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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法炮制,向着四周撒过去,顿时后面的人都乱了,一个个急着捡了肉往嘴里塞。
前头的人往回看了眼,就继续朝着他们几人涌过来。
杨柳心下大定,抓了一把肉给阿松,“赶紧吃!”说着,又给大虎他们抓了几把。
外面的人伸手就要去抢,杨柳伸手抓一把就往那人的手里放,那人愣住,呆呆看着手里的肉,下一刻如同疯了一般往嘴里塞。
旁边有人想去抢,他们就扭打成一团。
杨柳一小把一小把递到众人手里,每隔两三个人就给一个人,那原本往他们涌过来的队伍停了下来。
“赶紧吃!”杨柳抽空对着杨家人道。
杨家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不管不顾往嘴里塞肉干。
杨柳来不及给了之后直接就往外撒,这一撒起来后面的人更疯狂了。
等所有的肉干都丢出去,杨柳抓着那张大虫皮在半空挥舞,道:“没了!都分完了!”后面那些人看到半空中那空荡荡的大虫皮,立马扭头就去抢旁边人手里的肉,一时间大家打成了一团。
杨家人嘴里塞的满满的,手上的肉也被围在最里面的人抢了,一时间乱得不行。
一家子杯紧紧靠在一块儿,除了被撞几下外,倒是没被人盯着了。
那些衙役坐在外头细细吃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偶尔摇摇头,谁也没上前维持一下秩序。
“我们没吃的了……”杨白雪咬着嘴里那黑乎乎的烤肉嘀咕。
旁边的余氏偷偷瞄了她一眼,不高兴地将目光移开。
这个小姑子真是蠢,要不是这肉丢出去了,他们都得出事。
想到这儿,她又将目光投到杨柳身上,眼中满是钦佩。
小姑脾性不好,可比她这小姑子聪明多了。
要不是小姑,她们这些人怕是都活不到现在了。
阿松抓着那些肉干往嘴里塞,瞅着旁边的杨柳没吃,他就塞了一块到杨柳的怀里。
杨柳扭头看过去,就见旁边一个男人伸手来抢阿松手里的肉,被阿松一脚踢出去老远。
四周的人惊骇瞅着这一幕,扭头就去找别人抢肉。
杨柳心里松快不少,就着阿松喂的吃了几块。
这一场休息持续了半个时辰,那些衙役站起身,赶着众人继续向前。
阿松站起身子头晕得厉害,他身子往旁边滑,大虎一把捞起他,问道:“姑父你能走不?”“头晕……”阿松捂着自个儿的头嘀咕着。
两人站着这会儿已经被后头的人撞了好几回了,大虎一咬牙,在阿松身前半蹲着身子,“我背你。”阿松扭头看杨柳,见杨柳对他点了头,阿松才爬到大虎的背上。
大虎咬了牙,用力站起身,将阿松往上颠了下,对着杨柳念叨:“等到了安全的地儿,我第一件事儿就是睡它三天三夜,你们谁也别来喊我。”“这回大虎是真累着了。”旁边的孟氏瞅着大虎道。
旁边的耀祖无奈摇头,看了眼自己文弱的身子,叹了口气,扶着老太太往前走。
二虎抱着那块大虫皮,一只手帮着扶着阿松的胳膊,闻言连连看了他哥好几眼。
一行人一个个离开,走过去后,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上爬上了各种蚂蚁虫子……晚上在路边睡的,到第二天中午,众人才到一座小镇,那些衙役过去就将流民先赶到他们的队伍里,接着就是各家各户去敲门,将里面的一大家子都赶出来就往前走。
“我家东西还没拿哪!”“孩子他爹!你们放手!”到傍晚,那些衙役已经将整个小镇的人都给弄出来。
不少人赶着胡乱收拾了包袱,粮食房契地契的都给拿出来,带着一家老小就被那些衙役驱赶着进了大队伍。
到晚上,那些镇上新进来的人就被众人围了,抢了粮食就吃的。
有的人不乐意给,就会被人围攻,等众人离开,留下的就是一具尸体。
第三百零三章 城门!
