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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碧纠正:“爽快的美女。”
林浅浅:“……”
张席燃看了看她,又看了许碧一眼,“……抱歉许小姐,我反应过激了。”
许碧挑了挑眉,并没有跟他计较。上了车,她突然在林浅浅耳边叹了口气:“霍总对你可真是无微不至啊,这种时候都还让张特助时刻关注着你的情况,我才刚找到你,人就直接找来了……”
她虽然调侃,却没有什么恶意。林浅浅吐出一口气,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客厅。许碧在沙发上坐下,朝楼上抬了抬下巴:
“人就在楼上,自己去看吧。”
林浅浅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脚步有些急促。张席燃原本想跟她一起上去,却被许碧叫住:“人小俩口互诉衷肠,你跟着瞎凑热闹?”
闻言,男人停下脚步,看着林浅浅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许碧没有看他,只是撑着下巴,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失恋了,好难过。”
张席燃:“……许小姐算不上恋过吧。”
许碧没跟他计较,“啧啧”几声:“你家霍总真是个痴情种,我怎么就没有一个这么带劲的男人疯狂地爱我呢?”
她皱眉,感到怅然:“我不比林小姐差吧?应该还是运气的问题。”
张席燃原本不想说什么。但是听到她这话,也忍不住道:“你谈过那么多段,还说没人爱你?”
“那不一样,他们都没有霍总长得好,也没有霍总气场强,更没有霍总痴情疯狂啊……”
许碧嘴上云淡风轻,心里总归有些遗憾不甘:“我要是能跟霍总这样的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该多好?然后走入婚姻,爱死爱生,肝脑涂地,最后被爱伤透,离开围城远走他乡,跟一个接着一个的漂亮男大学生谈一场又一场你情我愿只有风月不交心的恋爱,最后终于对这肤浅空虚的快乐感到了厌倦,开始寻求更高的生活境界,在经过一段适当的单身生活回味自由之后,跟一个儒雅斯文、成熟英俊、还会照顾人的居家温柔好男人牵手余生,细水长流……”
张席燃:“……”
合着她的人生畅想里,跟霍总结婚只是个开始?
……
走廊上很安静。林浅浅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一想到就能看到霍砚,她反而踯躅了起来。她的手贴在门板上,想着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为什么眼睛看不见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林浅浅刚踏进一直脚,就听到竹鞭划破空气的声音——
“咻”的一声。狠狠甩在什么东西上,皮开肉绽的声响盖住了男人的低哼,却没有盖住室内淡淡的血腥味道。林浅浅一顿,猛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眼神剧烈地颤了起来。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却还是忍不住泻出一声哽咽:“霍砚……”
71、维护
卧室外, 是一间书房。清冷林单的装修,黑色木桌上摆着细腻瓷器。面容冷峻的男人端坐桌前,手中握着钢笔, 摊开文件, 却迟迟没有下笔。他的眸色很深, 原本漆黑如夜, 此时却仿佛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迷茫一片。霍砚的眼神无法聚焦, 笔尖悬在半空——
只不过是片刻的犹豫,早已准备好的竹鞭就抽打在他的手背上。清晰的响声乍起。手背上浮现出细密的红痕,与之前那几条交错盘桓,还有覆盖在肌肤之下鼓胀的青筋。“我让你下笔!”
霍劲不满的斥声随之而来:“眼睛看不见, 连手也是废的?”
暴怒的吼声在就耳边,霍砚手颤了好几回,压抑住喉间的震鸣, 强迫自己下笔——
笔尖落在签名处, 一个“霍”字还没写完, 一道劲风呼啸而来, 直直朝他的脊背抽去:
又是“咻”的一声。空气中隐隐浮动的血腥味加深,男人手背上皮开肉绽, 渗出血来。霍劲狂怒到极点, 目眦欲裂, 夺过他手中的钢笔扔在他脸上:
“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连个名字都写不好, 你跟废物有什么区别?你还怎么管理公司?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心思, 就养出你这么个没有用的东西!”
锐利的笔尖在霍砚脸上划出一道墨痕,他眼里没有一丝焦距,也没有躲避, 只本能地颤了颤眼睫。眼睑下墨痕跟血滴混合,凝成黑红色,滑坠到下颚处。他只端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冰冷的雕像。精致、完美,却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疼痛都是轻微的,呼吸比他眸中的迷雾还苍白。霍砚看不见。他既没有躲避的能力,也没有躲避的意图,弯下腰去,摸索着去捡地上的钢笔。霍劲一脚踢开:“够了!”
