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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推开后,身形不稳地坐倒在地。
眼睁睁地看着那支毒箭,贯穿了杜流渊胸口。
血溅了我一脸。
箭支从他的胸口处透出,力度不减,继续向我飞来。
却被杜流渊伸手强行抓住,一把扔在了地上。
或许是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杜流渊勉强冲着我挤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然后就倒在了我面前。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抢过琪琪手中长剑把兴献王一剑枭首的。
我也不记得我惊慌失措叫御医的样子。
我只记得自己眼中,恍恍惚惚的,都是水。
他似缺月坠西楼,高洁光明,仰望的我只剩满手温柔。
一身血灰,知与谁同。
21
太医在杜流渊的胸前插满了金针,才堪堪让他醒过来。
见到不言不语、眼睛赤红的我,他虚弱地抬起手来,摸了摸我的脸,「赤锦,你没事就好……」
「别说话了,你别说话了。」我抓住他的手,却惊恐地发现他手心几乎没什么温度,「我一定会让太医治好你!」
他虚弱而宽容地摇摇头,「没有用了,陛下身边,内政可问……」
我开口打断了杜流渊,语气斩钉截铁,「我只要问你。」
见他无言,我又重复了一句,「流渊,我只要问你。」
无论我元赤锦有多少权力欲望,无论你杜流渊来自什么地方。
你我之间,从相识起,就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隔阂。
从未。
我不相信任何朝臣,我只相信你。
「我本以为,只要回来,就能长长久久地陪在你身边,朝夕相伴,」流渊的眼角有一滴眼泪滑过,「现在看来,人意,终究是不能胜天。」
我的心如针扎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我宁肯那一箭射中的是我自己,也不愿意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死。
「赤锦,我死后,你记得找工匠把穿梭机销毁,若是有第二个穿越者,难保不对大魏有觊觎……」杜流渊断断续续地嘱咐着,我却眼睛一亮,想起杜流渊坐着的那个盒子。
若是大魏不行,就带他回他的时代。
那个时代分明更加厉害,一定能够治好他。
「万万不可,」杜流渊却看出了我的想法,挣扎着起身,死死地拉住我的衣角,「所里分两派,一派激进,认为可以抓个古人回来研究……」
「难道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吗?!」我终究忍不住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火气。
「这天下除了你,又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元赤锦的?我母妃死于奸人之手,父皇纵容杀人凶手,太傅觉得我牝鸡司晨,四弟意欲夺取我手中权力,好友父亲造反、她远走万里与我终生不见!就连这江山,我都只是暂守而已。若百姓桌上有四菜一汤,会在乎谁是皇帝吗?总有一天,这社稷是要交给太子或者太女的!全都是虚妄。只有你,」我一口气全部说完,闭了闭眼睛,「只有你是我的。」
至于危险……
人活一世,谁又敢说自己今生一定平平安安呢?
挥手招来琪琪,「给太傅写信,让他暂代朝政。」
琪琪跪了下来,她刚刚侍立在一旁,听完了全程,「陛下三思,国不可一日无君!」
「七天,最多七天,朕一定会回来。」
我背起不再说话的杜流渊,前去放置那个盒子的偏殿,听到琪琪这句话,冷冷地回她。
帝王宝座常常是冰冷彻骨的。
一世孤独,永失所爱,也是正常的。
但我不想!
我元赤锦不想!
