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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猜也知道她都遭遇过什么?不用想,也明白她是被逼到了什么样绝望的地步,什么样走投无路,求告无门的境地!才会做出那般孤勇的,悲怆的,想要与张倩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事!
事实上,当初她咬伤张倩那事处理完毕后,金聿曾想将其间的详情告知于他。被他阻拦了。那会的他,对她的事,并不想了解得太详尽。
或许,在那时,他的潜意识里便已然充斥着逃避。人对自己做错的事,总是不太想面对的。何况,他对她做的事,何止是错!
他对她根本就是罪孽深重,天理难容!他毁了她!平白无故的,毁了她!他将她逼入绝境!逼进万丈深渊!
而现在,他,他这个将她推进地狱的罪魁祸首,要怎么做?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弥补!
没有办法!慕楚寒脸上因张倩陡生的戾气顿消。他的面上浮现出惨然之态。心中的绝望若暗潮汹涌,层层叠叠。
每一层都写着无能为力!
每一层都在叫嚣:他弥补不了!
终其一生,欠了就是欠了!他永远也弥补不了!
“小语乖!不要怕!”他沉凝的看她,语声艰涩:“张倩在牢里!她这一辈子也出不来了!她再也不能伤害你!我保证!她再也不能伤害你!”
池语怔怔的听,良久后,方如梦初醒。
她的脸上立刻现出一抹极端的自厌神色,她定定的望着慕楚寒,半晌后,惨笑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有必要去做个精神鉴定!不,”
她神经质的摇头,挣开他的手掌:“我就应该呆在精神病院里!那里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我的精神可能真的不太正常!不太正常!”
她哑着声,叨叨的念着,神情无望,语声充满了自弃之情。听着万分的消沉落寞,万分的凄然。
而慕楚寒闻言,已是面色大变。他的脸容变得苍白。随即,他痛苦的闭了闭眼,但觉鼻端酸涩,眼眶发热。当初为逼她认罪,他让金聿在法庭上以此暗示她,胁迫她!
噢!
神呐!
他都做了什么!
都做了什么!
“不是的!小语没有病!小语没有病!”他看着她,痛楚的忧伤的说道。声调象暗夜的风,冷沉萧索。他实在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叫痛彻心扉,痛断肝肠!
“你能帮我看看那抽屉吗?”池语对他的话,却是充耳不闻。
她只是万分为难,万分纠结,亦万分痛苦的看着她办公桌的抽屉。象要看出一个洞似,直直的盯着。
“你能帮我看看,它到底有没有关好吗?”她自顾说着,语气里有着鲜见的无措与求助。
“关好了!”慕楚寒了悟。他配合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抽屉。十分肯定道。
“真的关好了吗?”池语迟疑的确认道。
“真的关好了!”为使她安心,慕楚寒加重了语气,愈发肯定道。
“真的关好了?你瞧仔细了?”
“真的关好了!我瞧仔细了!”
“关好了?”
“关好了!”
“真的关好了?”
“真的关好了!”
“你肯定?”
“我肯定!”
……
足有好几分钟的时间里,俩人重复着这样的问答。从头到尾,慕楚寒没有半分的不耐。他只是无比心疼的配合着池语,眸光郁郁的在她与抽屉间来回。
终于,池语安静下来。她仿若放下心头大石一般,解脱的,虚脱的挣了挣身子,靠向椅背。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她感到累极了!也困极了!
慕楚寒沉默的保持着揽抱她的姿势,就那么半蹲着凝神看了她好一会。他看着她,眸光阴鸷而沉痛,神情亦然憔悴而疲累。
待见到她惯常的拧眉入睡,呼吸均匀时,他轻缓的起身,温柔到近乎小心翼翼的抱起池语,小心到象捧着一个稀世珍宝般,走进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内有专为休憩而设计的小隔间。他要让他的宝贝儿,这世间最最无辜,最最可怜的宝贝儿,好好的睡一觉。
第65章
慕楚寒伏在床头,凝视着池语并不恬淡的睡颜,黑眸黯沉而凝重。只见她蹙着眉,时不时不安的来回转动着头,显然睡得并不好。
慕楚寒看着她,英俊而苍白的脸容,神情哀伤,瞅着竟显出十分的憔悴。他伸出手安抚的,无比怜爱,无限悔痛的摩挲她的额头,轻柔,缓慢的抚弄她折起的眉头。以期让它们变得平顺起来。
在他温柔的抚触下,池语的动静渐渐的小了,直至终于彻底的安静下来。慕楚寒久久的凝望她表情平和的睡脸,直到他也感觉到睡意来袭。
他歪下头轻轻的贴在池语的脸侧,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在慕楚寒耳边。那叫声持续着,尖厉又凄然,于睡梦中听来,着实令人毛骨悚然,浑身起栗。
慕楚寒在池语惊叫的当口,便警觉的第一时间醒转过来。他白着脸,疾速起身将仍尖叫不休,正胡乱摆头的池语抱了起来。他背靠着床沿,抱着她坐于床上。
“小语,小语,”他焦急的轻拍她的脸。因为才自睡梦中惊醒,他的声音很有些沙哑。
池语虽尖叫着,但却并没有醒。