他这一下没有任何收敛,即便他上了年纪,这一点力气在霍砚面前不过是蜉蝣撼树,但霍砚刚出院,霍劲没有给他任何恢复的时间就逼着他开始训练,想要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正常工作,即便是霍砚体格强大,也禁不住这么折腾,顷刻间倒在地上,咬着牙低哼一声。他躺在地上,体温跟地板一样冰冷。失焦的双眼直直看向门口,林浅浅站立的地方。那一道被打开的缝隙外面,是林浅浅震惊又心疼的面容。她知道霍砚看不到,但跟他对上视线的那瞬间,她还是有种被看穿的心悸。霍劲沉浸在怒火之中,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他走到桌前,将桌上纸张全都挥了下去——
“你今天已经废了多少张纸?连三岁小孩都比你学得快!你已经瞎了,如果连这个林单的事情都做不到,难道要一辈子做个废人?”
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霍劲深吸一口气:
“我看还是惩罚不够,你不够疼!不够怕!没有一点敬畏心,才会一直学不会!”
“我已经给你找了盲文老师,明天就会安排课程,但你这样的状态,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霍劲扔了手里的竹鞭,拿起一旁靠在墙壁上的手杖,脸色阴沉地走到霍砚面前:
“我给你十秒钟,站起来,继续。”
手杖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用料很足,抛光的釉面看得出品质。顶端镶嵌玉石,敲击在地板上的“笃笃”声沉闷又沉重,可想而知打在身上有多痛。这不是霍砚第一次挨打。从他记事起,这类惩罚都是家常便饭。霍劲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以往不管怎么惩罚他,都尽量不会在他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他这次是铁了心要让霍砚长教训。“十、九、八……”
随着他一声声的倒数,林浅浅的心也揪了起来。她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从刚才看到这一幕到现在,理智才稍微回笼。“三!”
“二……”
霍砚始终没有任何动作。霍劲声音突然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凶狠。看着他高高抬起了手,手中的木杖直冲着霍砚的脊背——
林浅浅脑子一嗡,想也没想地冲了过去:
“滚开!”
她猛地推开霍劲,挡在霍砚面前:“不许你打他!”
沉重的手杖滚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咕噜”声。霍劲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林浅浅,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立刻阴冷下来:“
谁放你进来的?”
林浅浅没理他,只一瞬不瞬地看着霍砚。她蹲在他旁边,将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他的脸:“霍砚……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强行忍着。尤其是近距离看着男人没有焦距的眼眸时,那种凌迟般的心疼才越发尖锐。“……浅浅?”
霍砚蹙起眉头,刚才面如死水,此刻才升起一丝波澜,语气有些急切:“你怎么一个人过来,张席燃呢?”
他忍了忍,随即推开她,沉声道:
“我没事,你先回去,等我恢复了再去找你,嗯?”
霍砚想要摸摸她的脸。只是刚要伸手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住了——
他现在看不见,甚至都没办法准确地触碰到她。他收回手,黑眸的白雾逐渐凝固起来:“……乖,听话一点。”
林浅浅神色一凛,将男人收回去的手抓住——
她强行地抓过他的手,摊开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
“你才要听话一点呢!”
林浅浅压抑着哭腔,深吸一口气,强硬地说:“你是不是笨蛋啊?他打你,你就让他打吗?你看你的手……”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说不下去了。她都不敢看霍砚的手,血肉模糊,刚才只是瞥了一眼,就心疼得厉害。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霍砚才知道她在哪个方向。他沙哑着声音:“我没事……你哭什么?”
他摸到她脸上湿濡的地方,手心有明显的水渍,心刺痛了一下:
“只是打了几下手,也不怎么疼,你别哭……”
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哄她。林浅浅却越发哽咽,喉咙堵了什么东西一样,说不出话来:“呜……”
“都打出血了……呜……怎么不疼……”
林浅浅再也忍不住,抱着霍砚的脖子,将眼泪糊在他的颈侧:“你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眼睛、眼睛还看不见……”
她顿了一下,突然仰起头,看着男人英俊的脸。颤着指尖,想去触碰他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了?”
