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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下月。”
“那时间还挺紧的……虞什不是想拿冠军吗？怎么还不来训练。”
“他刚才打电话说在西街那边【创建和谐家园】，现在准备过来了。”
“西街？”林浅浅皱了下眉头，“西街过来很远。”
安城的校区有些分散，西街离俱乐部起码半小时的车程。吴星辰不以为意，“没事，他扫辆共享单车就行。”
过了一会，他有些无奈地拿着手机，“刚才发短信给我，说是共享单车都被其他的同扫走了。”
林浅浅：“……”
吴星辰将悠悠球收回取线，“我去接他。”
“不用，你在这里好好练习。”林浅浅打断他，“我去，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情。”
吴星辰抿了一下嘴角，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晦涩。他看着林浅浅坦然的模样，顿了一下，还是笑了笑，“那行，麻烦你了。”
林浅浅又拿起车钥匙出了门。她才从安大毕业没几年，对路线倒是熟悉，很快就找到西街。她停在路边，看着熟悉的街道，眼神微闪。以前她跟霍砚谈恋爱，来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她喜欢吃这里的一家湘西泡菜，一得空就过来排队。虞什一眼就看到她的车，他应该是才忙完，小跑着过来，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看上去清爽干净。林浅浅觉得这画面很是养眼，不愧是表白墙上公认的校草。“谢谢。”虞什上了车，很矜持地跟她道谢，“麻烦你了。”
林浅浅应了一声，“没想到你这么勤快，【创建和谐家园】很累吧？”
虞什系好安全带，“还好，下月我就不做了。”
他在饭馆帮忙的时间不长，还是有点耽误时间，虽然只要三餐的点过来，但是中午就不能午睡了。林浅浅打着方向盘，将车掉头，“其实你可以周末做家教啊，饭馆【创建和谐家园】应该很累，不会耽误习吗？”
虞什揉了揉眉心，“家教做过，不适合我。”
林浅浅闻言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虞什的性格确实不像能好好教别人的样子，问一句答一句，说不定还会嫌弃生烦。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23 00:09:26~2021-06-25 12:3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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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破土
虞什话不多, 可以说很少。车内的氛围安静得过分。好在林浅浅跟一个不说话的男人谈过几年恋爱结过几年婚，已经习惯了。小场面。她也没有要主动找话题的意思，只慢悠悠地倒车掉头。虞什看她动作缓慢、全神贯注、紧紧盯着前方的模样, 终于主动开口, “……你该不会新手上路吧？”
林浅浅没有理会他, 全神贯注。等车倒出来之后，才看到虞什脸上明显的心惊，“放心, 我开车很小心的。”
她拿了驾照之后确实没怎么开过车，车技生疏。虞什没说话, 默默地抓住了安全扶手。林浅浅余光瞥了他一眼，“我觉得开车最重要的是耐心跟安全意识，虽然我生疏，但是我缓慢又仔细，研究表明, 像我这样的反而很少出交通事故。”
虞什凉凉道：“像你这个速度，确实想出事故都难。”
虽然他嘴上说得不好听, 但还是松开了扶手, 好像没刚才那么怀疑林浅浅的技术了。林浅浅笑笑，继续往前开。一辆黑色巴博斯迎面开来。速度稍有减缓。林浅浅专注路况, 随意看了一眼，微微停顿了一下。她记得霍砚好像有辆这样的车？
霍砚平时很少开车，一般是司机代劳, 自己开车偏向低调一些的。这辆车……很眼熟。林浅浅只是看了一眼，便很快收回视线。她现在的技术不允许她三心二意去想些有的没的。……
