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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给她送去。”夜离启唇,没有这些物件,夏府尚还夜着,她的银票兑不出半分银子,她又能去往何处?还不是……再回来?
说不定……便是这包袱都是她故意留下的!
“是。”高风忙应,望着眼前神色紧绷的王爷,良久道,“王爷,王妃真的……”
“高护卫!”夜离声音陡然凛起。
高风匆忙垂首。
“下去。”夜离凝眉。
高风躬身而退。
夜离静静立于案几前,此刻目光方才真正落在那个女人的包袱上。
她所带走的,均是当初从夏府拿来的物件,没有一样是王府的!像是……存心和他划清界限一般!
胸口,似有什么在一点点的积蓄、发酵,折磨的他肺腑酸痛。
夏沐兮!
“夜离,我乱了什么?弃了什么?”
那个女人的话,蓦地响在耳边。
她乱了……夜离伸手,死死抵着心口处,薄唇紧抿,脸色苍白近乎透明。
不过……她总会回来的。
一无所有的她,根本无处可去,只有回来!
……
夏沐兮走出王府一盏茶的功夫,才察觉到自己忘记了拿行李。
回王府一趟,没有拿到和离书、没有要回布庄,反而将自己的行李都忘记拿出。
浑身上下,不过二两银子及……方东没有收下的那根银簪。
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大抵便是她了吧。
夏沐兮静静摩挲着那根银簪,这……是夜离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他亲自送来的,哪怕……他自己或许都不记得了。不像后来,每每都是高风送来一堆堆的珠宝首饰,而他本人从不上心。
她前世甚至想过,也许有朝一日,她与夜离俱苍老,便会拿出这个银簪,一齐追忆着那些二人都隐隐模糊的过往。
只是可惜……这个银簪,在前世成了二人决裂的武器。
夜离恨她恼她,所以如今即便和离,都不肯给她半分,逼得她一无所有。怎会陪她一同白首?简直痴人说梦。
从当初,夜离接下赐婚圣旨,对她说“夏沐兮,这是你的抉择,不要后悔”伊始,他们二人,便已踏上一条不归路,这条路,错的离谱。
如今,是时候回到正途了。
她用着夏府迫他娶她,他用夏府逼她离开。
二人之间,太过公平!
夜色渐沉。
一旁竟还有一处店铺门口亮着昏黄色的烛火,在夜色中,分外阑珊。
夏沐兮脚步不自觉停下。
那间铺子门口的帷幔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当”字。
当铺。
夏沐兮紧攥着手中的银簪,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总要活下去的。
“姑娘,当东西啊?”当铺门口,一个小伙计站在那处,笑容满面问着。
夏沐兮指尖微顿,许久缓缓扯出一抹笑,走至近前,微微颔首:“是啊,当东西。”
往事已矣。
终她一人陷在回忆中,太过残忍,所以……不若割开吧。
抬脚,她徐徐走进当铺。
其后不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停在石板街旁。
马夫抓着缰绳,望着女人走进当铺,方才转头小声道:“公子?”
“先等等,”马车里,一人声音幽幽,“等着她把没用的东西扔了再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为何偏他看不出?
夏沐兮从当铺走出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本攥在手中的银簪没了,只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包袱,包袱沉甸甸的。
五十两黄金,夜离送的东西,果真不同凡响,一件首饰,便足够旁人吃几辈子了。
沿着街角,她孤身一人静静朝前走着。
应当找个客栈的,她心中思忖,夏府还未解夜,就算她回去,怕是……也进不去。
只是……
夏沐兮的脚步徐徐停下,呼吸都沉重了许多,她静静看着手中的包袱,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前世,那根她亲自刺入夜离胸膛,却又心生不忍下移几分的银簪,今生,那根夜离护了她、被她一簪刺伤手背的银簪,终究还是没了。
物已非,人亦然。
“哒哒——”身后,一阵马蹄声响,马车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
夏沐兮不自觉朝着路边躲避了几分。
可马车却在她身侧停了下来。
她抬眸,正看见夜色里,车夫一手着灯笼,一手拉紧缰绳:“夏姑娘。”
声音很熟悉,就着烛火看清那车夫的样貌时,夏沐兮立刻了然,转头朝着前方大步流星走着。
今夜她已太过狼狈,不愿被人看见,否则……太难堪了。
“难得无盐女你竟有了几分羞耻心,知道这大半夜不该出来吓人?”马车徐徐跟上,一人掀开轿帘,慵懒道着。
扶闲。
“……”夏沐兮仍旧一言未发,只紧抿唇角,脚步却越发快了。
“怎么?你还有地可去?”扶闲眯眸,问的随意。
夏沐兮脚步一僵,而后陡然抬眸:“扶闲公子呢?”
