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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阿松又锤碎了一个河蚌，将那壳给捡进了篓子里。
“早该这么想了。”杨柳应道。
“咔嚓。”杨柳扭头看过去，就见阿松又拿了个河蚌，握紧了拳头砸下去，又是“咔嚓”一声，那河蚌壳碎了几瓣。
抬头看阿松，就见阿松又拿了个河蚌，手起锤落，那河蚌一下就被砸开。
杨柳：“……”她才剥了两个河蚌，阿松就已经弄了五个了。
为啥她觉得自己才是个傻子？正看过去，就瞅见阿松将拿出五个河蚌，一一摆在地上，举着拳头“咔咔咔”几下就将那五个河蚌都给杂碎了，将河蚌肉捡起来丢进大汤碗里，将那河蚌壳捧起来丢进箩筐里。
“娘，不用剥了。”杨柳对着老太太摆了摆手。
老太太瞅过来：“咋？”杨柳指着阿松，老太太看过去，就瞅见阿松砸河蚌壳的动作，正努力撬河蚌壳的老太太愣住了，眼睁睁瞅着阿松轻松将面前的河蚌给分离了。
母女两人都默契地没吭声，各自起身到院子外头捡了个大些的石头，对着那些河蚌“咔咔咔”一顿砸，速度瞬间提起来了。
等大家吃完了饭，各自又都去干活了。
杨青山连午觉也不睡了，拉着大虎二虎就离开了家。
孟氏收拾了桌子就又去缝衣服了，杨叶也被喊着学着这砸河蚌的办法。
原本极慢又繁重的剥河蚌壳，在改变了办法之后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一个下午下来，比以往两天剥的还多。
晚上喝的糙米粥，吃完，杨青山就对着众人宣布：“往后家里所有人都要干活，不干活就没饭吃。”听到他这话，大虎和二虎都低了头没吭声。
二房母子三人倒是有些吃惊，不过也没多话。
杨柳心里颇为痛快，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两匹布丢得值得啊。
第二天一大早，杨柳才起床，就瞅见外头站着的孟氏和杨叶。
杨柳打着哈欠瞅着孟氏，就见她高兴地将叠的好好的一块布料递到杨柳跟前，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柳儿你瞅瞅，这里衣还成不？”“这快就做好了？”杨柳伸手接过去，往屋子走。
到床前，将那衣服给抖开，表面看还真是那么回事。
她将衣服翻过来，那拼接的地儿走线很细致，竟是比孙大娘的走线看着还好，甚至还锁了边。
这做的也太好了吧！杨柳扭头瞅向孟氏，瞅得孟氏揪紧了自个儿的手，慌张问道：“不成么？那……那要不我再拆了重新缝？”“二嫂，你这针线活儿做得真好！”杨柳惊奇道。
“啊？”孟氏一时没反应过来。
杨柳右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左手心，高兴道：“这办法果然好！我就是这么聪明！”瞅着她这高兴的神色，孟氏松了口气，低了头擦了一把眼睛。
昨晚熬到半夜，总算是弄完了，柳儿满意就成……杨叶拿着热乎的湿毛巾过来，杨柳松开衣服，拿着毛巾擦脸，脑子已经快速转动起来了。
这衣服要是罗掌柜的收，那她完全可以请村里针线活做的好的女人过来，形成流水线来做里衣，完全能把裁缝的人工给省下来呀！越想，杨柳就越高兴，当即就决定要去镇上找罗掌柜。
吃了早饭，杨柳带着阿松，背着篓子，带着自己那块布匆忙就往镇上走去。
一到布庄，就瞅见里头有五六位客人，罗掌柜瞅见她过来，让伙计招呼客人，他才从柜台后面抽出身，带着杨柳到后头的院子。
“罗掌柜你这生意真是越发好了。”杨柳夸赞道。
“是旺季到了，这不是要过冬了，这些人都是买布去做棉衣棉被的，就忙了些。”罗掌柜话也快了，步子也快了不少。
杨柳这才意识到这事儿，扭头看看阿松身上穿着的新单衣，这才意识到阿松也没棉衣。
