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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出了院子，越来越远，直到背影看不清了，老太太抓住杨青山的衣服，腿脚发软：“老头子，这可咋办，这不是我们柳儿了！”杨青山的心也慌得厉害，想到昨晚到今天一早的事，他嘴唇也只哆嗦，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女大不中留啊……”老太太“哇”一声哭出来了。
她养在手里的宝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的闺女啊，咋就要去伺候别人了？“还是……还是把婚事赶紧办了，不能……不能拖了……”杨青山哆嗦道。
杨柳几人上了山，阿松就要去爬枣子树，被杨柳给阻拦了。
想到他身上撕开的伤口，她还是捡了一些胳膊粗的树枝，用藤蔓绑起来，让阿松举起来去打枣子。
枣子如同雨点一般往下掉，杨柳捡几颗就歇息一会儿，随即继续忙着。
这几天下来，她的全身都酸疼，干起活儿也慢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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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合起来有一篓子了，杨柳就不让打了，大家又去捡无患子。
“这些……这些枣子卖不了多少钱吧？”杨叶小心地提议。
杨柳“嗯”了一声，应道：“昨天就差点没卖完，今天应该更难卖了。”这枣子只能做一时的生意，还是得趁着这个时机好好做洗涤剂的生意。
等地上的无患子捡得差不多了，阿松又按照枣子的做法打无患子，一棵树上的无患子都落了下来。
这四周就只有三四颗枣子树，可无患子树就多了，几乎都集中在这一片。
阿松捡了一会儿就被杨柳给带到旁边那片竹林里砍了几棵竹子，又砍成一节一节的，放了满满一背篓，再回来带着已经捡了一背篓无患子的杨叶下山。
杨叶死活要自己背两个背篓，直到杨柳生气板着脸，她才颤颤巍巍地将一个背篓给了杨柳，下山，回到屋子，就钻进了杨柳的房间，三人一起剥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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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坐得腰都受不了了，就起身去院子里活动了一会儿。
这一扭头，就瞅见院子门外闪过一个身影，她再看过去，已经没有了，也没在意，活动了一会儿就回到自己的屋子继续干活。
......丁卯家。
申氏坐在堂屋的凳子上，对着丁卯媳妇抱怨：“你们咋就给了钱？这闷亏你们就这么咽下去了？”“哪儿咽的下？瞅瞅我卯哥都被那傻子打成啥样了！”想到昨晚的事儿，丁卯媳妇眼底都是恨意。
申氏连连惊呼：“我也是头一回瞅见你家男人被人打，真是吓人啊！”丁卯媳妇捏着缝补衣服，将手搁在膝盖上，瞅着申氏，心里就有怒气，道：“你咋不跟我说那傻子有身手？害得我卯哥被打了这一顿！”这能怪她吗？还不是丁卯没本事！心里憋屈，面上露出憋屈的神色：“你们家丁卯可是咱们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能打，那我哪儿晓得那傻子还能打得过你家男人？哎你别说，那傻子还把我房门给卸了，你说我去哪儿说理？”“还有这事？”丁卯媳妇来了精神。
将那天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申氏撇撇嘴：“要不是我大虎给安上，那我睡觉连个门都没有，这就是那傻子干的事！”丁卯媳妇连连摇头，连声说不应该。
到后头，申氏偷偷凑过来，轻声道：“我瞅着那傻子邪门，我那小姑子还给他洗衣服了！”“不是吧？”丁卯媳妇凑近了轻声问道。
