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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慌，我帮你放在这里，离你心脏最近的地方。”
尽管医生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和这块女士服装布料之间的故事，可这场地震让多少【创建和谐家园】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不用想都清楚。
“你说……有救援队去机场了？”陆时渊抬手紧紧捂住自己胸前的口袋，轻声问向在给自己检查的医生。
医生顿了顿，点头：“对，他们就是在那里将你带出来的。”
“塔台下的那个女人救出来没？”陆时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我不清楚，但听说机场地面裂缝大，附近房屋全都塌陷到了地底下了，就算还有人在，怕也是凶多吉少。”医生如实将自己的看法道了出来。
这时，一个身穿橙色救援马甲的人走了进来。
他手臂上受了伤，还在流血，似乎是要找医生帮忙消毒包扎。
“是刘队送你过来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他。”医生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对陆时渊说道。
那个叫刘队的男人对着陆时渊点点头，然后问道：“好些了没？”
陆时渊点头：“谢谢。”
“看你身上有救援肩章，怎么一个人跑去机场了？没有跟着队伍走？”刘队问道。
“塔台的女人，救出来没？”陆时渊没有回答刘队的话，而是继续问自己要问的问题。
他害怕回答，但又迫切想知道答案。
刘队愣了愣，看了医生一眼，也后知后觉明白了陆时渊脱离队伍去机场的目的。
“我们用生命探测仪检测了好几遍，全都是失败告终……那里，短时间不会再派救援队过去了。”刘队平静陈述事实。
陆时渊的情绪在这一刻再次濒临失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还在那里，你们为什么就不派人去搜救了？！”
刘队看出了他不满这个决定，连忙摆了摆手：“你先别激动，等其他城市的救援队过来，我们会继续派人前去搜寻，但现在人手严重不够，死伤人数不计其数，我们必须让更多的受伤人员得到救治，减少死亡率。”
“现在情况及其严峻，迫在眉睫，所有人都分身乏术，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出来……也是希望你能够节哀，能够理解。”
刘队语重心长说着，眼眶红了又红。
毕竟在救援过程中，看到了太多阴阳两隔，实属痛苦。
陆时渊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原本起伏不定的肩膀也渐渐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帐篷一角射进来的阳光。
他知道自己无法反驳那刘队说的话，也无法找到苍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苏羡意，还活着。
机场的情况他亲眼目的，塔台的情况他也看得真切。
那个女人，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第十七章 芙山塔台
地震救援工作有序进行，全国各地都给阳城提供了帮助。
灾后重建工作也在缓慢进展。
三年时间，阳城很努力地变回了一个城市该有的样子。
但要恢复到曾经繁荣昌盛的模样，还需要一定年月。
芙山机场按照原来的样子重建，包括曾经的塔台。
塔台控制台的入口，有面照片墙。
上面全都是苏羡意和同事们的合照，笑容满面，眸光清澈亲切。
照片墙下有个便利签爱心箱，里面有同事们想对苏羡意说的话。
有感谢，有思念，还有难以释怀。
陆时渊也继续带着阳航518飞行，保证一批批乘客安全起降。
“阳航518呼叫芙山塔台。”落地前，他像往常一样联系着地面塔台控制中心。
“收到，请讲。”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陆时渊怔了怔，一股异样的情绪钻入了大脑。
苏羡意，是你吗？
“518？陆机长？”陆时渊的久久沉默，让气氛一度尴尬。
副机长连忙拿过陆时渊手中的麦，清了清嗓子开口：“塔台，我是518副机长，518请求降落，请指示。”
“收到，准许降落，请注意进场高度。”塔台那边的声音也少了份惊讶，变得平静如常。
“明白。”副机长保持了【创建和谐家园】。
“跑到上空300米西南侧风向四到五，请修正跑道。”塔台传来的声音。