到了店铺后面的大堂屋，罗掌柜请杨柳和阿松坐下，瞅了眼一直不怎么开口的阿松，扭头就问杨柳：“杨姑娘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啊？”杨柳咧了嘴，应道：“这里衣我们做出来了，拿来给你瞅瞅。”虽然在瞅见她时就猜到是这个事儿，这会儿听到，罗掌柜还是坐正了身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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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掌柜站起身，将那衣服抖开，细细摸了一把布料，果然是细棉布的，再瞅到衣服的做工，他心里颇为满意。
整个摸下来，那边都收得极好，比他找的裁缝做的还好。
满意地点点头，应道：“要是这做工这布料，我这边就都能收。”杨柳立马追问：“罗掌柜，你这儿一个月能收多少件？”多少件……罗掌柜摸摸自己的胡子，思索片刻，才应道：“若是里衣，我们能收十件。”十件……有点少啊……一股失落感袭来，杨柳抿了唇。
瞅出她的不对劲，罗掌柜顿了下，应道：“这镇上的布庄有好几家，光是里衣也卖不了多少，我这都是往大了给你算的。”“要是一个月十件，那我的布可买了不少。”杨柳无奈地摊手。
想到她买的那三百匹布，罗掌柜也无奈摇摇头，“我可还没瞅见有人买这多布的。”杨柳扯了嘴笑笑，目光落在那里衣上，脑子灵光一闪，问罗掌柜：“这布还能做中衣裤子，床单也能做，就是男人的外褂子冬天的棉服都能做呢。”罗掌柜的目光落在那衣服上，瞅着那布料颜色，也点了头。
“能做是能做，裤子能成，中衣也能成，可床单棉衣啥的，顾客都是买了布回家自个儿找裁缝做的，可不会在咱们铺子买。”那棉服还得棉花，她再去买，手头的钱可不够。
再说做的样式太多，她这边也应付不过来……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划算。
“那要是我把布卖给罗掌柜你呢？”杨柳反问。
罗掌柜瞪大了眼睛，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你从我这儿便宜买的布，再贵了卖我？”他可是卖布的，还跑去顾客手里买布？这丫头咋想的？拿他当肥羊宰啊？杨柳却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当即坐正了身姿，对罗掌柜道：“罗掌柜你得换个想法，你这生意好，布都卖了不还是得去进货？我只要你你的进价低了给你，你赚的不是更多吗？”罗掌柜却连连摇头：“我进货卖货是挣钱的，低价卖给你我再买回来，中间的差价都是你赚了，我可啥好处都没有。”他可是个生意人，要挣钱的，咋能干这种蠢事？听着他这话杨柳就知道他没理解自个儿的意思，当下就细致地解释道：“罗掌柜您进一匹布要是二百个铜板，那我就一百八十个铜板卖给您，您这就比进价低了二十个铜板，再卖出去不就多赚二十个铜板？您之前卖着布亏损的不就减少了？”罗掌柜瞅着杨柳，笑着摇摇头：“我一百五十个铜板卖给你，再一百八十个铜板买回来，就是亏了三十个铜板，我往日进价要是二百个铜板，那这匹布的成本就成了二百三十个铜板了，这成本可比进价贵。”“但你若是能卖出去，那这匹布整体就是赚的，并没亏本，还将你家的库房给清空了，总比亏钱好吧？再说，您可以当做花了三十个铜板请我帮你清理这布料，这算我的工钱，如何？”杨柳双眼紧紧瞅着罗掌柜，问道。
罗掌柜一时有些跟不上，沉默下来自个儿琢磨着。
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当即摇头，“可若是人买了我这匹布，就不会买别的布，我整体也还是没赚。”做生意人的头脑哟，还真是厉害。
杨柳深深看了罗掌柜好几眼，这才低了头，笑着应道：“可罗掌柜就没想过要是我直接拿去按照一百八十个铜板一匹布，那客人都会来我这儿买，你手里的布照样还是会卖得少。”一听到杨柳这话，罗掌柜脸色瞬间就变了。
