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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打开门,一具满身鲜血的人就被丢到了她的面前。
是小怜!
凤青瑶瞳孔骤缩,慌忙去抱她:“小怜,怎么会这样?”
这时,南宫绝走了过来。
“小怜要毒害花隐,我按瓴朝律例,施以杖刑。”
小怜靠在凤青瑶的怀里,想要解释,一张口,鲜血止不住的滑落。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想要抚摸凤青瑶的脸,但手到了半空中却重重地垂下了。
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白雪。
这一刻,凤青瑶只觉所有的冬雪都落进了心中。
第九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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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更何况,凤青瑶心中装了九世的冬。
凤青瑶痴痴地抱着小怜的尸体,轻轻地扫落着她身上的积雪。
“小怜,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南宫绝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凤青瑶,眸色深邃。
“你没有什么解释的吗?”
凤青瑶闻言,什么也没说。
小怜已亡,死无对证。
南宫绝信步来到她面前。
“我不曾想你竟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凤青瑶喉咙一哽,只继续抱着小怜,不说话。
南宫绝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等着她解释、道歉……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雪落满头,凤青瑶依旧一句话也不吭。
这幅固执的模样,不由得让南宫绝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凤青瑶就常常来林府,给他带书籍糕点,不管他如何不要,她都日日如常。
从前那个小丫头虽然烦人,却是天真烂漫,何时变成了如今这幅恶毒的模样了?
南宫绝转身要走。
身后凤青瑶忽然出声喊了一句:“洛城……”
洛城,是南宫绝前世的名字。
南宫绝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脚步一顿,眸色暗了下去。
凤青瑶仿若未知,只是抱着小怜靠着红墙,喃喃自语。
“洛城,你骗我……是你说来世要好好在一起一回,我记了八世,为何你一世都不曾记得……”
南宫绝听着凤青瑶说的这些话,眉宇紧促。
他看向一旁随从:“去请大夫过来。”
……
凤青瑶经历了几世的生死别离,可只有这一世,她从未有过的心痛。
小怜被随从强行带走,她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屋顶。
屏障之外,一个老大夫叹声说道:“生生世世不过罔言,我看夫人是患了癔症。”
癔症与疯症虽有一字之差,道理却都一样。
老大夫走后,南宫绝对外吩咐,禁足凤青瑶。
接连几日。
南宫绝都没有再来过这里。
本就凄清的院子,如今只剩下凤青瑶一人,她更觉孤寂了。
这夜寒冷肆意,外面的风雪仿佛比以往的每一场雪都还要大。
凤青瑶面色苍白的站在庭院外,看着落雪,不知为何心慌地厉害。
“嘎吱——!”
院门忽然被打开。
南宫绝一身玄色长袍走了进来。
他看着站在雪里,长发披肩的凤青瑶,眼底是道不清的神色。
“后日我便要离京。”
凤青瑶听后,依旧不置一词。
南宫绝见状,心口莫名很闷,明明之前她还说要夫唱妇随。
他走上前,看着凤青瑶:“若你现在悔改,我可带你一同去江南。”
凤青瑶听到这话,眼睫微颤,她仰头看着南宫绝俊逸的一张脸,干裂的唇轻启。
“南宫绝,我不去了,我想回家。”
南宫绝闻言,愣住。
凤青瑶望了一眼身后的院落,曾经她无时无刻不想住在这里,可是当小怜无辜死后,她才知道自己这情爱荒唐。
往外走的时候,她又道:“我知情不由己,你心仪花隐,自是看不到她的不好。可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你。那日,我只是让小怜去送天山雪莲,没有别的……”
话落,她没入大雪之中。
凤青瑶什么都没拿,步行到相府。
但是走到门口,她却看到往日繁华的相府外贴满了封条!
第十章 满头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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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江垣暮一身白衣,戴着斗笠走了出来。
他看到站在外面的凤青瑶,声音沉重。
“小姐,你怎么现在才来,速去见相爷最后一面吧。”
此话如同一道惊雷击向凤青瑶。
她来不及细想,连忙进去。
相府内房。
方丞相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气息奄奄。
老管家在一旁含泪伺候着。
方丞相不甘心地睁着眼,看着老管家:“我……二丫……”
老管家抹着泪:“已经让人去叫了,相爷您再坚持等等,小姐很快就会回来。”
这话,他已经说了好几遍。
前天,方丞相在朝堂上以死明鉴,受伤回到家后,他便去林府找小姐。
然而里面的小厮,却不准他见小姐。
方丞相疼得哼出了声,但却还是强忍着,他见女儿最后一面。
“老爷,您再喝点药。”老管家哽咽着,把药递到他的嘴边。
药刚入口,方丞相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鲜血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疼得紧紧地攥着被褥,挣扎着想要再多活那么一刻。
可命如蒲苇一折就断。
他用尽力气,只吐出最后一句话:“我死后……我二丫该怎么办……”
“嘭!”得一声,他的手重重垂下,整个人再没了声息。
“老爷!”
凤青瑶来到门口时,只听到老管家大喊的声音。
她远远就看父亲满身是血地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声息。
这一刻,她仿佛连哭都不会了。
“爹!”
凤青瑶踉跄着走到床前,身体瘫软跪在了父亲面前。
“爹……二丫来了,你快醒醒,睁开眼看看我……”
管家看着凤青瑶,红着眼道:“小姐,相爷忍痛等了你两天,你怎么都不露面啊?你小时候,相爷可最疼您。”
凤青瑶听到这话,后头一哽,口灼热涌出从嘴角滑落。
而与此同时,她一头的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成了白发。
“小姐……”管家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了。
他连忙出门去追赶已经远去的江御医。
待两人回来后,凤青瑶已经昏厥过去。
江垣暮给凤青瑶把完脉,叹声道:“她积了太多的心结,相爷这一离世,就再也压不住了。”
退去手,江垣暮不明白,凤青瑶如今大好年华,为何心底似藏着无人知晓的悲痛?
他突然想起之前凤青瑶曾问自己的话,眼神逐渐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