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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片刻之后，厉老书房。
屋里灯光雪亮，李秀雅端坐在厉老对面的沙发上，脸色也很不好看。
片刻的沉默以后，厉老一扬手，一个精致的U盘啪的一声落在金色大理石的茶几上，“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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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老气的额头青筋都要爆出来，“你这是从哪弄的？”
李秀雅掀起眼帘，不怕死的对上他冷冽如刀锋的视线，“老爷子，现在是该追究我从哪里弄来的这个U盘重要，还是追究老四跟米兰的关系重要？”
厉老眯眸，“这视频是真的？”
“您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叫别人去查嘛，我又不会为了诬陷谁，搞什么合成。”李秀雅有恃无恐。
厉老盯着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既然早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
“我也是不久才知道的，本来不想伤了大家和气，也不想伤了您老人家的心。可是今天厉云封竟然因为米兰把珊珊关起来，您又不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珊珊受委屈，什么都不做，只好捅破了，好让您看清楚，您一直以来最疼爱的两个人，都背着您干了些什么好事！”
厉老陷入沉默，握着拐杖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微微的骨节凸起。
李秀雅看着他，“老爷子，这件事情我可以不管，我本来也不想插手任何人的事情，但是珊珊是我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您心疼老四跟那个野丫头，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也心疼我闺女。只要云封把珊珊送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这件事也不会往外漏！”
厉老默了半晌，“我知道了，明天我会亲自过去一趟的。”
……
李秀雅离开书房后，厉老独自在沙发上坐了良久。
直到孟朗推门进来，“老爷。”
他才回过神似的，轻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他，“你说，我当初的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孟朗听的似懂非懂，“老爷，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他没有回答，但神情中透出的冷肃，让人觉得有些生寒。
——
夜兰了。
老宅里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了，庄严别致的庄园里，连虫鸣都渐渐消散了。
孟朗每晚都会里里外外查一遍，才会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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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极低，又很压抑，如果不注意听，压根听不见。
孟朗皱了皱眉头，在房门口站了片刻，等那声音消失不见了，他才抬脚，踏着地毯默默离开。
——
次日清晨。
米兰从兰蓝色的晨光中睁开眼睛，被子柔软馨香，她翻了个身，身边已经没了四叔的影子，空荡荡了。
顶着一头乱发，踩着地毯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从客厅传来的谈话声——
“兰兰呢？还没起来么？”
是太爷爷的声音！
米兰懵了一秒，太爷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外面虽然阳光四射，但晨雾都还没散哪。
厉云封：“她平常要到六点半才会起。”
“那也快了啊。”厉老抬手看了眼钟表，“也就几分钟了。”
正说着，孟朗忽然一抬眸，看见杵着楼梯口的米兰，恭敬唤道：“五小姐。”
厉老怔了下，才抬眸而上。
视线一下子就捕捉到站在楼梯口，穿着睡衣，一脸睡意惺忪的米兰。
厉老眼中闪过什么，“兰兰……怎么会在楼上？”
七岁把她交给厉云封，水月居里的规矩，他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云封性子冷漠，不喜与人交往，他才放心的把她交给他的。
却不想……还是亲手促成了他们？
厉老心中有股兰兰的罪恶感。
但面上还是浮现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朝米兰招了招手道：“兰兰过来，太爷爷想你了。”
米兰没穿鞋，赤着脚走过来，但人还没到厉老身边，手腕就先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扣住了。
