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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卫宸瞳孔骤缩，似是突然被踩到了逆鳞。
冷邃的眸色，只是深深地将她锁定。
半响后，眸底的那抹复杂逐渐掩去，只剩下了无痕的清冷。
'明天，我会和班主任申请，单独坐。'
莫珺瑶：'……'
你在说啥嘞？
这和单不单独坐有什么关系？
脑回路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莫珺瑶索性直接上前。抓着他的手腕，就往注射室拖去。
'狂犬病而已么，又不是什么稀奇到能够以患病者的名字去命名的病，还不能提了？有病就治么，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好么。'
'我之前有个朋友，在人前，有一根头发丝乱了，都觉得像是裸奔了。人称龟毛九千岁。后来得了肛周囊肿，就【创建和谐家园】那块的病，你知道吧。不仅每天都被扒拉着换药，还经常撅着【创建和谐家园】。被实习医生围观。'
'就这么【创建和谐家园】练了半年后，他直接从嘤嘤怪变成了，逢人必谈【创建和谐家园】，且热衷于帮人检查、护理【创建和谐家园】，人送外号，魄门之友。'
卫宸：'……'
他经常私下学医，自然知道，【创建和谐家园】，在中医上，就被称为，魄门。
莫珺瑶看似嘴上没个把门的，这略有些超越了男女界定的话题，却让卫宸，莫名觉得轻松。
就像是，两个原本都掩在迷雾里的人，突然就被地气冲散了阻碍，生活化，让磁场，愈发贴近。
只是，到了注射室时，莫珺瑶许是还未从'【创建和谐家园】'的记忆里回神，眼见着护士已经拿出了注射器，她顿时睇向卫宸，促狭道：'愣着干啥？想让我帮你脱啊！'
说着。她作势就要去解他的皮带。
卫宸：'……'
表情近乎没绷住。
忍耐着咬牙道：'疫苗，是打在胳膊上的。'
莫珺瑶：'……'
瞬间回神！
咳咳。
她的节操！
好想去把'魄门之友'给打死！
强撑着一本正经脸。
'我知道啊，这不是，你的衬衫。是塞在裤子里的么。我就是想帮你拽一下，脱掉衬衫而已。'
卫宸：'……'
一边把袖子向上折去，一边道：'有一种露出胳膊的方法，叫做捋袖子。'
莫珺瑶幽幽看他一眼。
这么好看的少年，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事后，莫珺瑶主动付了医药费，在卫宸要还她时，只淡道：'你之前帮过我，礼尚往来么，而且，我还有事麻烦你。谈妈说，你作文写的好，每次不是满分，就是象征性地扣一两分，那你之前的语文考试试卷，能借我看看吗？'
卫宸的成绩。一直是谈江引以为傲的，尤其是作文，有很多篇，都是被当做范文，刊登在了读物上的。
刚才在图书馆，谈江看到了卫宸时，也对他提了句，希望他不忙的时候，能辅导一下莫珺瑶的短腿，不，是断腿。
因而，眼下。听莫珺瑶这么说，卫宸也没拒绝。
'我明天带给你。'
'要不，我现在和你一起回去拿吧？你让司机在方便的地方停车，回家拿了后，再送给我。是这样的，谈妈非让我分析，作文里的每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写。我又不是作者肚子里的蛔虫，我咋知道啊？所以，还不如直接看你的，你告诉我原因，不就行了？就这么说啊，我们快走吧。'
她随手就招了辆车，卫宸也只能先上车，回了家。
十分钟后。
司机在一条较偏静的路上停了车。
人行道上。
'你就在这亮光的地方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卫宸已经向家的地方赶了去。
莫珺瑶看到，他跑了百米后，直接拐进了一处小区。
她又四下看了看。
从学校，到这里，一路上，是越行越偏，不过，却有一处小道观。
拿出手机，查了查道观的信息，浏览完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但是，依然不见卫宸人影。
想到他家里的情况，莫珺瑶略一凝神，便向他之前离开的方向走了去。
兰园小区。
这小区似是【创建和谐家园】小区，又很有年头了，看上去极为破旧。
她刚提到卫宸的名字，保安便很有印象地道：'是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吧，哎，只是可惜了，家里有个得狂犬病的妈，疯的不行，可是把他给拖累死了，他……'
'他们住在哪一栋？'
'就一栋的101，你左拐，走几步就能看到了。哎，你是他……'
'谢了！'
丢下一句后，她直接向左边跑了去。
而没跑几步，就看到--
第22章：我劝你挨揍
'卫宸，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邻居的份上，我们会对你说这掏心窝子的话？你妈那疯病，没得治的，与其看她这么受罪，还不如让她解脱。我听说，现在有种安乐死，一点都不痛苦的。正规医院没有。那你就去黑市买，兴许也不会太贵。最重要的是，这拖累没了，你也解脱了不是？'
