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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退一步,看向门口。女人愣了一下,连忙出声打断她,“没有没有,应该是我打扰了才对。”
她连忙站了起来,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浴室里面有个人在洗澡,一直忍着没有问,而且看霍砚也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就把那些疑问都给咽了下去。结果没想到浴室里面那个人洗完之后出来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霍总,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就先走了。”
霍砚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嗯。”
女人走的时候正好跟林浅浅擦肩而过,下意识地看了林浅浅几眼。林浅浅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打量,大大方方地看了回去,还对她笑了一下。那个女人一愣,似乎是有些错愕,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也对她笑了笑。她走了之后,病房里面又只剩下她跟霍砚两个人。林浅浅走到他旁边坐下,看到他生病了还不忘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忍不住啧啧了几声,“你们这些资本家,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霍砚勾了一下嘴角,“离婚分钱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林浅浅随手拿起桌上的一颗苹果,“话不是这么说,我当时也只是让你随便给我分一点意思意思就得了,不是真的要分你多少,谁知道你后来给我那么多?”
还把她给吓了一跳。不过她当然也不会很清高地退一部分给霍砚,他们这段婚姻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最后走到离婚,虽然她个人觉得霍砚的原因比较多,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分财产这些东西,她觉得只要不是净身出户,差不多走个形式,给她一个面子,表示出对她这个前妻的尊重也就行了。谁知道会给她分那么多?
“你最近不是失眠很严重吗?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为什么不好好休息?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劳碌,你小心赚了钱没命花。”
自从两个人离婚之后,林浅浅对霍砚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开始暴露她的本性。霍砚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文件,“这样你满意了?”
“不满意。”
林浅浅起身去找水果刀,“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满不满意没什么关系。”
霍砚长手一伸,把她手里的苹果拿了过去,“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可爱。”
林浅浅原本要反驳他,她什么时候都还算可爱,但看到他拿着苹果似乎要削,立刻说道:“你放下吧,别祸害粮食了。”
她话没有说完,就看到霍砚无比熟练的动作。那苹果皮好像听话一样,在他的手里面转出一个圈,不急不缓,薄薄的一层。林浅浅一下子就愣住。她还记得上一次让霍砚给她削苹果,他完全不会,动作笨拙不说,还把自己的手指给切到。最后削出来的也是一个难看得不行的半成品。她没有吃。霍砚削完之后,把苹果递到林浅浅的嘴边。林浅浅这才回过神来,“你……”
被她这样直勾勾的眼神打量着,霍砚侧过头,略开她的视线,“我怎么。”
林浅浅接过他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口,“你是去专门进修了吗?”
“别说傻话。”
霍砚将水果刀清理干净,又擦了擦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他见林浅浅在吃,眉眼缓和了一些,又打开刚才的文件看了起来。耳边是林浅浅吃苹果时“咔嚓咔嚓”的声音,他神情专注地看着文件。没过一会儿,那阵声音忽然停了下来。霍砚便侧头朝她看了过去。林浅浅没有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突然说道:“我看你好得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出院?”
她像是随意问出的一句话,男人的表情顿时沉了一些,“才这么几天,你就不耐烦了?”
林浅浅眨了眨眼睛,“我没有不耐烦,我只是希望你身体快点好转。”
“是么。”男人的语气晦涩莫名。他突然伸出手,将她嘴角粘上的一点果渍擦掉,“如果不是因为陆辞洲,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待在这里?”
林浅浅忽然觉得嘴里面的苹果索然无味。“你别再说这种话了,你救了他,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他现在腿不方便也是因为我的原因,你就当是我在代他照顾你。”
霍砚没有说话,看着面前黑色的字体,忽然就觉得有些烦躁。他揉了揉眉心,下意识去摸手边的烟,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他其实烟瘾不重。甚至在进公司之前都没有抽过烟。偶尔压力大的时候,也许会抽一根,但基本上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有些想不起来,只知道每次跟林浅浅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完全忘记了这回事。而她不在的时候,烟瘾就会被勾起来。林浅浅也注意到他的动作,皱了一下眉头,“你是要抽烟吗?”