车内。男人周身的气场沉冷。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车里的两人，眼底阴影遍布。跟霍劲不欢而散之后，霍砚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别墅, 却不自觉就开到了安大西街。这附近有条小吃街，林浅浅大学时期就很喜欢来这里，她对其中几个店爱得深沉。周末的早晨也会排除万难爬起来，然后拎着一份早餐，手里拿着花卷，一边吃一边跨越半个校区去找他。后来他毕业，进了公司。有空的时候就开车来接她，去各种餐厅，但林浅浅最喜欢的还是那条小吃街。她钟爱小火锅。霍砚不吃这些，但会陪着她。火锅升起袅袅白雾，氤氲她的脸。她喜欢吃辣，又受不了辣，嘴巴总是红彤彤的，一边嘶气一边冲着他笑。没有比那更傻的模样了。霍砚那时候在心里这么想。却还是会抬起手，帮她擦掉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辣而冒出来的满头大汗。而现在，林浅浅坐在车里，副驾坐着清隽的少年。他们相谈甚欢。她应该很开心，笑得眉眼弯弯，眼睛黑白分明。那里面一点笑意都藏不住，仿佛能从中跑出来，染到别人身上去。直到两辆车擦身而过。林浅浅都没有注意到霍砚的存在。白色跟黑色交错略过。霍砚转动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街边。他下意识解开安全带，却在看到后视镜里那辆缓缓驶离的保时捷后松开了手。他在想什么？
他们已经离婚了。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眼底一潭死水，却风暴狂涌。……
半个小时后。虞什刚一进俱乐部的门，就听到一阵冷嘲热讽，“架子挺大的，还要人亲自去接。”
他一抬头，就看到正在玩悠悠球的苏含玉正在阴阳怪气。他没有理会。事实上，他对苏含玉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在看到他今天的女装之后。虞什虽然脾气古怪，但对女装大佬并没有偏见。但是前段时间校花校草评选，一些无聊的人偏偏要把苏含玉投成“校花”，虽然这不关他的事，但他们公认他为校草之后，这件事就不那么舒服了。因为总有些人喜欢把他跟苏含玉凑在一块。知道的人都知道苏含玉是男的，只是开玩笑的时候都习惯叫他校花。其他学院的同学好奇打听八卦的时候，有些人还会故意说苏含玉就是女的混淆视听。有的是故意玩梗，有的不认识真人，听到那些似真似假的笑弄，有时候也真的迷糊。他看了苏含玉一眼，随即收回视线。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苏含玉脸色一变，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跑到林浅浅身边，“浅浅，我想做一个三角形出来，但是收的时候总是卡线……”
虞什被他挤到一边，对他这幼稚的行径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而是将双肩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了一个银色的悠悠球。林浅浅被苏含玉缠着，只能先教他。她带他到一旁空旷的地方，先用自己的悠悠球给他示范了一遍，“你手要稳，收线的时候不要抖……”
她观察了一番苏含玉的动作，皱了一下眉头。林浅浅是天赋型选手，玩球更多时候靠的是手感，真要让她理论性去教，还有些棘手。苏含玉听得似懂非懂。耳朵听懂了，但是自己试的时候却不是那么回事，三角形可以做出来，但是收线的时候总是卡那么一下。他有些懊恼，想到林浅浅就在旁边还有些烦躁，忍不住将球收了回来，“算了，我自己再练练吧。”
“这样也好。”林浅浅摸了摸鼻子，后退一步，把地方让给他，“主要还是自己的手感，这只是基础招式，你对着视频多练几次就好。”
苏含玉没有搭话，一声不吭，看上去很沮丧。林浅浅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干脆就没安慰。她也拿出悠悠球，带上指套，稍微活动了一下就开始练习招式。她是国内少有的2A玩家，2A是双手回旋花式，同时用两个悠悠球进行操作，难度极高，对手感的要求也极高，而且对失误的容忍度很低。但1A相对而言更加灵活，即便失误了也能及时补救。她左右手配合度很高，也许是几年来都保持着适度的训练，手感一直没有减退。右手将球甩出去之后，左手跟上，两只手几乎没有太大的空差，虽然招式不如正式比赛那么高阶，但已经能看出水平跟灵活度。虞什坐在沙发上戴指套，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过来——
几乎俱乐部其他人都在往这边看。国内基本都是1A玩家，这样的表演很少能看到，因此都有些兴奋。虞什一向寡淡，此时也勾着嘴角。他无比专注地看着林浅浅手上的球，去看她的操作和花式，看她如何走线。他发现林浅浅的灵活度很高，这种水平绝对是形成了一定的肌肉记忆。而且比起她夺冠那年并没有多少减退。虞什抬起手撑了撑下巴。视线从悠悠球落到了林浅浅的脸上。他以为她结婚之后就安心做她的豪门太太了。现在看来，她并没有忘记她的老本行。正当他看得认真的时候，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虞什。”
