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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宋渌柏眉一拧，不悦地放下钢笔抬起头，目光蓦地顿了顿。
走进来的的确是个女人，穿着长至小腿的大衣，细细的腰被系着的腰带勾勒出来，柔顺的长发整齐披散着，鬓发别在耳后，露出耳垂上那两颗珍珠。
她眉眼与唇被妆容勾勒得明媚干练，唇角微弯，笑得客气又得体。
“宋先生您好，我来为您量尺寸，用以设计制作新一季的衣物。”
宋渌柏盯着来人看了几秒，淡淡颔首站起身，走到办公室一侧相对开阔的地方。
女人放下包，将量尺寸的工具拿了出来，慢慢走过去。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一个站着任由对方拿着皮尺在自己身前展开，一个则埋头认真操作，无声相对而立。
“宋先生，麻烦您抬一点头。”
闻言宋渌柏下颌微抬，皮尺在喉结下方的位置绕了一圈，轻轻贴合。
面前的女人仰着脸认真端详数字，眼睫半垂。
他垂眸盯着她，直到她仿佛有所感觉似地一抬眼和他四目相对。
她目光一颤，收回皮尺后默默别开眼，转而绕到他背后去测量肩宽。
肩宽、背长，之后按顺序是胸围与腰围，按理来说测量时要用一指抵在皮尺和身体之间后再围拢皮尺，而他只穿着一件衬衣，女人单薄纤细的手指因此隔着衣料与他身躯相贴。
他竟然感知得格外清楚。
皮尺从后腰的位置围到前方，穿着高跟鞋只矮他一个头的女人姿势如同要环抱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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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位置都测量完毕后，她转身拿起笔在本子上记下数字，然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公式化地笑了笑，说：“您腿分开一点，我需要测量……臀围、上裆和横裆的尺寸。”
“不用紧张。”
他面无波澜，“不管测量哪个位置，我都会配合。”
“……”年轻女人抿了抿唇，手上继续测量。
皮尺在男人皮带下一指的位置绕了一圈，她准备微微收紧时手却一滑，一下收得过紧，将西装裤压出凹凸起伏的褶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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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
女人忙道歉，脸颊微红地将目光移开，从进门起就颇有职业素养的模样终于有了裂痕，但又很快修补如初。
然而这镇定的神态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测量横裆时，女人不得不靠得更近，手在他其中一条腿两侧绕前绕后，最终把皮尺绕在腿根处腿围最粗的位置。
宋渌柏被眼前的画面激得心浮气躁，忽然间，皮尺没把控好位置向上一抬一蹭。
他呼吸猛地一滞，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腕，后者一僵，呆呆地红着脸抬头看他。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就这么看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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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宋先生……”女人又在可怜巴巴地道歉，急急忙忙想把手腕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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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们品牌方为客人定制衣物时该有的职业素养和态度？”他黑眸紧盯着她，“是来量身定制，还是引诱？”蹲在他面前的人显然愣住了。
“哥……宋先生，您误会我了。”
她窘迫，但仍旧勉力镇定下来。
宋渌柏略一挑眉，敛下神色似笑非笑道：“我有女朋友，但如果你不介意，我很愿意在这里和你试一试。”
“……那看来您也不是很爱您的女朋友。”
他额角跳了跳，这次是真的忍无可忍了，攥着她手腕一拉，让她蓦地被带着站起身，然后在她腰靠下的弧度上轻拍了一下。
“胡闹什么。”
这个动作仿佛一个开关，甄杳的脸顿时就红透了，“哥哥……你就当我在工作。”
她刚才憋了半天忍了半天，现在悉数破功。
昨天她从徐承那里拿到了宋渌柏的日程安排，今天午餐前照例和他通了电话，佯装自己正准备吃饭，饭后则准备睡个午觉。
然而事实是她匆匆吃了午餐后就钻进了衣帽间，精心选好一套大方简洁衣服，再仔细选首饰、化妆，收拾好后被徐承安排好的车送到了宋氏楼下。
——她“顶替”了原本要来帮宋渌柏测量尺寸定制新衣物的服装师，从一进门起就努力“公私分明”，其实也是故意想看看他的反应。
“工作，还是折磨我？”“谁想折磨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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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渌柏抱着她贴紧，黑眸盯着她，语气带着些许严肃，更多的却是意有所指，“很多时候我想做个君子，但你总逼我做不成。”
看着她察觉到什么后脸颊渐渐晕红，他才又不疾不徐地道：“这样，你确定你还能测得下去？”"
"番外15
“我、我不测了！”“你不是在工作？既然是工作,又怎么能半途而废。”
“可是……你！谁让你那样的，明明只是量身而已,你这样就是在干扰我,我根本没办法再专心工作。”
