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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去门口迎他,电话却响了。
“梁乔笙,快点走,现在快点走,我已经给你订好去法国的机票,机场会有人接你,快走。”是陆远乔的声音。
梁乔笙皱了皱眉头,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无缘无故地说这些。”陆远乔的声音又快又急:“梁乔笙,你是不是没有看新闻?现在外面的电视报纸铺天盖地的都是荣氏家族指控你杀人,马上就会有人站出来以犯罪嫌疑人的名义控告你,你还在家里干什么?你是真的想进监狱吗?梁乔笙,【创建和谐家园】是不是傻?”一向温文尔雅的陆远乔头一次爆了粗口,声音大得几乎把电话听筒震爆。
梁乔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反驳的话语就脱口而出:“荒唐,都是些八卦消息,你也相信,况且现在是荣氏做主,久箫怎么可能指控我?”陆远乔有些气急败坏:“你要相信我,快点走,我接到了消息,今晚上就会有人去荣宅带走你。”梁乔笙更觉是无稽之谈了:“久箫是我丈夫,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他,转而相信……”声音戛然而止,如同乐曲从半路拦腰而斩,有悲戚的回响。
“乔笙,阿笙,梁乔笙,怎么了?喂?”陆远乔听着她只说了一半的话,悬着的心此刻更是担忧,不停在那边喊着。
梁乔笙还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可是眼睛盯着进入大厅的人,却蓦然瞪大。
不可置信,极力反驳,愚人节玩笑?脑子里闪过千种情绪,轮换交替,最后变成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叙说的空白。
几个穿警服的男子走到她的面前,顾西贝紧随其后,面带笑意轻蔑地看着她,如同一个胜利者般带着炫耀。
“梁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一张国字脸的男人冷硬地说。
梁乔笙经过一系列情绪焦灼后,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挂断了陆远乔的电话,拢了拢耳旁的发丝:“稍等,我去穿件衣服。”顾西贝撇唇一笑:“去吧,毕竟外面在下雨,免得把你冻坏了。
哦,对了,走之前把这个签了吧!”几页纸递到她面前,醒目的几个字——“离婚协议书”,一份代表结束和解脱的协议。
梁乔笙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冷意从头至脚,她没有接过那几页纸,只要接过,似乎就是承认了什么。
承认荣久箫抛弃了她!承认这三个月,荣久箫都是在做戏!一切温情都是假的!温柔是假的,对她的爱意也是假的。
不,她不相信。
那些在眼底的温情和爱意怎么可能是假的?“怎么?不相信?”顾西贝看出了梁乔笙眼底的情绪,声音颇有几分讽刺。
她一步上前,拉起梁乔笙的手将离婚协议书硬塞给她。
“看清楚,这是荣久箫的亲笔签名,我想你肯定是认得的。”她抬着下巴傲慢地说道。
梁乔笙看着那个签名,嘴唇都在哆嗦。
认得,怎么会不认得?都说字如其人,有棱有角的字,彰显了荣久箫本人那杀伐果决的个性。
可如今这杀伐果决,却用到了她的身上。
让她连疼的力气都没有。
梁乔笙捏着离婚协议书转身走向自己的卧房,纵使心里情绪翻滚,可是面上却无丝毫端倪显露。
这让顾西贝有些挫败,她摩挲着自己鲜红的指甲,不屑地哼了声:“哼,都要去坐牢了,有什么了不起。”梁乔笙回到卧室关上门,脑中有无数念头。
如何补救?不能被带走?找自己信任的人求救,布局,找律师,她怀着孕就算进去也不会如何等等一系列的想法。
可是到最后,她却什么也不想做了。
她想,赌最后一把。
她不相信荣久箫真的会弃她于不顾,她不相信他不爱她,她不相信他舍得。
就算有很多事情错综复杂地横亘在她与荣久箫之间,他和她是相爱的,只要彼此信任,没有任何人能拆开他们。
多年前她能为荣久箫豁出性命,没道理现在就不信任他。
这么一想,什么都通透了。
回过神来,她发现手上的离婚协议书都被自己捏皱了。
不管如何故作淡定,身体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啊!梁乔笙看着离婚协议书,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以为过了很久,其实才五分钟而已。
她拿起桌上的笔,郑重地在协议书的另一侧签下自己的名字:梁乔笙。
乔是南有乔木的乔,笙是鼓瑟笙箫的笙。
她看向与她名字并列着又有些距离的签名:荣久箫。
久是久别重逢的久,箫是鼓瑟笙箫的箫。
名字并排的距离如同他们的现在,明明久别重逢,笙箫却拆分两端,一人一侧,楚河汉界,彼此在这纸上画上了永不交集的痕迹。
她签下这名字,是想给他以退路。
如果……如果……梁乔笙眼眸酸涩,强迫自己想下去。
如果他真的对她无情,真的对她没有丝毫的爱意,那么她就放他自由,不管身与心。
于身,她签了离婚协议书,让他自由。
于心,从此她将他从心底驱逐出去,永不让之入驻。
拉开抽屉,将离婚协议书放在里面,似乎完成了一种严肃的仪式,然后整装待出发。
穿了外套,打开卧室门,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宝宝,不要怕,妈妈会保护你的。”顾西贝看着梁乔笙出来,皱着眉头问道:“离婚协议书呢?”梁乔笙瞟了她一眼:“离不离婚是我和荣久箫的事情,就算要我签字也要荣久箫亲自来说。”顾西贝随即冷笑开口:“你是不是还对久箫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我告诉你梁乔笙,你别做梦了,荣久箫马上就要和我结婚了。