申氏眉毛高高扬起，低声道：“你是不知道，我那婆婆一晚上没合眼呢，今儿又伤心得直哭，我瞅着就是不对劲！”“哦，难怪了，我就说正常人我卯哥也不能被人打啊！”丁卯媳妇附和。
申氏连连点头附和，两人嘀嘀咕咕。
......杨叶煮了洗涤剂，等那冷了，装进铁壶里，又煮了一大锅糙米粥喝了，剩下的用锅盖盖着，不等其他人回来吃饭，三人就去了镇上。
到那摆摊多的地方，昨天那女人已经早早在做生意了。
瞅着他们过来，那女人挑衅地瞅了她们一眼，就继续吆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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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的生意比她们好，又卖的久，今天他们的枣子怕是卖不了多少了。
“哎哟你们可算来了，我这都给你们占了一上午的地儿了！”那卖菜的大娘喊道。
杨柳扯了个笑，说了两句感谢大娘的话，就带着两人去大娘旁边，开始准备东西了。
“大娘您今儿生意咋样啊？”杨柳问道。
那大娘连说了两句还行，显然生意不错。
说完，她凑过来对杨柳道：“你可不知道，那女人上午就来了，卖的都是一个铜板一斤的，比昨儿个贵，肯定也扛不住了。”一个铜板一斤啊，那好办啊，大家都这个价钱，就看谁的枣子好吃了。
杨柳心里琢磨着，戳了下杨叶，杨叶回过神，脆声喊道：“新鲜的甜枣，一个铜板一斤啦！”“大娘，一会儿有枣子卖，借一下您的秤，回头我给您一点枣子回去吃，成不？”杨柳打着商量。
那大娘笑呵呵的：“嗨，要用拿去用呗！我跟你说，你那洗涤剂是真好用，今儿早用的那洗涤剂洗的牙，嘴巴都干净了，我瞅着你卖的东西真，是个实诚人。”杨柳心里高兴，这就是口碑啊，一传十十传百的。
“新鲜甜枣，一个铜板两斤，比对面便宜咧！”对面传来女人的尖声，杨柳扭头看去，就见那女人对着她扭了扭身子，声音更大的呼喊起来。
喝，还真是欺负人呢，想把她挤走呢？既然不让她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
第二十九章 做广告
杨柳戳了下杨叶，对她道：“咱们不卖枣子，改卖洗涤剂送枣子！”杨叶犹豫：“可我们的洗涤剂……”昨天都没太卖出去，今儿能成么？“叫卖，我想办法弄点水来洗给他们看。”杨柳应道。
本来还想让洗涤剂慢慢流传出去，不至于太扎眼，既然有人欺负到她头上了，她也不能当这个任人捏的软柿子呀。
杨叶点了头应了，张嘴就吆喝。
杨柳将手放在肚子上，抬眼看向四周的商铺，目光落在了附近一家茶楼上，就这家了。
想着，她站起身，正要走，衣服被人拉住。
低头看去，就见阿松正仰头露着漆黑如墨的眸子瞅着她，殷唇轻轻动着，道：“我想去下棋。”杨柳扭头看向街道尽头，昨儿是答应了要送阿松过去的。
不过……扭头看了眼斜对面的茶楼，她抿了唇，为难问道：“你能自己去不？”阿松咧了嘴笑着，眼睛向两边舒展，划出一道上翘的弧度，用力点头。
她心里轻松不少，让他找不到就原路返回，阿松高兴地起身就朝着那边跑去。
走到那茶楼门口，瞅着里面坐着喝茶的人，杨柳想了下，转个身围着那铺子绕了一圈，敲了茶楼的后门。
没一会儿，一个四十多满脸苦相的女人打开门，瞅见杨柳，眼中闪过一抹惊诧，顿了下才声音干涩开口：“你找谁？”“大娘，您能借我一盆凉水不？”杨柳努力克制脸上的横肉，尽量露出一抹善意。
那大娘下意识摇头，还不等她多话，手已经被人抓住，被塞了什么东西，她捏了下，抬头看杨柳，就见杨柳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处，渴求：“大娘你行行好，只要一个木盆借我使，吃晚饭前就还回来。”大娘的心“噗通噗通”直跳，脸色也泛白了。
紧紧抓着手里那两个铜板，想将手往前伸，手到半空，又给放下。
这可是两个铜板，她半天的工钱了……这么想着，伸出去的手又给收了回来，努力吞了口水，声音颤抖：“你得在我这儿押十个铜板，等你还盆我再给你，成不？”瞅了眼她身上那好似穿了十几年的旧粗麻布衣服，杨柳心里一动，点了头，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数了十个递给她。