“我哪样？”宋渌柏看着面前的人一脸无辜的模样，脑海里被她刚才蹲在自己身前的模样搅得乱七八糟。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办公室这种地方有这样的念头，但事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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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你先放开我,这是在你办公室，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既然是我的办公室,就没人敢随便进来。”
“你门都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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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头顶落下一声轻且短促的叹息,“嗯,是我曲解了。”
他这样一说，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磕磕绊绊道：“那你放开我,我完成了剩下的就走,不打扰你工作。”
“已经打扰了,不如打扰得更彻底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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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
宋渌柏指尖划过她耳廓,在缀着珍珠的耳垂上轻轻捏了捏,低声道，“帮我继续把数据测完。”
“不过这次换一种工具。”
甄杳下意识想舔唇,突然想到唇上是仔仔细细涂好的口红,只能浅浅地抿了一下唇。
“换什么？”宋渌柏轻捏住她下颌,让她上下唇毫无防备地微微松开，然后低头若即若离地抵住她的唇。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办公室的落地玻璃被百叶窗遮挡，冬日午后的光透不进来，但室内却足够温暖，甚至暖到足以让人觉得热。
办公桌后有两道相叠拥吻的身影，从背后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收在身前的左手似乎握着女人的右手，不一会儿那手转而托住她后脑。
吻愈加热烈，他挑开她唇齿，呼吸急促地交融，扣在她脑后的长指难耐地没入整齐柔顺的发丝间。
女人手臂微动，像是在推拒，但他们之间始终只保持着一拳的亲密距离。
“你……”甄杳被过于急促的节奏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只好尽力退开中止这个吻，喘着气平复呼吸，讷讷问道：“可以了吧……”心跳得飞快，手心也烫得厉害，整个人像身处盛夏烈日炙烤下，浑身都发烫，从脸颊一直红到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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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着眼，声音小得快听不清，“哥哥……”后一个字的余音犹在嘴边，唇就已经被他重重吻住，对方扣在她后颈处的手指也蓦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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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乎喃喃地喊道。
…百叶窗收起，办公室里变得透亮，冷风顺着打开的窗户缝隙灌进来，置换了室内暖热的空气。
桌上纸巾盒微乱，一张被无意中带出大半的纸巾耷拉在一边，不时被冷风掀起一角。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盥洗室方向传来一些动静，哗啦啦的水流声格外明显。
甄杳垂着眼站在镜子前洗手，温热的水流持续冲刷过手指，她直直站着，不敢抬眸透过镜子去看身后。
身后传来“咔嗒”一声金属扣扣上的动静，她头顿时埋得更低。
宋渌柏一言不发地走近，从背后环抱住她，捏着她细细的手指替她仔细洗了一遍，语气里有难以察觉的小心，“好了？”甄杳挣了一下，起初并没有说话，忽然闷闷道：“你太坏了。”
“嗯。”
他神情微松，关了水之后替她擦干手。
“说什么喝酒才会冲动做这种事，那就只是你的借口而已。”
“这点是真的。”
宋渌柏抬眸看着她，一脸坦然，“如果今天我喝了酒看见你这样，保不准会冲动做出什么事。”
“……我哪样，明明是你自己不正经！”宋渌柏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淡淡的笑纹里有了点妥协的意思，“嗯。”
正经？他都没办法相信这两个字在自己身上成立。
一开始或许还有点犹豫与挫败，但他并非真的是她的哥哥，两个人早就过了一味正经的界限，现在也无需再克制。
他现在更多想遵循的，是男人的本能。
甄杳微微瞪大眼，没想到他已经没底线到连这种话也直接承认了。
还想说什么，外面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人叩响，她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推身侧的男人，“有人来找你了，你快出去。”
宋渌柏无奈，“他们是我的下属，为什么我要这么紧张这么着急？”“你要是慢吞吞的，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在这里面做了什么的！”他没办法，只能一边理着袖口一边朝外走，把急急忙忙对着镜子补口红的甄杳一个人留在里面。
“进来。”
他在桌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