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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夏家如今都这般了,你便不用再唤我小姐了。”夏沐兮笑。
“使不得使不得,”张管家连连摇头,而后从袖口掏出一卷书纸放在桌上。
“这是……”
“这是夏府的地契,”张管家笑了笑,“老爷生前便知,夏家定然盛极转衰,便提前将这处府邸的地契移了出去,老爷说‘往后小姐受了委屈,也有个地方可去’。”
受了委屈……
夏沐兮鼻子一酸,爹……直到死去都在为她着想:“谢谢你,张叔。”她声音沉沉,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钱袋,“遣散夏府的下人,想必花了不少银两吧,张叔,这些银子不多,您先拿着用……”
“万万不可,”张管家匆忙回绝,“小姐……不,王妃如今身份敏感,夏府毕竟不是久待之地……”
“张叔,”夏沐兮打断了他,眯眼笑开,“往后,也无须唤我王妃了,我同王爷,已经和离。”
“什么?”张叔大惊。
“所以,张叔,”夏沐兮眯了眯眼睛,眨去莫名的酸涩,“以后,若是府上没钱了,便去靖元王府要便是,夜离还欠了我三千两白银和一处铺子呢。”
夏家诸多财产,和离书上,她只要了三千两白银和一处成衣铺子。
银子足以让她安顿好夏家和她自己,而那处铺子……是爹当初打拼出来的第一家铺子,她不想其落入旁人之手。
“可……小姐……”张管家缓了缓,许久轻叹一声,“是不是……因着坊间传闻您进王府近一年无所出……”
“自然不是,”夏沐兮飞快道,夜离不会也不愿要她的孩子,可她却笑得更为粲然,“张叔,这可不是我的问题,我无所出,全然是因着他不行!”
“这,这……”张管家被她这番话说的满眼为难。
“好了,”夏沐兮收起笑意,“张管家既然不愿收这银两,那我便留着,您回去歇着吧。”
“是。”张管家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主厅。
夏沐兮静静望着张管家的背影,一旁木椅上的包袱还没拆,也无须拆了。
她起身,将包袱拿在手中,想了想,最终将钱袋放在了桌上,张叔看见钱袋,定然会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想待在夏府,不只是怕被夜离计较以往的隐瞒之怨,还有……
夜离醒来若是发现她不见了,定是会到夏府兴师问罪吧。她好不容易完成了前世没能完成的事,逃出了前世困住她一生的牢笼,她不愿再被困住了。
天色早已大亮,夏沐兮静静走在街头。
“夏姑娘?”却在此刻,身后有人唤着她。
夏沐兮回首,一个陌生的小厮,她微微凝眉:“你识得我?”
“公子说,昨儿个他给您过了诞辰,要您报答他……还说,看您和小叫花子一样无处可去,公子邀您去一趟如意阁……”虽然他不懂,眼前姑娘虽穿的不甚名贵,可却透着几分贵气,公子怎么就称其为“小叫花”,不过他也只负责传话罢了。
“什么公子……”夏沐兮刚欲反问,却陡然想到昨日诞辰之事,眉心微蹙,果断否认:“不去!”
“夏姑娘……”那小厮还想说些什么。
身后恰巧一辆空马车驶来:“这位姑娘要去何处?可用马车?”马夫问道。
夏沐兮点头,径自上了马车,直到将那小厮甩在身后方才松了口气。
“姑娘去往何处?”马夫的声音传来。
夏沐兮闻言一怔。
去往何处?她自己也不知。
当初和夜离说,她喜爱江南盛景是真的,她从未出过京城,她只是陪着夜离参加宫宴时,被李夫人拉着她,说那江南如何温暖如春,如何妩媚美妙。
说的她心动极了。
可是,夜离永远不会同她去,他们的姻亲,只是一场盛大繁华的交易,没有洞房花烛,没有交杯酒,没有结发系袍。
有的,不过是她跟着十里红妆,从夏府入了王府。
如同昨夜,从王府回到夏府般。
不,昨夜莫说十里红妆,便是银子都没多少,只能说……夏沐兮活的……当真是太失败了。
只是……那些她所心之向往的地方,并不是一定要和夜离一起的,她自己,同样可以。
“姑娘?”见她不语,马夫复又问道。
夏沐兮猛地回神,抿了抿唇:“江南烟城如何?”她记得……李夫人对她说过这个地方呢。
“啊?”马夫为难,“姑娘,这……路途遥远……”
“我开玩笑呢,”夏沐兮笑开,眯眼呢喃着,“您先带我出城门吧……”
出了城门,便好了。
“好。”马夫点头,随意话着家常,“姑娘准备出远门吗?外家人没有陪同?”
