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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呵欠后,承顺帝开始思索要不要找些事情给他们做。
正胡思乱想时,御前大太监柴福在他耳侧小声道:“陛下,薛大人和薛夫人在宫外求见,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承顺帝没反应过来柴福说的薛大人是哪个,正巧,站在下方的御史大夫赵纪上前一步:“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承顺帝一看到他,眉头顿时皱成了三道深沟。
御史台的赵纪大人,动不动就弹劾人。
小到批判同僚纳妾风流,大到指责他这个皇帝不务朝事……若不是高祖留训“刑不上大夫”,承顺帝早就想把他脑袋瓜子砍掉当球踢了。
今儿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他盯上,又要挨这么一顿批判谩骂!
承顺帝面色很是不耐烦的说了声“讲”,暗地里却悄悄侧起耳朵,想听听又是哪个朝臣的桃色绯闻。
不成想,听到了自己长女昭德公主的。
“……昭德公主夜围薛府动用私兵,滥用酷刑鞭笞驸马,此等行径不仅有失天家颜面,还为天下女子做了不良表率,着实有乱我大夏纲纪。微臣主弹奏不法,肃清内外……”
御史大夫赵纪板着脸,在下面说了一长串,承顺帝却只听到了“夜围薛府……鞭笞驸马”这几个字。
他顿时愣住,神色还有些不可置信。
等赵纪说完后,承顺帝才声音恍惚的问道:“赵卿刚才说的是哪位公主?”
赵纪的老脸黑了一成,他挺直后脊沉声道:“回禀陛下,微臣要弹劾的是昭德公主,昭德公主行为不端……”
话都没说完就被承顺帝打断:“行了,既是弹劾昭德公主,可有证据?赵卿啊,你这个闻风乱奏的毛病,真得改一改了!”
昭德是他的长女,性情从小就温软内敛,又一直心悦驸马。这样一个娇娇女,怎么可能会带兵围了薛府还打了驸马?
若真有此事,皇城司的人怎么可能不报给他?
简直是胡说八道!
见承顺帝摆明了不相信,甚至还借机讽刺了他一通,赵纪的脸直接板成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大饼。
他用力甩了一下袍袖,高声道:“薛驸马的父母亲如今就跪在午门外,陛下可召他们进来询问,便得知微臣是不是闻风乱奏!”
“闻风乱奏”这四个字咬得格外重,像是与承顺帝杠上了似的。
承顺帝想砍他脑袋的冲动又冒了出来,好在大太监柴福立刻上前小声道:“陛下,奴才刚刚给您说的,就是驸马府上的这位薛大人。”
承顺帝这才把砍脑袋的冲动给按下去,他动了动身子,皱着眉头沉声道:“传薛……”
柴福小声提醒:“驸马之父名延金。”
承顺帝拉长语调道:“传薛延金夫妇。”
殿外等候的宦官高声唱和:“陛下有旨,传薛延金夫妇觐见!”
嘹亮的声音响起在宫廷上空,从金銮殿至午门前,薛老爷和曹氏终于被带上了朝堂。
这是两人平生头一回,跪在偌大的金銮殿中,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
而这群打量的视线中,最为明显且肆意的,就是来自大殿正上方的承顺帝。
第018章 驸马就是个可怜无辜的小白菜
薛老爷和曹氏心中打鼓,一进殿内就跪下叩拜,嘴里喊着吉祥话,头却都不敢抬。
承顺帝看了几眼他们黑漆漆的头顶,很是随意道:“起吧!”
薛老爷站了起来,曹氏却依旧跪在地上,薛老爷见状,又忙重新跪了下去。
承顺帝挑着眉问道:“薛夫人这是何意?”