瞅见他这变化，杨柳咧了嘴笑道：“客人就这么多，罗掌柜觉着呢？或者我的布放在罗掌柜的店里卖，卖出去了赚的钱跟罗掌柜五五分成，如何？”罗掌柜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拧紧了眉头，瞅瞅杨柳，进退两难。
良久，他才开口，“我真是小瞧你这丫头了。”这可算是一句夸赞了，不过杨柳也不想因为这事儿跟罗掌柜闹僵，往后的生意还想跟罗掌柜一起做呢。
杨柳咧了嘴，笑道：“罗掌柜，镇上的人时一定的，确实卖了这布其他的布就卖不动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别的法子？比如，用降价【创建和谐家园】顾客的购买热情，让他们比往年买的布都多？又比如……抢其他布庄的生意？”“怎么说？”“特价布，我这布就是特价布，只要买了你家别的布多少，就能买这特价布多少。”杨柳笑着将自己刚刚想到的办法说出来。
罗掌柜拧紧了眉头，思索好一会儿，再抬头看向杨柳，脸上已经满是释然的神色，当下应道：“就这么办！”谈拢了这些，杨柳当下承诺明日一早就送两匹布先来试试效果。
拿了二百个铜板，杨柳带着一直安【创建和谐家园】着的阿松出了布庄，又去粮店，找了之前那掌柜的买了四十斤糙米，让阿松背着就准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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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扫了眼，就带着阿松一块儿出了粮店。
她是没想到许怀谷竟然会直接买无患子壳，要是有心人观察一下，不就能轻易将洗涤剂给试出来吗？“娘，棋馆。”阿松一把扯住杨柳，指着不远处挂着旗子的一个铺子，对着杨柳道。
杨柳抬了眉毛，这镇还真不小，这都是她瞅见的第三个棋馆了。
扭头瞅见阿松，瞅见他两眼放光，杨柳想想这会儿回家也早，就决定让阿松去玩一玩。
大手一挥，刚想对阿松说走，一个异人打扮的男人从棋馆出来，顺手就将那旗子从竹竿抽了出来，跟着那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大摇大摆离开了棋馆。
杨柳张到一半的嘴合上，举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
这两人简直就是他们的克星！只要发现一家棋馆，就能瞅着他们两个抢走旗子！“哎哟，又被人把馆子给踹了，咱们这灵乡镇的棋馆可被他们冉噶族给踩在地下了哟，哎……”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往后就这么干
原来那两人是冉噶国的啊，难怪人装扮跟他们的都不一样。
杨柳目光随着那两人移去，就瞅见棋馆里涌出百来号人，一个个都哭丧着脸，低着头朝着前方走。
旁边那大爷连连摇头，叹着气就要走。
“娘？”阿松扯了下杨柳的衣服，想去那棋馆。
“这家棋馆也倒闭了，咱就不进去了，啊？”杨柳拍拍阿松的肩膀，对他道。
阿松拧紧了眉头，朝着那家棋馆看去，就见那家有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出来关门。
“咱们灵乡镇无人喽……”那老头双手背在身后，连连摇头，朝着人群走去。
杨柳拉着阿松离开，从镇上出来，她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里走。
德隆典当行。
掌柜的盘查了一番库存，在本子上一一记载着，直到瞅见某把匕首，他心里一动，掏出那个本子仔细核对了一番，瞅见时间时，眼中都是欣喜。
没几天就要一个月了，那人还没过来赎回，怕是也没钱了。
