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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来的及多问，就被带上了花轿。
花轿颠簸摇晃，凤青瑶坐在里面，手里紧紧攥着之前哥哥方玉京给自己寄的新婚手镯，不知为何心底隐隐不安。
她又想起父亲和南宫绝所说的话，忍不住轻轻地将轿帘的一角掀开。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如同一道惊雷直直地击向她。
只见那满目喜庆的红妆之后，竟然出现了一行穿着白衣，抬着黑棺的送葬队伍。
而黑棺正前面放着的牌位上写着：爱子方玉京之灵位。
第五章 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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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青瑶心口霎时疼痛不已。
她红着眼，伸手扯开轿帘：“我要下轿。”
然而随行的人却拦住了她，一旁的媒人连忙劝说：“小姐，您新嫁，走回头路不吉利。”
南宫绝听到后面动静，骑马来到凤青瑶面前。
“你父亲为了你这亲事，刻意隐瞒了你兄长战亡的消息，你确定要回？”
凤青瑶闻言，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不知道是怎么被送去林府的。
拜完堂，被送入洞房。
林府很热闹，但凤青瑶坐在新房之中，只觉凄冷至极。
她看向身旁丫鬟：“我想见阿绝。”
丫鬟闻言开口：“少爷正在前厅招呼客人，要晚上才能来。”
凤青瑶只得静静等候。
夜幕落下，临近深夜南宫绝也没来。
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站在外面的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新娘子这般被冷落。”
“是呀，我看新郎官是不会来了。”
“……”
凤青瑶听着这些话，心里满是苦涩。
她素手轻轻揭开了盖头，不顾丫鬟婆子诧异的神情，往外走。
方林两家曾经有来往，凤青瑶也知道这府邸的各处在哪儿。
她一路到了书房，果然里面还亮着烛。
不顾丫鬟小厮异样的眼神，她一身红装走了进去：“阿绝……”
南宫绝正坐在案前，提笔写着奏章，闻声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凤青瑶。
“你不好生在新房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凤青瑶缓缓张口，声音沙哑：“我想回家。”
“你刚嫁入我林府，如今归宁之日未到，你回去，是不顾我的脸面吗？”南宫绝冷冷回。
凤青瑶愣住，望着南宫绝俊朗的面孔，喉中苦涩更为浓烈。
南宫绝被她看的有些不耐烦。
“若无别的事，就回房。”
凤青瑶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她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兄长战死的事？”
两天前，南宫绝的话句句在耳。
南宫绝写字的手顿住：“你若是来兴师问罪，应该找你父亲，他也知。”
凤青瑶身形一晃，几乎要站不住。
南宫绝再也没了耐性，起身从她身边离去。
……
夜深露重。
凤青瑶在书房门口，站了很久。
最后她还是回了丞相府，行至门口，原本挂满红绸的府邸，此刻都被白色丧幡取代。
凤青瑶红了眼，抬手敲门。
管家打开门，看着一身红装的凤青瑶，赶忙迎她进门。
才踏进府邸，凤青瑶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灵堂，还有那尊漆黑的棺材。
“青瑶？”方丞相红着眼站在棺材旁，看到不远处的她，“你怎么回来了？”
凤青瑶看着父亲，一日不到，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爹，您怎么不告诉我，哥哥出事了？”
方丞相不由得摇头，喉咙哽咽：“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过来给你哥哥磕两个响头吧。”
凤青瑶听到父亲没有否认，鼻尖顿时酸涩不已。
十年，她和父亲十年没有见到哥哥，没想到这次相见竟然是天人两隔。
凤青瑶走上前，朝着棺材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而后她站起身：“爹，我想见见哥哥……”
管家这时让人推开了棺盖，凤青瑶看着里面，竟是衣冠冢。
而其中，她曾经给哥哥缝制的护心甲上，满目鲜红。
第六章 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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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哥哥在战胜的前一天殒命，只是为了稳定军心，一直没敢传消息回来。
而父亲在得知消息后，又为了凤青瑶安心出嫁，只能等她出嫁后，才将儿子迎回来。
“你哥哥没有愧对朝廷，他守住了我大瓴朝每一寸疆土。”
凤青瑶闻言，眼泪再忍不住滚滚而落。
她依稀记得，十年前哥哥一身戎装，对自己说：“男儿就该保家卫国，哥哥虽去边关，也会在远处守护着你。”
苦涩瞬间溢满了喉咙。
方丞相走上前，声音苍老。
“好了，今天你新嫁，现在回来不合礼数，回去吧。”
凤青瑶步伐僵硬，不忍离去。
方丞相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对管家道：“送小姐回去。”
在回林府的路上，风雪很大，到达时天色也将要亮了。
凤青瑶一头黑发上落满了白雪，而南宫绝一身玄袍正站在院中。
两人相对而立，凤青瑶不觉想起前世南宫绝说过的话：今朝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夫君。”她喉咙一哽轻声唤道。
南宫绝看着她苍白的脸，将喉中冰冷的话压下。
他转身要走，凤青瑶忽然上前几步，从身后直接抱住了他。
南宫绝身形骤然一僵：“放手。”
凤青瑶却仿佛没有听见，她收紧了手，脸靠在他宽阔的背上，声音沙哑。
“我好冷……你让我抱抱好不好？”
南宫绝剑眉紧促，伸手将她的手一寸寸掰开。
“凤青瑶，娶你已是我最大的让步，其他的，你不要妄想。”
话落，他转身快步离开。
凤青瑶望着雪下南宫绝决绝的背影，眼底一派潮湿。
一夜没有休息，凤青瑶换了一身常服，去给婆婆敬茶。
南宫绝没有来，她独自去到主厅。
一路上，所遇之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小怜跟在她身边，也不由替她感到委屈。
凤青瑶刚踏进主厅，却见花隐也在里面。
花隐此刻正和林母有说有笑，见到凤青瑶来，作揖：“姐姐。”
林母这时候才注意到凤青瑶，放下手中的吃食，一副慈爱模样。
“青瑶，你别介意，花隐怀了我林家的骨肉，我不能让孩子流落在外，就将她接了过来。”
话说至此，哪还有凤青瑶反驳的余地。
凤青瑶温声道：“一切凭娘做主。”
昨夜，她想了很久，这一世能与南宫绝成婚，就当是圆了前世他和自己的心愿。
至于其他，她不奢求。
从主厅出来前，忽然身后又传来林母的声音。
“娘听闻阿绝不曾进你的院子，若你不能有所出，也望别怪他今后纳妾。”
凤青瑶身形一怔，什么话也没说。
外面白雪皑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