又三天后。
到了晚上,杨柳将藏在身上的肉偷偷拿出来往嘴里塞,刚一扭头就看到阿松眼巴巴看着她。
她赶忙坐近了,手一伸就捂住他的嘴,顺着往他嘴里塞了一小块肉。
这一扭头,就看到自家人一个个都侧着身子,人蜷缩着,应该也是在偷吃。
刚吃完,就听到一个小丫头的哭喊。
杨柳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老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丫头哀嚎着摇晃着他,可那老人眼看着就断了气。
“又饿死一个……”老太太叹息。
这几天下来就死人见得多,要不是有那只大虫,他们也扛不住……那丫头一开始还哭着,可到后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呆呆坐在那老人旁边。
杨柳心里叹息一声,扭头就看到眉娘搂紧了孩子看着那边。
“别看了。”杨柳小声劝说道。
眉娘低了头,小声嘀咕:“我家就是这么一个个没的……”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擂在杨柳的心口,脑子里全是杨青山死时的画面,她扭头将杨家人一一看过去。
不行,无论如何,这些人她一定要带着活下去!天亮后众人起身继续往前走。
那丫头一直坐着不动,众人分散着从她身边绕过去。
杨柳经过那丫头,见她呆愣楞坐着,她刚要绕过去,见到那丫头的五官,她脚步顿住。
这丫头就是住在她隔壁那明媚的姑娘,水灵灵的,还让老太太在她家坐着等。
此时这丫头浑身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人已经瘦得干扁了。
跪在地上那老人身边,好似早没了灵魂。
杨柳心下不忍,扭头看向四周往前涌的人群,她抿了唇,绕到女孩子的身后,伸手将女孩子的嘴巴捂住,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肉,立马就离开往前走。
那丫头嘴巴咬了一下,感觉是一口肉,她迅速扭头看过去,见到不远处的杨柳等人,她早已麻木的眼珠子动了动。
扭过头,往后退了些,对着躺在地上的老人磕了三个头,费力站起身,想拽着老人到路边,可老人重得厉害,她根本搬不动。
将那块肉咬了几口吞下去,她再次对着老人磕了几个头,颤颤巍巍站起身,跟着人潮继续朝前走。
“城门!有城门!”前面一声惊呼,后头的人突然散了神,大家脚上好似有了力气,快步朝着城里走去。
那些衙役走到城门前,对着上头收城的士兵说了会儿话,那些渴了许久的人纷纷朝着护城河冲过去,埋首就喝。
城楼上一支支箭矢往下射,众人纷纷后退,那些喝水的人有的肩膀被射到,有的直接被射死。
杨柳不敢置信看向那些拉满弓的守城护卫,这些人竟然对着自己人拉满弓?“动护城河者,杀无赦!”城墙上一个将领般的人物怒声道。
众人缩了脖子,再不敢上前。
城门打开,吊桥放下,衙役们率先进了城,那些流民如同潮水般往城里涌过去,杨柳等人也跟着进了城。
一进去,看到里面人都在照常做生意,熙熙攘攘的,宁静又安心,恍如隔世。
那些流民如同入境的蝗虫一般,各自朝着那些卖吃的摊位就冲。
城里的人尖叫着,瞬间就全都乱了起来。
身后进来的人好似突然有了力气,纷纷朝着那些普通百姓冲过去。
那些先进城的衙役这会儿才开始管起人,去抢劫的人被他们一脚一个踢开。
那些普通百姓纷纷躲回自己家,一个个关了门。
“谁敢抢东西,我们手里的刀可不答应!”一个衙役怒声道。
那些流民看着前头站着的五六十带刀的衙役,恨恨瞪着,可还是命要紧,他们各自找了空地或坐或躺。
大伙扭头看向杨柳,杨柳:“先找个医馆给阿松看看。”众人应了声,四处张望着往前走。
那些流民四处敲门,讨水喝或是要吃的。
有的人家好心,从窗户递出来一碗水,被流民争夺着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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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几人走了许久才看到一家医馆,大门紧闭。
她上前用力拍门,里面安安静静的没一点声响。
“是不是没人呢?”杨叶小声问道。
只是走这一圈大家早就累了,顺势坐在门口。
杨柳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紧闭的门窗,一时也没了法子。
坐到快天黑,杨柳瞅着大伙儿着实累惨了,带着大家找了家客栈。
刚想进屋子,两个小二就从屋子里出来,将走在最前头的二虎一把推出去。
“我们这儿不收流民,快走快走,我们还得做生意呢!”二虎站定,双手叉腰,不高兴道:“我们就是来住店的,你们不做我们的生意?”其中瘦一些的小二上上下下打量了杨家一行人,边打量边摇头:“你们是流民吧,哪儿来的银子付房钱?”“难不成你们就是这么开门做生意的?”杨白雪不敢置信。
那偏胖的小二如同看傻子一般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嗤笑一声,嘲讽道:“我们开门做生意得招呼你们这些流民?你知不知道银子咋来的?”被这么一番抢白,杨白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杨柳撇了眼气得冒烟的杨白雪,扭头看向那几个伙计,问道:“你们一个房间住一晚要多少钱?”两伙计对视一眼,随即嗤笑一声,连连挥手:“多少钱一晚你们也住不起,赶紧走,要不我喊官差了啊!”“你不说价钱咋就知道我住不起?”杨柳问道。
“就是!你先报价!”二虎赶忙跟着杨柳喊道。
那两伙计再次打量起杨柳,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还有一股臭味,头发乱七八糟的,将脸挡住了一半,身上的衣服更是早看不出材料了。
就这样的人,能有钱?还是个女人……“一间房十个铜板一晚上,你要是住得起就开一间,我们也不跟你多话。”那胖小二应道。
“要是没有,你们就赶紧走,别挡在门口耽误我们做生意,回头我们掌柜的还得说我们的不是!”瘦小二双手抱胸,语气颇有些看不上杨柳等人的意味。
第三百零四章 满足!
二十个铜板一晚上,还好,不算太贵。
杨柳这身一个个数着,大房的四个人,二房三个,大房两个,外带眉娘和她儿子,加上老太太,最后加上她和阿松,一共14个人。
“那就来六间房吧。”杨柳算完就伸手去掏怀里的钱袋子。
老太太一把按住她:“咋用得了这多?就开两间房,男人一间女人一间。”杨柳将老太太的手拨开,应道:“大家这多天也没睡个好觉,今儿就听我的,好好歇歇。”“说的跟真的似的,还六间房呢,这可是一百二十个铜板呐!你们还拿得出来钱?”瘦小二上下打量杨柳,看完又是连连摇头。
流民他偶尔也能见到,可头一回见到这么说大话的流民。
正说着,旁边的胖小二拽了拽他的衣服。
“干啥?!”他不耐烦地扭头看过去。
胖小二手指往杨柳那边指着,吞吞吐吐道:“看……看……”“有啥好看……”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呆呆看着杨柳手里抓着的那碎银子,很是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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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真有钱?!”瘦小二惊呼。
原本在路上的流民目光纷纷落在杨柳手里那银子上,眼中满是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