那大娘数了两遍没错了，让杨柳等一会儿，她匆匆回了厨房，没一会儿端了个大木盆出来，那上面满满一盆的清水。
杨柳感谢了，接过来，感谢了大娘，在大娘的注视下往自己摊位走。
瞅见她端着一盆水回来，杨叶赶忙跑过来，接过，端到摊位的地上，问杨柳：“小姑，这是要干啥？”杨柳洒脱地用大拇指抹了一把鼻子，仰头道：“做广告。”杨叶：“？”接下来杨叶就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了，杨叶抽出身上带的帕子，往地上翻滚，扭头对杨叶道：“快喊。”“喊……喊啥？”杨叶紧张地问。
杨柳：“就喊——来看看瞧瞧。”杨叶心里奇怪，可也不敢惹杨柳生气，站起身身，紧紧捏着自己的上衣，对着街道大喊起来。
街道上正走动的人有几个好奇的，就朝着她这边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二十多的小妇人瞅着杨柳那脏兮兮的帕子还在地上翻滚，忍不住道：“你这可不好洗。”杨柳努力克制自己的神情，板着脸应道：“好洗，不信你看。”说着，将那已经快变成黑色的帕子拿起来，从铁壶里倒了一些洗涤剂，就简单揉搓着。
“你这得用香胰子洗，草木灰水这么搓洗不干净的。”那年轻夫人没忍住继续提醒。
这回没等杨柳和杨叶说话，隔壁那卖菜的大婶就大着嗓子嚷嚷开了：“她们这可不是草木灰，这比咱们香胰子洗得还干净呐！”“瞎说，哪儿有比香胰子还能洗干净衣服的东西？”旁边经过的一个老婆子插嘴道。
那卖菜的大娘“嘿”了一声，扯了大嗓门对着外面喊：“这还真比香胰子好使，我这几天可都用了！”杨柳朝着卖菜大娘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那大娘对她微不可查点了下头。
她瞬间也明白了，朗声道：“我这可比香胰子好用多了！那香胰子能洗头洗脸洗澡，能洗牙不？我这可以！香胰子能洗厨房油腻不？我这洗涤剂可以！”“哎哟，谁跟这儿吹牛呢？”外头正走路的一个中年女人呦呵一声，朝着这边走过来。
其他人听得也连连发笑。
杨柳扯了脖子喊：“咋就吹牛了？我这洗涤剂就是比香胰子好使！”四周正买东西的人一个个也好奇，朝着这边看过来。
摊位前的人越来越多，杨叶紧张地手都在抖，赶忙扭头去看杨柳。
杨柳举起手里的帕子，朗声道：“你们看好了啊，我可要用水冲了！”四周围着的人都静静盯着，有的人还催着杨柳赶紧洗。
从篓子里拿了个竹节，从水盆里舀了水冲洗帕子，原本蓝色全是灰的帕子转瞬就干净了。
那最先说话的小妇人吃惊不已：“还真洗干净了！”“之前很脏？”后面一个中年女人问道。
那小妇人连连点头，黝黑的手指向杨柳：“我瞅着她把帕子在地上滚了一层灰的，就搓了几下这就干净了！”杨叶偷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旁边的婆子摇摇头：“就是一点灰，好洗，我不用香胰子能洗干净。”其他人跟着点头，杨叶的心又提了起来，扭头看向那些人，喉咙发紧，还是应道：“很……很好用的……”“你们这种就是作假卖东西，我这辈子啥没见过？”那后头的老婆子嘲讽道。
被当众这么说，杨叶的脸【创建和谐家园】辣的，她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一会儿才委屈地小声应道：“没……没作假，是真……真好用……”瞅着杨叶这小姑娘不顶用了，杨柳将那手帕放在盆边挂着，扬起脖子，对上那婆子道：“你不信我们，那你瞅瞅你衣服哪儿脏了的，自己来洗试试？”被杨柳点名了，其他人的目光纷纷朝着那老婆子看去。
那老婆子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心一横，应道：“来就来。”
第三十章 她真难
那婆子挤到前面，在外衣褂子上瞅了一会儿，瞅见衣摆上有一个深色的大圆点，她心一横，指着那黑点就道：“这是我做饭沾的油，一直洗不掉，你说这东西好用，能洗掉我这油点不？”杨叶脸色更白了，这油点是最不好洗的，特别是这种久了的就更洗不掉了。