吴星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语气平淡，“你也打算练2A？”
虞什突然被打断，蹙了下眉头。他看向面前的男人，兴致缺缺，“嗯，这里有个2A冠军，当然要利用起来。”
吴星辰并不喜欢他说话时的语气跟态度。好像他只把林浅浅当成一个练习的老师、一个工具人。“有些话，我觉得应该提前告诉你。”
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压低了声音，“浅浅脾气是很好，也会特意开车去接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当成理所当然。”
他喜欢林浅浅能在他的俱乐部玩得开心。其他人还好，多多少少会看眼色，但虞什不一样。他是出了名的独行侠，如果不是技术令人吃惊的不错，他不会让他进俱乐部。闻言，虞什这才抬眸，正眼瞧他。他说话的语气也懒洋洋的，带着惯常的漠然，“说完了？”
吴星辰脸色微微一僵，“你……”
“虞什，你不是要学2A吗？”林浅浅收了球，朝这边看了过来。她突如其来的插话打断了两人中间微妙的气场，吴星辰脸色变了变，下一秒和煦了不少，“她叫你，你过去吧。”
虞什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他径直站起身，走到了林浅浅身边，“你刚才那招不错。”
林浅浅没有意识到两个人发生了什么，正儿八经地看向虞什，“2A跟你往常玩的不太一样，一定要注意细节，一开始可能察觉不出来，但是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平时的习惯有多重要。”
虞什顿了一下。林浅浅见他不说话，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
虞什摇摇头，突然笑了，“你认真的时候，挺不一样的。”
林浅浅眉头皱得更紧，“哪里不一样？”
“有点凶。”
“……”
她一时无语，“你先练起来，我给你纠正动作。”
林浅浅虽然没有当作技术指导，但贵在态度认真。整个傍晚，她都在指导虞什出球。2A需要双手操作，一个球变两个球，自然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虞什也很快投入训练中，学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林浅浅准时饿了起来。她刚想问晚上吃什么，吴星辰忽然脸色复杂地朝她走了过来，“浅浅，外面有人等你。”
他语气不辩，又补充了一句，“等了你一个下午。”
……
门外。林浅浅是小跑出来的，看到前坪那个熟悉的背影时，放慢了脚步。男人就站在那里，西装笔挺，越发显得身形高大，周身那股清冷让他与这个世界割裂开来。金黄的落叶飘至他的脚边。霍砚迈出脚步，几步走到林浅浅面前，“别跑太急。”
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平缓稳重。林浅浅却有些紧绷。她定定看着面前的男人，直接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额外欠两章，我会找时间补上的qaq（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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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竞争
林浅浅下来的时候没有想到是霍砚。尤其是在吴星辰说那个人等了一下午的时候, 霍砚工作很忙，绝对没有这个闲工夫。不然不会连三周年纪念日都迟到。她表情收敛了一些，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离婚也才几个月不到, 独处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霍砚眸光深邃, 落在林浅浅的脸上。他似乎在想开场白, 但最后只是伸手将纸袋递到她面前，“给你的。”
林浅浅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是我有什么东西忘在你那了吗？”
说着就接了过来。她低头去看纸袋里的东西, 却拿出来一个透明盒子，里面装着一些小吃。都是她喜欢吃的, 分量不多，但什么种类都有。林浅浅有些怔愣。她抿了抿嘴角，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好经过西街，就过去排队买了。”
