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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僵持着,软榻上昏迷的玉姝突然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环视了一圈周围环境,神色中带着些茫然。
待看到承顺帝时,竟一时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父皇?”
这一声颤颤又孺慕的话语,直喊得承顺帝心里发颤。几乎是一瞬间,他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许多长女小时候的画面。
那会儿高祖还在,他也还只是太子。
高祖待人严厉,尤其对他管教甚严。可爷孙两的感情却非常好,每每下了朝都要来东宫逗小丫头玩耍。
小丫头可爱又聪慧,但凡他背不出书或写不出策论,要被高祖责罚时,小丫头总要晃着扎双丫髻的小脑袋去帮忙求饶。
以至于高祖总狠不下心,对他的惩罚也总不了了之。
承顺帝眼前开始恍惚起来,久违的父爱,也因为这一声呼唤开始滋滋往外冒。
“昭德。”
承顺帝起了身,走下来在玉姝身边站定,半俯着身子面露关怀,语气格外温和:“给父皇说说,你到底在薛家受了什么委屈?”
第021章 儿臣与驸马过不下去了
望着承顺帝慈祥的面容,又听着他这般疼爱的话语,玉姝忽然觉得一股委屈直冲心头。
她知道这是原身残留的情绪,便也没有刻意控制,任由其发泄了出来。
眼泪涌出鼻头酸涩,玉姝半仰着头,开始在承顺帝面前小声哽咽。
金銮大殿上一片寂静,朝臣垂下眸子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一时间只能听到玉姝低低的啜泣声。
承顺帝此刻格外的有耐心,回忆带给他的父爱滤镜格外强大,哪怕是如今眼前这位昭德长公主其实对他来说很陌生,可他也还是扮演好了一个慈爱父亲的角色。
但玉姝深知承顺帝的秉性,盘算做戏时间差不多后,这才擦掉眼泪语气软软道:“父皇,昭德殿前失仪了。”
承顺帝摆手,语气宽容:“无碍,你是朕的长女,在朕面前撒娇哭闹一番又不碍事。还有,你还没告诉父皇,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话音落下,一旁跪着的薛老爷和曹氏就浑身紧绷起来。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榻上的玉姝,却没换来玉姝的回视,只瞧见了她紧抿的薄唇。
玉姝略略迟疑,片刻后眼睛红红的说道:“父皇,儿臣……儿臣与驸马过不下去了,儿臣与驸马成婚五载,驸马待儿臣一直冷漠疏离,任由妾室欺辱儿臣。公婆不将儿臣看作儿媳,只言语苛责数落。薛府下人奴婢,也从不将儿臣视作薛府的主子……”
玉姝一字一句说着昭德公主往日受过的委屈,曹氏听得浑身僵硬,偷瞄到承顺帝沉下了脸,一颗心也如坠冰窖似迅速往下落。
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嵇玉姝有朝一日会告发到皇帝面前来,可她自觉薛府乃是开国勋臣的后代,陛下又从不过问儿女们的婚后之事,所以心中便抱着一丝侥幸。
这丝侥幸从第一年开始,到了第五年,变成了理所当然和肆无忌惮。
可没想到,侥幸终有一日还是被戳破,甚至她们的家事竟被明晃晃的摆到了金銮大殿上来。
若不是那位黑脸侍卫在旁边盯着,曹氏都想出声打断玉姝的话,与其辩上一辩了。
玉姝语调温软的细数着这些年委屈,她说话有条有理,声音又软糯好听,竟也没有让承顺帝以及众朝臣生出不耐,众人站在大殿里,都侧着耳朵听完了。
几乎是玉姝前一秒刚说完,承顺帝下一秒就踹到了薛老爷身上。
“混账东西!我皇室公主岂容你们这般糟践?昭德乃是朕的长女,是朕捧在手上的金枝玉叶,朕尚且舍不得动她一根毫毛,你们竟敢如此欺辱于她?”
承顺帝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他踹了一脚薛老爷后,似乎有些不解恨,又侧身踹了一脚曹氏。
这一脚比先前那脚还要重些,曹氏一时不备,被直接踹趴在地上。
朝臣们瞧见这一幕,有心觉得承顺帝此举上不得大雅之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随便对女流动脚?
可承顺帝是天子,天子想做什么,又哪是他们能置喙的?
于是众人再次低头垂眸,不动声色的装隐形人。
倒是玉姝,看到承顺帝竟勃然大怒,心中还有些诧异。
第022章 又怂又上头
玉姝看过这个世界故事的来龙去脉,自然也了解这个世界中主要人物的性格特点。
承顺帝除了沉迷求仙外,还有个非常突出的特点就是,怂!
朝臣掐架,他能装瞎就装瞎,实在躲不过,那就粉饰太平。后妃宫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儿女婚姻之事,向来都是冯皇后一手把持,他顶多动动嘴皮子,让人传个圣旨。
至于其他大事小事,那就更不用说了,能推就推,反正都没看一场马球来得有趣。
所以承顺帝这个人,最不喜欢替人出头。
也因为这样,他的皇帝威风常常被御史台官员三言两语刺得消失匿迹,恶性循环几次后,承顺帝见到御史台官员都条件反射的怕。
这一次,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他竟然威风凛凛的替玉姝撑腰,玉姝都觉得有些魔幻。
她本来也没对今日这番诉苦抱希望,只想着能和离就和离,实在和离不了也得自己占个理,不让薛家人得了什么好。
没想到……
玉姝抬头看着承顺帝,漂亮的眸子睁得很大,眼里是满满的惊讶和感动。
虽然她今日的装扮很是低调浅显,可因为容貌着实出众,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像是浸了水的黑曜石一般,只瞧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眼睛。
承顺帝看清了玉姝眼中的神色,心中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就好像,被人突然依赖认可了一样。
这种突然涌出来的情感让他非常上头,当下就不顾身份,又狠狠踹了曹氏两脚。
曹氏被踹到了心窝子,疼得一口气背过气差点缓不过来。可踩她的人是当今天子,她哪怕是死也不敢就这么闭着眼倒下去。
强撑好久才缓过了气,可身子稍微一动,就疼得撕心裂肺,曹氏顿时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眼泪来。
承顺帝得到了长女的崇拜,又活动了筋骨,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他冷眼瞧着曹氏,双手负在身后,很是有威严的冷斥道:“你还有脸哭?朕的掌上明珠,就是这样让你们薛家糟践的?”