“收到，感谢指挥。”副机长说道。
“欢迎回来，阳航518。”
通讯在此结束，陆时渊整个过程都处于晃神状态。
副机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重重叹了口气：“陆机，好多机长都以为塔台那新来的妹子声音像苏羡意……”
他想说，陆时渊刚才的停顿和沉默，他都能理解。
包括塔台那边也能理解。
“我觉得不像。”陆时渊沉声说着，集中注意力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情况。
待飞机停稳，放好起落架，他便起了身。
“后面的事你来收尾。”他对着副机长说完，便径直朝外走去。
刚出飞机，身后便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阿，阿，陆时渊……”苏青蓉近乎是小跑着追来，气喘吁吁。
陆时渊停住脚步，摘下头上的帽子：“什么事？”
“你最近是不是在有意躲避我？”苏青蓉直言不讳问道。
“你想多了。”陆时渊表情淡淡。
“那你每次下飞机怎么都不等我？”苏青蓉颇有怨言。
“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希望公事私事能分开。”陆时渊面不改色。
苏青蓉有些扫兴，但又不得不对眼前这个男人妥协。
“好了，这样一问一答怪生疏的……我妈今天生日，早就说了让我带你回家吃饭，等下换了衣服在停车场等我好不好？”苏青蓉放慢了语调，让自己显得温柔娴淑。
陆时渊顿了顿，轻轻点头：“嗯。”
说完，他便拿着自己的登机箱朝前大步走。
苏青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将手指用力蜷紧。
刚才，他的视线一眼都没落在自己身上……
回家路上，陆时渊开着车，看不出什么情绪。
苏青蓉悄悄打量着他，又看了看后视镜中自己的妆有没有花。
“阿，等下那蛋糕，你就说是你买的。”苏青蓉轻声说道。
陆时渊蹙了蹙眉：“那是你买给【创建和谐家园】，没必要说是我，哪有男人买那些东西。”
“可你岳母娘生日，你都没准备礼物，这样多少有些不太好……”苏青蓉小声说着，试探看了看陆时渊的脸色。
“这不是刚下飞机，哪有时间准备，你也没提前告诉我。”陆时渊说道。
苏青蓉心底又有些小小的不开心，这三年每年她都在母亲生日这天带他回家吃饭，连续三年过去，他就不能长点心记住这个日子吗？
说到底，还是对她不上心，所以对她妈妈也不上心……
“好，你不想说不说便是。”苏青蓉也没再继续要求，扭头看向窗外。
她已经很明白表露出不开心，可陆时渊也没有出声来安慰自己。
看来，自己还真是占着未来陆太太的身份，却没能占到他心底的重要位置……
第十八章 别有用心
苏家。
苏青蓉开门进去，将蛋糕房到了桌上。
“阿买的，不好意思让我说，嘘。”苏青蓉还是想在母亲面前给陆时渊提高一点好感，悄声对着苏母说道蛋糕的来源。
“呵呵，有心了……回来就回来，还破费啥呢……”苏母高兴得合不拢嘴。
饭桌上，苏母不断给陆时渊夹菜，一副慈母看准女婿的满意神情。
“这个渊呀，你跟蓉蓉在一起都这么些年了，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呀？”苏母突然问道。
陆时渊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淡声道：“地震刚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母神情滞了滞：“地震都过去三年了，哪里是刚过？再往后拖，蓉蓉都三十了，这生孩子都错过了最佳时间了。”
一旁吃饭的苏青蓉极为尴尬，连忙捅了捅苏母的胳膊肘。
“妈，你这说的太远了……”她只是让母亲帮衬着提提婚事，没让她说孩子呀！
可一旁的苏母说得起劲，完全没有看到苏青蓉的眼神暗示：“哪里远了？结婚生子本来就是一气呵成，并且苏家好久都没喜事了，你们赶紧结个婚热闹热闹！”
苏母说着，又特意问了陆时渊一句：“渊，你觉得妈说的也有道理吧？”
尽管陆时渊还是客客气气叫她‘阿姨’，但苏母已经用‘妈’来自称了。
陆时渊放下碗筷，拿纸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他选择自动跳过苏母的问话，面无波澜从餐桌上起了身。
苏母怔住，刚要直直问陆时渊为何不回答自己，被一旁的苏青蓉赶紧拉住。
她太清楚陆时渊此刻的面无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男人，从来不将自己的情绪外露。
他越平静，证明他心底极为不满。
吃完饭，陆时渊没坐几分钟便要走，说是还有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