哦,对哦,你不知道吧!久箫哥说,他把你关在家里,让你什么消息都接触不到了。
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报纸头版头条说的都是这个,啧啧,你真可怜,不过就是久箫哥的跳板而已。”梁乔笙定定地看着顾西贝,眼眸乌黑如墨,没有一丝情绪。
顾西贝不禁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随即又有些唾弃自己,强撑着嘲讽道:“看着【创建和谐家园】什么?听不懂我说的话?”梁乔笙开口,声音清冷:“顾西贝,不知道你第三者当得高不高兴。”她顿了顿,轻笑:“我不签字,你就一辈子入不了荣家的户籍,一辈子都是不被法律承认的第三者,一辈子都无法当上荣太太!”“梁乔笙。”顾西贝听到梁乔笙的话,脸变得刷白。
梁乔笙瞟了她一眼,不理她那美丽面孔都崩坏的模样,转头对警察说道:“不是要带我走吗?我们走吧!”身穿警服的人面面相觑,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淡定的女人。
看守所。
四面暗沉,只有一扇小小的窗。
梁乔笙无意识地摸了摸墙壁,这是第几天了呢?算了算,也该有三天了。
看守所和监狱不同,它只是一个对罪犯和重大犯罪嫌疑分子临时羁押的场所,因此环境不会很差,进来的人也不会太绝望。
而她,有筹码。
看守所对于孕妇是不予收押的,所以只要她说出她是孕妇的事实,她就不会被收押。
只要出了这个墙,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她只是,不想说而已。
现在,不想说。
她在冒险,在赌。
又过了两天,她的助手兼律师陆决然终于见到了她。
陆决然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竟然红了眼眶。
“这么难过?”梁乔笙调侃。
陆决然背过身去拭了拭眼睛,转身过来又是那个万能的金牌助理了。
“乔笙,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利。”“怎么说?”“今天荣家正式对你提起了诉讼,指控你谋杀荣向南,我通过关系从对方律师的嘴里套出了话,据说……”他看了眼梁乔笙,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据说什么?”梁乔笙看着陆决然,示意他说下去。
陆决然闭了闭眼:“据说指控你谋杀的证据,万无一失。”梁乔笙愣了一秒,随即嗤笑出声:“这真是我至今为止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陆决然猛然站起身,握住梁乔笙的肩膀,手掌的劲道很大,捏得梁乔笙直皱眉:“梁乔笙,是真的,你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你的情况吗?你是真的危险了,对方证据确凿。”“那又如何?”梁乔笙依旧冷淡。
“梁乔笙!”陆决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梁乔笙。
“你要想出来就得翻供,就得提供新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你知道你该怎么做的。”“不行。”梁乔笙声音陡然拔高,言语里充斥着拒绝。
“乔笙,你到底还要不要自己的命了?谋杀罪是要判【创建和谐家园】的。
杀人偿命你懂不懂啊!明明……明明不是……荣久箫,你知道荣久箫现在在干什么吗?他和顾西贝天天招摇过市,婚讯传得满天都是,你知道吗?”陆决然目眦欲裂。
“总之怎么都好,就是这样不行。”“为什么不行?只要你说出真相就可以了,只要你愿意开口,你就什么罪名都没有了。”陆决然真的恨不能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荣久箫还装着什么。
梁乔笙沉默了片刻:“久箫他……会伤心的。”“跟你的命比起来,他的伤心算个屁啊!”陆决然大吼出声。
“于他人而言可能不算什么,可是于我而言,很重要。”梁乔笙认真地说。
陆决然瞪着梁乔笙,牙根都在发颤。
梁乔笙忽又想起什么,谨慎地说:“决然,帮我将梁默送走。
现在估计没人有时间盯着他。
其他的事,顺其自然。”“梁乔笙,你真是无可救药。”丢下这句话,陆决然带着愤恨转身大踏步地离开。
梁乔笙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自嘲:“无可救药吗?是啊,无可救药。”又过了些日子,她看着陆决然一天比一天焦急,脸色也一天比一天疲倦。
她明白,有些事情确实不是赌就可以的。
比如爱,比如希望。
她心底原本灼热的火花渐渐变小,最后,终至熄灭。
开庭之日很快到来,她上了法庭,原告方只来了代理律师,她没有看到荣久箫,连一向厌恶她恨不得将她扫地出门的荣母都没有出现。
她一个人戴着手铐站在审判席上,心却飘得很远。
律师说什么她听不到,法官说什么,她也听不到。
显而易见,陆决然根本打不赢这场官司,因为当事人根本不配合,不辩驳,只是听之任之。
陆决然盯着梁乔笙,几次想出口的话却在看到她的眼神时都止住了。
她在笑。
梁乔笙在微笑,那是一种释然的笑容。
陆决然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在还债,还的是荣向南的养育之恩,还的是荣久箫以往的爱意纠葛。
至此过后,两不相欠。
第八十九章 彼岸花开,你已不在
她从看守所转到Y市的监狱了,重刑犯,31号。
隔壁关了个女人,唱京剧,味儿还很正,每日都在唱,唱郎心似铁太匆匆,唱金玉奴,棒打薄情郎。
梁乔笙想,她肯定也是因为男人才进了这暗无天日之地。
女人,果然都是感性动物。
甘愿为自己所爱奉献上一切,即使是自由,即使是生命。
“31号,31号……”有人叫她,她迷糊地睁眼。
她看到了荣久箫,她终于看到了他。
可是他一开口,却是让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