外家人,夏沐兮只觉得马夫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想了想:“相公身染重疾,不能人道,我出城替他祈福呢。”
她果然学不来曲烟的温柔良善,她不好受,连说话都这般恶毒呢。
马夫闭嘴了。
直到临近城门处,马夫才为难道:“姑娘……不,夫人……城门到……”
却在此刻,马儿似受了惊吓长嘶一声,高高扬起前蹄,车身都跟着剧烈一晃,继而停了下来。
夏沐兮在马车中一阵惊慌,却未等她作声询问发生何事,便听见马车外一人声音上扬:
“瞧,是哪只鸟儿要飞出鸟笼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关城门——
夏沐兮本被马车颠簸的惶恐,终在听见外面的声音时,变为无奈。
怎么说来也是闻名一方的扶闲公子,竟每日这般闲吗?
“不说话?难不成要本公子亲自请你下来不成?”见她久不语,马车外,扶闲复又慢悠悠道。
周遭不少百姓均望过来,这扶闲公子的大名他们自是听说的,只是不知……被他拦马之人是谁。
“扶闲公子,”夏沐兮终究不愿引起注目,只在马车内沉声道,“昨日之事,多谢扶闲公子,只是今日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和公子见面。”
一番话,夏沐兮自问说的进退有度,有礼有节。
马车外也果真沉静了一会儿,男子慢悠悠的声音传来:“哦?有何要事?”问的轻描淡写。
“……”夏沐兮抿了抿唇,静默下来。
反倒是马夫沉不住气了,替她应:“这位夫人的夫君身染重疾,恐命不久矣,夫人要出城替她的夫君祈福呢!”
“咳咳……”夏沐兮没忍住轻咳一声。
“夫君……命不久矣?”扶闲重复道,不知为何,他的语调莫名轻松些许,“既是这般,我便不能拦着这道了……”
“多谢这位公子行个方便。”马夫飞快应声。
“行,行,”扶闲低应一声,便一撩绯衣,抬脚便径自走上前,一迈便迈进马车里。
“诶……”马夫错愕。
夏沐兮同样凝眉看着突然闯进马车的男子:“扶闲公子这是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扶闲望着她慢条斯理道,“夜离身染重疾?”
夏沐兮睫毛颤了颤:“怎样?”
“你也便哄骗一下旁人罢了,”扶闲轻哼一声,目光自她身侧的小包袱上一扫而过,“他若真的身染重疾,你忍心离开?”
“我怎么不忍心!”夏沐兮似被戳中般,抬眼狠狠瞪着他道。
“这般激动作甚,”扶闲挑眉,慵懒靠在轿壁上,眯着眼睛打量她,“和夜离吵架了?离家出走?”昨日看见夜离陪着旁的女人,便满眼黯然神伤,他会信才怪。
也便是他,今晨出门之际看见她孤身一人走在街上,大发慈悲让小厮唤她一唤,未曾想她直接上了马车,便要出城。
夏沐兮眸暗淡了些,莫名想到昨夜,南墨也是这般问她的。
离家出走。
也许在所有人眼中,倒追的她都舍不得放开夜离吧,尤其……如今的夜离有权有势。
扶闲见她这般,只当自己猜中了,冷哼一声道:“夏沐兮,欲擒故纵的手段,要省着些用,用多了就没效……”
“不是欲擒故纵。”夏沐兮打断了他。
“什么?”扶闲眯眼打量着她。
夏沐兮顿了顿,许久自嘲一笑:“是不是如今的我,连夏家这个靠山都没有了,在你们所有人眼中,便只有巴结着夜离、求着不被休这一条路可走了?”
当初是她恬不知耻的追人追的满城风雨,所以,一无所有的她,自然也该是恬不知耻的强留在王府。
那些人,应当都是这般想她的吧。
“……”扶闲并未作声,便是方才的玩味神色都收了起来,良久方才道,“这么说……夜离当真是身染重疾了?”
夏沐兮一僵,迟迟吐出二字:“……不是。”
“我就说,”扶闲轻哼,“祸害遗千年……”
“我同他和离了而已。”夏沐兮接着补充。
“……”扶闲再次僵住,扭头神色正经了几分,“真的?”
“……是。”
扶闲依旧【创建和谐家园】于马车中,车内一片死寂。
好一会儿,他陡然直起身子,幸灾乐祸望着她:“这么说,夜离倒是走运了,摆脱了你这个无盐女。”
若是以往,夏沐兮定要同他反驳一番的。
却独独今日,她未曾作声。
她想,也许扶闲说得是对的,夜离好运,终于摆脱了她。
“喂,你怎的不反驳?”倒是扶闲有些不适应起来。
夏沐兮眯着眼睛笑出声:“你说的对,我为何要反驳?”虽然……是她留了和离书,是她先转身离开的,可是……夜离也一定是轻松的吧。
扶闲的眉心紧皱:“夏沐兮,本公子有没有说过,明明伤心,却故作无事、惺惺作态的模样,很丑?”
夏沐兮身躯微凝:“反正,在扶闲公子心里,我也从来没美过不是。”
“那倒也是,”扶闲轻哼,旋即想到什么,“那……出城?”
“散心。”夏沐兮平静道。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