她打着哆嗦,面色惨白,额头淌着冷汗。紧紧皱着眉表情挣扎。使得她的面容瞧着万分痛苦,甚而微显扭曲。慕楚寒瞅她这情状既象是做了噩梦,或是靥着了。又象是生病了一般。这令他的心当即便揪到了嗓子眼里,忧心忡忡急得不行。
对她这尖叫声,他并不陌生。
之前重新找回她后的那一夜,他在别墅前站立通宵时便有听过了。
“小语,醒醒,快醒醒!”他着急的,不间断的轻拍着,轻唤着。
池语在他的举动下,缓慢的睁开眼睛,动作迟钝。她抖索着身体,怔愣的看他,仍仿若半梦半醒,一派迷糊态。
“小语,不要怕!”慕楚寒细细的抹着她额头的汗水,轻声的,温柔的哑声问她:“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池语怔怔地睁着眼睛,迟迟未予应声。
慕楚寒看着面前这双黑沉沉的眼,心如刀割。
她此时的眼神,一如那日法庭上她认命后的眼神,痴痴怔怔,了无生气。
“小语,小语,”抹去她额上的汗滴后,他摸着她的额头,依然只感受到一手的冰凉,并未见有发烧的迹象。这让他暗地松了口气。
“小语……”他捧住她的脸,心疼的低喊。
下一瞬,他便意外的看到这双了无生气的黑眼睛里,溢满了泪水。那豆大的泪珠象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争先恐后的溢出她的眼眶。她无声无息的流着眼泪,任凭那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慕楚寒见状,已是呼吸滞闷,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毫无掩饰的哭泣。
“小语!”他慌乱的,拿手为她擦拭着泪水。可那泪水象开闸的洪水一般,来势汹汹,抹也抹不完的流个不停。
“小语,小语……”慕楚寒心痛难当。他再也按捺不住,情不自禁的用唇吻上她的面颊,将她的泪都吃进嘴里。
“小语,小语……”他喃喃的,痛楚又狂乱的叫唤着她的名字,痛楚又狂乱的吻着她的泪水,心里的痛象山洪海啸,瞬即席卷周身渗透至他的四肢百骸。
他唯觉浑身都痛,痛不可抑!每一个细胞都烧灼般,痛得不得了!
而他的一颗心更是痛得仿似要炸裂开来!
第66章
池语木头娃娃一般任凭慕楚寒在她耳边语音喃喃,任凭他的吻雨点般急促而密集的落在她脸上。除了近乎机械的流泪,她一动不动,好一会没有任何别的反应。
直到半晌过去,她方似迷梦中醒转一般彻底回过神来。随即,她开始了激烈的挣动,过往因他而受到的屈辱,那些无法诉诸于口,难以启齿的羞辱与创痛,排山倒海骇浪一般吞噬着她。
“你走!你走!”她嘶哑出声,昏乱的挣扎使力的捶打。
慕楚寒停下来,却是不肯松手。他任她撕打,不躲闪,也不松开。只看着她,紧紧的看着她,眸色黯黯,内心一阵阵的绞痛。
“你走啊,你走开,走啊,走……”池语的汗意又上来了,她涨红了脸,气喘吁吁:“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对不起!小语,对不起!”他低低的道歉,声音里充斥着无尽的痛楚,与满满的无力。
他当然清楚“对不起”这三个字,于他和池语毫无意义。可是除了说“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呢?
说爱她?
他爱她,毋庸置疑。
可是他有爱她的资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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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语始终不能挣脱,心底的恼怒与焦躁之意,堆积至顶峰。她眸现凶光,下一刻,她抓住他的手,不管不顾的一张嘴,死死的咬住了慕楚寒的手腕。
她咬得狠,咬得深,不遗余力。
几乎在一下口的瞬间,便有血丝逸了出来,顺着池语的唇渗进她的嘴里。
慕楚寒皱了皱眉,身体上尖锐的痛感使得他本能的“嘶”的一声抽了口凉气。但也只是轻轻的一声过后,他便再没有反应。只直直的对着池语那暗沉的,黑漆漆的黑眼瞳,眸中盈满心痛与乞谅。
“告诉我,做噩梦了吗?是张倩吗?”少顷过后,他忍耐着她的抓咬轻声问她。如果这是她不能放下的脓包,那么,索性捅破它!脓包只有捅破排毒,才有可能真正愈合生肌。
他的问话立竿见影。
在听到张倩名字的霎那,池语的身子即刻战栗起来。随着身体的抖颤,她的牙齿神经质的咬得更深更用力了。
慕楚寒抿抿唇,忍下那钻心的痛意。任她咬住,不动不挣。
直到嘴里腥湿的铁锈味愈来愈浓重,池语感到了不适。她松开唇,傻愣愣的看着他不停涌动,血流不止的手腕。
“啊……”片刻后,她失控的尖叫起来。
那腥红之色大大的【创建和谐家园】了她。倒在血泊中的自己,张倩血流如注的脖子,同折磨她的梦靥一般交替着在她脑子里不断的闪现。
“啊……”她叫嚷不停,低哑的声音里除了惶惧只余绝望。
它们不肯放过她!不肯!便是睡梦里,也不让她安宁。
慕楚寒顾不得自己的伤,池语的状态让他心疼又心慌。
“小语!”他拿没有受伤的右手,抚摸她的头,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可是没有用。
池语的样子比之先前更加糟糕!
慕楚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的眼里竟闪出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