差不多也能卖了……想着，他将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拿出来，包在另外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得意地笑了一声，将那匕首放到了要去县城的马车上……杨柳和阿松到家时，孟氏赶忙迎了出来，双手在满是补丁的围裙上擦着，想咧嘴，半晌都咧不开，她勉强问道：“卖了么？”“卖了，往后就这么干。”杨柳可以板着脸应道。
一听到卖掉了，孟氏长长松了口气，高兴地咧嘴笑。
“哎哟柳儿，快坐着歇会，可别累着了！”老太太说着，将凳子端到杨柳的脚后跟。
杨柳端着凳子坐到旁边一点，开口道：“明儿起，咱们家继续收河蚌吧，把家里的布都给漂完。”老太太听出了苗头，对着屋子努了努嘴，问道：“有人买了？”“有了，赶紧弄完，咱还能分点钱出来家里一人做一件袄子。”杨柳高兴道。
孟氏觉得自个儿有些恍惚，狠狠掐了自个儿一把，竟然不是在做梦。
她赶忙扭头去看叶子，瞅见她嘴角都是上挑的，孟氏心里更高兴了。
闺女大了，是该打扮打扮了。
“还做啥袄子，这就十来天时间了，你自个儿嫁妆还没买齐呢！我看啊，还是把你这些漂好的布拿去卖了，赶紧多置办些新的被褥啥的，那家里的菜也得买了。”老太太应道。
目光落到杨柳身上，瞅着她那一点不为自个儿打算的样，老太太很是着急。
按理说她要嫁闺女了，这嫁妆应该是她这个娘办的，可自个儿又没钱了，就一直拖着。
哎，她苦命的柳儿哟。
“又不是嫁出去，要啥嫁妆？我看到时候就把村里人一请，大伙坐着吃个饭就得了。”杨柳可没一点羞涩。
孟氏勉强打起精神，应道：“还是得打几床新被褥的。”“被褥是要新的，二嫂，你给我做两双新鞋子吧，给阿松也做一双新的。”杨柳应道。
孟氏“哎”了一声，手里就拿着石头敲碎了河蚌壳。
阿松手脚麻利，趁着她们说话的功夫，没一会儿就将那些河蚌都给敲碎了。
“要我看，就得做绣花鞋，这也没十几天了，大房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这一个月也没几天了，工钱也该结回来了。”老太太念叨着。
想到她在镇上看到的杨白雪的派头，杨柳可是很怀疑能拿多少钱回来。
吃了午饭，杨柳就拿了一个铜板，让二虎去村里宣扬他们要收河蚌的事儿。
孟氏熬了一大锅的糊糊，将家里的两个门板卸下来，拿出之前杨柳带回来的那一大袋子的碎布条，放在门板上，一层糊糊一层碎步地盖着。
来来【创建和谐家园】涂了四五层，拿到院子里晒着，又在另外一个门板上做同样的步骤。
把这两门板都弄完，那一锅糊糊也没都了，家里之前剩下的白面也全消失了。
瞅着孟氏动作的杨柳连连咋舌，做鞋子也太费粮食了，【创建和谐家园】啊【创建和谐家园】……下午在阿松的帮助下漂了六匹布，将整个院子一一都晾满了。
第二天一早，杨柳就跟阿松一块儿松了两匹布去镇上布庄卖了，匆忙回来，进院子，发现院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哎哟柳儿啊，你可回来了！这一上午一个来卖河蚌的人都没啊！”老太太瞅见杨柳，就站了起来，着急对杨柳道。
杨柳疑惑，“知道咋回事不？”“不知道啊，咱们家门口都没人来，我瞅着不对劲儿啊，还让小贤去问了二虎，二虎说他都传出去了呀！”老太太着急应道。
杨柳瞅着四周，还真没啥人经过她家门口。
这真是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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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河边，一整条河能看到的人就只有两个在洗衣服的小媳妇。
杨柳走过去，瞅见其中一个竟然是丁卯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