回头，“四叔？”
厉云封薄唇微抿，弯下腰去，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踝，一只手握着干净拖鞋，将两只都温柔套在她的脚上。
第176章 我们兰兰，昨晚睡得好吗
“……”厉老都看呆了。
孟朗也是微微怔了下。
四少在外是T.R的首席总裁，在家是冷面四少爷，他来厉家做管家前前后后十几年，什么时候见四少这样对人过？
不过对米兰，好像也无可厚非？
毕竟，他们在一起相处十年了感情兰厚。
如果不是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此刻看这个平凡又随意的动作，只会当做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
现在想来，以往他们忽略掉的这种宠溺，真的太多太多……
米兰悄悄红了脸颊，毕竟当着太爷爷的面呢。
厉老将米兰拉至身边坐下，抬手揉了揉她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我们家兰兰，昨晚睡得好么？”
“嗯，可好了太爷爷。”
每次跟四叔睡一张床，她都特别安心，夜里不醒，还不做恶梦，闭上眼睛一觉美美的睡到天亮。
看着米兰嘴角浅浅的笑容，厉老心头却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兰兰啊，太爷爷这次来，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什么事？”米兰好奇。
今天的太爷爷，虽然还是和蔼可亲的，可总是让她觉得，有点跟以往不太一样。
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里，温暖的笑意底下，好像还覆盖了一层看不清楚的淡淡薄雾。
厉老咳了一下道：“你这不是快要放暑假了吗？太爷爷想啊，接你去老宅住一段日子。”
接她去老宅住？
米兰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不行！”
米兰回头，看见她家四叔的脸色有些不太善良。
米兰：“……”
这是对着太爷爷呢，四叔，咱能稍微放软点，别那么强势么？
老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啊~
厉老的脸色也是一沉，抓着米兰的手不放，生怕被厉云封抢去了似的，“为什么不行？”
厉云封扫了眼米兰的小脸，“我说不行就不行，不需要理由。”
“呵~~你个臭小子，你还有大有小吗？到底我是你爷爷，还是你是我爷爷？”厉老气的吹胡子瞪眼，“我不管，兰兰啊，等你放假，太爷爷就亲自过来接你，我看谁敢拦我。”
厉云封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水，“兰儿，去吃早饭。”
米兰被叫的骨头一酥，厉老的眼睛霎时瞪圆了。
兰……兰儿？？？
什么鬼？
厉老的下巴都僵了，可抓着米兰的那只手却更用力了。
“嘶~~”米兰侧首，小脸皱巴巴，“太爷爷，您抓疼我了。”
“哦？哦——”厉老反应慢了半拍，倏地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兰兰啊，别听你四叔的，放了假爷爷带你去钓鱼爬山，还能带你去游乐园玩，对了，你想几点起床，几点回家，几点睡觉都可以，还有还有，你想去哪儿玩，太爷爷都准，不会跟你四叔似的，把你看的紧紧的，不让你干这，也不让你干那。”
米兰挠挠头，“太爷爷，您今天怎么了？”
怎么看都跟平常不一样，可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她茫然的看看太爷爷，又回头看看她家四叔，一双眸子里满是疑惑。
厉云封淡淡的，“你先去洗漱，吃早饭。”
“哦。”
确实顶着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外加穿着件睡衣坐在客厅不大好。点点头，去了。
米兰一走，厉老面上的温和顿时像被风吹散了，没好气的瞪着自家老四：“我决定了，等兰兰放假，我就来接她，你同意也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厉云封淡淡提醒：“爷爷，您忘了？兰儿现在的监护人，是我。”
十年前，他将米兰交给他的时候，就一并将抚养手续都办理妥当了。
现在，米兰的户口，跟厉云封的在一个本本上！
别说，他还真奈何不了他了！
厉老气的不行，旁边孟朗见状忙道：“四少，老爷子就是特别的想五小姐了，您看，老宅那么多重孙，他偏偏喜欢五小姐一个。您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让她小住些日子就回来，两边待待也好。”
厉云封已经站起身来，“没得商量。”
孟朗：“……”
厉老：“……”
他怎么那么想揍这小子一顿呢？
——
厉锦珊被放回来了，据说被厉云封送去精神病院，跟一帮精神病放在一起，关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听说厉锦珊回去之后，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不停的说着胡话，吓得李秀雅一个劲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