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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没望见他的正面,也知道,那男人是何等的绝色。
似察觉到她的目光,男子微微侧眸,眉头紧皱。
夏沐兮飞快放下喜帕,呼吸一滞。
她分明望见了,夜离眉目尽是冰冷,如前世一般,即便他们已有“和离”之约,他对这场姻亲,仍旧心存厌恶。
“啊——”却在此刻,四周传来一阵尖叫之声,百姓争相逃走,仓皇之中,更有人跌倒在地,哀嚎不断。
“保护王爷!”轿外一阵严肃之声。
夏沐兮一僵,猛地掀开喜帕。她认识这个声音,是高风——夜离的属下。
下瞬,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手执长剑,直直朝着穿喜服之人而来。
长剑相撞的清脆之声,刺入肉骨的闷哼声,以及血腥味不断传入夏沐兮耳鼻之间,她透过轿帘的缝隙,望见高风和一众护卫守在夜离四周,保护着他。
可黑衣人层出不穷,有备而来,更何况夜离这边因着喜事,未曾安排高手,一时之间,护卫占了下风。
夏沐兮仍旧静静望着,一言未发。
不一样了,与前世不同。
前世这场姻亲举办的极为顺利,除了没有洞房花烛外,一应俱全。
不似现在……
夏沐兮能感受到周围肃杀之气,她知道,若是夜离出手,能轻易解决这些人,可是……他如今是众人眼中不学无术的“闲王”,他卧薪尝胆七年,不会轻易毁于一旦。
且这些黑衣人来的蹊跷,招式凌厉,却更似……试探。
双手,不知何时紧攥着身侧喜帕,夏沐兮一动未动。
“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轿外,一阵声音响起。
夏沐兮知道,是夜离的人到了,心,不自觉松了松,紧攥成拳的手,也松开来。
“扑——”蓦然,一个黑衣人掀开轿帘闯了进来。
再反应过来,夏沐兮颈前已被横了一柄长剑,剑尖冒着寒光,黑衣人的声音阴冷粗犷:“跟我出去。”话落,手下微微用力。
夏沐兮微顿,顷刻间感觉到脖颈细微黏腻,流血了吧,她静静想着,顺着黑衣人的力道走下喜轿。
“夜离,你看这是何人?”黑衣人手中紧攥长剑,“想要这个女人活命,便放下武器!”
众人纷纷停了动作,望着穿着一袭喜服的夏沐兮,包括夜离。
这个新娘,除了脸色微白,面色无恙,哪怕她脖颈已有血迹。
夏沐兮也终于得以看清今日夜离的正脸,果真与前世一般,惊艳无二,眉目如画,一袭红衣胜血,恍若谪仙。
可这样的人,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仿佛她被挟持,无关紧要。
夜离的目光自女人脖颈一扫而过,双眸微眯,下马站在不远处:“夏姑娘,好久不见。”
是很久,自那日王府一别,二人再没见过,夏沐兮心中自嘲一笑,面色平静:“王爷的仇家真多。”
“是啊。”夜离颔首,“那夏姑娘觉得,我该不该让我的人放下武器呢?”
她从来不会自负的觉得,夜离为了她能做出这番举动,所以,她静默了。
“听见没有,放下武器!”许是见二人话家常一般,黑衣人终是恼怒了,手下力道越发的重,“不放下武器,便休怪我动手了!”
夏沐兮甚至感觉到脖颈有温热缓缓滴下来。
夜离仍旧望着她,良久,唇角缓缓流出一抹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颔首:“请便。”
请便……夏沐兮一滞,看来……又被放弃了呢。
如前世一般,只是今生,提前了三年罢了。
黑衣人一顿:“看来你们想红事变白事了……”轻哼一声,便要加重手上力道。
却在此刻,一旁一颗石子飞出,正正打在黑衣人手腕,与此同时,高风飞身而出,顷刻间,已将夏沐兮从黑衣人手中捞出。
再反应过来,她只闻到一阵淡雅檀香,这股香气,太过熟悉,熟悉到前世今生一直纠缠着她。
夜离。
可没等她站稳,她却猛地睁大双眼,只见高风离开夜离的瞬间,一旁一个黑衣人猛地朝夜离飞快袭来,手中长剑直直刺向夜离心口处。
韬光养晦与生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夏沐兮知道,夜离早已察觉那人的袭击,否则他岂会身形紧绷,双手微动?
