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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视线撞在一处，百里翼只觉心跳加速，体内一阵说不出的燥热不住涌动。
他有些口干舌燥，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柳如烟的目光。
百里翼越是想要逃开柳如烟的目光，她那双漆黑的眼眸便越是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百里翼的意识仿佛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掌控。
他慢慢地伏低身子，一手轻轻握住柳如烟的下巴，寻着她的樱桃小嘴逐渐摸索过去。
温热的呼吸已经在面颊上散开，眼看着自己就要寻到她的小嘴。
突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百里翼和柳如烟同时弹开。
柳如烟的脸上更是瞬间浮起了一片绯红。
她连连别过头，紧张使得她不住咳嗽，才能勉强让自己的心神安定下来。
百里翼猛地起身，往一侧退了两步，右手抵在嘴唇上咳嗽两声，才回首看向门口的方向。
穆晓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看到房间内二人的样子，心中不由一滞。
百里翼盯着穆晓，眼中因为方才激动而产生的涟漪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得是一抹冷冽之色：“你怎么来了？”
他态度冰冷，语气几乎没有任何起伏，一双眼中更是瞧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穆晓的视线在百里翼和柳如烟的身上来回游走一圈，鼓足勇气，迈腿便想入内。
“站住。”百里翼冷声道。
见穆晓站着不动，百里翼才别过头望向坐在榻边的柳如烟。
眼中冷冽顿时消失，换上了怜爱之色。
百里翼伏低身子，轻轻地将柳如烟耳边的碎发别在她的耳后，声音格外温柔：“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柳如烟扬首对上百里翼的视线，心中不由一顿。
她一把扣住百里翼的手腕，探头打量了两眼穆晓，用只有她和百里翼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她毕竟和你一起长大。”
不待柳如烟说完，百里翼轻轻拍了拍柳如烟的发丝，柔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说完，百里翼捧住柳如烟的面颊，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大手在她的面颊两侧不住滑动，手掌的温热让柳如烟的情绪也逐渐安定下来。
许久之后，百里翼才站直身子，转头扫视了穆晓两眼，声音依旧出奇得冰冷：“师姐有什么话跟我出去说吧。”
言毕，百里翼转身大步而去。
穆晓站在原地，定定地凝视着柳如烟。
方才那一幕简直像一把刀子一样在她的心口不住划动。
此刻对上柳如烟那双漆黑的眼眸，穆晓心中只有痛恨。
直到百里翼走到门外，转身看向她，穆晓才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剜了柳如烟一眼，转身而出。
屋门关上。
百里翼一言不发，双手背在身后，沉声走到院中。
“听说你带着人只身入了北狄军营，你可知道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北境会发生什么事情吗？”穆晓站在百里翼身后，盯着他的侧脸，沉声问道。
百里翼面不改色，看不出些许情绪的起伏，也丝毫没有要回答穆晓的打算。
见状，穆晓心中一阵火起。
她几步冲到百里翼身前，一把扣住百里翼的手腕，扬首盯着百里翼：“王爷，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了那么一个女人，难道你什么都不要了吗？你蛰伏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受到了陛下的重用，难道就要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将自己多年来所有的努力都荒废吗？”
“大战前一夜，我去见了宫上义。那天晚上师姐在哪里？”百里翼没有回答穆晓的话，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
穆晓嘴角抽搐了两下，面色忽变。
她只能即刻偏过头，躲开百里翼的视线。
穆晓的一双手紧紧地扣在身前，右手的指尖扣住左手手背，呼吸变得紧张急促起来。
百里翼也不追问，依旧淡然地望着穆晓。
好一会儿之后，穆晓才缓缓摇头：“我……我在军中。”
“师姐，你我一起长大。你父亲是我的师父，这些年我一直将师姐当做我的亲人。师姐确定要用这个答案来回答我吗？”
“我……”穆晓猛然抬起眼，望着百里翼。
她解释的话就在嘴边，可是对上百里翼那双淡然的眼眸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百里翼面不改色始终凝视着穆晓。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良久，穆晓终于垂下了眼。
“对不起。”穆晓低声道。
百里翼的视线逐渐收回：“师姐不该和我说对不起，被带去北狄军营的人是如烟，受到惊吓的人是她。”
穆晓依旧垂着脑袋，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我不明白，你们都知道她是药王谷的人，辰妃娘娘当年……”