22
「女帝,你要吃点饭吗?」
眼前的女子长相清秀,短袖短裤,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
杜流渊已经被抬去救治两个时辰了。
我侧过脸去,摇了摇头,只盯着金属门上的灯。
她穿得太少太清凉,就算我与她同为女子,使劲看她,也于礼不合。
「或者换件衣服?」她看着我身上未来得及换下的婚服,试探着问了一句。
见我未理她,她也不以为意,径直坐在了我身边,打量着我。
我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这个时代的人,似乎没有任何的尊卑观念。
竟一直盯着我看,好生无礼狂悖。
「我一直在疑惑,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古人动情,明明三观、成长环境都不同,但见到你,我似乎明白了,」最后还是她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很漂亮,漂亮得有些过分,那些大荧幕上的女明星,没有能和你比的。」
我回望着她,第一次露出了然的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令仪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
「令仪佳,」我是真真切切有些好奇,「你喜欢杜流渊,杜流渊喜欢你吗?」
令仪佳脸色一瞬间有些黯然。
被我拆穿之后,她嘴唇嚅动了两下,轻轻解释道,「我小时候和他住对门,长大之后又考进同一个研究所……」
原来是青梅竹马之情,难怪令仪佳望着杜流渊的眼神不同。
我还想要说两句的时候,灯亮了。
穿着白色窄袖大褂,戴着蓝色面罩的人,把杜流渊放在一张带轮子的床上,推了出来。
我连忙上前一步去探杜流渊的鼻息,手却被白大褂打开,「家属不要乱动病人,出了事我们没法负责。」
我颇为震惊地看着白大褂。
从我登基之后,还没有人敢如此对我。
此人是谁,竟做出如此欺君凌上之事?
正要发火,令仪佳一把把我扯开,冲着白大褂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妹妹脑子不太好使……」
我怀疑令仪佳是在当面骂我,以报复我刚刚拆穿她的爱慕之意。
但我还是没有吭声。
初来此地的时候,就是落在令仪佳的办公室。
她见我抱着伤口渗血的杜流渊,大吃一惊,随后鬼鬼祟祟地开着有四个轮子,内部还有座椅靠背,但不靠马来拖动的车,带着我们来到了这个叫作医院的地方救治他。
一路上,她嘱咐了我无数遍,要按她的规矩来,否则被人发现就会很麻烦。
因此刚刚她说我是个傻子的时候,我没有说话,只是挪开了眼睛,近乎贪婪地盯着昏睡不醒的杜流渊。
白大褂惋惜地打量了我两眼,「可惜了,那么好看,怎么是个傻的……对了,你们两个别忘了缴住院费。」
「好的好的,」令仪佳连连点头,望着白大褂推着杜流渊远去,嘱咐我站在原地不要动,她去楼下窗【创建和谐家园】钱。
我听说是给钱,叫住了她,把腰间钱袋扔了过去。
令仪佳一打开就沉默了。
「十几个金锭不够吗?」我有些疑惑。
不过想想此地与大魏不同,医生收诊金应该更贵些,于是又拔了头上的碧玉簪递给了令仪佳,「再加这个呢?」
「不够的话,朕还有个红宝石的戒指。」我把手上的戒指也抹下来塞给了她。
「多出来的,你拿着吧。」我示意她拿好,毕竟无论是照顾杜流渊,还是回大魏,都需要她帮忙。
我当皇帝,虽然御下极严格,却也一向赏罚分明。
令仪佳捧着这些东西去楼下交诊金了,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自语,「折算下来应该有个上千万了,这就是吃软饭的感觉吗……」
何为吃软饭?
我多多少少有些不懂她在说什么。
但我很快就敛起神色来。
因为一个硬物抵在了我后腰上,与此同时,低沉的男声在我身侧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抓到你了,穿越者。」
我也笑了。
「有没有人告诉你,朕也是会武的?」
23
说完那句话,我手腕翻转,随身带的峨眉刺已然捅进挟持者的腰腹之间。
随后我迅速与他拉开一个身位的距离,冷冷地凝视着捂住肚腹的男人。
心里却对自己有些不满。
自登上帝位以来,我还是第一次与人动手,武艺显然比以前做长公主的时候,要生疏不少。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回大魏后一定要重新安排时间,批折子的同时,定要拾起武艺骑射。
若非那人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凶猛,一上来就动手,此时此刻栽的可能就是我了。
我没有问他为何要抓我,而是扭头就跑。
来医院之前,令仪佳就已经说过了,研究所里分两派,一派人坚持着科学伦理,而另一派人则稍显疯狂,认为可以通过时空穿梭机把落后时空当作殖民地。
令仪佳和杜流渊都属于前者,而挟持我的男人属于后者。
显然,我们不知为何突然暴露,另一派的人马前来抓我了。
是令仪佳做的吗?