霍砚收回手,“算了。”
林浅浅是不喜欢闻烟味的。两人结婚之后,她有一次看到霍砚抽烟,当时就表达了不满,晚上也不许他亲她。之后霍砚就再也没有抽过。也是她提了离婚之后,他才重新开始抽。他以为林浅浅是不喜欢,结果林浅浅说:“你要是想抽的话就抽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看着外面,先前的倾盆大雨已经平息下来。除了路面上的水坑之外,看不出先前还下过一场暴雨。天气就是这么多变。来得快,去得也快。分明已经到了要吃晚饭的时间,但外面的天气还是亮堂堂的一片。光线很清晰,越发衬出霍砚这张脸深邃立体。不管是看多少次,林浅浅都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真是全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但现在的她只是完全处于欣赏的角度,再也不会有先前那种激动的感觉。霍砚定定地看着她的脸,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出一丝不一样的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有。这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林浅浅。从来没有改变过。又是他完全陌生的林浅浅。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不纯粹,从前他如鲠在喉,仿佛一根扎进肉里的刺。只要一想到陆辞洲的存在,就难以面对这双澄澈直白的眼睛。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想过放手。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下去:林浅浅半喜欢他半需要他,而他也宠着她,不必交心。可她真的离开他之后,他才忽然发现,那根刺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更难受的事情远远还在后头。林浅浅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明天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霍砚最后也只是收回视线,脸色有些沉,点了点头,“好。”
林浅浅松了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她关上门,绕过走廊,却在电梯那一侧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在病房里的那个女人。看到她过来,那女人似乎也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走了?”
林浅浅点了点头,好奇地看着她,“你是霍砚的员工吗?”
这种时候还过来给他送文件,真是敬业。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点了点头,“算是吧。”
林浅浅忽然觉得不对劲,“你刚才不是走了吗?”
“啊,我突然发现有个东西忘记了,所以特意过来跟霍总说一声。”
林浅浅走进电梯,见她没有要进来的意思,“那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电梯门关上。林浅浅看着不断往下落的数字,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女人在电梯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先前那个病房,敲了敲门。“霍总。”
霍砚头也没抬,“刚才的事情,继续。”
“好的。”
女人关上门,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在电梯门口碰到了刚才那位小姐。”
男人手中的笔一顿,“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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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束缚
霍砚的反应让女人有些诧异。她停顿片刻, 回想刚才跟林浅浅在电梯处的碰面,一五一十地回答:“没说什么,她问我是不是霍总的员工, 我说算是吧。”
霍砚眉头蹙了起来。他放下笔, 拿出手机打出一行字, 最后还是删除,收了回去。他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还是等她过来当面解释。霍砚知道林浅浅是有点醋劲的。吃起醋来也有点闹腾。两人恋爱结婚的几年,林浅浅很少生气。但每次生气都很认真。第一次是有个她不喜欢的人跟他表白, 林浅浅知道后一整天一张嘴撅得老高,不理人。后来又眼巴巴来抱他,说她做得不对,不该把自己的个人情绪迁怒到他身上。第二次是因为有个兵行险招的女明星跟他隔空炒绯闻,公关部还没见过这么艺高人胆大的先例, 没反应过来。林浅浅对他阴阳怪气了大半夜。那之后他就明白,林浅浅看上去脾气软、好说话, 实际上很计较。她早早就划出了她感情的底线, 不然也不会一个苏含玉把她给彻底惹毛,直接提出了离婚。她对她自己的领地寸土不让, 倘若有旁人插足就干脆不要了;
一如林浅浅对他的感情,有太多的限制条件。她只会对陆辞洲无底线妥协。霍砚眸色缓缓沉了下来,脸色不太好看。他揉了揉眉心, 头疼并没有减轻。旁边的女人察言观色,见霍砚的情绪波动似乎有些明显。略微思索,就猜到刚才那个女人是谁,试探问道:“刚才那位是林小姐吗?”
霍砚:“嗯。”
他闭了闭眼, 忽然看向她,“叶漪,你孩子多大了?”
叶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五岁……怎么了?”
霍砚眼神沉淡,“下次跟她见面,你提一句。”
叶漪:“……怎么提?”
她冲到林浅浅面前,直接来一句“林小姐,我孩子五岁了”?
她后知后觉过来,突然笑了,“霍总是担心林小姐会误会吗?”
“既然如此,霍总为什么不自己去解释呢?”
霍砚没说话。他眉眼间总是含着清冷的漠然,仿佛盛着冰雪,无论何时周身都有种让人望而却步的疏离。片刻后。他才有些颓嘲地开口:“她不在意。”
……
林浅浅的确不在意。她甚至都没把那个女人放在心上。虽然觉得碰面的时候那个叶漪有些怪怪的,但一转头就忘记了她的存在。她看了一眼时间,俱乐部是去不成了。林溪又给她发了消息说今天晚上回不来。林浅浅开着车,突然就觉得四周没什么方向。前段时间她还是抢手的香饽饽,停下来之后突然不知道去哪。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陆辞洲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时候,林浅浅顿了一下。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陆辞洲打过来的电话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心里犹豫。至于为什么犹豫,她也说不上来。在医院时他突然展现出的暖昧态度让她神经紧绷。喉咙像是卡了一口气,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屏幕上跳跃的两个字始终没有平息。林浅浅整理了一下思绪,接了起来,声音开朗:
“喂?吃饭了没有。”
她一如既往地跟他打招呼,语气听不出有任何异样。“……今天吗?平时不都是周末才聚一聚的吗?”