曹氏壮着胆子,略抬起头大声道:“启禀陛下,臣妇今日……今日是来告御状的。”
虽然她鼓足了勇气,可声音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
承顺帝知道这两口子是来告他长女的,虽然心中不悦,可秉着听八卦的想法,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哦?薛夫人状告何人啊?可说来听听。”
曹氏立刻把玉姝带府兵围住薛府,还指使下属鞭笞薛松之的事情全部一一道来。
因为薛松之是她的儿子,所以这番说法全部带有主观态度,不仅将玉姝描述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还把她儿子薛松之塑造成了一个可怜弱小的无辜小白菜。
这般动情且深刻的描述完毕后,朝臣们议论纷纷,就连承顺帝听完都有些怀疑起来。
难不成长女嫁人五年后,性情真的大变了?
承顺帝心中疑惑,皱着眉头看向曹氏。曹氏泪眼婆娑双眸红肿,瞧着像是哭了一个晚上。一旁的薛老爷虽然不说话,可也义愤填膺满脸恼怒。
这两人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污蔑昭德的样子。
承顺帝左思右想,还没给出一句话,御史大夫赵纪就率先开了口:“陛下,公主夜围薛府鞭笞驸马之事,也有不少同僚亲眼所见。事情真相既已大白,微臣奏请陛下还薛驸马一个公道,以肃朝堂正朝纲!”
赵纪说完后,御史台那些见风使舵的碎嘴子,各个上前一步大声道:“请陛下还薛驸马一个公道,以肃朝堂正朝纲!”
众人合声高喊,金銮殿内顿时传来余音回响,承顺帝忍不住沉脸瞪了眼赵纪。
全天下人也没这些碎嘴子屁话多,这御史台官员的脑袋,真该都砍了才是。
承顺帝板着脸,扫视了一圈下首的朝臣,然后看向站在最前方的成国公裴天华。
裴天华袭成国公爵位,却是朝中武将之首。
年龄约莫四十左右,生得相貌堂堂英武俊美,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他自上了朝就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会儿接到承顺帝的暗示,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昭德公主性情温婉知书达理,鄞京人人皆知,怎会无缘无故命人鞭笞驸马?微臣认为,此事定有蹊跷。”
曹氏听到这话,心中一跳,立刻先声夺人道:“公主与文柏成婚多年,文柏敬她尊她,从未有过丝毫僭越之处。昨日之事,实是臣妇也不解公主为何会突然这般?”
曹氏说着,还伤心痛哭起来。
几个同尚公主的驸马家庭,很是同情的对她抛了几个怜悯眼神。
裴天华却不为所动,而是身姿挺拔语调朗朗道:“薛夫人此言差矣,若驸马当真敬重昭德公主,便不会在婚后月余便纳妾过门,还在嫡子未立时先有庶子。便是鄞京人人都道荒唐的绥国公府,也没有庶出的曹姓长子。”
第019章 宣昭德公主觐见
绥国公府是曹氏的娘家,裴天华这句话说的曹氏神色讪讪。
她抿住唇,想着娘家那位雷厉风行的大嫂,藏在袖中的指甲被狠狠扣在了掌心里。
裴天华毫不费力拿下曹氏“一血”,又转头看向御史大夫赵纪:“赵大人素来刚正不阿、清正廉明,当年薛驸马刚娶妻便纳妾,此等荒唐之事,赵大人怎不闻风在朝堂上弹劾一笔?”
赵纪脸色顿时如调色盘似的,红了白,白了又红。
他有心想与裴天华争执一番,可当年这事儿的确是他失职,便是想争执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天华顺利拿下“双杀”,又慢悠悠的转过身,看向跪在大殿正中心的薛老爷。
薛老爷觉察到这股凌厉视线,顿时一个哆嗦,竟都不敢抬头,身子又往下瑟缩了一番。
裴天华居高临下的看着薛老爷,沉声道:“子不教父之过,想来薛驸马娶妻月余便纳妾这事儿,也是因为薛大人做了榜样。”
顿了顿,裴天华又笑起来,“我听说前些日子,薛大人又纳了两个美妾,都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姑娘。薛大人已经出嫁的女儿,如今都已过双十了吧?”
