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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三个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
甄杳有意无意地避开某道难以忽略的视线，说了早上好之后默默在位置上坐下来。
对面就是宋渌柏，她垂着眼假装认真地看着佣人替自己摆好早餐。
“昨晚睡的怎么样？”对面的男人却出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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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挺早的，是累了吗？”周惠关切道，“既然回国了就别天天想着学习呀作业呀什么的，好好休息休息。”
“……是有点累，”甄杳心虚地胡乱点头，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咽下去之后又忙不迭补充，“我会注意多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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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杳蓦地抬眼，宋渌柏盯着她，淡淡回道：“好。”
好什么好！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她愤愤地看了他一眼，低头不吭声。
早餐后几人陆续起身，宋渌柏上楼后再下来时小臂上搭着大衣，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要去公司了？”周惠问。
“嗯。”
他走到玄关处，而不远处的小姑娘一句话不说就要上楼。
他目光一顿，忽然将大衣搭在一边，“有文件忘了，我上楼一趟。”
说完跟着就朝电梯方向走去。
已经慢悠悠走过的周惠转头看了看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心满意足地走远了。
她一直忧心的关于长子成家的事有了着落，还能真正跟小丫头成为一家人、未来听她叫自己一声“妈”，这几年高兴得好像人都年轻了几岁。
要是另外两个儿子也能这么有出息就好了。
……听见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甄杳愣了愣，一回头就看见了追上来的宋渌柏。
她脚下一顿，下一秒就转身继续朝前走，步子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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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文件忘在楼上。”
甄杳：“……”原来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脸上一时挂不住，甄杳抿紧唇退后两步，刚才按着开门键的手背在身后和另一只手交握，一言不发地等电梯门合上。
很快，轿厢门缓缓合拢。
“还在生气？”密闭空间里响起男人磁性的嗓音。
尾音消散后，电梯里又安静下来。
蓦地，他低低叹了口气，俯身低下头，以维持在能够让面前的人平视自己的高度，认真地凝视着她，“我骗你的。
看你不打算理我才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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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我没控制住，喝多了行为容易出格。”
她迟疑片刻，抬眸慢吞吞地去看他。
殊不知这一眼轻得像蝴蝶翅膀从他心尖扇过，但却足以酝酿成让人沦陷的飓风。
“我也……没那么生气，就是……”她不知道怎么措辞比较准确恰当，男人却抬手抚了抚她的眼角，“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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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就不怎么生气，顶多有一点埋怨，或者说担心比气恼更多，其中还夹杂着她放不开的羞窘。
“好啦，你快去公司吧。”
电梯已经到了四楼，自动打开之后半天没人出去，又默默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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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开时忽然低声道：“工作和你之间，没有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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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他的声线、他的一字一句都格外清晰，随着空气轻轻震荡飘入她耳中。
“因为你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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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14
甄杳一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原本准备直接回房间，却突然加快脚步冲到宋渌柏的书房门外,进去之前回头小心谨慎地看了看背后空荡荡的走廊。
佣人这时候还在打扫二楼,应该没这么快到四楼来。