“好,我知道了。”
“我现在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林浅浅就开车往家里的方向赶过去。最近家庭聚餐的次数有些多。林浅浅到家的时候,是陆辞洲过来给她开门。上一次在医院闹得有些尴尬,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个人相处时的气氛可以看得出一丝不自在。陆辞洲脸上看不出什么。他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回来得这么快?路上要注意安全,不要开得太急。”
林浅浅点了点头。她关上门,推着他往里走,“我爸妈呢?”
“他们去菜市场了。”
“去个菜市场也要两个人嘛?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林浅浅觉得离谱,“这两个人平时当连体婴还没当够?你在家里,至少要留一个人照顾才对……”
她话还没说完,陆辞洲忽然停住,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林浅浅以为他有什么事情,“怎么了?”
陆辞洲看了她一眼,语气淡然,“你其实不用这么事无巨细地照顾我,我是残废没错,但还不至于一个人在家独处都需要有人看着。”
他的话说得不重,但有些刺耳。林浅浅从没有听过他这样的语气,愣住了。随即一下子就有些慌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她想说她只是担心他,但转念一想,这样的解释听在陆辞洲的耳朵里可能更加不好受。林浅浅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连忙对他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陆辞洲的眼神动了一下,眼里面的戾气顷刻间消散,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刚才会失控。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我没有生气。”
说完,他忽然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全部都化成了刀片咽了回去。他当然知道林浅浅不是故意的。当初救她是他自愿,他对林浅浅说的那些话也没有一句是假的,就算当初那个人不是林浅浅,他也会站出来。道理他都明白。但是当坐在轮椅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些莫名其妙滋生出来的怨气,让他自己都难以察觉。他分明很清楚,做错事的人是吴过。他也觉得林浅浅和林家在他出事之后的反应和表现已经无可指摘。但为什么每次看到林浅浅健康快乐的样子,心里就无法避免地产生一些阴暗的思绪?
【你每天都开心快乐,可我呢?】
【我每天坐在轮椅上,连上厕所都要人帮忙。】
【你追求你的梦想,追求你的爱情,过你自在随心的生活,可我呢?】
【我只有同情、怜悯、遗憾、惋惜……】
他应该记恨的人是吴过。但吴过离得太远,林浅浅离他又太近,近到任何细小的瑕疵都藏不住。陆辞洲猛地睁开眼睛。他握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眼里不自觉地漫上红血丝,看着林浅浅,“……那天霍砚挡在我面前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
林浅浅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神态。她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是一个健全的人,到了这个年纪,会不会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真心实意地爱我?”
在那种意外发生之前,他的人生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他那时候还天真地以为,他心中所相信的正义绝不会因为他废掉的双腿而局限。可当他真正在轮椅上坐了几年时,他才慢慢发现一个事实:
他的世界好像也缩小了。陆辞洲不断地告诉自己,轮椅只能够困住他的身躯,不会困住他的大脑。但还是不经意间被自暴自弃的锁链给缠上,紧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字里行间却是铺天盖地的心酸。林浅浅一下子掉了眼泪。她连忙低下头,“我……”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一定会有的……你这么好,一定会有人真心实意爱你的……”
“如果我真的有这么好,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陆辞洲笑着看她,“浅浅,安慰的话说多了,就会显得很虚假。”
林浅浅张皇失措地看着他,“我不是,我一直很感谢你,我把你当亲人来看待,我以为你对我……”
“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人……”
她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又会伤害到陆辞洲,“对不起……”
陆辞洲又笑了一下。他低下头,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先前阴郁的眉眼又恢复成平时的温柔,“哭什么?我都还没哭。”
林浅浅闻言立刻扯了一下嘴角。她想对他笑,但笑得有些难看。她擦干净眼泪,“我知道要哭也轮不到我哭,明明受苦的人是你……你如果心里不舒服,你可以怪我……”
林浅浅顿了一下。她看到陆辞洲陡然变了的脸色,深吸一口气,还是试探着说:“你其实是想怪我的……对不对?”
“但你觉得我也是个受害者,你不允许自己怪我,但有时候又忍不住会有一些怨气。”
“没关系的,这很正常,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林浅浅擦了擦眼泪,“如果你有时候会厌烦我、或者看我不爽,甚至后悔救我,我都能理解的。”
“……只要你别把什么话都憋在心里。”
她没有亲身体验过在轮椅上度过这些年的滋味,但想也知道有多么不好受。而这么多年,陆辞洲从来没怪过她。陆辞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面没有丝毫波动。他抬起她的下巴,忽然低头凑过去,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你对我还真是有很深的愧疚啊……如果我对你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你的内疚感会不会减轻一些?”
林浅浅茫然地看着他。但还是遵循本能地点了点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你。”
“跟我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05 23:54:12~2021-07-06 21:1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