圣旨在那儿。
夏沐兮分明察觉到夜离周身气场凝结,却还是鞠躬拜下。
“夫妻对拜——”
转身,夏沐兮终于隔着薄如蝉翼的盖头,隐约看见了夜离的脸。
他仍旧面无表情,可与前世的面无表情不同,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她,像是担忧她会突然倒下吧,大概也只是因着王府的颜面吧。
缓缓鞠躬,想要行礼,可肩头一痛,眼前一暗,她整个人弯下腰再没抬起,便朝前倒去。
几乎在她倒下去的瞬间,腰间多了一只大手,轻描淡写便将她的身子拢到一旁,而后一弯腰,已将她横抱在身前。
与此同时,一声音高喊:“送入洞房——”夜离顺势转身朝后院而去,整个过程太过迅速,无一丝破绽。
夏沐兮静静窝在夜离怀中,前世,这个怀抱她肖想了很久,没想到今生第一次成亲,便被他抱了两次。
王府长廊并不短,可夜离始终脚步飞快而沉稳,呼吸无一丝紊乱,他的武功比她想的还要深厚的多。
“若非亲眼见到夏姑娘遇刺,我还以为刚刚喜堂上,夏姑娘又在玩弄心计呢!”头顶,夜离似察觉到她的注视,薄唇轻启。
夏沐兮睫毛微顿,却很快扯出一抹笑:“王爷怎么就这么肯定,我现下不是玩弄心计呢?”
毕竟……夫妻对拜……终未拜成。
夜离目光一冷:“你敢……”
话并未说完,本摇摇欲坠的盖头从夏沐兮额上飘落,露出女人苍白如纸的面容,即便施了厚厚的脂粉,依旧遮盖不住女人的虚弱。
此刻,她正双眸紧闭,昏睡过去。
夜离手臂莫名一僵,好久,抬脚朝后院内寝走去,比方才快了许多,步伐平添慌乱……
第二十五章 贵妃召王爷入宫
将夜,皇宫内。
曲烟慵懒靠在软榻上,一旁宫人静静拿着羽扇轻轻扇着,榻旁,放着一个银盘,银盘上瓜果丰盛。
门外,小宫女小跑进殿,跪在榻旁:“娘娘,皇上今儿个宿在平贵人那儿了。”
“嗯。”曲烟只随意应一声,姿势动也未动。
“还有,我听闻……”小宫女迟疑片刻,“今日靖元王迎亲时,被人刺杀……”
曲烟手中水晶葡萄掉在榻上。
小宫女身躯一颤,低着头再不敢言语。
曲烟伸手,拿着羽扇的宫女识相的后退三步,转身悄悄走出殿内。
“怎么回事?”曲烟直起身子,问的仍旧慵慵懒懒,可眉目比方才多了几丝认真。
“娘娘要我打听着今日宫外的动静,我听闻,靖元王迎亲一半时,被一群黑衣人追杀,幸而准王妃……夏姑娘替王爷挡了一剑,王爷这才……毫发无伤……”小宫女本想说“准王妃”的,却被曲烟眸光吓到,匆忙改了称呼。
“夏姑娘替他挡了一剑啊……”曲烟眯了眯眸笑了出来,“不意外。”夏沐兮喜爱夜离,全京城上下谁不知?
“……”小宫女仍旧低着头,余下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过可惜啊……”曲烟复又自言自语着,“今夜本是洞房花烛……”
“娘娘……”小宫女嗫嚅一声,“后来,有人说,夏姑娘和王爷还是一同出来拜堂成亲,受伤似乎并不重,甚至……王爷还亲自抱着夏姑娘回了房……”
“……”曲烟本慵懒的眸猛地冷凝下来。
抱着夏沐兮回房吗?洞房花烛吗?还真是美好呢……
不像她,被人送到皇宫,莫说喜宴,唯有一个简单的册夜仪式罢了,只在皇宫里掀起些许波澜……
“红芙啊,去帮我做件事……”曲烟伸手,对那宫女招了招,“附耳过来。”
……
夏沐兮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头顶丝绸质地的帷幔微微浮动,上方以银线绣着几缕祥云,衬的榻都添了几分缥缈之意。
夏沐兮身躯一震,有一瞬,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曾经,她夜夜独自在这样的内寝醒来,身边空落落的,寂静无声……
唯有桌上,两盏红烛静静燃着,烛光雀跃,整个房内都晕黄一片。
“小姐,您醒了?”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夏沐兮偏首,正看见芍药满眼心疼的望着她:“小姐,奴婢在王府等您好久,哪想到竟等到您……受了这般严重的伤……”说着,她的眼圈都红了。
“哪有这么严重?我这不还好好的吗?”夏沐兮无奈,扭头望了一眼四周,是靖元王府,熟悉的內寝,她无数日日夜夜孤身一人居住的內寝,“怎么只你一人?”她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王爷还在前厅应酬宾朋。”芍药匆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夏沐兮嘴边,“虽然王爷待小姐很贴心,可是王爷害小姐受了伤,奴婢还是觉得小姐在夏府好……”她嘴里嘀嘀咕咕着。
“咳咳……”夏沐兮却被呛了一口,伤口一震,一阵剧痛,她的脸色都白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他待她贴心?夏沐兮内心讽笑,在她将晕倒之时,他都在怀疑她在玩心计,这叫贴心?
“吱——”蓦然门声一响。
芍药已飞快从榻边站起。
夏沐兮抬眼一瞧,正望见夜离站在门口,此刻他早已换下一身喜服,只穿着件白色袍服,身上带着淡淡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