“当年的事情，我之后会和师姐解释。我记得我已经告诉师姐，如烟是我的王妃，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师姐是忘记了吗？”
穆晓缓缓抬眸，望向百里翼：“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打算怎么样？”
“这是师姐第一次和百里席联系，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师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进去了。”
言毕，也不等穆晓答话，百里翼已经转身入了屋内。
第152章 感情从不公平
兰城的夜晚冷得透彻。
穆晓坐在酒楼二楼的包厢之中，虽然隔着一层楼，却不难听到一楼的食客们正在高声兴奋地议论此次北狄军营大火之事。
虽然这次北狄军营大火另有隐情，可是在兰城百姓的眼中这把大火就是出自百里翼之手。
一时之间，兰城百姓对百里翼大加赞赏。
许是因为有人吃醉了酒，议论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分，穆晓在二楼听得清清楚楚。
“我可是听说了，王爷之所以能如此百战百胜，那都是因为王妃旺夫。”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传入穆晓耳中，听得她越发觉得刺耳。
她的手死死地捏在一处，直到指尖已经将手心掐得生疼才微微松开。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露出一抹阴沉的笑容，扬首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说来好笑，分明是那些将士们上阵杀敌才换来了兰城大捷，怎么到了这些百姓的口中，倒像是功劳都是柳如烟的一般？
也对，自从柳如烟出现之后，人人都爱她。
百里翼不顾辰妃娘娘的仇，也要册立她为妃。
祁连是青王府的老人，对她却也是赞赏有加。
他们一个个都好像是被那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一般。
自己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得到百里翼所有的感情？
穆晓越想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她又倒了一杯酒水，扬首喝了个干干净净。
心中那汹涌的怒火仿佛被这一杯酒点燃了似的。
穆晓终于忍不住了。
她抬手将酒杯甩了出去，人也霍地站起身。
酒劲上头，她的身形有些踉跄，前前后后跌撞了两步，才扑通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
穆晓不断重复着问题。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
一个欣长的身影一闪而入，房门瞬时关上。
穆晓抬着朦胧的醉眼，望向房门的方向。
那身影在房门前站定，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抵在身前，面无表情地盯着穆晓。
两人的视线对在一处，穆晓扬动唇角冷笑两声：“你还敢进城？不知道现在城中青王的威望有多旺吗？”
对面的人淡然一笑，大步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水，将其中一只杯子递给穆晓，自己则拿起另外一只：“穆小姐这就要放弃了？当初穆小姐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别再说了。”穆晓将他递上来的酒杯推开，垂着脑袋，发丝散落遮挡着她的侧脸，“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也有我的份了。百里席，我不会再和你合作了。”
对面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乔装打扮入兰城的百里席！
他的右臂肩膀上还有伤，右手动弹不得，偶尔还会春传来隐隐的疼痛。
而穆晓的话，让百里席身上的疼痛感更重了些许。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右边的肩膀，微微揉动两下，才重新看向穆晓：“看来穆姑娘是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被柳如烟夺走了什，你辛辛苦苦回到百里翼身边，结果呢？他却早已经爱上了别人。难道这口气穆姑娘都能忍吗？”
话音才落，穆晓猛地别过头，冷色看向百里席。
百里席面不改色，定定地望着穆晓，眉眼之中没有丝毫回避之色。
穆晓的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
许久之后，她才猛然抬起手指着门外的方向：“滚出去，我不想再听你说话。”
百里席浅笑两声，顺着穆晓手指的方向打量两眼，却并未起身。
他抬手轻轻地按住穆晓的手腕，将身下的椅子向前挪动几分，刻意凑到了穆晓身边。
“穆姑娘，你若是还相信我，再过三天柳如烟一定会回京。到时候可是你与百里翼单独相处的最佳时机。以穆姑娘的聪慧只要能够和百里翼独处，定然能得到你想要的。”
穆晓的眼睛猛然放大，片刻之后神色却又再度萎靡。
酒劲上头，穆晓不由垂下脑袋，唇角轻扬冷笑两声：“你说让她回去就回去？她现在是百里翼心中的宝贝，百里翼怎么可能放她回京？实话告诉你，百里翼亲口承认过，之所以要将她带在身边，就是因为担心她若是一人留在京城，会惹得京城那些人欺负她。”
穆晓的眼前再度浮现了百里翼说这话时的温柔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