“我说老婆子，你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吗？”卖菜的大娘看不下去了，出来打抱不平。
那婆子脖子一梗，“不是她自个儿说比香胰子还好使，咋现在不敢说话了？”“就是，说大话！”外头围观的一个男人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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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非常好，保持这态度闹腾。
“要是洗掉了咋办？你们是不是都要买一斤回家？”杨柳反问。
那些围观的人哈哈大笑，其中传来一个声音：“先洗掉了再说！”“就是，还跟这儿说大话呢，这就怂了！”人群的话越来越难听，杨叶贝齿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哪儿见过这场面？杨柳咧了嘴，露出一口白牙，那脸上的肉差点将眼睛给挤没了。
“我这洗涤剂二十个铜板一斤，是比香胰子便宜，可也不是所有人能买得起的，一会儿洗干净了，你们买不起我也不逼着。”杨柳高傲说道。
这话一出，那一群人都炸了。
大家日子是过得紧巴，可不能连二十个铜板都没有吧？人群纷纷指责杨柳的态度，还说啥丑人多作怪啥的。
杨柳冷哼一声，扭头就给那婆子的衣摆倒了洗涤剂，让她自个儿搓洗。
有些人不信邪，非得站着看，好一会儿狠狠骂杨柳出气。
杨柳坐到自己的凳子上，老神在在。
杨叶脸色发白，赶忙上前去帮那搓洗衣服的婆子放下篮子。
“嘿我就不信了，就这死丫头能有啥好东西！我就用力搓，我大力搓，一会儿洗不干净可就赖不着我不用力了！”那老婆子气呼呼念叨，死命搓洗衣服，那上面的泡沫倒是越来越多。
“就是，好好搓洗，我看这死丫头一会儿有啥话好说！”人群里时不时就响起这种声音。
杨叶着急，低声劝说那老婆子，那老婆子还不领情，把杨叶给吼了两句。
隔壁卖菜的大娘看不下去了，扭头问杨柳，“做生意和气生财，你说这话人咋能高兴？”杨柳无奈摊手，指着自己的脸，“就我这样，好好说话人不听啊，就喜欢我骂人，有啥法子嘛？”那卖菜的大娘瞅着杨柳那满脸的横肉，心里嘀咕：你倒是挺知道自个儿的。
对面卖枣子那女人正帮着一个女人称枣子，抬头看一眼那边站满的人，冷笑：“真是两个新贩子，啥都不懂还来跟我抢生意！“你这秤不还没翘高？再抓一把。”买枣子的女人说着，伸手就去抓了一把枣子放上去。
那女人又赶忙抓出来一把枣子，无奈道：“我这都这么便宜了，都亏本了，可不能再多送了！”“你们做生意的就会说亏本，这枣子都是树上结的，哪儿就能亏本了？”那女人说着，又抓了一把放在秤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就争开了。
……老婆子舀了清水冲洗了下衣服，上面湿了一团了，也看不出来洗没洗干净，她往前一送，给围着的人看：“洗了就是这样，你们说她们是不是早想到了跟这儿等着咱们呐？”“没……没……我们也没想到是这样……您……您不买也没事的……”杨叶连连摆手，急忙解释。
瞅着她好欺负，那老婆子“哼”一声，怒气道：“你们可以咬死洗干净了，回头谁知道？”“年纪轻轻的，咋这有心计？”“就是，做生意的心还不正，咋挣钱？”人群里的人一个个更不信杨柳这洗涤剂了，说话也没更没顾忌。
被你一言我一语地【创建和谐家园】，杨叶都要哭了，眼眶红红的回头去瞅杨柳，见她小姑正跟卖菜大娘聊得欢快，她更着急了。
双手在半空快速摆动，“不是，我们这洗涤剂很好的，还能洗牙洗脸，我们不是骗人……不是……”那卖菜的大娘看不过去了，扯了嗓子喊：“你们为难人一个小姑娘干啥？这洗涤剂是真好用，我头发洗的都赶紧了。”“你怕是她们的托哟！”一个中年女人扯了脖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