曹氏脸色苍白的掉着眼泪,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低着头的曹老爷却连忙拉了拉她。
承顺帝见状,觉得心头更加舒坦,大手一挥直接下旨:“来人,薛家人目无皇室以下犯上……”
话还没说完,赵纪皱着眉头又站了出来:“陛下,公主鞭笞驸马一事还未了结,若就这样处置了薛家,恐众人不服。”
玉姝听到这话,偏过头看了赵纪一眼。
正巧赵纪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玉姝看清了这个年过四十的御史大夫眼中是明晃晃的嫌弃。
玉姝:“?”
承顺帝很烦赵纪,这一刻更烦,可赵纪的话他也反驳不了,昭德鞭打驸马的事儿确实还一句没问呢!
他便瞪了眼赵纪,转身走回上首的龙椅上坐下,这才语气温和的问道:“昭德,薛氏夫妇告你鞭打驸马,可有此事?”
话音落下后,朝堂中好几处视线都朝着玉姝看来。
众人都以为玉姝不会承认,可谁知,玉姝看着承顺帝,很是平静的点了头:“回父皇,确有此事。”
第023章 与键盘侠的鼻祖打辩论赛
一语落下,众人哗然。
承顺帝脸上是明晃晃的讶异,赵纪更是冷着脸呵斥玉姝:“女子当以贞静恭顺为美德,公主身为皇室之女,不为天下女子做表率,竟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狠辣之事,心中可有惭愧?”
玉姝被他讽刺,不羞也不恼,脸上甚至还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她看着赵纪含笑反问:“本宫为何要惭愧?”
赵纪板着脸说道:“女子出家从夫,公主既然已经嫁给了驸马,就应该好好相夫教子做贤妻良母。可公主不仅没有,甚至还殴打丈夫,这难道还不够让公主惭愧?”
玉姝听着这话,想了想认真问赵纪:“本宫想知道,赵大人是否有‘闻风乱奏’的习惯?”
话音刚落,赵纪便双目瞪圆:“公主此言欺人太甚!!”
爷儿两凭什么都这么说他?
他作为言官,有理有据的弹劾,凭什么说他闻风乱奏?
玉姝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惹得赵纪这么激动,她好奇的看了几眼赵纪,又抬头瞄了眼承顺帝。
承顺帝在不停的给她使眼色,玉姝仔细辨别了半晌,最后……接收信息失败!
果然是假父女,默契为零!
玉姝也不管赵纪为什么这么激动了,她轻咳一声说起了正题:“赵大人只知道本宫鞭打驸马,可知本宫因何鞭打驸马?”
赵纪一噎,想了想,很是自得的找了个符合大众思维的解释:“因为公主嫉妒妾室受宠,心生怨恨,故此借鞭打驸马来泄愤!”
玉姝惊叹:“赵大人你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可惜了,这个解释很符合逻辑哎!”
赵纪觉得玉姝这态度简直就是在轻视他,不由得黑了脸:“金銮殿上,还请公主端正仪行。”
玉姝听到后,立马端正神色冷笑一声道:“赵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作为上谏天子下督朝臣的士大夫,赵大人想必这些年过得很是风光吧?”
玉姝变脸速度过快,整个朝堂没一人跟上她的节奏,更遑论怀揣满腹“夫为妻纲”大道理只想争面子的赵纪。
赵纪被说得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想辩解时,只听玉姝又铿锵有力的说道:“薛松之尚主五年,不尊嫡妻挑衅皇室藐视权威,为妾室动私刑鞭打公主。此等理应诛九族之人,赵大人也愿意为他捍卫夫纲以下犯上?”
众朝臣群脸懵逼:“?”
不是公主打驸马吗?怎么又变成驸马打公主了?
赵纪也在迷糊,玉姝却又掷地有声道:“凡斗者,必自以为是,而以人为非也。赵大人以三寸不烂之舌闻名鄞京,天子朝臣皆对赵大人退避三舍,赵大人便指天画地目中无人了?难不成赵大人也想效仿薛家藐视皇室挑衅天威吗?”
赵纪:“……”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看着赵纪一张老脸憋成了紫茄子,说完这些话的玉姝悄悄换了口气。
和键盘侠的鼻祖打辩论赛,怪累人的。
大殿上安静下来,众人回味着玉姝说的话,终于察觉出不对来。
公主方才说……薛驸马为了妾室对她动用私刑?
第024章 是想让本宫养面首给他生一个吗?
众人都看着玉姝,希望玉姝给出一个明确答案。
玉姝却不自己说,而是转头对侯在一旁的太医院使道:“院使昨夜带医女来瞧过伤势,就让他们代本宫说吧!”
说完后,玉姝又倚在榻上,“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院使早就料到今儿个被传到金銮殿没什么好事,但他的立场如何,那是显而易见。
“回陛下,公主的确受了重伤,看伤痕是被人鞭笞所致。昨夜微臣带医女前去时,公主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院使简单两句话说完,就低下了头。
其他人听到这话,对视一眼,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