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直直奔向摆放着垃圾桶的位置。
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看来里面那些不能让佣人看到的痕迹已经被彻底收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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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要是被佣人看到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确认之后,她这才放心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办公室里气氛安静冷淡，宋渌柏垂眸看着桌上的文件,不时抬眼看看屏幕上邮件的内容,周誉时皱着眉频繁看他,最后一扔手里的报表猛地站起身。
“这么个烂摊子,你怎么看着心情还挺好？”宋渌柏眼也不抬,“情场和商场总要得意一个。”
周誉时：“？”这什么回答,莫名其妙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两者不可兼得，有得必有失。”
“……宋渌柏，【创建和谐家园】哪天不炫耀会死是不是？三十岁了还是老【创建和谐家园】有什么好炫耀的？”然而出乎周誉时意料的是,这次宋渌柏听见这话没有一分一毫的不悦,和以前听见这种话的反应完全不同。
他甚至慢条斯理往后靠了靠,微微挑眉的神态里好似掺着怜悯。
“如果这种假设能让你好过,那请随意。”
“……”周誉时瞪大眼。
行,他就说这人怎么这几天心情都好得不得了，对待犯了错的下属也格外“仁慈”,结果是因为“情场得意”。
“禽兽。”
他冷笑一声,坐回去时故意呛声。
“过奖。”
宋渌柏淡淡道,“我记得周氏在河城的庄园竣工了？”“干什么？”“她毕业后我准备求婚办订婚宴，开放前先把场地借给我。”
周誉时险些气得一口血吐出来,“不借！你名下难道还差这么一套庄园？”“可以差一下。”
“你以为你能气着我？我也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比你还快了好几年，你在我面前秀恩爱有意思？”他嘴上很有底气，实则多少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结婚这事对他和那位未来妻子来说只是公事公办，只是强强联合的联姻而已，但他却一个人当了真，栽了进去。
“情投意合”这四个字大概率还远得很。
“情场、商场总要得意一个。”
宋渌柏又提起这句，不冷不热一抬下颌，示意他继续工作，“建议你选后者。”
周誉时蓦地翻了个白眼，从情绪里抽离，“少把话题引我身上来。
你订婚的决定挺明智啊，毕竟她还要读硕士，先订婚也算是把人勉强拴住，顺带跟别人强调一下你的存在感，免得你的宝贝未婚妻被小年轻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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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神清气爽，“你订婚得先求婚吧？你这种老古板能想出什么新花招，用不用我给你出主意？”宋渌柏冷道：“不用。”
“兄弟一场，我这用不上的就送你了，其他人我还一个字都不说呢。”
周誉时见桌后的人不说话了，立刻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道：“小姑娘都喜欢浪漫，你就包下中心大厦的LED屏，把行道树上都挂满霓虹灯和表白灯牌，再用无人机拉横幅。
哦对了，最好铺一片花海，然后你单膝下跪，摘下旁边的一朵玫瑰，从花里掏出戒指，还可以再来一句‘我的公主殿下’——”“行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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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你有代沟了。”
周誉时故意气定神闲地扔出一句。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电视剧里就喜欢弄这些玩意儿。
“你认真的？”“当然。”
宋渌柏眉心紧蹙，盯着面前翻开的文件不说话，半晌抬手按了按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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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在自己公寓的时间多了一点，也就有了更多和宋渌柏单独相处的时间，后者对此当然乐见其成，几乎出了在公司以外的所有时间都陪着她。
宋氏的员工这两个月发现自家老板又开始减少待在公司的时间，结合那个造成小轰动的报道来看，这才明白是“未来总裁夫人”回国了，同时他们也找到了过去宋渌柏时不时就这样的原因。
平时他们只是私下议论，不敢传到徐承等人的耳朵里，然而这天却因为一个踏进公司的女人而再度掀起波澜。
“我刚才亲眼看见徐总助领过去一个女人！”“女人？你确定？”“我还不至于看个背影连男女都认不出吧？”“会不会是报道里那位？”“说是去给宋总量体裁衣的，怎么可能是那位甄小姐。”
“宋总那个性格，不会让人进去吧？”“谁知道呢。
保不准那女人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这边员工热烈地议论，徐承等人对此无从得知。
“宋总。”
走到顶层办公室门前，徐承规律地叩了三下门。
“进来。”
他推门进去，“宋总，预约的定制衣物的人来了，之前说好会预留给他们二十分钟时间，您看现在让人进来吗？”宋渌柏头也不抬，“嗯。”
“好的。”
徐承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片刻后门重新被打开，再次响起的是女人穿着高跟鞋的脚步声。
女人？宋渌柏眉一拧，不悦地放下钢笔抬起头，目光蓦地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