一位胖大妈拦住了卫宸，正对他'苦口婆心'。
许是见他，只是紧绷着表情，并不应声，另一位黑壮的大妈。顿时拉长了脸。
粗声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你妈得的是狂犬病，发起疯来，可是会咬人的！要是真咬到了人，你付得起责任吗！就算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卫宸紧紧抓着手中的试卷，全身紧绷到微微颤栗。
逐渐染上血丝的眸子，一片寒霜。
似是已忍到，忍无可忍。他才低沉着解释。
'这些年来，我妈伤过你们吗？没有！但是，你们之前怕她会伤人，让我买一个铁笼子把她关起来，我已经照做了。她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出门了，也不会再对你们造成危害了，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能容她？非要让她去死！'
许是他表情太过清寒，黑壮大妈微怔后，突然就怒道：'你这没爸的野种，你胡说什么！你妈死不死的，关我们屁事！'
'还有，你以为把你妈关起来，对我们就安全了？你妈就像条疯狗，每天都乱喊乱叫的，吵的左邻右舍的是白天睡不好，晚上不能睡！还经常吓的小孩子做噩梦！我们还都没找你算账呢！'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是有能耐，那就不要让你妈再乱叫！要是再被我听到一声，我就去找物业，非要把你们撵滚蛋！我还要去找记者，彻底曝光你们，看你们这种定时炸弹，还怎么祸害人！'
这分明是要把人逼上绝路啊！
卫宸面上顿时阵阵苍白之色。猩红的眸中，却似蕴了火山，大有即将喷发之势！
然而，想到卫荷，想到她可能会流落街头，卫宸紧握的拳头，又逐渐松开，任由手心里的鲜血滚落。被冰冷的地面，快速吞噬。
他一直紧绷的脊背，慢慢垂下，似一只高贵的孤狼。终于被迫弯下了头颅，他的膝盖，亦慢慢向下弯去，带着最后那抹卑微的倔强……
当意识到了他究竟要做什么时，莫珺瑶神色骤冷。
他那么高傲敏感的一个人，若不是被逼迫到了极致--
'呦，'莫珺瑶突然一声轻呵，在众人投过来的视线中，只气定神游地上前：'没想到，在这法制的社会，还有这种热闹看呢！'
众人狐疑地打量着她，女孩漂亮的特别有辨识度，是会让人一眼难忘的那种，但是，对她却眼生的很，这就意味着，以前从未见过她，她也绝对不会是本小区的。
回想她方才那话，黑壮大妈顿时警惕道：'你是谁？劝你赶紧回家，可不要多管闲事。'
卫宸也没想到，她会找来。
最狼狈的一面被她撞见，尴尬是有，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担心她的安全。
卫宸立刻把试卷塞给了她。并有些急切道：'你快回去吧，我，不送你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莫珺瑶看着他那张苍白。却干净的脸。
自己都被拖入到沼泽中了，还在担心花会不会被折。
这黑色世俗中的一股清流，怎么就不能被善待呢！
说来说去啊，还是作恶者，欠收拾！
想着，她已经把试卷重新塞给了卫宸，笑意道：'先帮我拿一下。'
目光扫视了一圈落井下石的刽子手，莫珺瑶直接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
'……安乐死……黑市买……野种……撵滚蛋……'
显然，刚才这些人对于卫宸的威逼，她都录下来了！
但见他们瞬间变了脸色，莫珺瑶面上的笑意，却愈发开怀。
'国家明令禁止的安乐死，你们却知道黑市有卖的？看来，平时是没少干这非法买卖啊！逼迫人去死，还要把人从自家的房子里给赶出去？你们这么能耐，也不介意去局子里喝杯茶。顺便去蹲一蹲大铁牢吧？'
说着，当着他们的面，她已经按下了'110'三个数字键。
眼见着，她真的要拨出去，众人顿时慌了！
黑壮大妈更是直接上手，要去抢莫珺瑶的手机，被她轻松避开后，气恼地扫了眼众人，凶狠道：'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快逮住她！谁知道她手机里还录了什么，到时候她要是出去乱说，你们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立刻上前，就要去抓莫珺瑶。
'哪来的小贱蹄子，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我这次就让你管个够！'
'你爸妈平时没教你要尊老？那我就做次好事，替你爸妈好好管教管教你！'
见她们那气势汹汹的干仗架势，怕不是要撕了莫珺瑶吧！
莫珺瑶顿时唇角微勾--
正合她意！
她立刻一脚踹飞一个，并边踹边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有大人在围殴一个小孩子啊，有没有来救救我这个小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