言外之意,你个老不羞的一把年纪了,纳的妾竟然比你闺女年龄都小,真是不害臊!
自己都行不正,养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被裴天华明嘲暗讽一番,薛老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裴天华翻出私事,他就像是被当众扒了衣服一样,顿时羞得想原地找个地洞钻进去。
挫了薛老爷的气焰,裴天华开局便干脆利落拿到了“三杀”。
他抬头看了眼上面眉开眼笑的承顺帝,神色平静道:“因此,微臣以为,此事当请昭德公主进宫当面对质。公主乃金枝玉叶,岂可因一妇人和性喜弹劾的言官片面之词,便贸然羁押?”
裴天华说完,便退回自己位置,垂下眸子深藏功与名。
来告状的薛氏夫妇闭嘴了,碎嘴子赵纪也熄火了,承顺帝“哎呀呀”的得意开了口。
“裴爱卿你这张嘴啊,明明是武将,怎么比赵卿还能说会道呢?不过朕听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状告公主这事,历朝历代都没出现过。今日既然薛家告上金銮殿了,那朕自然要管上一管。”
承顺帝坐正,很是威严的说道:“传朕旨意,召昭德公主觐见。”
大太监柴福立马转身出去吩咐小太监去宫外传旨,承顺帝就很贴心的让薛老爷和曹氏先去偏殿等候,然后其他人继续谈论政事。
只是有了薛家一事的打岔,众人此刻也没有多少要谈论政事的心思,满脑子都是关于薛驸马和昭德公主的八卦。
好在大理寺那边还有些案子的复核需要拿出来与承顺帝说说,所以文武百官皆耐着性子听了会儿案件。
消磨了半个时辰后,昭德公主终于来了。
但让众人诧异的是,这昭德公主竟然是被公主府的府兵抬上来的。
承顺帝看着躺在榻上的玉姝,震惊道:“昭德这是怎么了?”
第020章 给父皇说说,你受了什么委屈?
庞顶侍侯在榻子一侧,听到承顺帝询问,他抱拳跪下道:“回禀陛下,公主前日遭驸马毒打,伤势严重,昨夜回府后便一直昏迷不醒……”
“你胡说!”
等候在偏殿的曹氏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她一阵风似的蹿到庞顶面前,指着榻上的玉姝说道:“昨夜公主还带人来包围了我们薛府,她能走能动,怎么可能昏迷不醒?”
庞顶抬眸,直直的盯着曹氏道:“金銮殿上,陛下还未开口,岂容你一介妇人如此放肆?”
太监柴福一听庞顶抢了他的台词,连忙尖声道:“大胆!”
曹氏赶紧跪了下去,后面出来的薛老爷,也默默的跟在她身后跪下。
承顺帝没心思管那上蹿下跳的曹氏,他视线落在玉姝脸上,眉头皱得很高。
昭德出嫁后鲜少回宫,每次回宫也多是去坤宁宫看她母后,这五年来他们父女很少碰面。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这副场景。
她瞧着……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和以前的模样都不大相像了。
大殿中蓦然寂静下来。
承顺帝不说话,朝臣们也不敢说话。
裴天华看了眼承顺帝,见承顺帝似乎有些走神,轻咳一声提醒道:“陛下,公主昏迷不醒,是否要传太医来?”
承顺帝这才回神,连忙对柴福道:“快宣太医!”
诏令一道一道下去,得知是昭德公主被抬上了大殿,太医院的院使和医女对视一眼,默默的跟着小太监往外走。
到了大殿,承顺帝吩咐他们把脉查看,院使把了脉后迟疑道:“陛下,公主是失血过多才引起的昏厥,如今虽没有性命危险,却依然需要好生将养着。”
承顺帝大怒:“昭德好端端的怎会失血过多?”
说着,他看向薛老爷喝问:“薛延金,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老爷猝不及防被点了名,不擅长撒谎的他顿时上下唇开始打颤,结结巴巴半晌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正僵持着,软榻上昏迷的玉姝突然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