“什么?”
“我有无地方可去,那都是我一己之事,反倒是扶闲公子,莫不是将我送到王府后,便一直在门口守着不成?”她分明……不想被人瞧见此刻的狼狈,所以,他何必再苦苦相逼?
“……”扶闲陡然静默下来,他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打量着她,许久突然勾唇笑了一声,径自跃下马车,走到她跟前,轻启唇,“若是呢?”
“……”夏沐兮指尖一颤,目光都随之添了几分慌乱。
“呵!”扶闲极快冷哼,“你想得美!”
夏沐兮心底,本紧绷的弦,终究慢慢松了下来。
似察觉到女人的细微变化,扶闲身躯微凝。
二人沉默许久。
“夏沐兮,本公子请你去如意阁啊?”终是扶闲率先打破沉默。
夏沐兮顿了顿:“我有处可去,再者道,我有的是银子,能去任何一处客栈……”
“然后在客栈发现自己被人通缉的画像,再被扭送到京尹府上?”扶闲随意帮她续着余下的话。
“……”夏沐兮神色一紧,她竟忘了夜离发布的那些通缉令,还没有收回。
“呵。”扶闲冷笑一声,抓着她的手腕便朝马车走去。
“你干嘛?”夏沐兮凝眉。
“为如意阁揽客!”扶闲一字一顿,话落,已将她拉至马车上,“回去。”他沉声命令着马车。
马车飞快行驶在街道之上。
夏沐兮抿了抿唇,终再未回绝。一个人孤零零的感觉并不好受,而她……也真的没地方去了。
不过一炷香时间,如意阁已近在眼前。
这是一个属于夜晚的风月场所,与周遭的灯火阑珊不同,这里灯火通明,酒香花香夹杂着女子馨香,琴声箫声伴着女子浅笑之声。
这是夏沐兮第二次来到此处。
“下马。”扶闲已率先下去。
夏沐兮隔着轿帘望了眼如意阁内,最终徐徐下了马车。
“……”扶闲却突然沉静下来,静默的极为反常。
夏沐兮抬眸,正望见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粗麻衣裳上。
方才夜色深,仅一盏灯笼微弱之光,她身上穿的什么瞧不真切,而今……终于看清了。
“无盐女,如何算来你也是前首富千金,还能再寒酸一些吗?”扶闲眯眼,满眼嫌弃的打量着她,终究无可救药的摇首,“罢了,进去后,你便低头不语,离我远些!”
话落,他已转身朝着如意阁内走去。
夏沐兮手指微颤,方才有一瞬,扶闲眼中的情绪,和夜离很是相像。
只是……她那时尚不懂夜离是何意,而今……被扶闲这般大喇喇说出,方才知……原来是嫌厌,是丢人。
抬眸望过去,扶闲已经踏入如意阁的门槛,一次头也没回。
和夜离一样。
一旁,几个穿着丝绸衣裳的贵公子正朝着里面走去,隔开了她与扶闲间的距离。
夏沐兮并未跟上,她仍旧站在原处,看着里面的下人对扶闲毕恭毕敬的模样,看着……他一进去便轻易吸引众人目光,如众星捧月一般,看着……不少权贵同他打着招呼。
她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了,与那些香衣鬓影的繁华相比,她寒酸如斯,何必丢人?
已走进里面的扶闲似察觉到她并未跟上,扭头,凝眉望向她。
夏沐兮颔首微微笑了笑,徐徐后退一步,不要不识趣的跟上前去了,免得遭人厌烦。
就像前世……她努力跟在夜离身边,想要做个配得起他的靖元王妃,得到的不还是一句“不相匹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