霍砚说得云淡风轻, 眼睛却比他的话语诚实，一直看着林浅浅没有移开视线。林浅浅“哦”了一声, “……我又没让你买。”
说着, 她又把袋子举到他面前，“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霍砚眉宇微微蹙起, “我不吃这些。”
“我也不吃。”
“都是你喜欢的，为什么不要？”
林浅浅遽然抬起头，“你还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她似乎是很诧异。两人过去在一起这么多年, 霍砚对她都没什么探究欲。大学期间她总是拖着他去吃各种好吃的，但霍砚不热衷这些，虽然都会勉为其难地陪着她，但自己基本不吃。久而久之, 林浅浅以为他不愿意，就很少再勉强他陪着自己了。他竟然还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
还是他觉得只要是零食就没有她不喜欢吃的？
霍砚给她之后就没有再接，听到林浅浅诧异的语气，眸光跳跃了一瞬，随即归于平静，“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她的喜好就跟她这个人一样不能长时间保持稳定。有段时间林浅浅喜欢吃甜食，恨不得每一顿饭后都能来一个纸杯蛋糕。不到一个星期她就会腻，然后喜欢上了酸辣口的泡菜。再过不了一段时间，等她吃腻了那些东西之后，又开始馋甜食。然后循环往复，乐此不疲，没有定性。林浅浅又“哦”了一声。但她还是坚持不要，“我现在不想吃这些，你拿回去吧。”
霍砚没动。过了一会才问：“那你想吃什么？”
林浅浅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霍砚眸光沉了沉。片刻后，他开口：“一起吃顿饭吧。”
在林浅浅回答之前，他又补充道：“只是吃顿饭，不会对你做什么。”
林浅浅又愣住。她不知道霍砚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我还有点事情，可能没什么时间。”
霍砚看了眼腕表，“我等你。”
“你这么闲吗？”林浅浅想也没想就问出口，“吴星辰说你等一下午了。”
霍砚看向她，“嗯，你什么时候结束？”
林浅浅觉得怪怪的，“我俩都离婚了，没有非要一起吃饭的理由吧……”
霍砚不说话。他看着林浅浅百般推脱的模样，心腔某处地方有些酸。见他沉默了，林浅浅就把东西又递到他面前，“这个你还是拿走吧，我不需要。”
霍砚没有伸手，只注视着她。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你以前很喜欢。”
“但我现在不喜欢了啊。”
林浅浅皱起眉，突然开始烦躁。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莫名滋生出一些恶劣的心思来，“我现在比较想吃徐记那家的梅菜扣肉饼。”
霍砚没有犹豫，“我去买。”
林浅浅又说：“徐记那家每次都要排很久的队，而且他们十点开门，下午五点就收摊了，现在买不到了。”
“你看，有的东西就是这样，迟到了就没有了。”
霍砚没有理会她话里的深意，看了眼时间，“现在四点半。”
“半个小时也不够啊。”
林浅浅又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他面前，“你把这些带走吧，我不要……”
霍砚蹙起眉头，“那就扔了。”
林浅浅愕然，“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她嘴角紧绷着，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对峙了片刻，她有些不耐烦，“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吧，不然我真的会直接扔掉的。”
说完，她没再看霍砚一眼，直接转身回了俱乐部。看着林浅浅匆匆跑开的背影，男人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等到大门关上，他才迈开脚步。脚边的落叶被风卷起。宽阔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俱乐部。吴星辰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林浅浅进来，立刻迎了上去，笑着问：“你俩聊什么了，去这么久。”
其实也就去了几分钟。“没什么。”
林浅浅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们吃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