“小心……”低低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甚至她自己都不知为何提醒他。
她分明该怨他恨他的。
终究,在他出手反击之前,夏沐兮侧身,挡在夜离身前……
第二十三章 你死了我没好处
长剑刺入肩头。
夏沐兮甚至听见剑尖入肉的声音,明明很小,却似晴天霹雳一般震在她耳畔。
最初,并不痛,只是酸,心中酸涩。
而后,肩膀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痛才开始传来,血迹沾染在大红喜服上,丝毫不明显。
伤口,并非致命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黑衣人的目的是夜离的心口,他身形高大,她的肩头才堪堪到他心口处,那一剑,蹭着她的肩骨刺透过去。
可是,即便这般,她却还是觉得……呼吸都有些艰难了,不是外伤,是被自己身子的本能吓到。
所有人都呆怔住。
“高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夜离,他的声音仍旧冷凝,却添了几丝凌厉。
高风领命,趁着黑衣人还未曾有所动作,上前一剑将其了结性命。
夏沐兮的身子狼狈朝后倒去,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反而腰身被人轻轻接住了。
她缓缓抬头,望见男人近乎完美的下颌,紧抿的薄唇,凌厉的双眸,目光,移到自己的肩头,血迹同样沾染了他的喜服。
“抱歉。”夏沐兮垂眸道着,“把你衣裳弄脏了。”
夜离不喜欢她碰他。
前世,便是这般。因着他的冷落,她一人在后院饮酒,饮了满身酒气,而后,便看见了自前厅愤怒而来的夜离。
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接近他,想问他何时归家的?想告诉他替他备了热水沐浴,可是没等她说出口,他便已经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碰触,冷冰冰道了一句:“脏死了。”
那一瞬,她顷刻清醒。
“既然知道弄脏了我的衣裳,就再还我一件。”夜离垂眸,望着怀里的女人,不知为何,望着她以往满是生机的双眸此刻死气沉沉一片,他心底竟无尽的恼怒。
刚刚……是她护了他。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她不现身,他势必会暴露会武的秘密,如今京城局势一触即发,不能再生事端。
可是,望见她身体如凋零秋夏般缓缓倒下时,他还是被心底那滔天的杀意吓到了,那是……对那些黑衣人的嗜血杀意。
“王爷,这些人已经服了毒昙花,顷刻之间要人性命,没有活口。”高风半跪在夜离面前,喜事竟变成这般模样。
“嗯。”夜离低应一声,望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女人,“省了那些繁文缛节,迎王妃入府。”话落,他弯腰,将女人横抱在身前,转身上马,朝着王府飞驰而去。
身后,高风神色复杂望着自家王爷的背影,不知王爷自己是否察觉,方才他……眼底似有……疼惜?
夏沐兮始终意识清醒。
在马背上一阵阵的颠簸,伤口的刺痛一阵阵袭来,惹的她额角渗出一层层的冷汗。
可她却恍然未觉,咬紧牙关一言未发,只在马匹又一颠时,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夜离似察觉到她的颤抖,拉着缰绳的手一紧,马匹慢了几分,石街两旁,有百姓朝这边望来,不懂这穿着喜服的新郎新娘怎的这般大胆?
夜离心底陡然不悦,一手飞快一紧,广袖轻易将怀中女子上身遮盖。
鼻息之间,熟悉的男子檀香传来时,夏沐兮本咬牙坚持的强硬突然破了一道裂缝,她呆了呆,眼角的泪无丝毫征兆便流了下来,越来越凶……
“吁——”不知多久,男子轻呵一声,马匹徐徐停下。
“王爷,大夫已经在前堂候着了。”王府门口,早已有下人候着。
夜离一言未发,抱着女人翻身下马,朝着前堂飞快走去,脚步竟平添了几分慌乱。
几名大夫早已候在前堂,见到夜离匆忙起身。
“她受了剑伤……”夜离弯腰,刚要将人放在软塌上,却在望见女子脸上泪痕时呆住,她哭的寂寞无声,只静静流泪。
目光,徐徐落在她的伤口处,很疼吗?疼到……一贯嚣张跋扈的夏沐兮,都哭成了这般模样?可是再重的伤他亦受过,何曾这般?
“王爷,让下官先给夏姑娘瞧瞧吧。”大夫为难说着。
夏姑娘……夜离皱了皱眉,的确没错,他们还未曾拜堂成亲,只是夏姑娘而已,可……莫名刺耳。
终究,他还是让出位子,任由大夫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夏沐兮仍在落泪,整个过程,即便大夫翻开她肩上的伤口,她也没轻哼半声,只有泪,不要钱般纷纷落下。
夜离终是被那些泪砸的心头烦躁难安:“给她用些麻沸散。”他以为她是因着疼。
“不用。”可软塌上,夏沐兮飞快回应,声音平静无波,仿佛现在满脸泪痕之人不是她般。
夜离皱眉。
“只是肩头被刺伤而已。”夏沐兮仍旧凉声道着,用麻沸散,便要候一炷香等它起作用,再者道……前世比这还难受的病痨,她都一年如一日的熬了下来,如今这些伤又算什么呢?
夜离不知她为何哭,只当她是因为伤口痛,可她自己却是知道的。
她在怕。
救夜离,似乎是身体的本能一般,她曾将一个人的名字刻在心头上,刻的血肉模糊,后来她想忘了,只能将他的名字从心口上一刀一刀生生剜下。
明明说好再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今日之事却突然砸了下来,砸的她措手不及,明明该忘的……
所以她怕了,有了前世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再和夜离有任何感情纠葛,她怕落得前世的下场,被冷落、被放弃、被厌恶、直到孤身一人凋零在那个冷院的寒冬里……
太可怕了。
大夫在为她清理着伤口,里面的肉骨不时被碰到,夏沐兮眼前终究有些模糊了,脸色越发苍白如纸。
夜离紧皱眉心望着,他一直只当她是追在他身后的肤浅女人罢了,也许因着她的家世,她尚有些价值。
可今日,似乎是他第一次正视她的存在,以正视王妃的目光,正视她的存在。
也许,他需要这样一个有价值、又对他真心实意的王妃。
“王爷,已经包扎好伤口了,养些日子便无大碍。”大夫忙过一阵,扭头恭敬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