霍劲在一旁冷笑了一声:“你说为什么?为了救你,搜救队进去了他还不放心,非要自己进去,他在外头找你的时候就有了雪盲症的前兆,但他压根没当回事!原本只是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为了救你,他成了没用的瞎子!”
他语气怨恨,身形却晃了一下。等站稳之后,眼底依旧一片冰冷:“好不容易带着你出来,结果搜救队找到人的时候,他身上的急救设备全在你身上!你倒是安然无恙浮在上面,霍砚当时就剩半条命!”
“那么多设备,气囊,氧气瓶……他全都给了你!不愿意你有半点危险!你呢?”
“你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头脑发热往危险的地方追求【创建和谐家园】,别人就得为你出生入死!”
“你知不知道那种地方有多危险?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想死就死远点,别拖着别人!”
“爷爷!”
霍砚冷声打断他,“她一直在安全区域内,雪崩时原本可以直接撤离,是为了提醒正往危险区去的一家四口才不小心被困……”
霍劲猛地一声呵斥:“你还想夸她善良不成?废物东西!她是救了人了,结果把你害成这样!你现在这幅模样是拜谁所赐!”
“你这双眼睛瞎了也是活该!捡回一条命,还在这里执迷不悟!你还不如死在雪里!”
林浅浅浑身一僵,愧疚跟愤怒交织。她握紧拳头,气得发抖:“你骂我可以,你凭这么说霍砚?你凭什么!”
霍砚感受到她的情绪,拍了拍她安抚。随即拉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对着霍劲的方向:“……你有气冲我来,别迁怒到她身上。”
“呵!”
霍劲看着他眼里的一片白雾,讽刺道:“你说得对,是你自己一把賎骨头!你这么千方百计护着她,你护得住你自己吗?”
“跪下!”
他呵斥一声,脸色沉得吓人:“跪在这里!把你剩下的教训受完!”
霍砚握住林浅浅的手腕,“我没事,你先出去。”
顿了片刻,他又轻声道:“等我恢复,就去找你,我保证,嗯?”
林浅浅难以置信:“你还要任他打骂吗?他凭什么打你啊?”
她都不敢去看他身上的伤。她以前觉得霍劲顶多是对霍砚严格,但现在看来,他就是个暴力狂!
“就算他再担心、再生气,他也不能打你……”
“你是他的家人啊……他应该心疼你……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林浅浅又气又疼,又生起一股浓烈的愤怒。她知道有所谓的棍棒教育存在,但霍劲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家庭暴力!
从小到大,爸妈从来没跟她动手,她想象不出来,如果真的爱护自己的家人,怎么舍得下这种毒手?
……霍砚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样不负责任的父母,魔鬼一样的爷爷……
林浅浅还记得,以前霍砚偶尔跟她提起过,他还说霍劲是霍家唯一对他好的人……
多么讽刺。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都不敢想象,霍砚到底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她以为他只是冷漠、沉闷……为什么从不告诉她这些?
她活在幸福完整的家庭里,只有阳光和爱,没有猜疑和冷漠,更别说是暴力。她以前不懂,为什么霍砚不能像她一样坦诚一点?现在才知道,这些伤害怕是早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他已经习惯了吧?
在日复一日的强压和逼迫下,越来越隐忍,越来越沉默。他不再跟任何人诉说自己的情绪;也不想被任何人抓住把柄;
他不诉苦、不抱怨,只默默地做事,因为一点多余的声音就会被霍劲认为是他在给自己找借口。霍劲讽刺他、打压他,给与他无穷无尽的身体疼痛,又把他贬得一文不值。仿佛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霍氏的荣光、家族的骄傲、以及供养他们的慈善银行。霍砚第一次恋爱就是跟林浅浅。他没有经验,也不曾关注过别人的恋爱。于是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他束手无策。他埋在心里,默不作声地尝试所有可能的解决办法,却始终不肯开口问一句……
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林浅浅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她挡在霍砚面前,手不忘背在身后抓着他的胳膊,怕他因为看不见不知道她在哪里,会感到不安。随即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霍劲:
“我知道你这样的人物,不至于是个法盲,你心里应该明白,你这样的行为已经是违法了!”
“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是霍砚的爷爷,知道他不会还手,所以哪怕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你也觉得天经地义!”
“他是人,他不是你的出气筒!你再敢打他一下试试!”
72、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